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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14 02:00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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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跳崖奇遇+不實的幻覺

    在送別了勞倫格瑞斯的第二天清晨,黎焉根據他和我們達成的利益交換條件,很守約的把我們帶到了隱藏法寶的地方。但是——

    “你在耍我們嗎?”

    “怎麼會?炎龍的寶藏是要有著非凡勇氣與智慧的人才可以拿到的。是仙人給予你們凡人的考驗,當然會藏在比較危險的地方。”

    聽到這樣的回答,我好容易才忍住了翻白眼的舉動。比較危險?迎面吹來的是冰冷的海風,周圍除了一棵枯朽至隨時可能掉到海裡去的古老松樹外,連一棵小草也難以看到,我們現在的的位置正在三面環海的懸崖,不,只能說是臨海懸崖的一塊突出的巨大石塊之上,即使不做什麼動作也會懷疑這石頭會因為承受不了我們的重量,一個不小心,投奔大海而去。黎焉竟然告訴我們,藏著法寶的洞穴竟然在石頭下方,再拐彎,懸崖的某個洞穴裡面。

    “從下面攀爬上去,不知道可不可以。”路穆踩著腳下的岩石喃喃的說道。

    “理論上可以,如果你可以避開無數的暗礁,以及湍急的海水到達這裡的正下方,並且可以在被海水沖刷的光滑無比的懸崖側壁上攀爬的話,對了,順便說明一下,這裡離海面大約有三千米高,從現在開始攀登,吃晚飯的時候大概到得了,然後精疲力盡的攀登者即將面對的是形形色色花樣繁多的精怪看守者,怎麼樣?還想爬嗎?”

    “……為什麼法寶會在這種地方?”難怪炎龍的寶藏可以隨緣而已——我到想知道,怎麼樣的緣分可以讓人拿到這種鬼地方的東西。

    “奇遇吧!拿到這種地方的寶藏不是很有成就感嗎?”黎焉悠悠然的說:“而且,根據調查,在我們炎龍族,跳崖得到武功密籍遇到武林高人得到終級奇遇的比例為百分之七十二。現在我連藏寶的懸崖都告訴你們,幹嘛不直接跳下去?一般來說,英雄或者幸運者最後總是會被樹枝之類的東西勾住而不死的,藏法寶的洞穴外正好有一棵橫長出來的大樹,怎麼樣?覺得很幸運吧?”

    “幸運你個鬼!你幹嘛不跳下去看看!”我倒想看看怎麼樣的樹可以勾住從突出山崖五六米的石塊上跳下去的笨蛋。

    “那麼,我可以出售給你們絕對保險的鐵鍊一條,你們只要再交一筆樹木保養費用,就可以把鐵鍊綁在這棵千年迎客松上,順著鐵鍊下去了。怎麼樣?”黎焉笑眯眯的拿著鏈子說道:“絕對安全的方法吧!這棵松樹已經在這裡屹立了一千年了,絕對很結實。”

    正是因為有那麼長的歲月,才更加的危險吧!我沒有再理會那只錢鬼,而是小心翼翼的沿著崖邊向下望。黎焉那個三千米的高度大概還算正確,我只可以聽見澎湃可怕的海水聲,看見茫茫的白霧,卻無法看見下面的大海本身,更不用說黎焉說得大樹了。從這裡掉下去,絕對的屍骨無存。

    “怎麼樣?”

    令我膽戰心驚的聲音從後面冒了出來,我慌忙的向後彈了幾米,離開懸崖邊沿。“香菜”在原來的位置不解的望著我,也許是納悶我為什麼有這麼激烈的反應。當然,我不會因為這樣就喪失了警惕,誰知道這女鬼會不會在後面忽然補上一腳,按照黎焉的通常方案,讓我直接下去“得到”法寶。

    “安,你也覺得香今天怪怪的嗎?”

    我的舉動令阿君有了一定程度的誤會。我這才發現阿君並沒有處在他的“規定”位置——香菜身後兩三步的位置,而是在離“香菜”儘量遠的地方遊移著。

    照阿君現在的說法來看,他覺得香菜怪怪的?是有一點,我經過仔細觀察後,表示贊同,她今天竟然梳好了頭髮,穿得整整齊齊,不過,是因為怕找法寶時影響到動作吧!我這樣的認為,卻忽略了香菜從來在什麼時候也不會在乎,她因為她不正常的頭髮或者服裝給我們帶來麻煩這一事實。

    “你們,在說什麼?”

    見我和阿君兩人嘀嘀咕咕,“香菜”再次向我們靠了過來。阿君卻發出了莫名其妙的慘叫聲:

    “你,別過來!哇啊——”

    看著阿君在懸崖邊上左右搖晃了幾下,終於平衡不穩的向下面倒栽下去,我幾乎想都沒有想的拉住了他的手,然後被一起往下拖去。

    不會吧!我們還真的要靠那棵“虛無縹緲”的樹嗎?我掙扎著從懷裡掏出我的帶爪飛鉤,卻因為久沒有使用,連著繩子一起拋了出去。

    完了!沒救了!嗚嗚,盜賊之神,我知道我錯了!我不應該疏於練習的。正在我以為我在做生命最後的懺悔的時候,一隻手拽住了我的披風,好在這條披風的品質不錯,竟然勉強的支持住了我和阿君的重量,沒有裂掉。

    “翡翠,你還好吧!”

    藍絲的聲音從上面傳了下來,我仰頭望去,只見他一手抓住我,一手抓在我最後拋出的繩索上晃晃悠悠。

    我幾乎哭了出來,有這麼個朋友真好:“我沒事,藍斯,現在可以把我們拉上去嗎?快點。”

    “恐怕……不行。”藍斯露出了一個苦笑:“我現在拽住你已經很勉強了,往上的話實在有一點……要不然,放長繩子向下看看?”

    “可是,我的那繩索是廉價商品,三個人似乎太勉強了一點。”我現在不再向盜賊之神懺悔,轉而向當初賣我繩子的小商販懺悔:早知道會有今天,我一定聽他的話,買雖然貴一點但更為結實的那一條。

    “安,我好像看見黎焉說的那棵樹了。”吊在最下麵的阿君說道。

    “那又怎麼樣。”我勉強的把頭向下伸,也看見了濃霧中,斜下方的樹枝和樹後面黑幽幽的洞穴,那樹枝粗是有那麼粗,不過就算這東西可以承受得了我們掉下去的力量,也不可能勾住離它那麼遠的我們吧……對了,在衡量了到樹枝的距離之後,我向藍斯大叫道:“藍斯,向下一點,然後放開我!”

    “可是……”

    “叫你放就放!”

    我一面叫著一面用力托起阿君,儘量抱住他。

    如果樹枝勾不住我,我就自己到樹枝那裡去啊!這種距離怎麼可能難為到我這樣的盜賊!在藍斯送手的同一刻,我斜向下,抱著阿君翻了一個跟鬥,努力不聽可怕的海浪聲,也努力不看白茫茫的霧氣,按照預計的,跳躍到了樹枝上,然後借著樹枝的彈力,落到了洞穴裡面。

    “真厲害,簡直像跳蚤一樣。”

    在我之後,藍斯借助著繩子的搖晃,“蕩”了進來,不過,即使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的重量,繩子依然在最後結束了它“光榮”的一生。

    “你就不能用其他的比喻嗎?”我終於松了一口氣,轉頭問一旁的阿君:“你是怎麼回事啊!”

    “不知道,今天只要一靠近香,就覺得一股冷氣從腳底冒出來。”阿君抓著自己的領口說道:“就像……現在的感覺!”

    回應阿君的驚叫的是夜塵的聲音:“你們已經進來了嗎?還算有點本事嗎!”

    扭頭看去,就見到夜塵抱著“香菜”輕飄飄的的飛在洞穴外的霧氣之中,像是在嘲笑我們進入的吃力,而路穆這色狼則一臉陶醉的抱著夜塵的大腿,把臉靠在夜塵的腰上:“夜塵小姐,你身上好香~~”

    “到地方了,你還不快點給我下去。”

    面對路穆的無禮,夜塵的回答是飛起的一腳,於是路穆以超音速的速度飛身入洞,深深鑲嵌在結實的石壁之中。

    “是不是太過分了?”

    在洞中站穩後,“香菜”看著久未動彈路穆擔憂的問。

    “沒有啊!放心好了,這種東西的生命力是非常可怕的。”施展出不亞于阿君的怪力的蛟精滿不在乎的回答道,一邊圈住了“香菜”的腰肢:“小香,你好柔軟哦。”

    這種行為和路穆有什麼區別?對夜塵敬而遠之的“香菜”今天卻意外的平靜:“謝謝你的誇獎。”

    這反常的反應反而令夜塵失去了逗弄“香菜”的興趣,夜塵無趣的鬆開了環抱住“香菜”的雙手後,望向路穆說道:“好像是下手重了點?”

    “怎麼會呢?死在夜塵小姐手下是我的榮幸啊!”

    在聽見夜塵“擔心”的語氣的那一刻,路穆果然發揮了超乎尋常的生命力,精力充沛的從石壁上彈了下來,同時抓住夜塵的手的手,“深情”的說道。這種行為真讓人懷疑他真的是體質脆弱的精靈,而非皮厚肉粗的獸人?

    “這裡真的有藏法寶?”藍斯漫不經心的敲打著石壁問道:“對了,我的小尚響怎麼沒有來?”

    “她也是炎龍族的,怎麼可能允許來幫你們?”夜塵冷笑著回答道:“這裡倒真的有寶貝,呵呵,即使是這洞口的位置。”

    “真……”

    藍斯的話沒有說完,看視結實的石壁竟然消失了,可以媲美蒙沙私人金庫幾倍儲藏量的金子滾了出來。藍斯幾乎兩眼冒出了紅色心心:“好多的錢吶!”

    “金錢嗎?庸俗!”靠在另一邊師壁上的路穆輕蔑的說道:“夜塵小姐,我才不會被這種東西吸引喪失原來的目的。”

    “嗯哼!”

    面對路穆的大義凜然,我們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從路穆的脖子後面就伸出了一雙赤裸裸的雪白的長腿。路穆身後的石壁不知道什麼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好大的一群有著豐胸雪臀的美人。於是前幾分鐘前還冷靜正義的精靈弓箭手,馬上墮落成了口水三千尺的色狼一隻。

    “女人和金錢?怎麼回事?”

    我並沒有藍斯對金錢的愛好,也沒有路穆對女人的執念,因此我勉強可以控制住那些東西對我的吸引。不管怎麼樣忽然出現的寶藏這樣忽然的出現,即使是我這樣的盜賊也沒有了索取的興致。

    “女人?我只可以看見金錢?”聽到我的話,“香菜”疑惑的說道。

    “我只可以看見兩個傻瓜對著牆壁發呆。”阿君則冷淡的說道。

    “呵呵,那是因為這是幻術。在海邊霧氣深重的地方最容易出現製造這種幻術的蜃妖了。很多企圖爬上洞穴的人類都會被這種妖怪所迷惑。”夜塵笑了起來:“人們會在它的宦術下面看見自己的欲望或者嚮往,還有與自己有關的東西。”

    這麼說,身為女人的“香菜”會看見金錢卻看不見路穆構造的美女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阿君呢?他什麼也看不見就是他對這兩者全無欲望了?實在是一個了不起的傢伙。(對於都看得見的傢伙來說的確了不起)

    “什麼?是幻覺嗎?”藍斯失望的說。

    “就是,我情願待在這種幻覺裡面。”路穆也在一邊附和。

    還真難為了這兩個人,在自己最喜歡的幻覺裡面竟然還保存著一定的理智。不過,從某個方面來說,這些並不是他們心底最深的欲望吧!這被稱為蜃的妖怪也沒有什麼了不起!

    正在藍斯和路穆依依不捨的向幻境做最後告別的時候,他們的表情卻同時的一愣。

    “翡翠,離開那個人!”

    藍斯忽然的大叫了起來,在金錢之中忽然出現的是幼年狀態的我和一個長得很藍斯很像的中年男子。那是藍斯的父親,被我殺死的男人。看著藍斯抽出柳葉刀,我不由心驚起來:難道這蜃妖竟然可以製造出人類心中最在意的事情的幻影出來?那麼,路穆——

    “凱西?”

    在美女中也出現了一位有著和我相同眼睛的絕色美人,儘管相貌線條具有著女性的柔和,有著男性勇者打扮的他,卻決不會給人阿君那種女扮男裝那種古怪的感覺,讓人一看就知道他是男性。但同樣的,我相信這個人穿起女裝來,也絕對不會給人怪異的感覺。夜塵說可以看見的幻覺除了欲望外,還有和自己有關的東西,那麼這個人應該是我的父親吧!

    只見他露出絕美的微笑,對路穆伸出手,說道:“你在幹什麼,我們的冒險還沒有結束吧!”

    和父親繼續旅行,是路穆最大的願望嗎?

    不,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我對阿君說道:“你去找妖怪的本體,我去敲醒那兩個傻瓜。”

    “好。”

    在得到阿君的回答後,我才向前邁動腳步。旁邊卻出現了巨大的酒罐以及美味的食物——這是針對我的幻覺嗎?雖然喜歡,但不足以迷惑我呢!我笑笑想繼續前進,一雙小手卻拉住了我的衣角。

    “安,你想去哪裡?”

    一個可愛的小美人對我微笑著。

    “是啊!幹嘛不坐下來吃掉東西?”

    這麼跟我說的是蒙沙,小時候的他和剛才的小美人一起抓住我的衣服,而長大的他以搞笑的公主裝扮在桌邊搖晃著裝滿美酒的瓶子。然後各種各樣熟悉而又美麗的臉孔在我身邊出現了:

    “這樣多累啊!休息一下吧!”

    “是啊!我們繼續玩——”

    這是針對我的記憶,尋找出來的對我的最終幻覺嗎?的確,普通人被這些美人包圍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但是我——

    “你們!給我通通消失!”

    “了不起。我第一次看見有如此多欲望的人,也第一次看見可以把欲望全拋開的人。”

    一切恢復平靜後,夜塵在不遠處鼓著掌。

    廢話!怎麼可能拋不開。現在回憶起來簡直是惡夢!我知道為什麼蜃妖會製造出剛才的幻覺:因為那都是我以前喜歡過的人,那妖怪一定想借助他們拖住我。但他可能萬萬沒有想到,裡面竟然沒有一個是女的!

    因為這種事情擺脫幻術,簡直比被幻術迷住還丟臉!我的人生到底是什麼玩意?

    一個!裡面哪怕有一個是女的也好啊!我欲哭無淚的蹲在地上。

    “安?”

    見阿君皺著眉看著我。我揮揮手道:“知道了,我去做我的事,你也應該……”

    等一下,怎麼有兩個阿君!?遠處一個,我旁邊……我旁邊這個輕輕的解開了衣物,露出的姣好的女性侗體。我愣著讓這“阿君”的身體靠了上來,柔軟的觸覺簡直像真的一般。

    這算什麼?是蜃妖對我剛剛希望有一個是女的的回應嗎?那妖怪弄出這種東西來是不是以為我是傻瓜!!!!

    在我這麼想著的時候,身邊的“阿君”忽然變成了泡沫,藍斯和路穆的幻覺也開始像雪化一般的消失。

    阿君,真正的阿君似乎解決了那個妖怪。



第六章 抑制力量+怪物渾沌

    “藍斯,為什麼你還要對那麼久以前的事情耿耿於懷呢?還有,路穆,你把別人老爸跟那麼多的裸體女人放在一起算怎麼回事!”

    我扳著臉,正兒八經的訓斥著被妖怪迷惑的兩人,其實心裡暗爽不已。終於,終於不用輪到我挨訓了。

    “不過,也真想不到蜃妖是這麼小的妖怪呢!”阿君懶洋洋的走到我的身後,向我們展示那只被他“不小心”一腳踩死的蟲子一般的妖怪。順便似的問道:“對了,安德,導致你產生幻像的原因是什麼?”

    “沒什麼了不起。”是問我為什麼沒有被迷惑嗎?理由打死我我也不會說出來——那還不是一般的丟臉,於是我乾笑著回答:“任何人看到那種東西也——”

    “不,我對你怎麼擺脫的沒有興趣,我是問你為什麼會有那種幻像。”阿君的手移到了我的脖子上,他的臉依然完美的微笑著,但我可以看見他額頭上“生氣的三角”(即暴出的青筋)。

    “那個,有什麼問題嗎?”他幹嘛對我的幻覺那麼有興趣,他不是什麼都看不見嗎?我緊張的扭動著脖子,妄想著離開阿君的手掌,以免一不小心英年早逝了去。

    “我想知道最後為什麼會出現我的幻影,為什麼還會變成女人,為什麼對你脫衣服!為什麼做那種事情!”阿君的聲音由低柔變成吼叫,表情由微笑變成猙獰,抓我脖子的力道越來越大:“你這個混蛋不會一直把我當成你意淫的對象吧!”

    對了,可以看見的不只是欲望,還有與自己有關的東西哦!難怪阿君可以看見我最後看見的那個幻影。但是,但是……這又不是我的錯!我發誓我對男人的阿君沒有半點興趣,我只是希望我以前的求婚物件裡面有一個是真正的女人而已啊!又沒有一定要求是阿君!那只該死的蜃妖,存心害我啊!

    “%¥¥#%¥%#¥¥……”

    可憐的我在阿君掐住脖子的情況下,根本無法反駁,只能徒勞的蹬著腿,發出意義不明的悲吟聲。我,安德-普拉斯,十九歲,搞不好會因為同伴的襲擊而命喪於此。

    “阿君,夠了。”

    一雙冰涼的伸向我被阿君掐住的脖子,在接觸到阿君的那一刻,阿君幾乎是用拋的,把我推了開來。我摸著脖子,呼吸著久違了的空氣,一面用與阿君幾乎相同的驚恐看著拉開我們的人——“香菜”。這女鬼的不良記錄表明,她不在我和阿君的爭吵中火上加油時,通常有著更惡毒的主意。

    “一般蜃妖會根據接近它的人製造出與本人相同的幻像,偏偏那時候安德又擺脫了它的控制,才會出現那種奇怪的東西吧!畢竟它只不過是一隻低等妖怪。”

    夜塵輕描淡寫的解釋終於令阿君的心情有了輕微的好轉,也難得的大美人肯幫我說話,我的心情也沒有那麼壓抑。可蛟龍精靈本身的心情卻變得差勁起來。她不滿的看著“香菜”:

    “原來,我還以為香菜小姐是一個特殊的人吶,沒想到卻也不過是凡人而已,竟然被那種東西所迷惑。”

    什麼東西?我奇怪的看著臉色不佳的“香菜”,說起來我無從看見她的幻覺。對於夜塵的話,“香菜”卻無所謂的微笑著,這種近乎苦澀的笑臉和囂張飛揚跋扈的香女王不相稱到了極點。

    正在我疑惑的注視著香菜的時候,路穆卻跳出來,對夜塵道:

    “因為香小姐也不過是一個女孩子啊!夜塵小姐不妨考慮我們男人看看!”

    “好啊!如果你們可以得到裡面的法寶,我會考慮的。”夜塵漠不經心的回應,冷笑著拋下我們獨自向洞穴的深處走去:“所以,努力進來吧!我會在裡面等著看的。”

    “奇怪。那些精怪好像不會攻擊她似的。”藍斯古怪的看著夜塵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龍族就是龍族,即使作為精怪的蛟也已經有足夠的力量命令這些妖物了,其實,跟在她身邊是最安全的。”“香菜”翻到著手中的記事本,喃喃道:“她現在卻離隊了,怎麼辦呢?”

    她這個樣子……我看看面對著“香菜”有些懼怕的阿君,忽然靈光一閃,我張口叫道:“冷雨?”

    “嗯……啊,看出來了嗎?小安你果然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異常的敏銳的呢!”失聲回應了我的“香菜”,不,冷雨抬起沒有神采的眼睛抱怨著,不過聲音裡倒沒有任何的不滿,好像被發現是他意料中事。

    “怎麼是你?”我問道。心中倒沒有什麼不安的感覺,我不認為冷雨可以把惡魔一般的香菜怎麼樣,就算真的怎麼樣了,對隨便指使差遣別人的香菜來說,搞不好倒是一個好的教訓,省得她總把別人當成自己的奴隸來看。

    “香呢?!”相對於我的不以為然來說,阿君要緊張的多,他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威脅捏緊了他的拳頭,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因為香菜去面對他最怕的鬼魂了。

    “你們想見她?好啊!不過,可以被鬼魂附身的人通常都沒有自我意識的哦!”

    正如冷雨所說的那樣,隨著冷雨的脫身,香菜的身體軟綿綿的倒了下去,她的身體微微顫動著,嘴唇變成了青紫色。

    “你對她做了什麼?”

    “又不是我,應該怪的是小安吧!”面對阿君的喝責,冷雨好像很委屈似的撇開了頭。

    可怎麼會牽扯到我?見阿君憤怒的望向我,我慌忙搖擺著腦袋否認,簡單的檢查了香菜身體的路穆卻說道:“好像真的是因為安德哎。”

    “你少胡說八道!”

    “不,我沒有,不過阿君你也別急著揍他!香小姐這屬於連帶反應。通常是因為身邊的人忽然力量的覺醒,導致有潛力的人同時進入力量覺醒期,同時又反過來會影響到身邊的人,是好事啊!安德的力量最近也會有大變動吧!……”

    “香的力量?”阿君皺了下眉:“但是,應該不至於變成這個樣子。”

    “因為她不要那力量,所以用精神力抵制力量覺醒。”冷雨冷漠的說:“香……主人要求你們不能讓黎焉知道。如果成功的話,很快就會醒來吧!”

    “抵制?”藍斯聞言很驚訝的抬起了臉:“那不是一個不好就會翹掉嗎?”

    “香……主人知道,但她就是要抵制那種力量。”

    是什麼力量讓香菜寧願死也不要?我和阿君訝異的對視了一眼,最終沒有說什麼。因為這是香菜自己的選擇,我們無權干涉。

    “可是,這樣你就不應該附在她身上,應該讓她好好休息的。”路穆用自己的臉摩蹭著昏睡過去的香菜的臉:“多麼可憐啊!”

    這小子忘記香菜是怎麼料理他的了嗎?不過也沒有人去阻止路穆的色狼舉動。冷雨倒是笑著揮動著手中的本子:“因為她不放心你們,所以要我附在她身上跟進來。重要問題,她有寫下來。”

    “什麼重要問題?”

    我興沖沖的抽過本子,卻看見香菜用她鬼畫符的字體寫著:“笨蛋,到該說的時候,冷雨會說,不要隨便亂翻!”

    這只女鬼……我無語的把本子丟還了冷雨,阿君在一旁問道:“怎麼了?”

    “沒……我們還是快走吧!夜塵姑娘不是等著嗎?”

    我咬牙切齒的回答。

    ***************************************************

    離開了洞穴的入口,裡面的精怪比想像中的要好對付的多。雖然路穆以保護香菜的身體為名,只是在冷雨周圍晃悠(這不是和你的行為一樣嗎?),但有了藍斯的幫忙,幾乎沒有什麼精怪可以傷害到我們。

    至於阿君……雖然他的巨劍遺失在了童話島嶼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裡,但這一點都不影響他的戰鬥力。阿君他一直很英勇的沖在隊伍的最前面,據我估計,可能只是想離冷雨儘量遠一點。但這位劍客卻發揮了狂戰士一般的力量。在第N次看著他徒手把不長眼睛的精怪撕成兩半後,連殺手的藍斯的表情也開始不自然的僵硬起來。

    “你怎麼找到這麼一個怪物的?”

    最後藍斯忍不住問我。我還沒有回答,就聽見一聲聲詭異的笑聲,震得洞壁“嗡嗡”作響。

    “看樣子到頭了。”冷雨翻動著香菜留下的本子:“看守法寶的好象就是一種會發出奇怪笑聲的叫‘渾沌’的怪物。”

    “渾沌?”

    我重複著這個字眼,向怪笑聲處走去。果然,夜塵微笑著在那裡等著我們,在她身下的是一個圓圓的肥肥的抖動著的大紅球。似乎笑聲就是從球裡面發出來的。

    “那個,就是渾沌?”

    我傻傻的問。聽黎焉說,渾沌應該是炎龍神話故事裡相當厲害的凶神。既然被稱為神的怪物,應該有相當威嚴的體態吧!可這東西怎麼看,這也像是一個玩具,沒有臉沒有五官,只是火紅的大圓球,真不明白笑聲是從哪裡發出來的。更令人噁心的是,這球上面竟然還長著三對圓呼呼的腳,兩對和身體一樣紅的像肉芽一般的應該是翅膀的東西以及一條和光溜溜的身體絕對不相稱的毛絨絨的尾巴。這噁心的怪物正像玩耍的貓咪一般,用它的“腳”追逐著那尾巴,發出令人毛骨聳然的笑聲。

    對這樣的東西一臉無所謂的,還敢坐在上面的大概也只有曾誇獎香菜漂亮的夜塵了,真不愧是龍族啊!就是和我們凡人不一樣。見我們的來到,夜塵微笑了起來:

    “你們比我想像中厲害,竟然那麼快就到了。那麼就看看你們怎麼對付這最終BOSS了。”

    “是……是嗎?”

    這種令人從生理上覺得噁心的怪物,我可一點都不想面對,不過相對的,夜塵說了如果可以成功的打敗怪物的話,她會考慮和男人交往。這是治療這位誤入歧途的無知少女的好機會(你以為你是誰啊!),我似乎不能錯過!

    “冷,冷雨……”阿君卻停下腳步,用發抖的聲音叫喚著冷雨的名字:“那個,以前我和安贏來的劍還在香的身上吧!借來用一下!這東西好像很強的樣子。”

    “……翡翠,保護好自己。”藍斯也掏出了柳葉刀,

    “的確呢!保護好香小姐的身體。”相應的,路穆也掏出了久沒有使用的弓箭。

    這種陣勢算什麼?難道這怪物真的很厲害?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我只覺得它很奇怪而已啊!我疑惑的看著眾人,再扭頭看看“渾沌”。

    大概是眾人的警戒令它興奮了起來吧!渾沌發出了更加尖銳的笑聲,像撒嬌的小貓一般在夜塵的身體下扭動著身體,這種“可愛”的舉動更令我覺得一陣陣噁心。但依然不明白它哪裡“強”了,要不然怎麼對夜塵那麼俯首聽命的?

    “那麼。開始吧!”

    夜塵也像對待她養的小貓一般輕輕拍了拍渾沌的腦袋(或者是背?),示意它毫無顧及的向我們進攻,一面奇怪的看了眼依然莫名其妙的我,然後輕飄飄的向上浮去。

    於是渾沌怪叫了起來,卻並沒有急著向我們進攻,身體反而像融化一般消失在了空氣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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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渾沌的天敵+短暫的變身

    各位認為什麼樣的敵人最棘手呢?暴躁怪力的魔物?陰險狡猾的巫師?還是貪淫好色的精怪?不,其實都不是。以上三種甚至可以在我的同伴中找到對應物品,而由這種一般人意識裡的非常態生物構成的隊伍,我曾經以為沒有誰可以對付得了我們。可是,今天在渾沌這凶神這裡,我們確確實實的敗下陣來。

    我們實在不應該給這怪物“消失”的時間的。那可是真實的消失,而不是變得透明那麼簡單,即使路穆布下了可以打擊到整個洞穴的箭網,也不可以傷到它一分一毫。渾沌討厭的怪笑聲依然在洞中回蕩,藍斯的飛刀,阿君的怪力,路穆的魔法箭面對著沒有身體的怪物,根本沒有任何的攻擊能力。

    但這和空氣融為一體的古怪生物卻可以襲擊我們,雖然似乎是靠身體撞擊這種攻擊力並不強的傷害,但時間一長,不要說路穆這種防禦力低的精靈弓箭手,連阿君白皙的肌膚上也出現了恐怖的青紫色傷痕。現在唯一沒事的大概只有躲在角落裡的我和附在香菜身上的冷雨了。

    “可惡!怎麼打也打不到,乾脆毀了這裡好了!”

    在第N次被渾沌攻擊,反擊卻只擊打在空氣中後,阿君終於沒有耐心的吼叫了起來,並且很行動派的丟下劍,一拳砸在了石壁之上,洞穴隨著這一拳轟鳴起來,牆上出現了巨大的裂痕。

    “不要,冷靜一點!阿君。”覺得不能在逃避下去的我沖了出來,冒著生命危險拉住了暴走中的阿君:“別忘了我們所處的位置,先不考慮這洞穴會不會因為你這種行為沉到海裡去,光是上面砸下來就足夠我們受得了。如果可以的話,我選擇逃走。”

    “逃走的話就拿不到法寶了吧!”阿君冷冷的說。

    “可把洞毀了也拿不到!”

    “乾脆對付那個女人好了?”一旁冷血的藍斯提出不同的方案,並且把柳葉刀對準了漂浮在空中的夜塵:“作為殺手,我可沒有什麼紳士或者騎士風度的。用最有效的手段達成最終目的是我一貫的行事準則。”

    “連這種東西都對付不了的人還想威脅我們龍族?簡直是做夢。”夜塵卻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還是保護好你們自己吧!”

    隨著夜塵的話,我覺得一股巨大的氣浪向我們襲擊了過來。我慌忙帶著阿君往旁邊一閃,好像有什麼砸在了石壁之上,發出巨大的“咚——”的聲音。

    “耶,躲開了?”夜塵訝異的叫道。

    躲開?難道剛剛的就是渾沌麼?那麼明顯的氣浪,阿君他們怎麼感覺不到!

    不管怎樣,我的動作似乎激怒了渾沌,它的傻笑聲中加入了“哼哼”的噴氣聲,我感覺到氣浪再次向我襲擊了過來。我當然一如既往的躲閃著,這次還順手在氣浪上面抓了一把。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竟然真的從氣浪上面抓下了什麼,那是火紅色的毛髮,不會是渾沌尾巴上的毛吧!

    “嗷——咪咪咪——”

    似乎我的猜測沒有錯誤,渾沌不再傻笑而是發出了奇怪的尖叫聲,那古怪的調子十分的搞笑,於是被激起玩性的我,開始追逐起氣浪來,並且開始順便的在上揪點什麼下來。

    “笨蛋,既然你可以感覺得到他,幹嘛不早點出來。還玩什麼!快殺了它!”

    在我抓到一把紅色羽毛的時候,一直被我拎著跑的阿君忍不住給了我一記拳頭,注意到連藍斯也出現了光火的表情後,我不得不掏出匕首,對著氣浪插了下去。

    “嗷——嗚嗚嗚嗚嗚——咪咪咪咪咪咪咪嗷!”

    “真傻瓜。本來都快贏了的。”

    在渾沌奇怪的尖叫中,夜塵冷淡的說道。

    “什麼?”我呆呆的問。

    “如果你偷乾淨它的毛髮,它或許會為了交換回它的寶貝尾巴向你投降,現在,哼哼!”

    “什麼?”

    沒有等到夜塵的回答,取代渾沌奇怪叫聲的是人類絕對唱不出來的美好歌聲,好聽到幾乎令我渾身起雞皮疙瘩的程度。這是那滑稽的怪物唱出來的嗎?實在是“人”不可貌相啊!

    可惜我的感歎還沒有結束,洞穴內的空氣竟然像被歌聲操縱一般扭曲了起來,這種氣壓根本不是人類可以接受的,我開始覺得頭重腳輕,呼吸困難。傳說中吟游詩人的最高級別就是魔琴手,可以使用聲音進行攻擊,難道這怪物也有這樣的能力?但,不管怎麼說,和傳說中的英俊的吟游詩人相差的也太大了吧!即使用歌聲迷惑人的女妖塞壬相貌上也要比這種東西高好幾個檔次!炎龍的精怪啊真是……

    “安德,快過來!”

    路穆的聲音很勉強的才透過歌聲的屏障傳到我的耳中,痛苦的我幾乎無法動彈,是阿君把我拖了過去。好在冷雨和路穆的存在,他們結合兩人的力量,勉強用魔法搭成了一個暫時的結界。我得到休息,恢復了過來,但結界的外層正扭曲著,看來支持不了多久。只有夜塵可以在這看似動聽的聲浪中平靜的漂浮著,冷笑著看著我們,證明了她非人的存在。

    “那個女人……真是讓人越看越不爽啊!”藍斯生氣的抱怨著。

    “龍雖然被炎龍人尊為神,但蛟依然是精怪的一種,甚至可以說是精怪的首領,她當然不會幫我們。”冷雨“劈哩嘩啦”的翻動著香菜的記事本:“沒辦法了。雖然香……主人說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用,但是……”

    “很危險嗎?”我有了不安的預感。

    “大概……”冷雨看著我說:“你們發現了沒有,只有安德可以對付的了那種怪物。可以說應證了香菜的想像吧!據說,渾沌是一種‘欺為善者,助為惡者’的討厭生物……”

    “你的意思是我比其他人要邪惡,才對付的了它?”這簡直是造謠!我可是現在這群人裡面最善良最無害的一個。

    “不……安德,你不是可能成為魔王麼?所以……那渾沌遇到最惡者可是會乖乖的降伏的。也許是因為現在安德你還不是完全的魔王,你才只能對它造成輕微的傷害……”

    “有讓翡翠馬上成為魔王的方法嗎?”藍斯問道。我卻向後縮了縮,阿君的表情變得有點奇怪……

    “有,香……主人在一本奇怪的書裡面找到的,據說只可以維持一會兒。”冷雨翻到本子的某一頁,把香菜那幾乎無法看懂的鬼畫符文字指給我們看。

    “可不可以……”我的後半句話卡在了嗓子裡面,因為我看見了路穆變得鐵青的臉和結界上巨大的裂痕。暫時的魔王和永遠的失去生命之間,根本不用選擇,我歎息著問:“什麼,怎麼樣變魔王?”

    “把手放在丹田……就是肚臍的位置,然後集中注意力……”

    我皺著眉頭做好這有些奇怪的動作,問道:“然後呢?”

    “然後,舉起手,唱著‘咪喲啦啦啦喲喲啦’旋轉三圈,單腳跳三下,換腳,繼續跳三下,向上竄,越高越好,然後……”

    “喂!她以為我是小丑嗎!?”我終於忍不住吼叫起來,我確定香菜那女鬼是在整我,這怎麼看也不像是“喚醒魔王”必須做得事情啊!

    “……在安德因為聽到這些話生氣的時候,阿君重重的在他脖子後面砸上一記手刀,以讓其昏撅為佳,注意控制力道,不能砸斷……”

    什麼?這句話的意思是……我還沒有反應過來,脖子後面就傳來一陣劇痛,我的眼前也隨之一黑,在朦朧中只聽見冷雨在念著什麼奇怪的宛如咒文一般的東西,額前一片冰涼,想必在施法什麼的……

    可是,可是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我又不是那女人養的狗!就算是狗,這樣被耍著玩,也會想咬人吧!憤怒的火焰從我心底迸發出來,我掙扎著身體,按住了放在我額前的手。

    “你們,玩夠了沒有?”

    我壓低了聲音問道。冷雨看我的眼神在那瞬間變得異常的恐怖,由於他現在附在香菜的身上,因此看著香菜臉上出現恐懼這種表情,更加得令人心情舒暢。冷雨卻在這時候甩開我的手,向後退去,我當然沒有放過他的打算,伸出手,轉而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更加愉快的看著“香菜”的臉上出現了痛苦的表情。

    “不~~”

    冷雨在用香菜的聲音發出了令人愉快的痛苦的呻吟後,我的手上忽然一輕,香菜的頭無力的搭了下來。

    “解除附身了嗎?真是沒用。”

    我喃喃道。虐待失去知覺的女人真沒有意思,如果要在她身上討還還有的債,還是等這女人清醒過來的比較好。我這樣想著,把香菜拋在地上,轉過頭去,決定暫時不理她。

    “安?”

    在我身後發出呼喚的是一個栗發的美人。奇怪我認識這樣的人嗎?她什麼時候在這裡的?算了,認不認識都無所謂!粉嘟嘟的嘴唇,明亮的眼眸,完美的五官,簡直找不到一絲缺點,簡直是按照我喜好打造出來的嗎!我邪笑著問道:

    “喂,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女人?”

    “安,你在說什麼……腦袋又壞了嗎?”美人聞言杏眼圓瞪,毫不猶豫的舉劍向我的腦袋砸了過來。

    “嘖!這年頭的美人性格怎麼都那麼差勁啊!算了,有這種力量才配得上我嗎!”我輕鬆的避開她的攻擊之後,看著她在地面上製造出來的巨大坑穴,讚歎道。然後順便的用一條魔法繩索封住了她的行動,欣賞著美人費力掙扎的樣子,我心情愉快的問一旁臉色奇怪的藍斯:“她叫什麼名字?”

    “阿君吧……她是……算了,魔王化只能一會兒,就讓你做一會兒美夢好了。”藍斯奇怪的自語道。

    “阿君?很好的名字呢!”我對藍斯的自言自語相當的不以為然,我這位兄弟就喜歡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於是我當然的無視處理,摸了摸美人阿君的粉頰,我才想起現在不是和她調情的時候。我對魔法力即將告罄的路穆吩咐道:“可以了,撤掉這沒用的東西吧!”

    “……好。”

    路穆聽話的撤銷了結界,奇怪的歌聲令眾人臉色發白。奇怪,我剛剛怎麼會覺得這聲音很好聽,而且很難對付的,簡直是不堪一擊嗎!我冷然的拍了拍手就打斷了這古怪的聲音屏障,紅通痛的圓球怪物蠢笨的從空中跌了下來,在地面上打著圈。

    “要我處理這種東西,簡直是浪費時間!”

    “怎麼可能,人類怎麼會有這種力量。”夜塵在空中驚呼道。

    “有這種力量有什麼希奇的?我等一下還想看看你有多強呢!”我不屑的冷哼道。雖然夜塵比起地上的栗發美人阿君差了一點,但我也沒有放過她的打算。男人嗎!永遠是不會嫌自己的女人多的,尤其是這種美人。我心情舒暢的掃視了一遍夜塵誘人的身體曲線後,一腳踩在渾沌身上:“法寶呢?!”

    “喲咪咪!”

    渾沌搖動著身體,好像在做搖頭類的動作。不聽話嗎?我冷笑了起來,雖然覺得即使被笨蛋們拿到那據說可以毀滅我的神器也無所謂,但有時候笨蛋也會有預料不到之處,所以,我還是不要輕敵的比較好。可以預防的還是做好準備吧!

    這樣想著,我加大了腳下的力道:“快說!”

    “嗷咪——”

    渾沌的身體在我這一踩之下,凹了進去,像一隻被捏住的氣球,看起來隨時有爆炸的可能。這下子,它不敢亂動了,只是發出類似哭啼的聲音。一根金色的棍子慢慢的從它的“腦袋”上“長”了出來。

    隨著金色光芒的消退,棍子“叮”的掉在了地上。這就是法寶?還真是寒酸啊!我在心裡惡毒的評價道,一腳踢開“嗷嗷”叫喚的渾沌,屈尊降俯的彎下腰去撿那根“棍子”。



第八章 無法擁有+邪惡與正義

    果然,沒有人會放心把重要的法寶就這樣交給這沒用的怪物保管的。我彈了彈地面上已經褪去金色,變得和地面一樣顏色的“棍子”。看樣子,即使用蠻力取下來,也沒法使用。那麼,應該還有什麼多餘的機關?

    我冷冷的看了一眼看守法寶的笨蛋,剛剛還一付不殺了我們誓不甘休樣子的渾沌,竟然變小了在我腳邊磨蹭,這是在討好我嗎?如果是美女還差不多,被這種消了氣的氣球討好,實在高興不起來啊!不過看它一副白癡樣子,就算殺了它還是不知道吧!真是沒用!我看得異常火大,再次一腳把它踢飛。

    “會不會是針對血緣什麼的?”藍斯問道。

    “也對。那麼你們來試試好了。”

    如果封藏法寶的傢伙有什麼種族歧視的話,純人類的藍斯或者純精靈的路穆可以使用的可能性就大得多。我示意那兩人上前,笨蛋渾沌卻似乎還沒有忘記職責似的“嗷咪嗷咪”的叫了起來。隨後,再被我用黑色的火球燙了一下後,終於躲到某個角落去了。

    “奇怪,這裡,怎麼——嗚啊——”

    可即使少了渾沌的阻攔,藍斯他們依然無法靠近法寶。在他們似乎很艱難的靠近這裡的時候,“棍子”上閃過一陣金色的光芒,然後藍斯和路穆就被重重的拋了出去,撞擊在牆壁上,似乎受了不輕的傷。

    “哼哼,真是笨蛋。沒有打敗渾沌能力的人是不能碰這東西的。”

    看到他們兩人狼狽的樣子,夜塵笑了起來,好像看了一場好戲。

    對了,我怎麼忘了她了呢?低等的渾沌不知道,作為較高級精怪的蛟不可能也不知道吧!我冷笑著舉起了手,一個黑色的小球出現在我的手中,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這小球裡正是洞中一切的複製。

    “藍……忍著點。”

    “什麼?”藍斯傻傻的問。

    我沒有回答他,自顧自的抓緊了黑球,隨著我手指的動作,洞中的空間立刻扭曲了起來。沒有理會藍斯他們的悲鳴聲,我冷笑著看著離我遠遠的夜塵被忽然扭曲的空間送到了我的眼前,我懶洋洋的伸出另外一隻手想去捏住她的脖子。

    “不!”

    不愧是即將成為龍的蛟啊!在這扭曲的空間裡,夜塵竟然躲過了我的手,企圖恢復原形,以擺脫我的控制。這一招還算有用吧!只不過這女人就沒有想過因為她的強迫變身,甚至可能導致空間裂痕的產生,以至於毀了這個島嶼嗎?

    雖然我並不在乎這島嶼怎麼樣,那混蛋的錢鬼的確需要制裁,但現在洞穴裡的人——先不管藍斯他們(你怎麼可以不管),如果美人阿君因此罹難的話,實在可惜,而且我還沒有把她弄上手(現在是想這個的時候嗎?),最重要的是,我看了一眼軟綿綿的癱倒在地上的香菜——我還沒有找那女人報完仇,就這樣讓她死掉實在太便宜她了,我才不打算就此甘休!(這種人……)

    也罷,就多費一點力氣給這條笨“蛇”一點指教好了:還是人類女孩的曲線比較有趣,變回原形可是相當無聊的啊!

    我將另一隻手覆蓋在黑球上,慢慢的合上手掌,然後拉開,黑色的扭曲的繩線狀光芒出現在我的雙手之間。我對下半身幾乎已經變回尾巴狀的夜塵露出了一個絕對可愛的笑容,然後在她警惕的眼神中,伸出了雙手。

    “什麼啊?你打算翻花繩給我看嗎?啊,不……”

    夜塵掙扎著身子,但已經太晚了,黑色的光芒已經牢牢的纏住了她。任她怎樣的移動,光芒只是把她包圍的越來越緊,在這種束縛之下,這條笨蛋蛟龍已經無法再變身了。

    最後等到她像阿君一樣,最後只能在地板上扭動身體的時候,我粗暴的抓住她紫色的長髮把她拎了起來:

    “喂,告訴我,這法寶是怎麼回事?”

    “不,以我龍族的尊嚴我才不會……”

    “龍?你現在還不能算吧!”我把黑色的電流通過抓住她的手送了出去,滿意的看著夜塵哀叫出來。我冷笑著問道:“怎麼樣?說嗎?”

    “嗚……”在這種電流下,還可以抬起臉來看我?龍族的皮比我想像中的厚嗎!不過我並沒有再做其他的動作,因為在夜塵的臉上除了痛苦的表情以外,已經浮現出了一種佩服的表情。

    精怪就是精怪,比心眼多多的人類女人來的單純,只要你展現出比她強的力量,她絕對會向你屈服。雖然狩獵的快感會因此減少些許,但處理去這種事情來,會變得非常簡單。

    “說!”

    我再次命令,夜塵終於咬咬嘴唇說道:

    “你的力量雖然強大,但是這法寶只能由正義者使用。更何況,有預言說,取走法寶的將是特定的某個人。”

    “是嗎?”

    鬆開了手,讓夜塵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後,我用腳尖踢著這寒酸的法寶。狗屁預言什麼的,可以無視。我個人覺得所謂的預言家不過是撒慌者——如果真的可以看見未來的話,他也不用活下去了,所謂的將來正因為充滿不可定數才來的有趣。而且我的預感告訴我取得法寶的絕不可能是被預言者。

    但問題在於埋藏寶藏的人,用只會向為惡者屈服的渾沌看守的卻是絕對正義者才能用的東西,這用心實在是……那麼我不能使用是因為我是所謂的“魔王”,藍斯路穆呢?他們不會因為我才不能使用吧!我才不相信這世界上有絕對正義的人。

    “對了,預言中的人是誰?”

    我忽然想知道那個被預言的正義者的名字,既然知道對方很正義,幹嘛要設置一個品德高尚者不能打敗的敵人呢?真是矛盾啊!

    夜塵這次沒有回答我,想必她無聊的“龍族自尊”又冒出來了吧!我不滿的撇著嘴,在手中燃起黑色的火球,準備她不說的話,就燒掉她的長髮……燒掉夜塵的什麼……

    我剛剛做了什麼!?我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夜塵迷惘而又奇怪的看著我,她的身上滿是我施加的傷痕!我剛剛竟然對女孩子,而且是我喜歡的女孩做了那種事情!對了,還有阿君!我竟然第二次把阿君……這就是魔王化嗎!

    該死的香菜!她是不是覺得我活得太長了(這句話有點問題……)!為什麼不先說明所謂的魔王化,就是讓我本身變成第二人格!我無害清純的形象啊啊!

    “好痛啊啊啊啊——————!”

    正在我自哀自怨的時候,我手中的火焰竟然燒到了自己身上,更可惡的是那只渾沌,竟然湊熱鬧一般的跑過來咬住了我的小腿——那是咬吧?我的小腿深深陷在紅色“氣球”中,滿是被尖銳的牙齒咬住的感覺,更令人討厭的是,這“氣球”竟然還在變大,看來吞掉我只是時間問題。

    “安?”

    令我毛骨竦然的聲音傳了過來,阿君,他也擺脫束縛了嗎?再看看臉色不佳的夜塵……媽媽咪!我今天完蛋了!

    “嗚……痛!喲,安德,你又在幹什麼蠢事?”

    老天大概還嫌我死得不夠快,最後那個幾乎可以令我馬上撞牆自殺的聲音也加入了進來。我再也無法顧及身體上的疼痛,一面以最慢速度謹慎的轉過頭去,一面不住的在心裡祈禱:啊啊!一定要是冷雨啊!但那雙無法仿冒的,獨此一家別無分店的要笑不笑的眼眸讓我頭“轟”的幾乎爆炸開來。那麼接下來祈禱她不知道我掐她脖子的事情好了,最近祈禱的那麼勤快,總有一個可以實現吧!

    “對了,那就是法寶吧!怎麼不拿起來?”

    不知道香菜是另有打算,還是真的不知道。她疑惑的站了起來,向“棍子”那邊走去。

    “那是……喂!香菜,阿君,不要過來!”

    松了一口氣的我發現了一個大問題:現在我已經不能對付渾沌,夜塵又不肯幫忙,那麼走過來的香菜……看著渾沌忽然鬆開我,發出奇怪的叫聲,沖著香菜……身後的阿君跑了過去,我不由得叫了出來。而阿君大概還在氣頭上,竟然沒有躲閃,而是拔劍以待。

    “這是什麼?氣球嗎?”

    香菜冷淡的瞄了渾沌一眼,作出了和我類似的判斷。即使是料事如神的她也不會把這種東西和“凶神渾沌”聯繫在一起吧!完蛋了!如果她被渾沌殺死了,做鬼會不會纏住我?

    “嗷咪咪咪——”

    而令我們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渾沌,那個沒節操的怪物,在香菜的一“瞄”之下,竟然沿著一條完美的水平線改變了方向,垂直向香菜跑起,挪動著身體在香菜腳邊做可愛狀。

    這,這算什麼!?連最邪惡的魔王也要用上武力的怪物就這麼臣服於香菜了…………也難怪,對“為惡者”獻媚是這怪物的本能,香女王的邪惡豈是區區魔王可以比較的?那麼法寶也無望……

    “法寶嗎?到手了。”

    我張大嘴,傻傻的看著香菜輕描淡寫的撿起了即使用蠻力也難以撿起的“棍子”,上面暗淡的咒文在香菜手中再次發出耀眼的金光。

    “那個,不是正義的人才可以使用嗎?”代替不能言語的我提問的是,一旁和我一樣呈打擊狀態的阿君:“你們,所謂的正義是什麼東西?”

    雖然我和阿君難得的意見一致,但顯然夜塵也無法回答那麼複雜的問題,她在驚訝的看著香菜撿起“棍子”幾分鐘後,跳了起來:

    “對不起,香兒。我不該花心的!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連夜牙哥哥也沒有辦法這樣馴服渾沌再使用法寶啊!”

    “什麼,你幹什麼!不要過來!”

    見著夜塵“勇猛的”飛行痕跡,可以在一瞬間馴服怪物的偉大的女王尖叫了起來,揮舞著法寶向另外的方向逃去。

    “那是什麼……”

    正在為女王“默哀”的時候,藍斯拉了拉傻笑中的我,順著他指的方向,洞穴正在出現巨大的裂縫,而且從裂縫的痕跡來看,正好奇怪法寶的延長,還有那棍子上奇怪的金光……

    “香,別揮了!”

    意識到不對的阿君大叫起來,沒有人希望在如此辛苦後,被活活埋掉。

    “這是……”香菜終於馬上停了下來,檢查那倒楣的“棍子”。可是……

    “香兒——”

    終於抓住機會的夜塵俯衝了下來,一把抱住了香菜,手還放在了香菜的胸前,於是一如每一個被人非禮的女孩子一般,香女王很沒有創意的發出了足以震塌山洞的尖叫:

    “不要——!”

    隨著這尖叫聲,棍子,不,法寶發出了令所有人無法睜開眼睛的光芒,然後我們聽見了一聲巨大的聲響,好像大地在我們腳下成了兩半,無數塵土落了下來,我們要被活埋了——的相反。

    風聲“呼呼”的在我的耳邊響了起來,再次聽見海浪的聲音,清新的空氣湧進我的身體。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我們正坐在黑而發亮的蛟龍的背上,衝破了霧的障礙,向著湛藍的天空飛去。這種的速度簡直是我做夢也希望擁有的啊!望著蛟龍紫色的“長髮”,我發現我似乎再次喜歡上了夜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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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14 02:03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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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新同伴+大人物

    “實在是太厲害了。夜,有興趣和我們一起旅行嗎?”

    在短暫的飛行過後,阿君的腳一落在踏實的地面上,馬上便向夜塵提出了這個要求,稱呼也直接從“夜塵小姐”跳躍到了“夜”,我想即使夜塵不答應,阿君也會用暴力強迫對方加入吧!

    不過,在勞倫格瑞斯離開的現在,夜塵的確是唯一的選擇……不,應該說,即使勞倫格瑞斯沒有離開,阿君搞不好也會選擇夜塵。比起還有待鍛煉的姐妹兩,夜塵已經是令所有敵人都覺得棘手的強大法師了。

    “可是……”

    面對阿君忽然的請求,夜塵的表情有些遲疑。她看了看海的方向,雖然據說她來到這裡,是為了逃脫她哥哥夜牙的懲罰,但頂多只屬於兄妹之間的吵鬧,夜塵實在沒有理由就這樣離開家吧!她畢竟是一個女孩子,無法像香菜離開自己的家的時候那麼灑脫——話說回來,香菜之所以會離開村子,現在看起來也不單純的樣子。

    “阿君你就別難為人家了。夜姑娘的哥哥好象是很嚴厲的人吧!他怎麼會允許那麼可愛的妹妹出遠門呢?不過這樣一來,夜姑娘可能一輩子也頂多只能在她哥哥身邊,不能自己出門玩玩吧!真可憐……呵,我是開玩笑啦!”

    什麼叫欲擒故縱?就是路穆這個樣子。不過效果是明顯的,當夜塵聽到一輩子可能無法離開夜牙時,表情已經沉了下來,焦躁的望著天空,似乎已經想逃離這裡了。

    於是我也決定為贏得佳人加一把勁,哪怕是出賣我們家的女王陛下:“如果你幫助我們的話,我想香菜一定會很高興嗎!”

    “真的?”

    蛟龍精靈馬上把腦袋轉了過來。真是悲哀啊!我竟然要靠一隻女鬼來吸引佳人的注意。不過香菜顯然不贊成我的說法:

    “我才……咳咳咳……嗚……”

    “看吧!她同意。”

    阿君微笑著打斷香菜的話並且進行與其本意截然相反的曲解,可憐的是,香菜完全沒有辦法發揮她平時的威力——剛剛的高速飛行對體質虛弱的香小姐而言,簡直是最大的折磨,她現在連站都站不穩,只能任路穆抱著被吃豆腐,只要她情緒再激烈一些,估計把膽水都吐出來都只是時間問題,我想她一定在反省她以前的鍛煉不足吧!

    “真的嗎!那麼我和你們一起。先等我一下,我馬上準備好行李。”

    不知道是因為“戀愛中”的人的眼睛都是盲目的,還是故意無視之。總之夜塵得到了阿君的肯定答案以後,沒有理會香菜顯而易見的反對表情,馬上騰空而起,向著海的方向消失而去。

    “……你們……討厭!”

    香菜惱火的用盡最後力氣大叫完畢後,把腦袋轉到笑得連眼睛都快沒有的色狼懷裡,不再看我和阿君。對於這種反應,我非常的不安:

    “阿君,這樣好嗎?香菜她……”

    “這不是等香變成這樣以後才說的話吧!不過,應該沒有問題,只不過是形式上的拒絕而已。對我們有利的事情,香一般會作出最完美的選擇。如果她真的反對的話,就不止是嘴巴上說說,而是直接讓我們見不到明天,不,現在的太陽了吧!”

    “也是……”令人討厭的事實啊!我歎了一口氣,忽然發現了一個重大的問題:“但香菜現在的樣子也不是贊成吧!等以後夜塵惹火她的時候,她完全可能會以‘當初我就叫你們別讓她加入’的藉口,懲罰我們兩個的。”

    “錯!只是你一個。”阿君伸出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因為被夜指名擔任她的老師的可是安你啊!你當然負有管教好她的重要責任。”

    “你……”這個沒義氣的傢伙。

    阿君卻不理會我,轉頭向一旁看熱鬧的藍斯問道:“你呢?要和我們一起嗎?”

    “不。我有我的工作,不過看在翡翠的份上,你們的事情我可以免費。”

    “你還要做殺手?”我皺起了眉。作為我唯一而且堅定的盟友,藍斯的離開無疑是很令人難過的事情。

    “嗯,因為這一行有錢賺,而且因為當殺手我才愛上人類的。怎麼,很矛盾嗎?”藍斯笑著拍拍我的肩膀:“別這樣,我又不是馬上離開。等到下一個任務之前,我會暫時跟著你們。對了,你們人數不夠的話,幹嘛不考慮另外一個?”

    “另外?”

    “尚響啊!”

    “免了。我可不想幫你照顧你老婆。”我馬上反對。離那種興趣異常的女人越遠越好,我可不希望被她奇怪的妄想能力折磨。

    藍斯卻不以為意的微笑起來,看著香菜說道:“可是,要保護公主人數不夠吧!”

    “公主?她哪是公主,是鬼……女王啊!”我愣了一下,大笑起來:“應該不會有哪個不怕死的找女王陛下的麻煩吧!”

    是啊!雖然香菜沒有什麼戰鬥力,但詭計多端的她也根本沒有做人質的資格,如果有人不長眼到想脅迫香菜以打敗我們,那麼他根本會遭到比死還要悲慘的結局。當然也沒有人會把香菜當成目標,這丫頭推卸責任的本事第一,就算惹上仇家,通常倒楣的是我們這些成為她同伴的無辜的第三者。只要在實戰中,幫她避過敵人的攻擊,香菜基本上不需要任何保護。

    話說回來,如果香菜真的脆弱到成為“公主”的份上,第一個把她拋棄的大概就是最寵她的阿君吧!

    “你們真的把她當成能獨當一面的女王,而不是需要保護的公主嗎?”藍斯懶洋洋的挑起眉:“算了,肖想公主的惡魔來了。”

    “什麼?”

    我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就被人打斷了。

    “傷腦筋,我的未婚妻這樣讓別的男人抱著,我會很頭疼哦!精靈先生,你再抱下去,我要收費了。”

    音色很清脆,但三句話離不開金錢,絕對充滿銅臭味的聲音唐突的響起。在一陣青煙過後,黎焉憑空出現在我們的眼前,並且向路穆懷裡的香菜伸出了手。

    “謝謝了……我已經沒事了……”

    香菜一如既往的推開了他的手,臉色蒼白的站定。

    對於香菜的拒絕,黎焉只是微笑著聳了聳肩,把目光轉向了地上那幾乎被我們遺忘的“棍子”:

    “法寶‘碎雲棒’你們已經到手了啊!”

    “那又怎麼樣?”這小子不會又打算借機訛詐吧!

    “別這個樣子嗎!雖然我是很想向你們收取破壞山崖,導致的自然環境美麗景觀遭到破壞之類的罰款。但,族長不允許呢!竟然說我在破壞炎龍族的形象……”這個錢鬼……黎焉狀似苦惱的低頭“默哀”了一會兒後,說道:“對了,你們知道嗎?這法寶有個預言——說是殺死魔王的勇者才可以取下來並且使用。我真沒有想到你們不僅有魔王,還有傳說中的勇者呢!那麼,可不可以讓我見見那位勇者呢?”

    開玩笑吧!殺死魔王的勇者?也對,既然有被預言殺死魔王的魔法師也應該有勇者才對——傳說中討伐魔王的都是一整隊的冒險者啊!而且,“只有正義者才可以使用的法寶”中間所謂的正義的代表,一般人指得都是偉大的勇者吧!

    那麼,香菜,竟然是傳說中的勇者?

    “你想見他幹什麼?”

    藍斯攔在了我的面前,我可以輕易的發現他手中的飛刀雖然對著黎焉,卻指向了香菜。這也許是黎焉的離間計。我這樣想著,想阻止他,但身體卻動不了。

    “有重要的事情,涉及你們未來的事情,我們炎龍族有兩位大人物要見他,和他談那件事情。”黎焉依然風輕雲淡的微笑著。

    “那……”

    “那帶我去見他們吧!對了,所有人一起去不介意吧!我和我的同伴是沒有秘密的。”

    香菜想說什麼,但阿君卻忽然搶先說道,一邊撿起了“棍子”。和香菜一樣,法寶在他的手中發出金色的光芒,隨意的在地面上劃了一個大裂痕。

    阿君也可以使用?傳說中的勇者怎麼會有兩個?

    “是你嗎……跟我來吧!順便說一下,我不是惡魔!”黎焉壞笑起來:“我只是得到利益就可以向任何一邊傾倒的旁觀者老百姓。而要危害你們的救世主的惡魔……呵呵。”

    看著黎焉走進濃濃的霧氣中,我焦躁的望向沉默的阿君。他對我露出一個慘澹的微笑:

    “我被那樣的預言,也是那樣的被養大。所有人都告訴我,我是勇者,我也沒有懷疑過。那是命運吧……所以……香,對不起了。上次你的命令我不能執行呢!有一天,我可能真的會……”

    “那也不一定,拿到法寶的是我不是嗎?真正的強者的命運,是創造出來的,不是按照預言來遵循的。”香菜搖晃著還很虛弱的身體,堅定的向前走去:“我們就去聽聽黎焉那重要的涉及未來的事情是什麼吧!”

    “也是!還沒有定數啊!”我拉著藍斯笑了起來:“這樣苦惱不合適我的性格,還是等事情找上門再說吧!”

    ***************************************************

    在空曠的大廳離立著兩面“翡翠”,就是蒙沙給我的,香菜稱為“水之石”的通信魔石。據說這種魔石數量極為稀少,通常有市無價,就連蒙沙這種身份的也只能弄到那麼小小一塊而已。黎焉竟然在這裡立了和我等大的兩塊,足以突顯其富貴的身份。不過可以讓這超級吝嗇鬼使用這寶貝,說明和我們通話的人也非同小可吧!

    不過要見阿君的兩位重要人物的確也有這種架式——他們皆是年過花甲的老人,從年齡來看是有教育我們的資格。其中那位元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的嚴肅老太婆,讓人聯想到傳說中為勇者指明方向的大“閑”者之類的,而另外一位詭異笑著的老頭,那表情則令我骨子裡發寒,那是一種我自己都不明白的生理反應,簡單的說,被那老頭看著,直接讓我覺得像被蛇盯上的青蛙。

    “就是你嗎?”當知道阿君是勇者時,老太婆的表情明顯的帶有一份輕蔑,大概是不相信這種娘娘腔的傢伙會是傳說中的英雄吧!事實上,我也不想相信。但老太婆還是清清嗓子自我介紹道:“本人是炎龍九大族中司‘神’之琅繯家的長老。今天是要很要事和這位……勇者商量,所以……”

    所以什麼?我們要全部退卻嗎?雖然不滿老太婆的口氣,我聽見她的身份時,還是愣了一下。琅繯?那不是……我沒有看香菜,只是怪異的和阿君對望了一眼。

    “對不起,夫人。他們都是我重要的同伴,所以甚難從命。”阿君有禮卻很堅定的拒絕了對方的要求。

    對於老女人惱怒的神色,老頭子卻笑了起來:“呵呵,人家不聽你的。對了,我是炎龍司‘智’的華家家主,順便你們怎麼稱呼,和琅繯家有點親戚關係吧!也就是她們家的現任當家是我孫女。說起來,那邊那個長髮的小丫頭和她同名呢!也叫香菜,不知道是不是也姓琅繯。”

    這老頭的話怎麼讓人覺得意有所指的樣子?

    我們沒來得及說什麼,一旁的老太婆就不滿的開口了:“別把我們家主和這種卑賤的小村姑聯繫到一起。”

    卑賤?我忽然知道這老太婆像誰了,那個任性傲慢的大小姐琅繯纖星,她們琅繯家的都是這種極端討厭的類型的女人嗎——包括香菜在內。

    阿君皺皺眉,想說什麼的樣子,但香菜卻先一步開口了,她的臉上竟然是親切到可堪比黎焉的商業笑容:

    “兩位尊貴的大人,想要我們做什麼事情呢?請您儘管吩咐好了。”

    好卑微的口氣!她到底在想什麼?



第十章 命運改造者+香菜的宣言

    什麼叫做不知好歹指的就是這位自稱琅繯長老的老太了。她雖然和香菜有著相同的姓氏,卻沒有一點香菜的對他人心理的敏感,眼下禍到臨頭的她,竟然還敢對明顯心懷叵測的香菜嗤之以鼻:

    “你以為你這種小丫頭可以做什麼?我是為了見傳說中的勇者而來的,沒有空和你廢話!”

    “可是,我是勇者大人們的領路者,負責引導他的方向,所以我冒昧的希望知道夫人您的目的。”

    對於這種解釋,長老的回答是一聲冷哼,她對阿君的印象似乎更加的差勁。不說女人一般的外表,行動還要聽從一個她認為的小村姑的使喚,使傲慢的老人更加不滿意這位命定的勇者吧!相對的,一旁的華家家主閉上了嘴,以一種依然令人不舒服到了極點的微笑,看著香菜與老太的交涉。

    “算了,我是要你們找一個人。”這話的意思是要我們幫忙吧!沒見過求人用這種口氣的,大約是也注意到自己的口氣有些不妥,老太婆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是對你們有好處的。”

    “那麼,您希望我們找誰呢?”香菜的笑容沒有變化,但長久的相處使我注意到她語氣有些緊繃繃的,好像在期待什麼。

    “一個女孩子,今年應該是十七歲……”

    “還有其他什麼嗎?”不會就這樣吧?十七歲的女孩可是滿街都是,香菜好像也是那個歲數。我說道:“比如名字還有特徵什麼的。另外我們的好處是什麼?”

    “沒有名字也沒有特徵。”華老頭說。

    “那你們想我們怎麼辦?”

    “你們必須找到。”老太很乾脆的回答:“因為這也關係到你們的利益。那個丫頭是一個禍種,命運是不可違抗的,她卻可以改變命運。勇者啊,你不希望最後反而被魔王所殺,世界被魔王控制吧!雖然你們的神已經降下神意由你殺死魔王,但那女孩卻有著改變這種命運的能力。”

    “是嗎?”

    阿君低頭沉吟道,我沒有說話,聽起來這女孩的存在對於魔王的我來說還更為有利。不過,殺死阿君,這是我想都不會想的事情。

    “拒絕!”香菜在這時微笑了起來,一改剛才對老太的客氣,用要笑不笑的臉回應對方:“我們拒絕。什麼改變命運,正如你剛剛所說,炎龍信奉的神與我們完全不同,所謂的魔王也和你們無關,很難想像炎龍一族怎麼可能那麼熱心,尤其是你這即使炎龍人也難睹真容的司‘陰’一族。”

    “你……”

    “香說得很有道理。”阿君冷然的回答。

    “呵呵,真聰明……的確呢!是和我們兩家有點關係。”華家老頭終於開口道:“說起來,那個女孩子也是我的孫女,和琅繯家現家主是雙胞胎姐妹,所以應該長得很像吧!”

    聽到這話,香菜的表情明顯的僵了一下。阿君沒有注意到似的說:“等一下,那即使找到那女孩又怎麼樣?只要她活著就會改變命運。那麼作為你們的親人,你們也不會讓我們傷害她,對我們根本什麼好處也……”

    “不,你們殺了她也可以,那種禍種,若非為了使擁有強大力量的郡主大人出生,她根本不可能來到這個世界上。本來她一出生就要被殺死的,但一些邪惡之徒卻盜走了她。如果你們的級別夠黃金中位的話,在勇者工會的通緝單上就會看見犯人的名單。”

    換句話說,這屬於國家機密型的任務了?黃金中位,阿君一定為可以接觸到這麼高級別的任務而興奮……這,這個人!看到老太婆展示給我們看的名單,我不由呆了一下,這些“邪惡之徒”看起來相當厲害的暫時不說,其中那個表情嚴肅的弓箭手,即使年輕了好多歲,那銳利到可怕的目光我怎麼可能忘記!那是香菜的父親……

    我捂住嘴,沒有看香菜,阿君的表情與其說是沒有變化,不如說是蠻不在乎或者早已料到。那麼剛才老太婆說出生就要被殺死的是香菜嗎?她的父母呢?沒有反對或者怎麼樣嗎?還有,為什麼雙胞胎裡一個會成為統率一族的家主,一個會連生存都不被允許?

    一大堆的問題填塞滿了我的大腦,我只聽見香菜用一種看視很平常,其實有些古怪的語調說道:

    “總之,最為那女孩苦惱的還是你們吧!竟然還敢命令我們幫忙,搞不好因為和那女孩的接觸才導致我們命運改變呢!當然,出於道義,我們會採取一定的措施,但和你們合作到什麼程度,就看你們的表現了。怎麼樣?一個晚上,明天我們再說吧?”

    “你……”

    “有意見嗎?想必命運改變,魔王統治世界的話,炎龍也難逃其禍。那麼,到時候,創造出災難之女的琅繯家……呵呵呵呵!”香菜一反常態的厲聲大笑起來,很難說她這種態度是不是為了掩飾她真正的心情。

    但她的話明顯擊中了琅繯長老的死穴,老人的臉沉了下去,不甘心的威脅道:“你以為勇者就可以逃過這一劫嗎?”

    “哼,只是命運改變罷了。但不知道怎麼改變,搞不好,魔王會和勇者聯手統治世界呢!”

    對於香菜荒謬的推論,傲慢的老太婆竟然沒有反對,只是氣衝衝的消失在“水之石”上,也就是說這種可能性也有了?那麼,也許命運也可能改變為我不是魔王,阿君不是殺死我的勇者的形式?

    相對於我的興奮,香菜的表情相當的難看,她在華老頭消失前問道:“你們要殺了那女孩僅僅是因為她,可能使魔王統治世界威脅到炎龍?”

    “……不是僅僅,對於自稱以‘神’之名守護炎龍的琅繯家來說,那是很重要的事情。不過,我倒更希望看見活著的……”

    華家老頭沒有把話說完就消失了,隨著他的消失,香菜也像失去了支撐一般,跪坐在了地上,渾身顫抖不已,好容易恢復了一點血色的臉,和剛從夜塵背上下來時一樣青得嚇人。

    “香菜?”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我走過去,試圖拉起她,她卻揮開了我的手,抬起臉望著我,呆滯反復的自語道。往日神采飛揚的眼睛裡空洞無物,好像什麼也看不見了。

    “香……”

    見到香菜這個樣子,阿君也走了過來,企圖強行把香菜拉起來,香菜卻反抓住阿君的衣服,大叫起來:

    “他們怎麼可以那樣做!就為了那種事情,隨便的抹殺別人的存在!我又沒有真的妨礙到他們!他們怎麼可以……就為了這種理由,殺了艾薩,砍掉父親大人的手臂……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過啊!還是,我真的根本就不應該存在?那麼大家就不會因為我……”

    這麼說,以前他們曾經找到過香菜,殺死了某個保護香菜的人,還砍傷了大叔?香菜似乎因此留下了相當的心理創傷……我正想安慰她一點什麼,所有話卻卡在了喉嚨裡,因為香菜竟然哭了。

    是的,不可一世的傲慢無比的香菜竟然哭了。

    不同於上次我“假死”事件的,那滴我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消失的眼淚,現在香菜眼中的是大粒大粒的,不可忽視的淚水,完全破壞了那細長眼睛裡的嘲弄與自信的感覺。現在的香菜就像一個孤苦無依的小女孩,只是脆弱的哭泣著,似乎什麼都不能做,什麼也做不了。

    可惡!如果她變成這個樣子的話,我還情願她冷笑著說出世界上最不討人喜歡的話來,然後用最女王樣的表情笑起來。我絕對不會原諒那些傷害她的人,我憤怒的說道:

    “找那些混蛋……嗚……”

    “香是我們的領路者,所以,和我一樣屬於迷路症患者傢伙不要隨便計畫我們的走向。”

    阿君捂住了我的嘴,很堅決的說道。

    但是,由香菜決定的話,那麼就是還要香菜去和那些企圖殺死她的人交涉?阿君這傢伙沒有見到香菜已經變成這樣了嗎?平時最寵香菜的是他吧!這種時候卻……難怪香菜會說阿君在陪她做遊戲。

    “啊……”

    “傷腦筋,我帶我可憐的未婚妻回去休息吧!她現在似乎什麼事情都無法思考了。”

    在我和阿君的分歧中,黎焉忽然打昏了香菜,抗起她向大廳外走去。說起來,這傢伙也是炎龍族的,而且還貴為黎家的家主,怎麼可以讓香菜和他待在一起?我狼狽的掙脫阿君,打算沖過去:

    “你等一下……”

    “還說我寵香,看來最寵香的是你吧!”阿君忽然說道。

    “也是呢!難怪平時怎麼也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怎麼被欺壓也無所謂的。”路穆在一旁點頭贊同。

    “所以,我才說她是‘公主’啊!”藍斯竟然也開口幫腔。

    人家都說成這樣了,我還能傻跟上去嗎?我猛然停住腳,惡狠狠的轉過頭:“你們胡說八道什麼,我只是出於同伴間道義上的關心。而且你們有哪個反抗香菜了,還說我?”

    “道義啊~~~~”

    “總算知道什麼叫越抹越黑了。”

    阿君和路穆這兩個傢伙,那麼陰陽怪氣的腔調是什麼意思?

    “好了好了。先不說公主,不過我知道為什麼你變身後會忘記阿君了。”藍斯傻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

    “什麼?”我的注意力馬上轉移了。畢竟我可不希望那種傻瓜行為一再的重演。

    “一般故事裡不是有嗎?所謂的最強的王者什麼的對美女或者心愛的人最沒有防禦能力嗎?那麼,最後被美女刺客殺死在床上。”藍斯編造著一個比三流劇本還下三爛的東西:“你偏偏對女人看不上眼,最後就只好有合乎你喜好的傳說中的勇者阿君……”

    “別假設那麼恐怖的事情好不好。”死在阿君的……床上?我想到那種場面就覺得發寒,至少也該是個美女,我才不要那麼慘。

    “就是。太沒有道理了。”路穆附和道:“我聽說那件事情是因為作者發現本故事女讀者比男讀者多,覺得BL應該比YY更可以提高人氣才做那種設定的。”

    “那更糟糕!”我聽得一身雞皮疙瘩,大吼起來:“如果那個笨蛋真的打算提高人氣的話,應該少造兩個變態,多送一些胸部大大的,腰肢細細的,臀部翹翹的,長得水水的,平時滿臉純真的,看見我就脫衣服的……”

    “有時間製造這種幻想的話,還不如多做一點有用的事情。”

    阿君很實在的給我一拳。

    ****************************************

    不過也許黎焉真的不用防備,或者是香菜的精神力量真的過強。儘管在我們面前哭的亂七八糟的香菜,第二天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平時的囂張——除了和我們目光相對時,臉忽然會來個180度的大轉彎以外。

    然後這位女王陛下,借著昨天的要脅和一個晚上的準備,用標準的要笑不笑的表情與炎龍一族達成了尋找(殺死)就在我們隊伍當中的同伴香菜的協議(其實是要脅):

    炎龍族必須提供一切可能的幫助,可以出入炎龍除昆侖以外的一切禁地並且可以在需要的情況下,調動炎龍軍隊——作為監察員,炎龍大將的女兒歐陽尚響自願同行,我們等於免費多了一個強力的同伴,雖然,我並不認為這是好消息。另外,炎龍還必須預付我們報酬的三分之一:三千九百八十個金幣。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最後那筆錢竟然是跟炎龍族司“財”的錢鬼黎焉領取。那個混蛋以各種名義扣除了我們的費用,無恥的把剩下的錢財算入了自己的“賣身契”中,他和香菜的婚約大概還要延長。雖然香菜要求他的欠款一旦超過九十八萬七千三百五十七點五二一兩黃金(那個數值是經過長達十三個小時的談判得到的),就得淪為不能反抗香女王的奴隸,但我看是遙遙無期。

    不過,反正錢到手了,香菜也不會給我,所以,和我無關。

    “哼,想殺我。他們的修行差遠了。”在遠離蓬萊的船上,香菜用她可以笑出來的最燦爛的笑容宣佈道:“放心好了。我現在可是有保證的命運改造者,你們的將來就交給我吧!”

    順便說一下,最後那句話最讓我不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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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14 02:05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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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焉公子的浪漫物語

    所謂的浪漫不過是金錢堆出來的。

    聽到這句話時,在場的大多數人對說話者怒目而視,但在接觸到說話的人後,大多數有意見的女性又紅著臉轉開了目光,因為說話者是一個有著亮紫色頭髮,俊秀臉孔以及令人無法抗拒的完美笑容的超級美男子。也因為這種狀況,我暫時無法判斷這句話是對是錯,但這件事倒證明了浪漫可以在帥哥面前讓步這一真理。

    不過不管這句話正確與否,在這種場合發表這種意見的人怎麼也算不上討人喜歡,這和他是不是美男子無關。因為今天是秋收日,而這裡是歌裡島。

    歌裡島是靠近炎龍聖地蓬萊的一個小島,原來屬於炎龍管轄,但在兩百年前的黑暗戰爭後,它宣佈了自己的獨立,並且力爭和現在最富有的國家林儀攀上關係,因此歌裡人對於所有炎龍族人來說幾乎等同叛徒。

    歌裡卻相當的富有,儘管歌裡沒有肥沃的土地和稀有的礦產,但他們的旅遊業異常的發達,尤其是秋收日,每年更是吸引了數以萬計的旅客的光臨。因為秋收日實際上就是情人節,據說在歌裡渡過這一天,並在這裡訂婚或結婚的話,會得到神的祝福,這對情人永遠也不會分開。歌裡更是因為有這一傳說,被視為情人節的發源地,又有了情人島的別名。

    其實這是一個大誤會,情人節的習俗發源並不是這裡,而在海的對面,與歌裡一海之隔的露水城。但由於沒有早發現這一個可以賺錢的賣點,儘管現在炎龍有名的“鑫”財團也開始舉辦秋收節,但影響力大不如歌裡,反而被看成是仿造歌裡的冒牌貨。

    不過這些和我這種窮學生無關,不管發源地到底在哪裡都不會影響到我在這種節日裡打打小工賺點小錢的計畫。作為魔法學院裡平日受女生壓迫,假日沒有情人相伴,只可以在旅遊勝地門口當當接待員的我來說,浪漫實在是與我無緣的事情。

    再說了,特地在這種日子裡來到歌裡度過“浪漫假期”的人看起來並不浪漫,胖如肥豬瘦如竹竿跑出去影響市容的比比皆是。我保證如果在我的位置上站一天,你會徹底的失去度假的興趣。即使開篇說的那位帥哥的存在也提高不了這些客人的整體素質。

    也因為看了那麼多隊“絕配情侶”,我對紫發帥哥這一行人有非常的好感原因無他,他們幾乎都是一群平時難得一見的俊男美女。在這美人隊伍中,說話不討人喜歡的美男子尚屬平常,其中最美麗的是一位栗發栗眼的絕色美人,看到她的那一刻,我腦子裡一片空白,第一次沮喪自己的詞彙量太少,除了美麗外,竟然找不到其他的詞形容她天人一般的容貌。

    “對不起,情侶不可以成對進去。”

    看歸看,我還沒有忘記我的職責。我發誓我不是嫉妒這美人已經名花有主,情人島在情人節其間不能讓情人進入的規定是“古已有之”。所有男人要經過一番折騰才能見到自己的伴侶,是此節的特別“節目”。

    “情侶?”

    聽到我的阻止,栗發美人身邊的男子不滿的抬起了頭,用他那雙漂亮的翡翠色眼睛望著我。但也只有眼睛漂亮而已,雖然此人勉強也算英俊,但他的氣質相當的古怪,讓人在留下深刻影像之餘,自動把他從帥哥的行列裡掃蕩出去。再加上他竟然讓美人手中拿比他更多的行李的罪過,真不明白他是怎麼追上美人的——當然,以上意見並不是因為我在嫉妒。

    “是的,情侶不可以成對進去。”

    面對男子的疑問,出於服務生的職業道德,我再次重複了一遍。

    “可是……對了,前面的你為什麼不攔。”

    男子想解釋什麼,但看看美人作無力狀後,改變方向憤怒吼道。

    傷腦筋,我竟然為了看美人沒有攔住前面的?我慌忙順著男子的手望去,卻當場愣住:

    “那個,那位先生好像還沒有追到那位小姐吧——”

    我吞吞吐吐的說。那金發藍眼是不可錯認的存在,精靈路穆,在魔武大賽前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校長的朋友。要是承認這種馬一般的精靈談的是愛情的話,那麼愛神一定和掌管淫亂的魔鬼發生了關係。

    這該死的精靈曾在在男性人數稀少的魔法學院裡,迅速迷倒了大片女生,其中我們寢室五個哥們的女友——其中漂亮的被他吃掉,不漂亮的成了非法組織“路穆親衛隊”的骨幹會員,拉都拉不回來。使我們寢室回復到光棍狀態,後來為了使男生宿舍的失戀人數不再上升——實際上是受不了半夜的哀嚎聲,我曾經和一些同志去找過這位大哥“談心”,其結果是在床上躺了半個月,連魔武大賽都沒有參加,更無緣看見美麗的精靈使戈麗小姐的英姿,此事實在是我一生的遺憾!

    現在,這花心精靈身邊竟然是一位有著微黑皮膚,火色眼眸的漂亮大姐,讓人覺得老天實在是不公平到了極點。

    “廢話,夜塵怎麼可能讓那只色狼追到。我是說他們旁邊!”

    看得出來,綠眼男子對路穆也積怨甚久,不過路穆旁邊那一對是——

    “我們情況特殊啦!還是安德你捨不得暫時和阿君分開。”

    聽到這聲音,我馬上倒退三步。強盜專業的級任老師,歐陽尚響!這個以奇特的興趣而聞名的災星怎麼也在這裡,而且很親昵似的拉著一個有著溫柔水色雙眼,卻有著可怕氣質的男子的手?難道,她興趣已經轉變了?那簡直是可以普天同慶的事情啊!

    所以,怎麼可以阻攔他們,然後按照歌裡島的規矩給這位為全人類男性而犧牲的男子任何妨礙呢?應該立刻發獎章給予表彰啊!

    “翡翠,如果你因為嫉妒而不安的話,我可以陪你。”

    耶?這種情況算什麼?我目瞪口呆的看著那位“疑為歐陽情人”的男子含情脈脈的抓住了綠眼男子的手,抖落一身雞皮疙瘩後,就聽見歐陽老師興奮的尖叫聲:

    “藍斯說得好,就是這個感覺!對了,阿君,你不阻止嗎?安德要被搶走了喲!”

    “無所謂。和我沒關係。”

    回應歐陽的是偏男性的中性嗓音。那,那美人竟然是男的?那麼,這個被歐陽稱為安德的男人,就是傳說中(?)的同X戀了?我今天可以說是受到了接二連三的衝擊。安德卻對我大叫起來:

    “喂,接待生!你那是什麼眼神?我才不……”

    “鈴——————”

    巨大的鈴聲忽然的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話。我驚訝的看了看後面的魔法水晶,會發出這種聲音,說明進去的不只是情侶,而是有魔法約束的訂婚過婚的了。一般來說,他們是為了舉行婚禮而來,不過,按照規定還是得在島的入口處分開。

    “呵,看來不能就這麼進去呢!”

    說話的是一開始那位紫發男子,看著他依然微笑著把腳從分界線上收了回來,我很好奇他的未婚妻是誰,竟然同意和這申明“浪漫不過是金錢堆出來”的男子訂婚。

    可這一看之下,我驚嚇不小。那個是人類嗎?那根本是一大堆人型的雜亂長長的頭髮吧!而且在這初秋的爽朗的陽光下,這頭頭髮竟然暗淡到了沒有半點反光的地步,像是從地獄裡面爬出來的鬼物。

    我不禁懷疑起來,這些人,真的是來參加這情人節慶典的嗎?花心的色狼,興趣異常的魔女,“禁忌之戀”的“情侶”,還有眼前的妖物……

    “那麼,分開後的情侶怎麼才可以見到另一半?”

    我飛離的神智被紫發男子的聲音拉了回來,儘管還在驚恐之中,我依然用破碎的聲音機械的回答:

    “準備一下,再次浪漫的向你的另一半求愛,對方接受後,才可以住在一起。”

    “浪漫?再一次?”紫發男子冷笑了起來:“這裡挺會賺錢的嗎!賺那些特地趁節日跑來獵豔的笨蛋的還不夠,連已成情侶的也一個也不放過。”

    “先生你這話……”

    “不是嗎?再一次求愛……再簡單也得買一朵玫瑰吧!這錢總不可能是歌裡島節日的舉辦者出吧!”

    “……”這男人是來找碴的嗎?雖然他說的也算有道理,歌裡的商家的確靠此大賺了一筆,但他們會來這裡,不就是為了享受這種氣氛的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有什麼好不滿的。

    “可是,我可是好不容易向我未婚妻求婚成功的。萬一她這次拒絕我了,我不就倒大黴了?至少,錢白花了。”

    這人真是來找碴的。先不說那個怪物會不會拒絕這樣的美男子的求愛,要是他未婚妻真的拒絕,也不是在乎那兩個錢的時候吧!因此我想乾脆的把他打發走:

    “你……”

    “如果那樣的話,我們會按照你花費的十倍賠償。”歌裡島情人節聚會的組織者忽然的出現在我的身後,我這才發現我們身邊圍滿了人,畢竟這一群人太過於顯眼了,這種爭執竟然把負責人吸引了過來。

    “真的?”

    “是的,這裡有魔法約束的契約存在。但是,相對的,你的求愛也必須是所有人都覺得浪漫才行,而你的未婚妻也要讓所有人覺得她的拒絕很有道理。”

    “所有人?”

    “島上大多數人,我們甚至可以通過全島投票來決定你們的求愛的浪漫度。當然,那種投票也是要你花一點錢的。”

    負責人笑笑說。果然是奸商啊!我忽然贊同起那紫發男子的意見來。在連燭光晚餐玫瑰花海攻勢都會被小女生評論為“庸俗”的今天,怎麼可能有所有人認同的浪漫,更何況所有人都認同了,主辦方也可以指責對方是故意來訛錢的——因為所有人都認同浪漫了,實在很難想像女方還有什麼拒絕理由。至少那麼多年,從沒有聽說過島上有為誰賠過錢。

    不過紫發男子卻認同了這一行為。他誇張的向他的伴侶行了一個騎士禮:

    “香兒,請你等待我的愛意吧!”

    “……有沒有空的旅館了?”對於美男子的話,那怪……女子卻宛如沒有聽見一般,直接走到我的面前問道:“我就不用留在外面了吧!”

    “是的……我來帶路好了。”我看了一眼負責人後,肯定的回答。大概負責人也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宣傳機會吧!竟示意我把這明顯來意不善的一群帶到旅館去。

    “那麼,拜託了……”

    聽到我的回答後,那古怪女子對我點了點頭,用悠悠然的聲音說道。我忽然心中一寒,我竟然清楚的意識到了那在那暗淡頭髮下的暗色眼瞳,同樣暗淡的眼睛是怎麼發出那明顯的帶有嘲笑意味的笑容的?我不由在心裡暗自想道。

    ***********************************************

    “說起來,本來應該把我們直接送到林儀的海港城的,沒想到那錢鬼竟然說不行,頂多順便把我們帶到薩國。什麼叫順便啊!只有他才順便,我們還要兜好大一個圈子回林儀。”

    傍晚的露天廣場前的小攤子上,看著人來人往的主街道,安德對我說道。經過一天的相處,我已經大概瞭解到這個有著漂亮眼睛的男子異常的好相處。相對的他的美人同伴們自從上了島,就各自解散不知幹什麼去了,神秘的很。

    “你不管你的同伴們嗎?”

    我好奇的問,並看著一邊像小山一般堆著的酒瓶,他是怎麼把這一堆的烈酒喝下去還精神抖擻的?

    “他們?和我才沒有關係!說起來,倒是夜塵姑娘不知道上哪裡去了。對了你接了多少份打工啊!上午接待生,還兼職導遊,晚上了又在露天小店當服務生你很缺錢嗎?”

    “是……學生嗎!開銷比較大。”尤其是在魔法學院那種美女眾多的學校。作為一個可憐的男生,口袋裡的錢永遠不知道怎麼花出去的。我回答道,並且對一個看起來像是勇者的客人微笑起來:“請問,您還要點什麼?”

    “兩杯萊……萊姆酒……媽的,這裡的酒一點,點勁都沒有!”

    聽到這位勇者對女伴的抱怨,我不由苦笑起來。才喝了一杯,他口齒不清了,這點酒量他還想喝多烈的酒啊?從下午一直喝到現在的安德都沒有說什麼呢!不過,這年頭當勇者真是不賴,看看他那鼓鼓的錢包,讓我覺得上魔法學院搞不好是一種錯誤。

    “安德,你還有錢嗎?”

    我正想著,卻看見那個叫做藍斯的男子拐了過來,他身後跟著的是大包小包小包大包的歐陽,看來他們下午去逛街。但有必要買這麼多東西嗎?他們是不是把整條街買下來了?

    “你們晚上不會打算繼續買下去吧!”安德皺起了眉頭,但還是掏出錢來。

    “不,可能會去跳,跳舞什麼的。怎麼,小翡翠要我陪我嗎?”

    “你給我滾遠點,別抱我啊啊!”

    看著那對奇怪的情侶終於走遠,另一個聲音卻冒了出來:

    “喂,安德,幫忙付一下錢。”

    安德念了一個下午的夜塵忽然冒了出來,直接命令道,然後不等我們反應過來又飄然遠去,留下一群魔法道具店的商販。

    “……算了,為夜塵小姐服務。說起來龍族還真喜歡這種東西啊……”

    安德依然乖乖的掏錢,這我倒可以理解。因為我的辛苦錢也會莫名其妙的因為某位漂亮學姐的一句話消失,但經過這兩次後,我擔心的問道:

    “你的錢還夠嗎?我們這裡的酒可是相當的貴的。”

    “只要沒有其他的花費應該……”

    “安,你還有錢嗎?”

    正說著,叫做阿君的美人也從不知名處冒了出來。這次他的後面更為壯觀。一大堆被打傷的男子還有員警之類。於是安德的眉毛不規則抖動起來:“出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因為這群笨蛋總饒在我後面,我警告了他們一下。”

    什麼樣的警告可以弄成這樣啊?!我目瞪口呆的想道。但安德卻很習慣似的從口袋裡掏出另外一個我看起來很眼熟的錢包——很像剛剛那個勇者的——說道:“你也別太過分了。對了,幹嘛不找香要?”

    聽到這句話,被稱為阿君的美人一聲不響的伸長了手臂,狀似親昵的勾住了安德的脖子,把比天仙還要美麗的臉蛋埋在他的胸前。在即使知道他是男的的情況下,我依然對讓美人有此舉動的安德羨慕不已。可安德卻扭曲著表情,悲吟起來:

    “阿君,不——”

    “你要是敢告訴香的話,我就拔掉你的舌頭。你忘了嗎?香叫過我們別惹事的。”

    既然記得囑咐,為什麼不乖乖的執行,還跑來威脅自己的同伴?我膽戰心驚的看著眼前的兩人。雖然不知道美人阿君的力氣有多大,但我可以肯定,如果他再不鬆手的話,那麼不等他拔掉安德的舌頭,安德的腦袋大概會先掉下來。話說回來,“香”是指那團頭髮狀的生物吧!為什麼他們要聽那種東西的指揮?

    “喂,你們,是那個金髮精靈的同伴吧!”

    一個明顯的來意不善的聲音拯救了差點死于美人臂彎的倒楣鬼的小命。看著忽然出現的殺氣騰騰的壯男集團,阿君放開急速呼吸著新鮮空氣的同伴後,抬起了他絕美的臉蛋,抿著玫瑰色的小嘴說道:

    “怎麼了?路穆他做了什麼?安,你得再準備付錢了。”

    “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了?我已經沒錢了!”

    安德顧不上自己剛剛差點被扭斷的脖子哀叫起來,這淒慘的叫聲有沒有喚起某些人不多的同情心尚且不知,但卻令那群一時之間被阿君的美貌迷去了心神的男人們恢復了神智。一開始說話的那個看起來好像是帶頭的彪壯男子大聲吼叫道:

    “那是錢可以賠的嗎?那個混蛋把我們的女朋友給拐了啊!你們快點把那個混蛋交出來。”

    “又是這樣的事情嗎?”安德不滿的小聲嘀咕,看來他已經很習慣那色狼精靈的行為了。不過,一個人拐走那麼多男人的女友,這沒有節操的精靈到底打算怎麼度過今天晚上啊!阿君顯然沒有追究下去的興趣,只是冷淡的聳了聳肩膀:“和我們無關,你們自己去找。”

    “怎麼可能無關,他是你們的同伴吧!你們要是不交出來話——”

    “砰——”

    那男子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塊巨大的石塊,一拳砸成了兩半,並以一種誇張的姿態展現著他傲人的肌肉塊。然後他身後的“助威軍團”興奮的鼓噪起來,一個賊眉鼠眼的傢伙補充道:

    “不交出那個精靈也可以,你們可以用這位美人來代替啊!”

    這樣的傢伙還有臉垂饞阿君?注意到美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冰冷無比,在即使知道對方是男性的情況下,我產生了一種熱烈的騎士道精神,但安德卻先一步嗤笑出來:

    “就你們這樣的?難怪會把女友賠給那種笨蛋精靈。”

    “什麼?”

    領頭男子勃然大怒,向安德沖了過去。我驚嚇的閉上了眼,想像中的慘叫聲卻沒有響起,我睜開一隻眼睛,無言的發現,大漢的拳頭竟然被纖細的阿君用一隻手指頂住,美人兒露出了美絕人寰的笑容,修長的手指如同挑動美麗花朵一般,輕輕的一顫,大漢就在眾人眼前飛了出去。

    給了對方微小的教訓後,阿君卻沒有停止的打算,完全忘記了他剛才所說的“別惹事”之類的話,揮動著拳頭,行使著與他臉蛋完全不符的暴力舉動。

    “呵……”

    安德興奮的吹了聲口哨,轉身加入了混亂之中。可是我只見他沒有建設性的在人群裡亂晃,雖然奇怪對方怎麼沒有人打中他,他也沒有進行任何的攻擊,甚至不去幫助自己的同伴。倒是有那些人中有些倒楣的傢伙紅著臉,拎著褲子跑了出來。在亂鬥中,褲子皮帶忽然不見也應該算是一件趣聞吧!

    “真是的,果然亂來了。”

    陰氣沉沉的聲音忽然的冒了出來,把我嚇了一跳。安德的剛剛的座位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大團的“頭髮”,不,是頭髮狀的女人,她穿著一條緊身的白色裙子,緊緊的包裹著優美的腿部曲線,只露出纖細的腳踝,小小的水珠不斷的從上面滴下來,使她的長腿在半透明的裙衫下更加的若隱若現,使人更覺得——詭異。

    是的,詭異!因為那些水滴是從濕漉漉的頭髮上滾下來的,那原本就暗色可怕的長髮在水的效果下,更具有了恐怖的效果,再加上天已經慢慢的黑了下來,這種生物的存在更令人想起死去後才有緣得以一見的另一個空間。

    看她一個人在這裡,難道那個紫發男子還沒有來進行“浪漫的求愛”嗎?最簡單的情況是一隻玫瑰就可以解決問題的。

    不過我沒有問出我的疑問,只是把眼睛從這女鬼一般的生物身上移開,望向人來人往的街道。夜色已經包裹住了廣場,盛大的露天宴會即將進行,幾乎所有人已經向這裡集中。而剛才還打得轟轟烈烈的阿君和安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群的聚集還是“頭髮女鬼”的出現,臉色並不好看的停止了懲罰那群已經稱不上人型的可憐生物的行為,默默的走到了“頭髮女鬼”的身邊。

    人群卻在這時喧嘩起來。一些少見的俊男美女出現在街道上,用大量的有著沁心香味的花瓣組成著華麗的花之地毯,並在這非同尋常的地毯旁站定,成為這美麗佈景的一部分。

    晚宴的準備工作應該在今天下午之前全部結束了,而且應該沒有這一個節目吧!我疑惑的趁著微弱的光線翻看著工作手冊。但沒有人對這一切進行解釋,基本上這只為華麗節日添加浪漫色彩的事情是沒有人阻止的。

    於是在廣場上所有人好奇且興奮的交談中,第一發絢麗的焰火飛上了夜空,本來要如同花瓣狀飛散的火花卻沒有像預定的那樣消失,而是同其他的焰火構成了巨大豔麗的金色瀑布。銀色的文字開始在其中慢慢顯現,組成了四個精巧的藝術字體:

    “香兒,吾愛”

    是誰如此張狂的用這種東西表達自己情緒的?雖然只要有錢就可以讓自己的愛語飛上天空是節日裡的常規節目,但這樣誇張的手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

    像解答這一切一般,在煙火的瀑布下,花之地毯的另一頭,出現了那總笑著的紫發男子,他穿著和頭髮顏色一致的紫色長袍,儘管其色彩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但那帥氣的臉孔絕對是不能忽視的存在,更不用說他身後還跟著兩位絕色的白衣女子了。

    “天,那錢鬼腦袋壞了嗎?”

    我不由隨著安德的話語點了點頭,但意思大概不一樣。看安德的樣子似乎是不能接受他口中小氣無比的男子竟然作出了那麼“豪華”的行為,我卻是覺得這美男子行為的對象使他的舉動無疑是“浪費”。這麼說也許對這個被稱為“香”的女人有些失禮,但沒有人可以接受這種奢侈的求愛儀式竟然是針對她而來的,如果是阿君——前提是他是女的——這樣的美人還讓人覺得不虧,但這鬼物……

    就算這“求愛”是浪漫的,有著這樣的女主角怎麼也和浪漫無關了吧!相反的,看起來頗像一滑稽劇。

    “香兒,求你嫁給我。”

    紫發帥哥卻無視于眾人的目光在花之地毯上華麗的半跪下來,手裡拿的並不是俗起的玫瑰什麼的,而是一朵由水晶精心雕琢而成的百合,在耀眼的煙火下麵散發出不次於牡丹等富貴植物的華貴色彩。

    “你還真是為了你的目的下足了本錢啊!為了結果,你願意不惜一切代價嗎?”

    面對著這幾乎所有女性豔羨不已的景象,“香”的口氣裡卻滿是嘲弄的意味,她終於把那頭可怕的長髮向後撥去,露出了一張並不難看的臉蛋。

    但,這容貌也並不漂亮,尤其是皮膚,白得幾乎沒有血色可言。如果她的發色眼睛是藍色這樣的冷色系顏色,可能會使五官柔和一些,偏偏她所擁有的色彩又是比夜色還要深暗的顏色。使她完全和女性的特質脫離了關係,卻擁有了超越性別的威懾力,那是一種令傲慢的帝王也要俯首稱臣的魄力,就連一旁作為眾人目光焦點存在的美人阿君也被這種魄力壓了下去,成了擺設一般的存在。

    “是的,我願意為你付出任何代價,但善解人意的你一定不會難為我的,對嗎?”

    紫發的美男子狀似哀求的說道,神態幾乎可以挑起在場所有女性的母性,進而答應他的所有要求。我卻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他像是在討價還價。

    不過他的求婚似乎感動了不少人,偌大的廣場竟然沒有人說話,所有人在屏息以待這位幸運的小姐的回答。

    香小姐的眼睛卻笑了起來——這樣形容有點奇怪,但我實在不知道怎麼形容她的表情,那是一種臉上沒有任何笑容,眼睛裡卻滿是嘲笑的表情。在這種表情下,我,我想其他人一樣,都處於一種被審判的坦坨不安的情緒中。在這種女帝一般壓力下,我忽然發現她的回答怎麼也無所謂,因為怎麼的回答都在情理之中,是無法反駁的存在,因為這是女王的命令。

    “我,不同意。”

    女王最終如此宣佈道,帶著她的兩個僕從,不急不緩的離開。當然!沒有一個人想到阻止她的離開。

    當我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卻有了新的疑問:這位女王難道就是為了跑來當著眾人的面,拒絕美男子的求婚的嗎?不過,這個疑問無關緊要,我注意到了不遠處匆匆趕來的歌裡島政府官員不佳,或者說是蒼白的臉色。

    對了,求愛不成的十倍賠款!紫發男子的行為是無庸置疑的浪漫,這一點可以從在場所有女性幾乎都想倒貼給這位“深情男子”的眼神裡可以看出,而女方拒絕的理由也絕對的充分,儘管沒有真正的理由,但女王的命令本身就是理由,這可以從在場所有男人只要一聲命令,就可以無條件去舔女王腳指,不,腳印的神色中可以證實。

    但是,華麗的花之地毯的費用,雇傭鋪墊地毯的美麗侍從的費用,還有那富麗的金色煙火瀑布的費用,加起來並不是一筆小費用吧!更何況還有乘以十倍!

    政府會不會賴帳呢?我惡意的想到。

    並出於一種單純的幸災樂禍,我翹了班,我來到了安德他們入住的旅館門口,卻驚訝的發現他們已經準備好了馬車,似乎打算連夜離開這裡。

    “怎麼?就要走了嗎?”

    “是啊,鬧成這樣了,能不溜嗎?”安德懶洋洋的回答:“反正那錢鬼也有船。”

    可是,你們不要賠款了嗎?我想想還是沒有問,只是看著正和頭髮……不,女王談論著什麼的美男子,他卻回應我想法一般的叫了起來:

    “全部!香兒,你太過分了吧!竟然要這裡賠款的全部!”

    “是你自己說我達成你的目的,什麼條件都可以達成的。”女王用她那特有的只有眼睛在笑的表情回答:“而且,不過分啊!你會得到更多的,我已經夠‘善解人意’了。”

    這鬧劇是他們自導自演的嗎?不過,在女王把錢全部拿走的情況下,紫發男子應該什麼也無法得到吧!什麼可以得到“更多”。

    在這種疑問下,我看著他們消失在夜色之中,然後,據說歌裡島在幾天後得到了一張不得不回復的帳單,那帳單據說來自炎龍司“財”的黎焉公子手中。

    歌裡方面的態度如何我不得而知,但第二年我的打工地點移到了炎龍的露水城,歌裡則因為財政不善的原因停止了秋收日慶典好幾年,再辦時已經明顯沒有當初的人氣了。

    幾年後,我因為結婚,被喜好浪漫色彩的未婚妻拉到露水城時,據說光是這個節日會為舉辦這活動的“鑫”集團帶來好幾百萬的收入,而最後那個由鮮花和煙火組成的求婚儀式,更是成為了即使花成本的好幾十倍的,有錢人們也不一定排得上的豪華慶典。

    不過,那之後再也沒有聽說過有哪個女孩可以拒絕這種求婚,相反的,很多女孩對自己有錢的丈夫宣佈,沒有這種求婚誓死不嫁。

    當然,這和我這窮人沒有直接的關係。我只是在花錢買了一朵幾乎所有來到這裡的男人都必須買給女伴以誓忠誠的水晶百合後,摸著癟癟的錢袋感歎:

    “所謂的浪漫真的不過是金錢堆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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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14 02:07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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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不堪回首中(上)

    幼小的身體上滿是青紫色的傷痕,混雜著白色粘稠液體的血液還從雙腿之間不停的流下來,而原來那雙大而且漂亮的眼睛已經沒了半絲光亮,空洞的張開著,似乎已經不能看見任何東西,唯有流著血的嘴偶爾抽動一下,說明這少年尚且還有一絲氣息。

    “拖出去,埋掉!”

    面對眼前的慘狀,長有一雙溫柔的水色眼睛的男孩卻連眉毛也沒有動一根,冷酷的向跟著他的僕人下命令。但對於這種毫無人性的命令,頭髮已經斑白的老僕人沒有辦法就這樣執行,只好彎下腰,像比瀕臨死亡的少年還年幼幾歲的主人求情:

    “藍溫提羅爾斯少爺,這孩子……還活著啊!”

    男孩卻似乎連再吩咐一遍的耐心都沒有,只是冷淡的揮了揮手,示意對方聽命。

    於是僕人只好帶著滿臉的不情願,拖動著宛如破布娃娃一般的少年的身體,卻沒有發現他的小主人的臉上那抹嘲弄。

    如果真的同情這孩子的話,為什麼在他被實施暴行的時候,沒有人來阻止呢?歸根結底,還是自己的生命比較重要吧!藍溫提羅爾斯揚起了一絲與他年齡決不相符的冷笑。幾年前,他的母親也這個樣子被拖出去的時候,有人出來替她說些什麼嗎?也沒有。所有人只敢在不傷害到自己的情況下,裝出一副善良的樣子,對他這種沒有實際權利的小孩抱怨著,卻連直視一眼造成這一切的兇手的勇氣都沒有。

    想到這裡,男孩捏緊了自己小小的拳頭,面無表情的穿過廳堂,來到了裡屋。那是一個很大的房間,裡面裝飾著各種昂貴的擺設。但在一片珠光寶氣中,最顯眼的還是屋中央那張大床,還有慵懶的斜靠在床上的英俊男人。這男人和藍溫提羅爾斯非常的相象,簡直可以說是他的成人版本,但和眼睛裡沒有任何情緒的男孩不同的是,男人柔和的水色眼睛裡滿是親切的笑意,叫人一見便頓生好感,感覺到仿佛被神靈所祝福一般。

    可,就在這簡直帶有“我是好人”的標籤的男人的身邊,潔白而且柔軟的高級床單上的是觸目驚心的鮮紅色血跡,被蠻力拉扯下來的衣服的碎片,以及另外一個被捆綁住,塞著嘴,眼睛裡滿是憤怒與恐懼的俊美少年。

    “父親大人。”就像沒有注意到男人旁邊一般,藍溫提羅爾斯把右手放在左胸上,輕微的行了個僕人對主人才行的禮儀,用他依舊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說道:“依照您的吩咐,我已經把那位好奇心過剩的勇者大人送回老家了。”

    “是嗎?真是太好了。”

    男人像是一個聽到自己的孩子取得了好成績的父親一般,欣慰的微笑了起來。一旁的少年卻清楚的知道,可以把眾人——和他一樣呆在孤兒院,或者說這惡魔的巢穴的孩子們——拯救出去的人已經不在了,就像以前其他人一樣。可是,可是這冷血的男人竟然讓自己的孩子執行這種任務嗎?

    沒有理會少年探究的目光,藍溫提羅爾斯淡然的回答了他的父親:“您過獎了。”

    “不,我可愛的藍溫提羅爾斯啊,你真是我最優秀的孩子。”男人微笑道,一邊舒服的靠在床上,伸出手向對待心愛的寵物一般撫摸著旁邊少年的脊背。少年顫慄了起來,厭惡的扭動著身體,像避開那變態的手掌。但他的背上卻忽然一重,男人的手指竟然穿透了他的皮膚,讓他的臉痛苦的扭曲了起來。男人卻仿佛沒有發覺似的,冷聲道:“相比起來,霧舞那丫頭就太差勁了。不要說任務,最近連‘領域’也無法構建。作為哥哥,你應該好好的教導她一下。”

    雖然最後那句話的說出,即使嘴被牢牢的塞住,少年依然發出了一聲悶呼,而他被抓住的地方則爆出了一陣血霧。男人抬起手時,少年纖細的身軀已經成了兩半,似乎連骨頭也化成了暗紅的血水。

    “呵,似乎太用力了一些。”儘管如此說道,男人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惋惜,他拎著少年的頭髮,打量著那張已經沒有氣息的臉孔:“最近比較有趣的越來越少了。對了,藍溫提羅爾斯,你那個交往了幾年的朋友還在嗎?我記得他好像有一雙非常漂亮的綠色眸子啊!”

    “……”

    聽到這話,藍溫提羅爾斯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憤怒,男人卻大笑了起來:

    “我只是問問而已。你可以出去了,還有,叫人進來處理一下這垃圾吧!”

    “是!”

    男孩低下頭,機械似的離開了這充滿血腥味的華麗牢房。

    **********************************************

    “藍斯,給我一個‘那個’!”

    剛來到院子裡,男孩的袖子就被一把抓住,然後一張笑得傻傻的臉出現在了他的眼前,而笑臉的主人的另外一隻手則筆直的指向了一旁的大樹。藍溫提羅爾斯花了好大的勁才辨別出來,那是一顆還沒有姆指大的青色柚子。

    “那麼小,還不能吃……”藍溫提羅爾斯有氣無力的回答道,下一刻沒有任何情緒的臉上露出了足以讓他父親的都不敢相信的慌張表情:“翡翠,你怎麼在這裡?我不是叫你不要接近這個地方嗎?”

    “是安——德——,別亂改老子的名字。再說,老子到哪裡要你管嗎?”叫做翡翠,不,安德的男孩不耐煩的說道,而他那雙閃動著異樣光芒的眸子正如稀有的寶石一般具有著獨特的魅力。

    但藍溫提羅爾斯卻沒有理會安德的話的內容,而是直接舉著拳頭砸了上去:“不許說髒話!”

    “又不是女孩子,何必在乎這種事情!老子就是……哇!”挨了第二拳的綠眼睛男孩終於抱著腦袋舉起了白旗:“我不說總行了吧!哼,你到底有什麼資格管東管西的啊!”

    “那是當然的,你本來腦袋就夠笨了,要是連紳士的樣子都不會裝,會被別人當成白癡的。”藍溫提羅爾斯惡毒的說:“我可愛的小翡翠,一定要有資格才能管你嗎?那你嫁給我好了。”

    “家?嫁!?去你X的,老子可是男的……”

    “我說了叫你別說髒話。”安德的腦袋上再次挨了重重的一下,看著“哎哎”直叫的同伴,藍溫提羅爾斯那雙沒有任何情緒流動的眼中終於出現了一抹笑意:“我當然知道你是男的,你以為我和你一樣男女不分嗎?對了,翡翠,聽說你討好了幾個星期的那個“可愛妹妹”其實是公的?而且你現在還被他追?誤認性別已經夠胡鬧的了,你竟然還感動了‘他’?哈哈哈——”

    “你早就知道我弄錯了吧!幹嘛不告訴我。”安德咬牙切齒的說:“還有,那小子現,現在只不過是崇拜我而已,是誰告訴你我,我被男人追求的?我一定把他扁到屁滾尿……生活不能自理!”

    “不錯,‘生活不能自理’聽起來的確文雅多了(哪有?)。不過,剛剛的事情怎麼需要別人告訴,一不小心我老婆就會紅杏出牆哎!”藍收回了差點再次打出的拳頭,轉而微笑的勾住了被他的玩笑氣的快跳起來的同伴,但他臉上的嘻鬧在注意到地上的污漬時便消失了,他悶悶的問道:“翡……你什麼時候來的?”

    安德注意到了同伴的反常,眨了眨翠色的瞳眸,冷然回答:“那屍體被拉出去的時候來的。”

    “那……”

    “那種事情和我沒有關係。”面對同伴的吞吞吐吐,男孩斷然說道:“所以我不會多問。還是,那人是被你弄成那樣的?”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和那畜牲做一樣的事情。”藍溫提羅爾斯憤怒的睜大了眼睛,沒有覺察到自己用“畜牲”這種詞語來替代“父親”。

    “是嗎?那就好,要是你做的話,作為你的死黨,可憐的我就倒楣到跟有變態犯罪行為的你,背井離鄉,亡命天涯,一輩子逃避著勇者的追殺,過著朝不保夕的流浪生活。”綠眼男孩作出一臉苦難相,然後大笑了起來。絲毫不在意他們談論的是一個遭到變態淩辱,還沒有真正死亡就被埋葬的悲慘少年。

    對於同伴這可算冷笑的行為,藍溫提羅爾斯卻莫名的覺得安心,並且對於自己是被對方當成會一起逃亡的死黨這件事感到高興起來。你對我也是最重要的朋友呢!男孩這樣想著,一把抓住安德的手,鄭重的問道:“翡翠,你知道我父親是什麼樣的人嗎?做什麼的嗎?”

    “你老爸?收留我這種孤兒的好心孤兒院院長啊!當然,要是他可以免去勞作時間就好了,我以後可沒有興趣當無聊的鞋匠木工之類的。啊啊,鈴響了,要遲到了。”

    儘管奇怪于同伴的問題,安德還是漫不經心的做出了回答。恰在這時,建造在前院的勞作鐘聲也響了起來,於是安德抱怨著跑走了。

    但他的答案,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這孤兒院的內幕吧!和不法商人買賣健康孩童的身體器官,把長相可愛的孩子賣給妓院和有變態愛好的有錢貴族,小孩成年後出去從事的根本不是安德所說的鞋匠之類“無聊”但正常的職業,而是像沒有人權的奴隸一般做著超負荷勞動。即使是院長本身也有淩虐男童的變態愛好。

    雖然有人懷疑過,但前來調查的人都被院長手下的人“處理”掉了。據藍溫提羅爾斯所知,除了被有心培養成殺手的自己以外,父親似乎還還是某殺手組織的掌控者之一。只不過那傲慢的男人對自己的力量深信不疑,而很少使用那份權利來保護自己罷了。

    這些事情,對於藍溫提羅爾斯來說,是絕對不想讓自己的好朋友知道的。如果他一直一無所知,至少可以多活幾年。但安德來到這裡已經好幾年了,他即使不喜歡管其他人的閒事,也多少知道了一些吧!藍總是反反復複的追問著安德,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問些什麼,如果安德知道了自己該怎麼做。

    也惟獨這件事,藍真心希望安德真的那麼笨,笨到什麼事情都看不出來。

    想到這裡,藍溫提羅爾斯痛苦的搖了搖頭,決定像往常一樣,跟在安德的身邊。我是要保護他,那個人好像已經盯上他了。藍這樣辯解著自己的行為,一面向前院走去。

    “身為孤兒院院長的兒子,是不用做什麼勞作的,藍斯少爺。”但身後帶著嘲弄的稚氣女童音阻住了藍溫提羅爾斯,見對方如自己所願停了下來,那聲音的主人笑了起來:“藍斯,和‘懶死’很像啊!哥哥,你怎麼還讓那個笨蛋如此稱呼您?”

    “因為那個總記不不起我的全名,只好讓他叫我名字的首尾,即使是這樣,對他也很勉強了。”藍溫提羅爾斯的臉上再次沒有了任何的情緒波動:“比他起來,你那聲‘哥哥’更令人不舒服呢!霧舞妹妹。”

    “彼此彼此。”

    一個與藍溫提羅爾斯年齡相近的女孩緩緩的從房子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她長得和她口中的“哥哥”有十分相象,但相對于藍的無情緒的臉,女孩則向忍受著什麼一般,一直抿著嘴,看起來更不討人喜歡,而且她那更深一些顏色的雙眼讓人覺得有幾分陰氣。

    注意到藍溫提羅爾斯的不悅,被稱為霧舞的女孩露出了一絲讓人難以覺察的苦澀笑容。雖然名義上是兄妹,但霧舞清楚的知道,自己不過是用奇術——一種械師所謂的科學與魔法的融合產物(借用了某位大人的點子,對不起……)——製造出來的,在藍溫提羅爾斯的複製體的改良品種,像她這樣的改良品還有好幾個。那個被稱為“父親大人”的宣佈,只要打倒藍,他就承認對方是自己真正的小孩,他只要真正的強者,改造複製什麼的無所謂。但所有人還是被本體的藍溫提羅爾斯所處理掉了,只剩下霧舞一個。

    難道真是本體比較優秀?霧舞冷笑了起來,藍溫提羅爾斯其實也經過了改造,而且是在母親肚子裡時,進行的不管母體與小孩的死活的殘忍改造,擁有“領域”的能力就是最好的證明。這,大概是藍溫提羅爾斯恨他父親的原因之一吧!

    想到‘領域’,霧舞的表情更加的暗淡,但藍溫提羅爾斯卻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喂,聽說你連‘領域’都造不出來了?”

    “……是啊!父親會要你把我處理掉了吧!”

    “你知道就好。”

    藍溫提羅爾斯的口氣依舊冰冷,他從頭至尾連正眼看一眼霧舞都沒有,就踏著步子,按原定計劃追安德去了。獨留下女孩有些怨恨的低喃:

    “哥哥,你真的在乎他嗎?為什麼?”

    “當然,否則就不會像粘粘蟲(一種類似於毛毛蟲的生物)一樣一天到跟著我了。”

    回答女孩的,竟然是藍正欲追上的安德,他笑嘻嘻的從茂盛的葉片中裝了出來,對女孩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於是霧舞也像她名義上的兄長一般露出了笑容,還帶著微微的少女的羞澀,說道:“竟然瞞過了藍溫提羅爾斯,你越來越厲害了,新葉。”

    “是安——德——,你們兄妹兩個怎麼總是不掙得主人同意就亂改別人名字啊!”再給你們這樣叫下去,我一定會忘記自己叫什麼的——今天已經有一瞬間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了。當然,安德並沒有笨到把這種丟臉的事也說出來。他只是摸摸頭,自誇道:“我當然越來越厲害,老子……本人可是偷學到了你們見都不可能見過的炎龍武技呢!”

    “真的嗎?”霧舞若無其事的收回了,在安德說出了“老子”這詞時,差點打出去的拳頭。在如何把安德調教成自己心目中的男性的問題上,霧舞選擇了和藍同樣的教育方針。她微笑著問有些不滿的安德:“教你的是上次你說的炎龍俠客?”

    “我都說了是偷學!不過,霧舞一定很好奇吧!炎龍人在我們這裡可不是想見就見得到的喲!如果你帶我出去,我就帶你去看他。”

    說白了,就是要我幫你蹺課吧!沒有藍溫提羅爾斯或霧舞這種身份的人的帶領,孤兒院的孩子是不能離開這裡的。看了看前院方向。儘管對俠客什麼的沒有興趣,但霧舞還是對傻笑的安德點了點頭。

    ****************************************

    “綠眼睛的小孩……是你吧!上一位的房客已經走了,他要我把這個送給你,還要我告訴你偷窺是不對的哦!”

    看著安德呆滯的接過房東遞過來的柳葉狀的裁紙刀,霧舞偷笑起來:什麼偷學,原來人家早就知道了嗎!

    注意女伴的表情,安德的臉漲得通紅:“一定是哪裡搞錯了,那個炎龍人一定還在的,我有看見房子裡還有人影啊!”

    “哦,那是因為我住進去了。小弟弟,你在找朋友嗎?”

    代替不耐煩應對安德的是一位烏髮的美人,只是臉蛋過於削瘦,而且表情十分的憂鬱,像剛生了重病一般。安德卻幾乎在看見他的同一刻就撲了過去:“我就找你,姐姐,你嫁給我好嗎?”

    “笨蛋!”霧舞的拳頭這一次真的毫不遲疑敲了下去,雖然對方很漂亮沒錯,但那長相,怎麼也只能說是“纖弱的美青年”,也只有安德這樣的傻瓜會以為對方是女的吧!見美男子露出一絲笑意,霧舞忙紅著臉道歉:“對不起,這,這傢伙以前受過刺激,啊,不,是頭曾經撞到過,吃壞了肚子,總之你原諒他吧!他不是故意的。”

    “哈哈!”

    聽到霧舞的解釋,男子反而真的忍不住笑了出來,安德憤怒的跳了起來,想打回去:

    “混蛋!你說誰以前受過刺激頭曾經撞到過還吃壞了肚子啊!”

    “打女孩子是不對的哦。”安德的手卻在下一刻被牢牢的抓住,看著那美麗的臉漸漸的放大。男孩的臉紅得和熟透了的蘋果一般,霧舞不恥的翻了個白眼,男子卻依然微笑著:“對不起,小弟弟,我也是男的,不能嫁給你。”

    “啊,騙人!”

    “呵,我要告訴哥哥。”對於安德有如家常便飯一般的失戀,霧舞沒有任何的同情,反而落井下石:“你幹嘛!剛剛這位大哥哥說了不許打女孩的。”

    “誰打你!這給你,回去不許胡說八道。”藍斯是小事,要是讓其他人知道記錄還在刷新的,面子就全完了。

    不知道男孩心思的霧舞則受寵若驚的接過了安德丟過來的柳葉刀。這是他第一次送東西給我呢!女孩甜甜的笑了起來,一邊小心翼翼的把刀藏進懷裡,一邊心不由衷的說:“可,這是那個炎龍俠客送給你的吧!是很重要的……”

    “哇!好可愛的小妹妹,你在哭什麼?”

    儘管沒有再次的求婚,但安德的鬼叫令他再次領教了霧舞重重的一擊,打完人,霧舞才注意到美男子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小女生。那是一個帶著眼鏡的,有著亂糟糟嫩綠色頭髮的小女孩,她漂亮的眼睛裡含著眼淚,抓著男子的衣腳,可憐兮兮的說:

    “魯安,我又失敗了。”

    “那麼,重新做一遍吧!”男子微笑的安慰道,一面對霧舞點了點頭:“我們先走了。”

    “等一下,你們說什麼失敗了啊!我也許可以幫忙。”安德卻死纏著對方不放,令霧舞再次捏緊了拳頭。

    “讓死人復活。”

    小女孩看著安德,卻說出了讓所有人一愣的話。她是在開玩笑吧!霧舞這樣想到。唯有安德微笑了起來:

    “好厲害,這種事情我想都不敢想呢!加油,你一定會成功的。”

    “嗯!”

    小女孩也幸福的笑了起來。

    “這對話好像傻瓜一樣,不過真想不到新葉你竟然那麼會哄小女孩……”

    霧舞看著美男子帶著小女孩離開,酸溜溜的說道,轉過頭,卻看見安德認真的眼神。這傻瓜不會真的相信死人復活什麼的吧!難道哪裡真的撞到……

    “嗚嗚,我怎麼也不能造出‘領域’來,我是不是太笨了。”

    “怎麼會?小舞很厲害啊!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這回憶?霧舞苦笑了起來。安德和那個人真的很像呢!那個把明明不是自己所生,要打敗她親生孩子的人造人當成自己孩子的女人,那個被丈夫殺死,死前還相信著那男人的女人。而安德就連眼睛也和她一樣的是如新葉一般的綠色,絕對不是藍溫提羅爾斯說的什麼翡翠,這種綠色怎麼可能和那種冷冰冰的石頭一樣呢!

    自己甘願叫藍溫提羅爾斯“哥哥”也是因為他是那女人所生的緣故吧!雖然他們一點不象。至於這“哥哥”只在乎安德的理由……

    “翡翠,你又蹺課!”

    說人人到,說鬼鬼到。霧舞正想著,藍溫提羅爾斯就從街的另一端,沖了過來。這空氣的味道……他竟然公然的用了“領域”?

    被猛然推開的霧舞忿忿的摸向了懷裡的柳葉刀,望著拉著安德大吼大叫的藍溫提羅爾斯,咬住了下嘴唇:

    藍溫提羅爾斯,你這個有戀母情節的傢伙。



往事不堪回首中(下)

    銀色的滿月嗎?是所謂的祝福之月,傳說中的祝福之月。但真的所有人都會得到祝福?

    藍溫提羅爾斯冷笑了起來。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月光下,一遍又一遍的洗著手。

    “什麼保護新葉,你根本在保護你自己。”

    那丫頭死之前什麼不好說,怎麼說這種話?就算那男人不下令,他也想殺了他,那個自以為什麼都知道的丫頭。她總說翡翠笨,真正笨的是她,她難道不知道在這裡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嗎?

    可為什麼在插入她心臟的那一刻,會那麼痛苦呢?她明明不是我真正的妹妹啊!下次,殺人還是用武器吧!空手接觸血液實在是太噁心了。那丫頭竟然有那麼多的血。

    “別洗了,心裡流的血是洗不掉的。你很傷心吧!我親愛的兒子。”

    藍溫提羅爾斯頓了一下,抬起頭,依然用沒有任何情緒的表情眼神看著走廊上那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因為長相,對於這該詛咒的血緣關係,還真是沒有任何懷疑的餘地啊!

    如果可以的話,藍溫提羅爾斯真想一拳打爛他的臉,明明怎麼處死霧舞是藍自己的事,可這男人卻中途插進來,吩咐把還剩下半口氣的霧舞丟到倉庫裡去,等她自然死亡。雖然人造人的生命力很強,但挨了藍的那一下子,她肯定活不成了,比一般人更強的生命力只會令她遭受更多的痛苦。這男人竟然還敢擺出一臉無辜的表情。

    像是感應到藍溫提羅爾斯的不滿,男人微笑著問:“你好像不太高興?”

    “……不……”

    “……對了,我剛剛接到一個報告,霧舞被人帶走,好像是你那個綠眼睛的好朋友做的。”

    “……”

    不,不可能的,翡翠在這種日子裡身體不好,應該在房間裡,別受這種混蛋的挑撥,我現在還鬥不過他!藍溫提羅爾斯咬著牙,努力的把情緒壓下去。

    “呵呵……”男人卻笑了起來:“今晚的月色很美,兒子啊,你就好好的看看月亮吧!”

    ……不會的!翡翠你在睡覺的,對嗎?沒有等男人完全離開。男孩已經向前院沖了出去。

    ****************************************

    好痛,好痛啊——連心臟都被掏出來了,為什麼還死不了?人造人的生命也未免太強韌了!不過,等血流光,無論如何也會死吧!

    不過我還不想死……本來,拒絕施展“領域”時,已經有足夠的勇氣面對死亡,離開這個罪惡的世界,沒想到在藍溫提羅爾斯的手穿透胸膛的那一刻,竟然如此的不甘心,真是沒用!

    但我現在在哪裡呢?霧舞艱難的睜開眼,周圍一片黑暗,只有一點點微光從小小的縫隙了漏出來。應該是裝在袋子裡,“父親”命令自己去殺的人有很多也是這樣處理的。但為什麼帶子跌跌碰碰,還用拖的,難道怕她死的還不夠受罪嗎?

    “嗚呼——累死我了,什麼啊!那麼重……啊!鬼啊!救命啊!”

    “新……葉……”

    霧舞有點驚訝的望著閉著眼睛,貼在牆上的男孩……應該是他沒有錯吧!可惡……眼睛已經開始看不清了呢?

    “……霧舞?是你啊!嚇死我了。對了,你怎麼在裡面?”儘管安德那麼問,但霧舞更想把這個問題還給安德——你為什麼在這裡?難道,難道是來救我的?女孩這樣想著,失血過多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紅暈。安德的臉色也很蒼白,很難說是太累了還是被嚇的,但他像心靈感應一般,以驚叫的方式回答了霧舞的疑問:“啊!你不是故意躲起來,好抓住我吧!雖然我一直很好奇院長在倉庫裡藏什麼,但絕對沒有想要偷哦!真的。”

    要是有力氣的話,真像一拳敲過去呢!霧舞勉強的笑了起來:“有,又人會摘掉……心臟……去抓……小偷嗎……”

    “好像沒有……耶?你心臟沒了!?那和死,和死……”

    “新葉……你……做什麼?”霧舞驚訝的看著男孩在驚叫之後,再次拎起了裝著自己帶子,進行艱難的“拖行”。

    安德則頭也不回的回答:“幹什麼?救你啊!”

    “可……”

    “沒關係的。我們那天看見的小女生不是說她在研究怎麼讓死人復活嗎?既然有讓死人復活的機會,那麼還有一口氣的你更沒有死的理由了,不是嗎?”

    “你……真相信……”

    “當然,她長大一定是個美人,美人的話我當然相信。”

    這是什麼理由?霧舞想笑,但卻倒抽了一口氣,胸口更痛的厲害了。但她依然說道:“別管……我……回去!從父親……那裡……拖出去的……你不是都不管嗎……”

    “因為他們那樣子都不想活了,可你還想活下去吧!”

    換句話說,只要想活,你都會救嗎?新葉,你這個大騙子,你明明對哥哥說,你不多管閒事的!你就不會對我說,因為我是你“有關係”的人,才想救我的嗎?這樣子,即使獲救,我也不高興。

    正在霧舞胡思亂想的當口,安德已經沖到了目的地,並且非常精彩的送開手,讓霧舞摔在地上後,自己用“飛”的撞在了門上。

    “怎麼了?”聽到“敲門”的聲音,來開門的竟然就是帶著大眼鏡的小女生,她用有些呆呆的眼光看著安德:“有什麼事嗎?”

    “霧舞!救救霧舞,她,她的心臟沒了!”因為有了燈光,霧舞才發現安德的表情是多麼的慌張。他真的在擔心我?霧舞淺淺的笑了。

    “心臟?”聽到安德的話,隨後出來的男子有片刻的呆愣,然後看著滿身是血的女孩勉強的微笑了起來:“開玩笑的吧!”

    “是真的!我……”

    “能救是能救,但藥材器材我留在上一個小鎮了,你同意我帶走她嗎?”小女孩卻插嘴道:“放心好了,她是人造人,憑她的身體加上我的藥,是可以支撐到那裡的。”

    “可是,我們的事情……”

    “魯安,這孩子比較重要!”小女孩很堅定的說道,男子還想說什麼,但在看到霧舞後,立刻轉身回去收拾行李了。小女孩滿意的點了點頭,對安德道:“你同意嗎?”

    “好。”安德鄭重的點了點頭。

    怎麼可以這麼容易相信對方,霧舞掙扎著開口:“我不……”

    “霧舞,今天是銀月,我沒有力氣再帶你跑下去了。”安德卻苦笑了:“所以我們賭一賭!你還想活下去吧!”

    霧舞沒有再說什麼,魯安卻拉著一輛黑色的馬車出現在院子了,黑色的斗篷,像是個死神,他望著安德問:

    “你呢?你和我們一起走嗎?”

    “不,我回去。我要是那麼跑了,那個老頭子——啊,你父親,他的年齡對我這種青春美少年來說,是夠老了——是不會放過我的。我只好賭賭看,看他有沒有發現我消失了那麼一小會,霧舞,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又不是回去送死。藍斯也會掩護我的。”

    不!不要去!霧舞艱難的搖著頭,她已經發不出聲音來了。

    安德卻笑了起來:“總之,我會爭取讓你們逃走的時間。對了,霧舞,你好了以後,可不可以別回來了?”

    為什麼?霧舞愣在了那裡。

    “因為院長那老頭還會命令藍斯去殺你吧!我不要這樣,雖然藍斯平時不太理你,可你畢竟是他妹妹,殺你一次就夠他受的了,我不希望他再這麼痛苦。這樣下去,他會被自己的良心折磨死的。”

    聽起來,新葉果然對孤兒院裡面的事情很清楚嗎!他不僅發現了隱密的藏屍體的倉庫,還深知道父親的行為模式。平時果然在裝傻嗎?

    可,可是,他怎麼可以說這麼殘忍的話!霧舞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明明自己是和藍溫提羅爾斯同時認識他的,可他只和藍混在一起,自己在他眼裡的存在,不過是好朋友的妹妹而已。如果現在出事藍溫提羅爾斯,他一定會象他所承諾的那樣和藍一起離開,但現在明明受傷的是自己,他卻對兇手的藍沒有半句怨言,反而替他擔心。真是太殘忍,明明自己比哥哥更在乎他,喜歡他啊……

    翡翠,藍溫提羅爾斯取的別稱還真對呢!這個有著春天新葉的溫柔的顏色,卻實際上是不開竅的冷冰冰的石頭的大騙子!

    “別哭了……我們長大以後,也許還會見面的,或者我去找你?”安德對著霧舞的淚水手足無措。霧舞卻哭得更厲害了——傻瓜也知道安德的迷路症無可救藥,離了城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怎麼可能去找她?即使見面了,以安德的個性,能記住她比太陽從西邊出來的機率還小,連藍溫提羅爾斯都沒有分開幾年,不,幾個月以後,安德可以記住他的自信。

    見霧舞哭的更厲害,安德咬咬牙,從懷裡掏出了柳葉刀——他剛從霧舞那裡“摸”回來的——說道:“你東西掉了,拿著,別哭了?”

    “不,我才不要!”

    霧舞用自己最後的力氣吼了出來,然後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她發現自己在搖晃的馬車上,小女孩正在她的傷口上撒著什麼,見她醒過來,便微笑道:

    “別動,我給你上藥哦!”

    “你在騙人的吧!心臟沒了怎麼可能活過來。”儘管霧舞已經發現自己有說話的力氣,依然倔強的說道:“你還是把我隨便丟在哪裡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不,我無論如何也要救活你,而且在你們再見面前,要讓你一直活著,因為第一次有人那麼相信我呢!他的眼睛也很漂亮。對了,他到底叫什麼名字,新葉不是他的真名吧!”小女孩這樣問道,可愛的小臉紅了起來。

    “翡翠!”不知道為什麼霧舞一點也不想說出安德的真名。

    “呵,很好聽呢!可惜他人不在這裡,我無法念證是不是真的。冒然下咒,尤其是愛情咒的話,反噬力量很可怕的說。”

    “……咒語?”霧舞這下子終於注意到了女孩身上穿得是一件詭異的黑色長袍,霧舞疑惑的問:“你不是醫師吧!”

    “當然不是,只有醫師才能使死人復活嗎?我們強大的女巫也可以做到喲!”小女孩忽然的掀起了一旁男子的衣服,露出對方滿是傷痕的身體:“放心好了,不要說心臟,就連腸子什麼的,魯安也給我掏出來換了十幾遍了,你看他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女……巫?果然,那個連男女都分不清楚的笨蛋相信的人怎麼會可靠!霧舞驚恐的看著魯安的身體想到:什麼腸子換來換去的,那不是比死還慘嗎?

    沒有注意到霧舞臉色的小巫婆卻自顧自的說著:

    “對了,我的名字叫賀蓮仙紊,請多指教。太好了,我一直想要一個替我打掃屋子的,那幾具僵屍再不清理,就要發黴了……”

    “主人,這位小姐已經昏過去了。”

    *************************************************

    混蛋,混蛋,混蛋!

    藍溫提羅爾斯抱著安德的肩膀,眼淚不停的留下來。

    “藍斯,我沒有事情啊!幹嘛一直哭,你們兄妹真是……”

    安德拍著同伴的肩膀,覺得有些好笑,明明剛才差點被“怎麼樣”的是自己啊!衣服全部撕破,渾身青黑的傷,眼睛下面還被劃了一刀,最噁心的是身上竟然還有吻痕。如果不是自己忽然放出的黑色火球令那個變態愣了一下,那麼自己今天……光想想都渾身發寒。

    奇怪的是那變態看見火球的時候說了什麼“黑精靈,摸什麼”的。嗯,不管他!總而言之,這一刀是扎扎實實的捅下去,幸好有那把裁紙刀!炎龍俠客啊!實在是太謝謝你了,你可是我保住貞操的大功臣!

    安德如此胡思亂想著,如果懊悔不已的藍溫提羅爾斯知道安德的想法,大概會一拳打過去吧!但現在他只是哭著,道著令安德萬分不解的歉:

    “對不起,對不起。”

    如果我不猶豫的話,不恐懼那男人的力量的話,就不會令你背負這殺人的罪。藍溫提羅爾斯如此認定著。

    “什麼保護新葉,你根本在保護你自己。”

    霧舞的話一直在藍溫提羅爾斯的腦袋裡反復著,沒有錯,保護翡翠是為了自己。因為他是自己最後一根精神支柱,如果翡翠出了什麼事,自己絕對會成為那男人的傀儡。就像母親死去時那樣,如果翡翠不在的話,自己已經……

    “好了,我們快離開吧!要是有人……”最後安德終於受不了藍的擁抱,站了起來:“還愣著幹嘛?我可不想蹲大牢!”

    “……”這男人是死了沒有錯,但如果他手下的要幫他報仇的話……不,這件事不能再連累翡翠了!藍溫提羅爾斯這樣想著,推開了安德伸過來的手:“不用了,這次我自己走!”

    “?”

    是的,這一次必須自己做,依靠翡翠,我始終不能真正的變強!藍斯抓住了插在男人心口上的刀,下定了決心:我不能讓這件事留下什麼後患,然後真正的變強。那之後,就輪到我保護翡翠。不管他在做什麼,也要保護好他。這是為了懺悔我的罪,哪怕和全人類為敵!

    “不過,希望你別在這之間忘記我就行了……”

    “藍斯,你剛剛說什麼?”

    “……沒有……”

    幾個月後,一份名單交到了刺客工會,那是一份塗改過的名單,在名字那一欄裡,下面長長的名字被黑色所掩蓋,取而代之的,是重重的“藍斯”這個名字。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殺手日後會打倒排名第五的殺手集團,在單個殺手的排名中排到第一的位置。

    而另一方面,在小城——

    “藍斯——藍斯——我知道我錯了——雖然我不知道我做錯哪裡了,但我決不再犯了,嗚——藍斯——”

    看著某猴子一般的東西在街上竄來竄去,路人忍不住抱怨道:“這小子又完沒完啊!已經半個月了,他不累嗎?晚上有幾次聽見,還以為鬧鬼呢!”

    “忍一忍吧!聽說城裡很快會有新的孤兒院,等他有地方去了,就不會……”

    “沒用的。對方明白的表示就不想收留他,說他應該送到精神病醫院去——”

    “那一直讓他那麼鬼叫下去?”

    “什麼話,原來的家沒了,最好的朋友忽然不在了,會傷心是難免的吧!你們有沒有同情心。”一個同是孤兒院出來的孩子說道:“不過,小安啊!你幹嘛一直念著那小子呢?你真想嫁給他啊!”

    “當然不是!”連和對方生氣的力氣也沒有,安德失落的坐在樹枝上。

    “那你以前怎麼說,藍去哪裡你也要跟著去,離開他你不能活了嗎?”

    “廢話!他走了,誰給我燒飯做菜洗衣服(那時的安德還沒有厲害到讓服裝店“免費”送他衣服的地步)!”安德無恥的說道。這樣我也想跑!路人皆如此想道,而安德繼續哀嚎了起來:“藍斯啊——你快回來——神啊!就算你不讓藍斯回來,就送我一個金主好不好!”

    那是不可能的!這小子在褻瀆神靈?

    就在所有人做如此論斷的時候,終於有人“替天行道”:

    “誰啊!一直鬼叫個不停。創師,這就是你所謂的安靜平和的小城嗎?”

    原來是的,大家在心裡回答。就看見一輛可以說金光閃閃的馬車停了下來。

    “對了,據說有一位大人物打算來此定居呢!”路人A說道。

    可是,所謂的大人物是會走動的洋娃娃嗎?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從車上躍下的人,淡金色的長頭髮,淡金色的瞳孔,還有紅寶石一般的雙唇,圓圓的臉蛋可愛到極致。唯一的缺憾是這娃娃穿得不是十幾圈蕾絲花邊的公主裙,而是一件貴族男性才穿的長袍。這樣的娃娃是男的?大家失望了起來。孤兒院的孩子們卻開始下注:

    “求婚,我五個銅板。”“我也是”“我也是。”“什麼啊!全這樣有什麼好堵的?”

    “你們說什麼!”

    不知何時,這“高級洋娃娃”竟來到了這群非法的小聚眾賭博者面前,用駭人的目光望著他們。

    怎麼還不行動呢?大家想著,向樹枝望去,但上面已經沒有了人影。一旁不解的望著他們的“娃娃”卻叫了起來:

    “你幹什麼啊!”

    “求求,嫁給我好嗎?”

    安德以一個被藍斯教了幾百遍還聲稱學不會的標準貴族禮儀,單膝跪了下去。

    *******************************************

    終於寫完了。是兩篇哦!雖然同一故事,但特別長,有兩篇的量吧!

    本來覺得故事的調子過於灰暗,和“盜賊”不符,不打算寫的。不過,安德啊!為什麼只要他一出現就變得像鬧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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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鳳轉龍

    夜牙,東方龍族,人型態長(?)一米七五,皮膚偏黑色,火色雙眼,紫色頭髮,原型身長八十米,暗色龍鱗,與雙生妹妹的唯一區別是頭頂的金色雙角.現在是東方海域的管理人,或者說明白一點,是不愛插手世事的龍族長老們踢出來的免費勞工.主要工作是協調海洋中所有水生種族的關係,這也是個性嚴肅卻不具親和力的他最不擅長的工作,而當初之所以接受的原因是——

    “小龍啊,前幾天你們一族的那個紅什麼的長老來找過我,好像是什麼相親的事情?”

    懶洋洋的靠在座椅上用懶洋洋的口氣似乎連腦袋也變得懶洋洋的以至於使用了一連串的代表不確定的‘什麼’的,就是所謂的原因。就連夜牙本人每次看見她,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有被虐傾向。

    被人類驅逐到這遠離塵世的小島的獸人的首領,以原本卑微的蛇族血統卻成為即使是傲慢的東方龍族也不得不承認的女王陛下,也許正是因為能力強悍這一點,使她成為了本身就喜歡強者的夜牙所憧憬的物件,雖然從一百年前開始,這段感情就已經被宣告成為單戀了。

    可聽見‘相親’的字眼從喜歡的人嘴裡說出來畢竟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因此夜牙只是單純的重複著那個詞:“相親?”

    “放心好了,不是指你,是小塵。雖然不知道你們的發情……不,通常是多久結婚,但我也覺得現在讓她相親實在太早了。所以你以前怎麼幫她拒絕的,以後再繼續那麼拒絕下去好了,我只是受委託跟你說說而已。對了,最近好像都沒有看見她了,好想念啊!軟綿綿的胸部,柔軟的腰身……”

    “……變態女人……”

    一旁小小的聲音打斷了奇怪的臆想,原來懶洋洋的女王一下子從作為上彈跳了起來,長腿化成尾巴向一旁的多話者卷去:

    “達令,你有什麼意見嗎?!”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女王饒命!!”

    “那個,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的話,”這對夫妻到底是基於什麼理由在一起的啊!看見這兩個的相處模式,就覺得在他們結婚的時候傷心的自己簡直是傻瓜。夜牙按著太陽穴,勉強對好像已經完全把自己遺忘的倆人微笑道:“我先告辭了。”

    “等一下,好像人魚族和海精靈一族出了什麼問題,啊啊,報告就在那邊的桌子上,你自己拿去看。還有,沒事就叫小塵多來這裡玩……喂,達令,你打算爬到哪裡去?”

    “不要,救命——”

    “……告辭了。”

    叫夜塵來這裡嗎?先不談讓寶貝妹妹來這個有奇怪傾向的女王陛下這裡,是不是等同於把老鼠嫁給貓,現在就算是夜牙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夜塵。

    因為在一個星期之前,龍族的這位小公主,因為私自和炎龍的某只錢鬼合作什麼‘童話旅遊樂園’,被夜牙狠狠的訓斥了一頓後,哭叫著“最討厭哥哥了”,跑了出去。原以為她只是像以前一樣躲在周圍海域,所以暫時沒有理會,結果最後才發現這丫頭竟然留書離家出走了。

    說起來,都是擅自接近夜塵的那群人類的錯!如果讓我抓到他們的話,一定要就他們看看地獄是什麼樣子!

    護短的兄長在深深的海底如此打定主意。

    但是畢竟是龍族裡最負責任的領袖級人物,雖然這次來得目的就是為了尋找離家的妹妹而請假——當然,這個理由沒有直接說出來——但畢竟還是接到了女王陛下的命令,所以在動身之前,無論如何還是得往人魚族和海精靈族走一趟。

    因此,眼下夜牙只能苦惱的歎息著:

    “應該很快就會解決問題的,希望在‘那個時候’之前……”——

    分割線一條——

    “……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原本怎麼樣我也不想麻煩到夜牙大人您的,但是那些精靈實在是太過分了!您知道的,我們人魚是多麼溫柔和順體貼入微與世無爭善體人意的一族,所以這次爭端的過錯完全不在我們,從一開始就應該生活在陸地上的精靈卻跑到海底來,一定就因為是他們的個性已經討厭到所有的同伴都不能忍受的原因,也由此可以看出竟然和他們相處了那麼多年的我們實在是多麼的忍讓,簡直到了忍聲吐氣的地步…………”

    大概有三千個字了,眼前的人魚三公主竟然還沒有講到事情的重點,至於她所謂的那些人魚的優秀品質是不是真的存在夜牙是不知道,但多嘴多舌這一點倒是絕對的肯定的,而且上面那段發言竟然是在一個小時之內完成的,平均語速達到五十個字每分鐘,還保持了吐字清晰讓人可以聽懂的程度。就此能力來看,所有獸人精怪會一致推選這位莉洛小姐當任祭司的職務,就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一種正確的選擇。

    總之,就以上的發言來看,海精靈和人魚之間的積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畢竟,只要牽扯到地盤,乃至於生存空間的問題,無論是多麼和善的種族也不會輕易的妥協。

    事實上,說到外來者,比起一千年集體‘移民’到海上小島的獸人來說,海精靈倒算是徹徹底底的‘原住民’,在神話時代就已經居住在了這塊海域之內,與人魚族的差別,頂多也就是一族直接在海裡演化,而另外一族在陸地上誕生而已。也因為在海洋中生存的歲月過於長久,海精靈一族現在幾乎已經找不到精靈的特徵,皮膚變成了居住海域一般的綠色,手腳甚至耳朵完全變化成了蹼的形狀,雖然這也被其他的海洋生物視為兩棲類的特徵,身為進化不完全者的證據,但也確確實實是海洋接受了這一種族的最好證明。

    不過,即使是海精靈自己也沒有完全忘記自己是精靈族的遠親這一事實,所以始終保持著身為客人的拘謹有禮,即使有企圖傷害他們的種族主動進行攻擊,他們也最多不過把對方困在特製的網中,使對方無以動彈。

    “現在,他們為什麼又和人魚族爭奪起地盤來了呢?”

    無視於某人魚沒完沒了的噪音攻擊,夜塵翻動著那份厚厚的報告,皺了皺與雙生妹妹同樣秀氣的眉頭。

    而與此同時,一個翠綠色的小東西在詢問著與此類似的問題:

    “長老,我們還要佔用人魚族的領地嗎?我明明已經把‘他們’帶回來了啊!”

    “我不是說了不能用‘那種方法’嗎?我們不能把無辜的……”

    “無辜?什麼無辜啦!?人類沒有一個好東西,現在的狀況犧牲一兩個,總比得罪我們那麼多年的鄰居要好,還是長老您一定要等到夜牙大人對我們進行裁決才肯罷手嗎?”

    “胡說八道!我們一族在這裡居住了那麼多年了,‘那’還是第一次出現。只要過了這段時間,事情自會解決,根本不需要‘那種方法’。到時候,只要向人魚族道個歉就可以了,根本不可能驚動那麼忙碌的夜牙大人。”

    “可是……”

    “總之,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你儘快把‘他們’送回去。”

    聽見有著翠綠色長長鬍子的矮胖老人頭所下堅定的命令,小東西倔強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用力眨了眨有些酸澀的深綠色雙眼,憤憤然的偏過了腦袋。

    自己明明沒有做錯!

    “可是,用活生生的人類做祭品怎麼樣也算不上正確的選擇吧!”

    像是知道小東西的想法,長老一邊歎息著說道,一邊望向坐在祭台下方瑚瑚廣場中心的那幾個一無所知的外來者。

    無論形態為了適應海洋而發生了如何完全的變化,無論遷移到了什麼地方,精靈愛好美麗事物的天性大概不會有絲毫的變化。也因此,儘管對人類抱有強烈的警戒甚至是厭惡的感情,海精靈依然受不了美人的誘惑,把栗發栗眼的外來者包圍的水洩不通。

    不過,這個人類也的確美麗得不像是這個世界的生物,不要說幾乎像要融化在深藍的海水中,如同百合花瓣一般嬌嫩潔白的皮膚,但是他那和盛開的玫瑰花一般柔軟的嘴唇,即使是海洋中公認的最美麗嬌嫩的人魚族的小公主也不能具有的!

    “真的是這個人在蓬萊的洞穴裡打敗了渾沌嗎?就算真的需要人類作為祭品,需要的也是強大有特殊能力的人類,”海精靈的長老停頓了一下,懷疑的看著身邊那把如此美麗的人類拐騙回來的小東西:“單是美麗是無法成為封印所有的‘奠基’的。”

    “才不會弄錯,至從他們離開蓬萊開始,我就一直跟著他們了。當然,這個人看起來似乎很沒有力量的樣子,”面對著那張美麗的臉蛋,信誓旦旦的的小海精靈也心虛的吞了口口水,然後集中所有力氣說道:“跟他一起來的幾個女人都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尤其是其中一個長得……哦,頭髮好長的……好像是他們的老大,簡直讓人一看見就想發抖。那麼可怕的東西就算被怎麼處死也不為過!”

    “你一看見就想發抖?如果是真的是如此強大的人類,知道你的目的以後,就不怕她把我們族徹底的毀滅嗎?”長老惱怒的說:“對方人呢?”

    小海精靈的聲音忽然的小了下去:“……我讓她們去‘那裡’了……”

    “‘那裡’?你竟然一開始就帶她們去‘那裡’……不,就算是普通人也看得出來‘那裡’的危險啊!她們怎麼可能會去的……你到底是用什麼藉口把這些人類騙過來的?”精靈長老有點後知後覺的問道。

    這時候,小欺騙犯的聲音到了真正的細不可聞的地步:“……………………告訴他們我們族遭受了大的災難…………那也是實話不是嗎…………”

    “然後就請求他們來幫助我們?!換句話說,對方是自願來幫助我們的了?”長老的口吻詭異的平和了起來,但不用仔細看也會發現他綠色的鬍子幾乎全部豎了起來,青色的筋脈更是突破了厚達三層的脂肪的包圍,活躍的跳露在表皮之上:“竟然企圖把這樣的好人當作祭品,你還算是我們以善良著稱的海精靈一族的住民嗎?”

    “…………誰又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想幫助我們…………”

    在長老的怒吼聲中,小海精靈死也不肯認錯的小聲說道。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種怎麼聽也純粹像是賭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說法,卻是最接近事實的現實——

    又是分割線——

    臨近人魚們生存的紅珊瑚地域,靠近海底最大峽谷的七色鯨平原就是海精靈原來的居住地,和喜歡把家安置在巨大美麗的貝殼和鮮豔漂亮的紅珊瑚之間的人魚們不同,海精明顯的更曾經與也曾在陸地上生存過的鯨與海豚相處,甚至就連住宅也保留了陸地上的精靈們習慣,同樣把房屋建築在茂盛的植物中間,巧妙的幾乎看不出來與周圍環境有什麼不同。可是,承載陸地精靈房屋的是樹木,在海底的則是各種顏色的海草。它們細而堅韌的葉子牽著海精靈們輕得幾乎可以馬上懸浮到海面上的如同大大花朵一般的房屋,在蔚藍色的海水中搖曳著,宛如同微風中花田。

    看見這宛如搖籃一般,同時柔軟無比的房屋,實在難以相信海精靈會對人魚那種堅硬到一覺起來骨頭都會散架(某海精靈語)的房子感興趣.

    只不過,現在被海精靈們視為家鄉的平原已經完全被峽谷深處的不自然綠光所籠罩,根本不用仔細探查,也可以想見這種光芒不利於海精靈,或者說是海底任何生物的生存,更何況峽谷深處彌漫著的黑色區域之中,還有一隻可以說在身上刻著“我是不詳之物”的某種東西在滑動著。

    “妖化的海蛇?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竟然長到了這種程度,不過,對於我們龍族,也不算難以解決的對手!”

    只是擔心因為所散發的靈力太大所導致探查失敗,而沒有把武器帶過來實在是最大的失策。否則,只要現在解決了這只妖蛇,向人魚族說明原因,然後讓海精靈搬回他們的領地,就算解決問題了。

    腦子裡剛浮現出這樣的念頭,夜牙就由於天生嚴謹的性格暗自嘲笑自己的過於急躁。

    雖然不至於會輸,但可以長到把整個峽谷都填得滿滿的地步,這只海蛇也不會是輕易可以對付的物件,還是回去做詳細打算的比較好。

    謹慎從事的龍族打定主意,正準備離開這裡,卻聽見岩石後面傳來了低低的的聲音:

    “哼,真是沒有一點寫作技巧都沒有,這種勇者的敵人,災難的根源,最後的BOSS,應該在故事的最後才出現,然後讓該故事的主角們發揮所謂的勇氣智慧友情之類的東西,予以合力一擊並迎來最後的大團圓結局的說,結果一跑來就看見算是什麼回事?”

    實在是不負責任的態度,既然提到勇者的敵人,那麼說法的一定是人類.姑且不論他們怎麼來到深海的海底的,在這裡出現就有足夠的理由當作此次事件的嫌疑犯人,或者替死鬼,來擺平人魚與海精靈兩族的齷蹉了.

    因為妹妹被拐帶而對遷怒所有人類的夜牙心情不爽的計算著岩石後面那不知大禍臨頭的可憐人類.

    但是,當據說自從蛇女王竟然成功的把自己嫁出去,而且還是嫁給那只以皮癢出名的九頭鳥後就不曾為任何事情驚訝過的的海族管理人夜牙大人,在看見岩石後面那詭異的“海草”以後,還是有了十秒以上的思想空白。

    當然,除非眼睛瞎了才會以為那是真的海草,至少絕對沒有海草中間會長一張女人的臉,而且還是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只有眼睛暗黑到如同無底深淵的可怕臉孔。對於夜牙來說,這張臉實在是,實在是太漂亮了。

    關於夜牙的審美標準,事實上前面就提到過,可能是由於某種不正常的家族遺傳,夜牙包括夜牙對於強者有著莫名其妙的喜歡,這種特徵一旦在審美情趣方面表現出來,就是喜歡看起來很強大的東西,在幼龍狀態的時候他們甚至畸形到喜歡面目猙獰形象可怕的魔物。但是這種不正常的審美觀隨著經驗的增長,學識的增加,最後在看見一平時很弱小的狐狸精在某次抓狂後竟然秒殺了空之管理人即使現在的夜牙都覺得棘手的強大吸血鬼後,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得出的結論是外表‘越詭異’——這是重點——的生物就越美麗。不過,可能是由於生長環境的不太正常,這種審美觀倒也不算是太大的錯誤(?)。

    不過,就現在的夜牙來說,這種審美標準似乎出現了一點小小(?)的差錯,因為夜牙看了眼前的女人整整十分鐘,確定此人沒有任何的內力法力靈力甚至連基本的體力都沒有,只是長得漂亮(詭異)而已。因此夜牙沒有再理會她,很乾脆的離開了。

    至於一開始那個遷怒嫁禍打算,夜牙倒也乾脆無比的予以放棄。

    告訴自己的理由是,不為難漂亮的小姐,實際上,不願意輕易服輸的夜牙沒有發現,在心底深處,他還是不由自主的畏懼這個女人的,尤其是出於龍族對臨近的危險的直覺。

    “……那個,夜塵小姐,你哥哥是不是在尋找你的時候,就無視周圍的一切東西,甚至提供線索的路人。”

    望著夜牙離開後,頭髮不聽話的漂浮在流動的海水中從而形成了驚“厭”效果的奇怪女子轉頭向一旁的岩石問道。

    “嗯,好像是。不過,沒想到哥哥會在這裡呢!”‘岩石’用好聽的女音回答道,並且“砰”的化成了一個有著和剛剛離去的夜牙有著同樣容顏的女子形象,如同無骨生物一般沖著一臉不滿的提問者身上粘去:“小香你問這個做什麼?”

    “不,沒什麼,他好象忘記了,他曾經見過我。”

    準確的說,是我曾經騙過他,但要早知道這只蛟龍竟然有這種嗜好,我一定不會故意指錯路。

    難得有一次失策的香菜如此在心裡想著,一邊迅速的逃開向她胸部襲來的‘龍爪’。

    “好大的蛇,和夜塵占卜出來的一樣,我們要找的東西好像就在它肚子裡。”在兩個少女疑為太極拳一般的推脫動作之間,另外一個身穿炎龍族服飾的女孩緩慢著從峽谷深處的黑色中游了出來,對同伴的‘大鬧’很習慣的視若無睹,有些猶疑的向香菜問道:“真的讓阿君對付這種東西嗎?好像太危險了。”

    “實在不行,可以等到哥哥處理完這件事情以後向他要。雖然你們說是封印魔王什麼的,但這種其實是靠吸引黑暗力量存在的寶石,無論對誰都沒有好處,更何況我們的島上本來就以你們人類視為邪惡的精怪居多,有人要帶走它。哥哥應該求之不得吧!”龍族少女說著,一邊毫不放棄的效仿惡狼抓兔子的奮力一撲,牢牢的把獵物抱住,蹭了上去。

    “這個,嗚,這個方法不好。別忘記了我們答應了那個小海精靈什麼!?既然答應幫忙就要幫忙到底,我們怎麼可以把責任……嗚……推給其他人呢?所以……所以……沒有條件也要創造條件,我們應該搶在夜牙大人的前面把事情解決……”

    對於夜塵的提議,香菜很有正義感很有氣勢很有道理的拒絕道,可惜因為企圖掙扎出蛟精的‘擁抱’顯得有些氣息衰弱狼狽不堪可憐兮兮。

    但如此正直的提議還是得到了夜塵的認同——事實上,她不過是忙著吃香菜的豆腐而已——只有一旁的炎龍少女皺起了眉頭:

    真的是要幫助海精靈,不是誰解決這個問題都可以麼?難得不用自己出力氣的!?

    而且,什麼叫做‘沒有條件也要創造條件’?

    算了,這個問題和我沒有關係,反正小香又沒有叫我去對付那只怪物。

    沒有責任感的歐陽小姐很輕鬆的放棄了所有的疑惑。

    ————————————————————————————————————————————

    只要住在海底的居民都知道,海之管理者夜牙最寶貝的是唯一的妹妹,夜塵,而這位夜塵小姐最好的朋友就是人魚族的三公主,聒噪的祭司小姐莉洛——這也是侵佔人魚地界的海精靈們毫不懷疑自己會被嚴厲處罰的原因之一。

    自然,既然是最好朋友的住地,喜歡亂跑的夜塵自然不可能沒有去過,去過了,如此尊貴的龍族,住在這周圍的海精靈長老不可能沒見過。

    因此,當長老看見帶回來的“祭品”中間竟然有夜塵,差點當場休克過去——當然不是激動的——甚至保持最基本的禮儀,指著夜塵結結巴巴的大叫道:

    “夜……夜塵……大人……”

    夜塵並沒有理會驚恐的長老,只是把臉靠在香菜的肩膀上反復摩擦著,倒是拼命縮著肩膀的香菜懷疑的眯起了眼睛:

    “這位就是海精靈的長老?怎麼一副很心虛的樣子?”

    “誰……誰心虛啊!”

    小海精靈搶先一步開口叫道,而他的表情則更難用心虛之外的詞語來進行形容,尤其是弄清楚夜塵的身份之後。

    “不心虛嗎?看見那麼大一條的海蛇,再回想一下你帶我們來這裡的時候收集的東西,最後看看眼前的祭台,我都以為你們要把我們做為祭品用來封印那條海蛇的說,呵呵……”

    “呵,怎麼可能……?”真的是看見就想發抖的人呢!海精靈長老覺得自己的腸子都快因為而抽精了,偏偏還不得不僵硬的笑著。

    “祭品?小香你說得是真的嗎?”無視于長老的努力,心不在焉的夜塵卻立刻的把頭抬了起來,惡狠狠瞪向精靈長老:“計算我也就算了,既然敢打我的新娘的主意——”

    “那個,夜塵小姐,關於新娘的問題我們等一下再討論好嗎?我覺得海精靈一族遇到了這樣的災難已經很可憐了,活祭什麼的只是不得已才想出來的辦法。”

    我好像從來沒有同意過活祭什麼的?長老疑惑了兩秒,然後望向香菜的眼神變得感激起來:不過算了。眼前的人類女孩並不像外表那麼可怕,這種狀況下,還體諒的幫我們說話,實在是溫柔的女孩子。

    只有一旁沒有搞清楚狀況(但也搞不好是唯一清楚現在狀況)的小海精靈呆呆的問:

    “那麼,你是不是願意同意成為我們的祭品了?”

    “你再胡說八道!”

    長老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小東西的腦袋上,把唯一正確的禍害解決方式徹底的否定掉了。

    香菜則一面不安的儘量躲避著夜塵的騷擾,一面笑眯眯的看著長老對小東西的懲罰,然後像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說道:

    “對了,說起來,我們剛剛去探查情況的時候有見到夜牙大人哎!”

    “夜……夜牙大人……他,他怎麼樣……”接二連三的驚嚇使長老的臉接近黑色,擔心於侵佔人魚地盤的事情,他慌張語無倫次的詢問。

    “肯定很生氣吧!哥哥最討厭違規行為了,所以明天大概會來處理……”

    那條海蛇。

    可惜,這句話被香菜忽然輕輕的往夜塵那裡靠了靠的舉動打斷了。總被心上人拒絕的蛟精立刻把這理解為親昵的信號,大力的撲了上去,自然把剛剛沒有說完的話忘記在了腦後。

    奇怪的是,香菜這次沒有大力的掙扎,只是輕微的扭動扭動,把身體扭動一個可以把騷擾減低到可以忍受的位置後,她抬起了暗色的雙眸,要笑不笑的說道:

    “任意侵佔他人領域是最大的違規行為。”

    這句話本身沒有什麼問題,最大的麻煩是夜塵的話沒有說完。那麼,如果把這兩句話聯繫起來理解的話……

    於是,長老的臉一下子從黑色變成了白色,這種速度是專門的雜技戲曲變臉藝人斷斷也不能及的。

    “放心好了,我們會對付那條海蛇的,只要在夜牙大人處理這件事情之前解決,即使夜牙大人也不會管了不是嗎?”看見長老的反應以後,香菜卻露出了如同陽光般溫暖的笑容,世界上大概沒有人會懷疑擁有如此笑容的人。

    至少,海精靈們沒有。

    不過他們還是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萬一夜牙大人提前來了呢?”

    “那個,”香菜難得的露出了為難的神色,看著非常“忙碌”的夜塵:“你可不可以幫忙拖一下……”

    “可是,我是在……”

    “……夜塵小姐,說句老實話,我想知道您和夜牙大人之間誰比較厲害,”香菜用夜塵才可以聽見的音量絮絮的鼓動道:“您不是說,為了我可以化成男性嗎?但令兄必定不會同意吧!那個時候,你們的爭執怎麼算?這也是我拒絕你的原因,我可不希望我的未來……”

    “放心好了,明天我一定擺平我哥哥!”

    在威逼利誘加激將法之下,蛟龍呆呆的落入了某只大網之中。

    然而,獲得了大豐收的漁夫並不滿意,她悠悠然的歎息道:

    “剩下的,就是那海蛇了。雖然對付它不難,可它異化是由於吞吃了一塊妖石,要是不在殺死它之前把石頭取出來,現在的事件還會上演,可是我們卻沒有足夠可以把它困住的工具……”

    “這倒沒有關係,因為我們部族常年使用的武器的就是魔力網,它甚至比炎龍的冰蠶絲還要堅固……”長老不疑有他,還用力的拍了拍一旁的小東西:“還不快去把族裡傳承的神器拿出來?”

    “等一下,這麼貴重的東西,要是損壞了……”

    “沒關係,我們海域一向和平,根本用不上,那條海蛇也是無辜的——事實上它也沒有傷害我們什麼,只是散發那種可怕的光芒——不如取出石頭後,就用神器把它困住峽谷裡面就好了。”

    “這樣啊,海精靈果然像傳說中的那麼善良呢!即使是這樣的敵人都可以原諒。”不過,失去肚子裡的力量源泉,那海蛇頂多保持現在的體積,卻力量全無。換句話說,我可以用普通繩子代替神器了?啊啊,那時候就說因為神力困住了大蛇,使神器變得和普通網子一樣就好了。

    “那個,香菜姑娘,您還有什麼要求嗎?”

    不知道對方心裡在打什麼主意的海精靈畢恭畢敬的問道。

    “礦物!”沉思中的香菜幾乎是反射性的回答,然後故作嚴肅的解釋:“是這樣的,那條妖化的海蛇好像是靠吃這些東西生存的,所以我們打算用礦物引誘它張嘴好取出石頭,怎麼,很麻煩嗎?”

    “不,在海底,這種東西很好收集,我們馬上就派所有的海精靈出去……礦物,金銀就可以了嗎?”

    “耶,用那麼昂貴的嗎?說起來,海底的礦物似乎都很貴重的樣子。”少女似乎沉思了起來。

    海精靈卻自以為瞭解人類的特性一般的微笑起來:“如果香菜小姐覺得喜歡的話,我們可以多收集一些。”

    “怎麼可以,再容易收集,要收集引誘海蛇的量也很勤苦,而且,就算想背走,我也背不動。”

    是的,香一個人是背不動,但即使不用我動手,歐陽一個人背也足夠了!有著栗色頭髮的美少年凝望著少女眼底的笑意猜測道:不過,現在既然拒絕了金銀的報酬,那麼是要把引誘大蛇的那份財寶帶走吧!看來明天我得徒手把那條蛇的嘴巴掰開了。

    “香菜小姐您這樣不要任何報酬,我們……”

    “呵呵,助人為快樂之本,你們這個樣子我會不好意思的。”面對著滿臉感激的海精靈們,香菜的臉上浮起了一道紅暈,不過更可能是夜塵那雙手放在了不該放的位置上面。她咬了咬嘴唇,有些為難的說:“要不然,以後我遇到麻煩的時候請你們幫忙好了。”

    “當然樂意。”

    單純的海精靈似乎還覺得這樣的酬謝實在是太輕微了,長老甚至立刻的對神聖的祭壇立下了誓言,不止是香菜,只要是香菜的後人,海精靈一族絕對無償的提供幫助。

    但是,香菜好像“忘記”告訴他們了,要和海蛇搏鬥的,是一旁如同水晶一般剔透的阿君。

    想要的東西已經到手,香菜卻皺了皺眉,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反抓住了夜塵,用嬌昵的口氣說道:

    “那個,塵,我,有點事情……”

    —————————————————————————————————————————————

    “塵兒——?”揮動著如同巨大牙齒一般的大刀把攻擊回擋,卻發現攻擊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孿生妹妹。夜牙想到沒有想的立刻排除了夜塵自願攻擊的可能性:“你難道是被誰控制了?”

    “我才沒有!”夜塵回答道,手中的攻擊卻沒有停止,柔軟的白色拂塵像頭髮一般在海水中生長,飄動,最後結成大網向夜牙蓋去:“哥哥,我是認真的。那個,化龍的時候我要變成……雄性!”

    “………………”

    因為寶貝妹妹的發言,夜牙的思維再次難得停止了幾秒鐘,以至於被白色的大網網了個正著,但他很快的用巨牙刀毀滅了那張巨網,並咆哮道:

    “我不允許!”

    “哥哥!”

    夜塵不甘心的叫喚道,夜牙則敏銳的發現自己的寶刀在掙脫把浮塵形成的巨網時,出現了小小的裂痕。

    夜塵的力量增強了,果然,“那個時候”就要到了麼!

    但,是誰在這種時候挑撥夜塵的!

    固執而護短的兄長堅決的把乖巧的妹妹“變壞”的問題推到了別人的身上,恰時,下面傳來了一聲巨響。

    巨大的海蛇一頭撞擊到了石壁之上,原本鬆散的岩石立刻化為了粉末。

    但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巨蛇並不是自己撞過去,在它的下鄂有著一個還有其牙齒大小的人類,卻以著人類完全不可能有的力氣拉扯著這怪物撞擊岩石。

    不會是因為這個人,夜塵才想變成雄性吧!

    夜牙望著那張美麗的臉蛋,生氣的想道。最心愛妹妹可能被人奪走的憤怒立刻侵佔了這條暗色龍族的身體,他立刻放棄了一旁向他挑釁的夜塵,沖著那個人類遊去。

    “不行————”

    阻止不了兄長的行動,想到“戀人”的囑託,夜塵跺了跺腳,猛然現出了原形,企圖困住自己的長兄。夜牙的行動的確因此停頓了下來,不過原因是瞥見了夜塵與自己相同顏色的紫色毛髮之間的一抹金光。

    那個時候,化龍期。

    龍族最厲害也是最脆弱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可能靈識全無,但也是龍族成年的標誌——這也是龍族的長輩們開始忙著替夜塵張羅物件的原因:畢竟,龍族的女孩子嫁得都比較早。

    塵兒終於要長大了麼?

    現在的狀況,的確不是理會那個人類的時候。

    望著妹妹,夜牙深深的歎了口氣,沒有像夜塵一般化成原形,而是利用現在人型身體的機動性,擺脫了夜塵的纏繞,收回了巨牙刀,撿起了夜塵丟下的拂塵。

    畢竟是海族的管理者,夜牙的力量比夜塵的可不只大那麼一點點。拂塵儘管如同夜塵使用時那樣變化成網,但更為疏而不漏,也明顯的更加堅固,最後終於形成了一隻大繭,把夜塵牢固的包圍起來。

    這裡面絕對的安全,而且不會有任何聲音傳進去打攪夜塵的變化,在外面反而可以聽見裡面的聲音,知道夜塵的狀況。

    想當年,正是因為擔心處於化龍期的自己,夜塵才修煉了這個法寶的。夜牙微笑的聽著裡面掙扎的聲音,然後想了想,在巨繭上畫出了阻止小妹隨意變化成男性的符咒。只要變化的時期沒有變化成男性的體態,夜塵這輩子都不能做那種荒謬的妄想了。

    啊,差點忘記了,那個人類!

    不過,提供令對方在深海呼吸的靈力的夜塵已經被封住,那個女人也……

    夜牙美麗的深紅色瞳孔在看見那個人類的時候收縮為一點,普通人在這種深海不要說沒法呼吸,恐怕脫離了靈力的保護就會被深海的壓力活活擠壓到五臟六肺都吐出來。那個人類竟然在那一瞬間把巨大的海蛇活活的撕成了兩半,在腥紅色的血液擴散開之前,抓住了綠色的石頭,從而利用那力量保護了自己。

    就算是死亡瞬間的暴發力也太扯了。

    不要說龍族,夜塵確定世界上沒有任何種族有那麼大的力氣,要知道妖化的海蛇的身體也是附著了魔法的,單用純物理攻擊是不能撕開的,但這個人卻做到了?還好像滿不在乎一般,把海蛇的身體用繩子捆紮起來,一腳踢進了峽谷裡。

    ——怪物。

    “哥,我說,我可是和香簽定了契約的,要是我不趕回她的身邊,會死掉的。”

    把夜牙從震驚中拉扯出來的是妹妹的話。儘管聽不見外面的聲音,夜塵的聲音卻格外的平穩,大概吃准了兄長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的確,夜牙如同夜塵預料的那般臉色大變:

    “契約!?你瘋了嗎……”

    “放心,只要是血親,代替她也可以的,這是契約的副本。”

    偏中性的悅耳男音從身後飄來,夜牙驚訝的看著身後微笑著的絕世美人。

    是男的?那麼他的力量配夜塵也算不錯,但為什麼要夜塵變成雄……等一下,現在不是想這個時候。

    夜牙惱怒的望著契約上的簽名說道:“那麼,你的意思是,要我代替夜塵了?”

    “嗯。”

    這種口氣算什麼,想見昨天晚上拐騙你妹妹簽定契約的手段,怎麼想,吃虧的都是我們香菜。

    就某方面和夜牙一般護短的阿君如此想道。事實上,只要是合格的戰力,他並不在乎對方是哥哥還是妹妹,更何況夜牙剛剛還顯現了他的強大。

    “你是香?”回憶著夜塵的話,夜牙咬牙切齒的問。

    “不,她現在不在這裡。但,你應該見過她,至少,她說她昨天有在這裡見過你。”

    昨天?夜牙的腦海裡閃過那仿佛黑色沼氣所形成的女人。

    看來自己的直覺還是沒有錯。那個女人果然強大,不過不是力量,而是腦袋。

    和這樣的人一起旅行,想必會很有趣吧!反正最近也有假期,而且,幾十年對於有著漫長壽命的龍族並不長久,更何況和人類旅行也不用那麼長的時間。這樣想著,海之管理人苦笑起來:自己果然有被虐傾向。

    阿君則不緩不急的明知故問:“請問,你的回答?”

    “我還有拒絕的機會嗎?”夜牙也在此刻否決了美男子的妹婿資格——他好像是有“主人”的——淡淡的說道:“那麼給我幾天時間,我把一些事情處理了。”

    “那是當然。”

    “還有,我只呆到你們找到代替我的人為止。”繭裡面安靜了?是黑暗促使她睡著了吧!還是得早些回來守著她才行。

    “這個,你得和香商量。”

    “……也好。”

    龍族夜牙點了點頭,就此接手了妹妹的冒險。

    不過,在本篇的結尾,在夜牙依靠著地圖,反過來帶阿君回到香菜的身邊的時候,他還提出了一個要求:

    “作為海洋的管理者,我不希望我的旅行被族人知道,因此,不要讓別人知道我代替了夜塵。”

    “這沒問題,但同伴總可以……”

    踩在樹林裡腐敗的葉片上,阿君遲疑的說道。畢竟,隊伍裡某個傢伙的笑話已經夠多了,不必要給他增加新的創傷,而且,光是夜塵離開就足夠讓他傷心一陣子了。

    僅止于此,阿君良善的想法在聽見某人哇哇的叫聲,看見一張與自己五六分相似的臉蛋後僅止於此。

    “……要是女人的話……”

    “要是女人的話,怎麼樣?”阿君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磨牙的聲音。

    “上前,撲倒……”

    很好。

    阿君微笑了起來,示意夜牙讓開,然後舉起了特地麻煩夜牙帶他去迷失森林取來石頭製作的長劍:

    決定了,我決定了!

    關於夜塵換成了夜牙這件事情,我死都不告訴這個白癡!

    ***************

    終於寫完了,本來打算當兩篇傳的說,不過這本來就是某外篇改編的,而且還拖了那麼久,所以就這樣好了——偶還是蠻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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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藍斯的老主顧

    濛濛的小雨紛紛灑灑的落了下來,趕走了夏的燥熱,在被落葉染成金色的小鎮上激起了一層淺淡的薄霧,帶來了屬於秋的涼意。不起眼的馬車從清晨濕潤的石磚上駛過,輪子濺起細小的水花,消失在秋晨的盡頭,徒留下暗色的花朵。

    等一下,請各位別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上面的話當成我的夢話好了。雖然自認為一向和秋天的傷感沒有關係——我只知道秋天是各種美食上市的季節,但偶爾抒發一下心中的感慨也無傷大雅。

    不過上文也有不是夢話的部分,比如那暗色的花朵,那是一團黑色的火焰,或明或暗的懸浮在我的手中。在嘴裡念叨著“寶石金子財寶”之類類似于魔法師集中精神用的咒語(哪裡類似了?),我把注意力集中於一處,於是火焰開始旋轉起來,變化成一個比較規範的火球。

    這,應該算成功了吧?我對著火球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最近會有桃花運喲!”

    忽然的,一個童聲傳了過來。有著討好所有年長女性的正太臉孔,卻年齡老到足以使他自己的棺材連骨頭一起腐爛掉的鬼魂冷雨無聲無息的冒了出來,懶洋洋的望住了我。

    “真的嗎?”

    我忙興奮的抬起頭,難得這自稱偉大預言家的無照神官會用他那張烏鴉嘴說出好話來,我興奮的忘記了一切包括了手中的火焰。但那該死的火焰並不會因為我的忘卻不復存在,它停止了旋轉,貪婪的火舌再次冒了出來,舔上了它的主人我的手臂。

    “好疼!!”

    我立刻尖叫著跳了起來,不愧是我製造的火焰啊!這熾熱的感覺比平常的燒傷還要疼痛好幾倍,我揮舞著手卻無法擺脫這可怕的折磨。

    “嘩——”

    “翡翠,都一個星期了你還沒有什麼進展嗎?”

    微笑著澆滅我手上的火焰,卻順便把我也弄成落湯雞的,是我久未見面最近才得以重逢的童年好友藍斯,他拎著巨大的水桶,把水色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你們的香小姐不是說你因為魔王化過,現在已經可以隨意使用體內的魔法力了嗎?那麼久連基本的火球術還沒有學會,難道是因為你太笨了?”

    “你才笨,誰說我什麼都沒有學會的?”

    “是啊!學會了蠻多的。”一旁的冷雨宛如冷冬新雪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嘲笑:“不僅掌握了風之離影,火之混迷,土之速矢,水之避急等高等級魔法,風翔術,風騰術,大地屏障等等的中低等法術更是熟練無比啊!”

    “好像風,土類的比較多……耶,好像都是防禦逃脫魔法吧?!”藍斯摸著他瘦削的下巴看著我:“小翡翠,你不會又像以前學武技的時候一樣,只要是攻擊類的都學不會吧!”

    “才,才不是學不會,我是不想學!我,我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和平主義者!”被藍斯一語道破的我狼狽的自我辯解著。

    冷雨卻一點面子都不給的冷哼起來:“好徹底的和平主義啊!無論是什麼元素的非攻擊類魔法——尤其是和速度有關的——只要看,不,聽一遍就可以精確的掌握,但攻擊類的,學徒都會的火球術,不,連單純的火元素都無法提取掌握。要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世界就真的和平了。”

    哼,這叫什麼話!這裝成小孩子的老頭,以為我喜歡跟他學啊!我不以為然的說:“學不會又怎麼樣?反正香菜又不見得會那麼快回來,搞不好她都不回來了呢!”

    沒錯,在黎焉把我們匆匆送到薩國的這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城鎮,香菜一臉假腥腥的剛和那錢鬼告別過,馬上要笑不笑的宣佈自己有要事要辦。把路穆和冷雨丟給我當所謂的“魔法老師”後,就帶著隊伍中所有女性成員——甚至包括她最忌諱的夜塵,和阿君如同泡沫一般的消失了。一個星期內沒有任何的聯繫,怎麼看也不像“暫時離開”,倒像是女王拋棄了所有的廢物。

    不過我的話卻造成了奇怪的誤解,冷雨一臉厭惡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希望香…主人來教你?還是她回來,你才肯認真的學習?”

    “怎麼會!我是說阿君不在,我怪不習慣的!”為了使像勞倫格瑞斯那樣的誤會不再產生,我慌忙另外找了一條理由。也的確是這樣,自從開始冒險後,我還第一次和阿君離開那麼久。

    但解決一個誤會的結果是另外一個誤會的產生,聽了我的話後,藍斯滿臉悲痛的勾住了我的肩膀:“翡翠,我知道你一定因為找不到喜歡你的女人心情鬱悶了些,但也沒有看上那個假女人啊!想清楚,他脫光了可是和我們一樣,沒什麼好玩吧!所以,還是我幫你介紹幾個真正的好女人吧!我可認識幾個不錯的。”

    “誰,誰會對阿君……而且你會知道什麼叫好女人嗎?就憑你找上歐陽尚響那種眼光……”

    “啊,這不是藍斯先生嗎?”

    悅耳輕柔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吼叫,我憤怒的扭過頭去,卻愣在了那裡。一個身穿深紅色獵裝的美人娉娉婷婷的俏立在了我們的面前,使我的舌頭像被貓叼走了一般,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來人長著一頭在秋日陽光下發出淺金色光芒的濃密的褐色長髮,與微翹的長而且卷的睫毛,臉頰有如玫瑰一般的顏色,肩膀嬌小圓滑,使有著高挑個頭的她顯得楚楚可憐,足以激起所有男人的保護欲望。

    原本我對這種嬌弱型美女是有絕對的抵抗能力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她的時候,我失去了一切行動能力,仿佛中了定身術一般,連常規的求婚行為也無法作出,只能以最呆的表情傻望著對方(如果你作出“常規”性的求婚才是真呆吧)。

    但美人明顯也沒有把我放在眼裡,她徑直走到藍斯的面前微笑了起來:“藍斯先生,我有一個委託想拜託您。”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藍斯的表情可堪稱所有殺手的樣板,冰冷沒有任何情緒的流露。他的品位果然絕對的有問題,否則怎麼會對這樣的美人無動於衷,卻對歐陽那種的有興趣呢?

    “不,我並不是特地找您的。本來想委託這附近的殺手,卻遇見了您,我當然希望委託比較厲害的了?”美人微笑的解釋道,並且遞出了寫有委託的紅色信箋:“你能幫忙嗎?我會照習慣預付百分之三十的定金的。”

    “謝謝你的信任。請你另外找人吧!我現在休假中。”藍斯卻看也沒看信箋便冷淡拒絕道。

    美人卻不以為忤的把信箋放在了依然傻愣著的我的手上:“我還是希望藍斯先生考慮一下呢。如果您改變主意再聯繫我吧!”

    藍斯見到美人的舉動古怪的皺起了眉頭,冷冷的望著美人走遠後再次恢復了嘻笑的臉,面對著我:

    “我剛剛說到哪裡了?對了,幫你介紹好女人。翡翠你為什麼每次都拒絕呢?還是你真的對男的比較感興趣?這樣的話,我情願犧牲我自己啊!反正尚響也不會反對……”

    “好啊……”

    “別生氣,我是說真的……你剛剛說什麼?!”

    “我是說我同意你幫我介紹女人。”我瞪了藍斯一眼,終於從美人的迷幻狀態中解放了出來:“我不要其他的,我就要剛剛那一個。告訴我她的名字。”

    “名字……可她是我的老主顧哎!而且你們才見了一面。”我真的說了,藍斯卻奇怪的猶豫了起來。

    我則不滿的叫了起來:“就是因為不認識才要你介紹吧!而且你所謂的好女人我連一面也沒有見過。再說了,我才不是第一次見到她,今天早上我還見過一次!那個時候隔著一條街的距離,她透過馬車的窗戶,憂鬱的望著秋雨……我還以為我是在做夢呢!”

    “那麼你就繼續以為你在做夢好了。”藍斯無情的抽過了我手中的信箋,冷淡的看著:“我和那個女人接觸的不多,通常是她部下來和我聯繫的,我只知道他們叫她‘公主’。雖然不知道是真的公主還是代號什麼的,但她背後勢力絕對不小,決不是你這種人可以招惹的。”

    “地位?多迂腐的問題啊!藍斯你怎麼也在乎這種俗事呢?她是公主,我可是魔王啊!魔王搶佔公主不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嗎?”我模仿路穆的口氣說道:“而且冷雨也預言了我最近會走桃花吧!?難得我喜歡上的不是男人呢!”

    “天知道,我又沒有拔下她衣服看過,搞不好真是人妖。”藍斯不冷不熱的回答:“而且所有打公主主意的魔王最後全被勇者滅了吧!”

    “我的水晶沒了,只可以看見粉紅色。我倒覺得桃花災的可能性比較大。”冷雨也在一旁澆我冷水:“你的魔法沒有練習好,香…主人會生氣的。”

    “那只鬼女我才不管……說起來,我這樣是不是對不起夜塵呢!”我不由苦惱起來。

    “放心好了。她們倆都沒有把你放在心上。”冷雨冷笑道。

    “我還是覺得夜塵比較好。”藍斯則苦口婆心的勸道:“那個女人真的太複雜了,我也很難和她聯繫,除非我真的完成委託……”

    “那就完成啊!”我興奮道。

    “……翡翠,你還記得我是做什麼的嗎?”

    “當然,殺手嗎!不就是一兩個人嗎?他們想必很高興被那樣的美人委託的殺手殺死的,你也可以賺到錢。我可以再見到小姐。不是皆大歡喜嗎?”

    “……”

    “藍斯,你那麼不想接這個委託嗎?”見藍斯臉色不善,我拉住他的手做可憐小狗狀,希望可以“感化”他。

    “她並不想殺人吧!這一帶據我所知,根本沒有厲害的殺手,所以大概只是打算幹饒對方。這種委託一般是送幾個菜鳥殺手去找死而已。當然,遇見我純屬偶然的話,大概認為我可以殺了對方更好。不過既然找上我,說明對方一定相當的強,即使是我也頂多對對方造成一定的麻煩而已。”藍斯冷冷的說:“而且,這種委託,雇主如果和被殺者利益一致的話,可能反過來殺了我。”

    “那麼,我們先看看情況再接如何。”我建議道,運氣好的話也許可以再見面。

    “你還真是不死心啊!”已經沒有拒絕理由的藍斯難為的看了眼冷雨,示意他說話。

    但在我的目光下,冷雨也難為了起來:“我沒問題,但那個精靈……他也一定不希望香…主人生氣吧!”

    “我怎麼了?”說鬼鬼到。路穆帶著滿臉疲憊不堪的表情冒了出來。這只色狼竟然從昨天傍晚混到現在才回來,不累才怪。

    “有一個美人,委託了藍斯,我們正在討論……”

    “美人?”我的話成功的拉住了他的腳步,但路穆望著我的臉卻泛上了狐疑的神色:“你確定她是女人?”

    “被稱為公主,而且藍斯也覺得他是女的?”那種懷疑算什麼?不過為了我的春秋大計,我依然耐著性子解釋。

    “那商量什麼,接……等一下,藍斯是殺手吧!殺人總是……”

    “那位委託人小姐比阿君和蒙沙……不,我父親還要漂亮。”雖然這比較有點荒唐,不過卻是最恰當的。

    “比凱西還……我們當然要義不容辭的去完成那個委託,會令那樣的小姐恨不得殺掉的人怎麼可能有存在價值!你們等一下,我收拾一下馬上出發!”

    看著路穆興奮的向旅館方向沖去,我對藍斯和冷雨擺了個勝利的手勢,冷雨冷笑著消失在空氣中,藍斯則搖著頭看著我:

    “翡翠,我真擔心你的的將來……知道嗎?你和那只變態精靈越來越像了。”



第二章 安德英雄救“美”?

    刺殺目標:煉金術師戈威拉爾-R-哈尼以及所有入住在其家的人(包括客人)

    委託人:公主

    執行日期:15天內

    目標活動範圍:以其家為半徑五十米內

    執行難度:B—S(目前沒有實際接觸,難以計算)

    初期計畫:1,監視對方房屋2,說服翡翠放棄(此乃重點)

    注備:目前任務不算實際接受,視翡翠的興趣而定。力求在沒有重大損傷之前,拒絕該委託。

    果然,藍斯這傢伙行動之前還是有列計畫的習慣!他就不怕以後有人拿著這東西把他送上斷頭臺嗎?

    我拿著從藍斯那裡摸來的日記——或者該說藍斯的任務計畫本——懶洋洋的翻著。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看的,藍斯關於現階段的計畫,我只覺得用很簡短的一句話就可以總結:盡力的唬弄安德我。

    真是不可信任的友情啊(最有資格這麼感歎的藍斯本人)!連路穆也這麼認為,今天跟著去做“情報收集工作”了。其實殺手跟盜賊的工作性質蠻像的,都要先盯點,在下手。

    不過,即使藍斯不唬弄我,我也快放棄了。在這種荒山野嶺蹲了三天,所謂的美人的影響力已經開始消退,要去殺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的罪惡感卻在加強,為什麼美人不多一點耐心呢?那老頭怎麼看都沒幾天活頭了,幹嘛要浪費那麼一大筆錢?而且這地方還離市鎮極遠,有一兩天的路程,我悶得快生蛆了(這才是主要原因吧),要不是佳人的容貌實在令人豔驚和面子上的問題,我真想不幹了。

    為什麼路穆早上跟藍斯跑去“玩”的時候不叫醒我?搞得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瞪著野草發呆。

    “吼——”

    “哇——”

    忽然的,一聲野獸的吼叫傳了過來,但比那野獸叫的更大聲的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真令人懷疑是她被嚇到了,還是想用這叫聲嚇別人,然後從我前方的草叢裡竄出了一大群的弱小生物,像兔子什麼的,看來是大型生物來襲!於是我幾乎反射性的躍到了樹上,不多的道德感令我最終還是留了下來,看看到底什麼生物,如果“不太強”的話,我再考慮救發出尖叫的小女生。

    但來者似乎並不簡單呢!在短暫的安靜後,響起的是巨物踩踏地板的聲音,絕對是一頭龐然大物,而我息身的樹木甚至震動了起來。我開始猶豫要不要開溜,天知道那生物會不會比樹還高。

    “嗚啊啊啊————”

    我正猶豫著,好像是發出剛才那可怕的尖叫聲的“圓球”從草叢裡滾了出來,是的,滾。我仔細的看,才看出那好象是一個圓手圓腳的小女孩,腦袋長得身體還大。她明顯在什麼地方拌了一交,導致重心不穩,以球的姿態滾了出來,最後一骨碌的撞在了前面的大樹上,疼痛使小丫頭忘記了身後的危險,趴在那裡大哭起來,不過,以剛才那種滾動方法,這小鬼不跌斷了幾根骨頭才怪,就算想跑也跑不掉。

    可惡,把這麼一個小不點丟在這種地方會遭天譴吧!看著緊接著從草叢裡跑出來的怪物,我歎息著從樹上跳了下來,攔在了哭泣中的小女孩前面。比起即將對付的怪物來,我更想讓這小鬼閉上她那張發出可怕噪音的嘴。

    但,為什麼這裡會有這樣的怪物呢?我疑惑的想道。只見這怪物一雙燈籠一般的通紅雙眼,大聲的吼叫著,噁心的唾液從張開的大嘴裡滴下來。如果要用什麼來比喻的話,應該說它像有熊那麼的大的大狗,不過它白而且厚的皮毛,就算孤陋寡聞的我也知道那是北方生物的特徵,怎麼也不應該出現在這氣候濕暖的南方。

    更古怪的是這怪物根本不屑於理我,似乎認准了那個小東西比較好吃似的,竟然繞過我,嚎叫著沖著依然抱著腦袋面對著大樹哭泣的小丫頭沖去。

    我當然不可能就這麼讓它得逞,用飛快的手勢畫了符號後,小丫頭如我所願的騰飛起來,落到了我手中。哼,這麼可以精確的使用魔法,冷雨還抱怨什麼?保護好自己就是對敵人最好的攻擊,這可是我一貫的理論。緊接著,我用冰支起了屏障,轉身準備逃走(……)

    “吼嗚嗚——”

    面對著我的屏障,怪物卻發出了類似小狗討好主人一般的叫聲,隨後它拖著龐大的身體躍了起來,向冰障撞了上去。

    傷腦筋,這畜牲不是打算就這麼沖過來吧!像回應我的想法一般,冰出現了蜘蛛往狀的裂痕,令我不由後悔:早知道一開始就該開始用跑的,想當初還以為學會魔法就可以增加逃跑時間,沒想到那麼沒用。

    不過,現在時間也還來得及吧!當我向後開始”戰略性撤退“的時候,冰“嘩——”的裂開了開來,但大狗沒有像我想像中的沖過來,反而穿過冰窟窿消失在了空氣中。

    剛剛……跳躍似的波動,冷雨好象說過那種波動是屬於空間魔法的吧!但我沒有使用那種魔法,難道是那怪物……?

    “嗚——哼——”

    擤鼻涕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考,低下頭,正看見除了眼睛滿臉都是泥土的小鬼正在我衣服上蹭著!我慌忙丟下她,卻發現我的衣服上已經多了一大塊污漬!所謂的好心沒好報就是這種情況吧!我強壓下怒火,離開小鬼去找紙巾,一面打發似的說道:

    “好了好了,沒事了,你回家去吧!”

    說完我又覺得有些不妥,先不說這種地方,這五六歲的小娃兒怎麼回家,以剛剛她狼狽的滾動,恐怕得先找一個醫生的比較好。算了,先到行李裡找一下醫藥包吧!

    可小鬼卻生怕我跑掉一般,伸出髒兮兮的小手拉住了我的衣角,害我一個踉蹌。她卻抬著那雙即將決堤的眼睛看著我:

    “可系偶迷路路滴了。”

    “我也不知道路!”要我這種千年大路癡問路不等於白問嗎?不過看這小鬼這麼精神的樣子,應該沒什麼事吧!真是結實。我於是拉下臉來,說道:“自己找路回去!”

    “偶已經說了偶迷路了……嗚……”小鬼的眼睛簡直像水龍頭一般,眼淚說流就流:“嗚……安德欺負偶……偶要告訴香菜……嗚”

    告就告,好像我有多怕那女鬼似的,反正她也不在……等一下,這小鬼怎麼知道我和香菜的……還有,那種說話方式……?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污漬,乾脆脫了下來,當成抹布擦著小鬼的臉。當面前可以看見這小泥猴的長相時,儘管心裡已經有了準備,我還是忍不住驚叫了起來:

    “述?”

    “系舒——!嗚——”小鬼忙糾正我,然後又想起了她正在做的事情,哭了起來。

    這樣哭很好玩嗎?我打定即使耳朵飽經虐待也不理這小鬼的主意,看她可以哭多久。話說回來,這在迷失森林把大家耍得團團轉的小巫婆怎麼會在這裡,她是墜烏國的,不是嗎?這裡可是和墜烏矛盾最大的薩國啊!難道,她們又打算做什麼?

    “嗚……咳咳……”

    說到“她們”,我想到的當然不是路穆那兩個“冤家”,而是在迷失森林裡只有一面之緣的毒巫女賀蓮仙紊(為什麼這麼複雜的名字,你這次記得那麼清楚?),看小丫頭已經進入了“乾打雷不下雨”階段,我好奇的問道:

    “你是和那個美女,就是那次最後來接你的的那位淺綠頭髮的可愛小姐走散了嗎?”

    “不,偶系同嗚嗚走散滴了……”小巫婆哽咽著回答我:“泥找仙姐姐嗎?”

    “不,只是溫柔的問候一下美女而已,這是男人的禮儀問題。”

    嗚嗚是什麼我沒有興趣,聽到那個漂亮小姐不在,使我非常失望。於是我無精打采的回答道,一邊順便拎起小丫頭的小短腿練習起水的治療魔法來。

    不過,我的治療魔法跟攻擊魔法一樣好不到哪裡去,小鬼又一臉要哭的樣子:

    “好痛痛。泥為什麼不溫柔一點!泥剛剛還系說,溫柔滴問候一下美女系男人滴禮儀問題滴說。”

    “你算哪門子美女?”我笑了起來,粗魯的拎著她的腿,改用衣服擦去她傷口邊的泥土,準備上藥。並對小鬼像青蛙一樣鼓起的臉吐了吐舌頭:“不服氣就快點長大。”

    “偶系大人!”

    小巫婆如此宣佈道。每個小孩都會這樣說吧!我只是笑了笑。不過這小丫頭還真結實,不愧是老從天上栽下來的,那種出場方式竟然只是一點擦傷……怎麼回事?

    傷口竟然奇怪的扭動了起來,不,不只是傷口,應該說這圓圓的小腿竟然在長長,最後長成了一條修長卻極富肉感的美腿。我匆忙的抬起頭,見髒髒的長袍已經撐成了破布裹在豐滿的身體上,小巫婆眨著長在妖媚的臉上的紅寶石一般的眼睛得意的看著我:

    “怎麼樣?偶系大人了吧!”

    “你怎麼……你怎麼不用吸取妖氣了?”對了,這小鬼會變身的。

    “偶力量變強了滴。”小巫婆得意的回答,滿臉都是“誇我吧”的表情。我不由有些想笑,不過她的力量既然變強了,搞不好可以把香菜那女鬼變成青蛙了吧!

    打著這樣的主意,我正打算開口,草叢那邊卻響起了腳步聲,藍斯鑽了出來,看了我們一眼後,轉身退了回去,並且說道:

    “對不起,打饒了,你們繼續。”

    繼續?繼續什麼?我愣了一下,才發現我脫了外衣,而舒的身上更是衣不遮體,更令人覺得曖昧的是,我竟然還抓著舒的小腿,抬了起來……

    “藍斯,你回來。我怎麼可能對五歲的小鬼做什麼?”

    “五歲?”藍斯疑惑的停下來,看著舒。

    “對,五歲。”我強調道,一邊抓住了掙扎的舒的脖子,一拎,小巫婆就“砰”的恢復了原形。

    藍斯的眼裡依然帶著疑惑,後腳跟回來的路穆卻在看到舒的同時,鬼叫了起來:

    “麗,麗奈和尋儀不會在這裡吧!”

    “不在呀。”看來,在我們走後,精靈女王麗奈是向墜烏方面提出了什麼吧!舒瞪著亮晶晶的眼睛回答:“不過作為照顧偶滴報走(報酬?),仙姐姐給她個粉有用滴水晶球,雖然麗奈不能出來,但是喲!一個很漂漂的綠眼睛姐姐也在找泥,所以,尋姐姐就和她一起走了……”

    “綠眼睛……綠和尋儀?”

    路穆像縮水一般,萎縮在了草叢裡,好像恨不得找一個洞鑽進去的樣子。

    “……”這是典型的自做自受吧!我向一邊的藍斯問道:“怎麼樣?今天有什麼進展嗎?”

    “你就這麼不死心嗎?”藍斯一面奇怪的打量著舒,一邊回答道:“路穆已經不想幹了。”

    “為……”

    “我可沒有這麼說!那種乾癟癟的老頭子誰在乎,我是說殺了那個老頭的客人太可惜!”剛剛縮水的路穆一聽到我們的話,又活躍了起來,這種沒有學習能力的地方就是他災難的根本(這話對你自己也很有用)。他一臉認真的問我:“不過,安德你確定,那位要殺那老頭子的委託人小姐,長得比凱西漂亮。如果為了討好一個普通美女,而令一個絕色美女遭到麻煩的話,可一點都不合算。”

    “那位客人是美女吧!”我沒有回答路穆的問題,反而瞭解的反問道。在路穆這樣的傢伙眼裡,醜八怪和所有男人是沒有人權的——不過,只要是男人或多或少都有這種想法吧!

    “……”藍斯厭惡的皺了皺眉,然後冷笑了起來:“你看不就知道了?她過來找人了,搞不好我們還可以借著她師妹的救命恩人的身份,住到目標家裡去呢!”

    “救命恩人?”

    我的話音剛落,草叢裡就出現一個纖瘦的人影,舒高興的叫了起來:

    “嗚嗚——”

    小巫婆的師姐?這下麻煩了。如果按委託裡的,連煉金術師的客人都要殺掉的話,那麼不是連舒也……

    我正猶豫的時候,草叢裡傳來了有些冰冷的金屬質感的道謝聲:“好像找到人了,麻煩你們一起幫忙。”

    怎麼,還有其他人幫她一起找人嗎?

    “不,怎麼會,出門在外就要互相幫忙的說。”

    聽到這似乎彬彬有禮的聲音時,我血液一涼,和路穆驚慌的對視了一眼,藍斯則對我微笑了起來,這個混蛋,難道……沒有難道,當看見草叢那邊出現了如同女鬼一般的影子的時候,即使路穆也顧不上他剛剛還念著的美人,和我一左一右,沖著截然相反的方向逃竄而去。

    老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翹掉魔法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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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22 01:02 PM|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再見“公主”

    逃出來了,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我茫然的在草長得比樹還高的荒山裡瞎晃。說起來,這樹剛剛好像才見到過,而這株草好像沒有看見過,有人說蜜蜂可以憑藉天空辨別方向,再遠也知道回家的路,但我怎麼看天也就那個樣子,不會出現路標什麼的。

    早知道就應該和路穆往同一個方向跑了,至少不會迷路。是的,迷路。這也不是多奇怪的答案吧!不過就算我知道路,也不敢就這樣回去,事實上即使在這裡,我也不覺得多安全。香菜可以莫名其妙的和舒的同伴在一起,那麼在這裡忽然出現也不是奇怪的事情。藍斯一定早知道香菜也在煉金術師家。難怪他不急著勸我,那種行為簡直是不夠朋友。

    見找路無線索可言,又不急著—不敢—回去,我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趴倒在草叢裡,決定順從命運的安排,命運女神再怎麼樣也不能讓尚未成形的魔王餓死在這種地方吧!

    等我再次醒來時,太陽已經斂去了最後一絲光輝,大概是因為這裡氣候偏暖的關係,我並不覺得冷,肚子倒有些餓。奇怪的是,那女鬼竟然沒有找過來,她應該已經從藍斯那裡知道我拒絕學習魔法,硬逼著藍斯接任務的事情了啊!算了,不想了。我記得不遠處有一個小湖,還是去看看可不可以撈點魚什麼的……這種感覺是什麼?

    我打了個寒顫,和面對香菜常出現的那種不可抗拒的以各種令人最毛骨竦然應驗的不祥預感不同,這種感覺是盜賊對危險的直覺。用浪漫的吟游詩人的話來形容的話,傍晚的微風也在傳送著不安。

    但現在天已經黑下來,在這種地方亂跑的話反而更加的危險吧!我冷靜下來,決定採取以不變應萬變,重新趴了回去,高高的草叢就是我最好的掩護。我平心靜氣,進入了絕息狀態,和周圍環境融為一體。

    不多時,空中傳來了輕微的聲音,像是人的腳步聲,但令我不確定的是,這腳步聲不像是踩在地面上發出來的,而是象踩在草尖上,難道是“飛行部隊”?不過飛就不會有腳步聲,更不會只在離地面一點點高的草叢上端“飛行”了吧!

    我的疑問馬上得到了解答,一群穿著普通的人從草叢上掠過,輕飄飄的,要不是我知道炎龍有那麼一種叫“輕功”的武術,一定會把他們當成鬼魂。這群人還抬著像少了車輪的馬車的東西,不過比馬車精巧多了,黎焉有坐過,是叫“叫子”吧!(汗……是轎子)漆得紅通通的,一看就知道其中一定有貓膩。

    而領頭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長著一對威風凜凜的劍眉和蒼色的鬢髮,一道深深的刀痕從左邊眼睛下方一直劃到嘴角右邊,是一個光看臉就知道對方不簡單的危險的角色,我的直覺告訴我,看到這男人最好能跑多遠跑多遠,我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那男人卻用冰冷的目光瞄了一眼草叢,轉身命令道:

    “停下!”

    他的聲音沙啞卻很清晰,不大卻足夠所有人都聽見。我的心頭一沉,難道是發現我了?不會的,我的絕息之術到現在還沒有人拆穿過。

    事實證明了我不過是白擔心,那男人不過是看天色已晚,停下來準備紮營。於是他的部下們散了開來,生火的生火,搭帳篷的搭帳篷,彼此之間默契十足,看得出久經鍛煉。男人並似乎沒有休息的打算,命令抬“叫子”的部下,把“叫子”向湖的方向抬去。那些屬下依命行事,然後男人有命令一些人手把那個範圍緊戒了起來,他自己也提著他那把裝飾很樸素的劍在制定範圍內巡視著。不久,去湖邊的部下便出來了,人數和開始一樣沒有改變,唯一的變化是“叫子”已經不在了,顯然是被丟棄在了湖邊。

    男人依然不放鬆,依然以湖的方向畫了個圓,沿著這範圍認真的緊戒著。我卻因為這一行為好奇起來,所謂的盜賊就是要有這種對奇怪的事情抱有好奇心才行,才不會放過任何可能或不可能的發財機會。

    依照簡單推理,那“叫子”裡面一定有重要的東西或人物(這算什麼推理)。可為什麼丟在湖邊呢?難道湖邊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嗎?早知道我今天下午就應該全部挖一遍了。

    不過,現在也不算晚,溜過去,一定還有什麼好處!

    如此下定決心後,唯一的障礙便是那個危險男子吧!用什麼辦法可以躲開他,而不被發現?我想了想,使用絕影神功,不發出聲音的爬到了離那群人比較遠,發出一些輕微聲音也不會發現的地方。

    在這裡,除非有和我一樣的夜視力,是不可能看見我做什麼了吧!我卻可以清晰的看見他們。我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伸出去,閉上眼,作出被冷雨惡毒的評論成“簡直就像是瞎子摸象”的冥想姿勢——我發現這種動作我最能集中精神。

    用不了多少時間,我就成功的見到了冷雨所說的魔法元素。它們以光點的樣子漂浮在天氣中,閃動著不同的顏色,那色彩之多足就算令所有的畫師傾盡一生也無法調配出來,其中光綠色就有幾萬中之多,色彩與色彩之間變化之微妙,更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真不知道像冷雨勞倫這樣的魔法師們是怎樣在這花樣繁多的元素中,找到自己想要的元素再加以聚集的。

    好在我也不打算聚集它們,我只是鼓動它們,我把我的精神力傳送到這光點的世界裡,於是光點變像被透明的手攪動一般脫離了原有的軌道,飛速的躍動起來,光點與光點的碰撞構成了極美的畫面,節日的焰火也沒有如此的美麗。

    我像一個頑童般竟對此著迷起來,不斷把精神力量散發出去,竟然忘記了原來目的。知道我的力量撞擊到了一股奇怪的精神力。那力量出奇的強大,發出的是黑色的光芒,如死水一般平靜無波。我見鼓動不了它,就決定拿著所有的力量往上面撞,那黑色的光芒終於有了反應,威脅的向我撲了過來……

    我睜開了眼,茫然的看著草叢。剛剛那是什麼……雖然那力量沒有傷害我,但我的心跳個不停,從頭到腳被冷汗濕透,殘留在腦袋裡的恐怖竟然和被香菜生氣的要笑不笑的盯住的感覺相同。難道那是……不可能的,香菜應該沒有那麼大的精神力。我如此安慰著自己。但如果真是香菜的話——沒有乖乖魔法修行,到處亂跑,私自逃離,現在還加上一個以精神力量襲擊她嗎?我應該不會那麼淒慘吧!

    “嘩——————”

    奇怪的聲音拉回了我的神智,是那群人的魔法探測器吧!連這精准的儀器也因為魔法元素的躁動開始出現異常,那麼就算裡面有魔法師也不可能發現附近有人使用魔法什麼的了。我看了那正在詢問部下的男子一眼,立即的施展風之轉移魔法轉移到了他們的緊戒圈內,然後隨手布下了幾個簡易的機關,向湖的方向無聲的移動。

    “呀————”

    我的努力在最後的關頭被毀之一旦,剛從草叢中探出腦袋,去正好和一雙深褐色的眼睛對上,對方立刻發出了女性化的尖叫聲。我狼狽的發現,湖岸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衣物,一個有著優美的背部曲線的女性用白色的絲巾遮住胸前,驚慌的看著我。其實她沒有必要如此驚慌,以我的位置只能看見她白皙如象牙的背,其中三分之二還被她的長髮擋住了,實在沒有什麼可看的。而我現在的感覺是更想把自己埋起來,因為這位女性竟然是藍斯的委託人,美麗的“公主”大人,我拼死想討好的對象。

    早該想到的不是嗎?香菜也喜歡在這種時候洗露天澡,並且要求我和阿君充當守衛的,只是架子沒有這位小姐大而已。我懊惱的站住原地,猶豫著是就此逃走,還是……反正已經給美人留下壞影響,不如讓她的影像深刻一些?(這傢伙沒救了)

    好在這一次老天終究沒有捨棄我,美人身後的水在這時候動盪起來,形成了一個古怪的旋渦,“公主”明顯也發現了身邊的變化,她疑惑的轉過頭,眨著美麗的雙眼看著水面,幾乎那同時,一個有著龐大身軀的怪物撲了出來。我定睛一看,竟然是追著舒的“大狗”。

    這時候,我幾乎想都沒有想的掏出了那把以損耗壽命為代價的箭,毫不遲疑的張開了弓,我的生命力化成的箭只便離弦飛了出去。只不過這一次它並沒有在接觸到目標的同時爆炸開來。而是從怪物的傷口處開始結冰,最後在冰把大狗包圍起來的時候,“嘭”的碎了開來,化成閃著亮光的小微粒紛紛揚揚的散了下來。

    看著沐浴在這特殊的“星雨”之中,看我的眼光和緩下來的佳人,我滿意極了。雖然不知道這妖弓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浪漫了,不過折損一點生命力來討好美人,絕對不是什麼虧本買賣。

    現在,是趁熱打鐵,彬彬有禮的向美人自我介紹呢?還是抖抖披風,以美人救命恩人的身份具有英雄風範的離開,讓美人苦苦相思?(做白日夢吧!)

    “不許動!”

    一把冰冷的大刀忽然的橫在了我倒楣的脖子上,看來我是沒有選擇的餘地。現在的狀況,搞不好還要美人開口替我求情。我懊惱的掃了一眼架著我脖子的老者,我肯定這老小子沒有伯爵那麼好糊弄,尤其是他身上還帶著我機關留下的“問候”。

    “沒事吧!”

    儘管是關心的話語,但聽起來不僅沒有任何的擔心意味,反而帶有嘲弄的語氣。男子拖著一條厚厚的斗篷走了出來,向“公主”問候道。

    “太慢了一些吧!”

    長睫毛下的水瞳流露出帶有委屈的責怪,美麗的臉頰因為生氣變得更加通紅,嬌豔動人。令人不由對讓她露出這表情的男子心生羨慕,但那男子卻沒有任何感動,眼神依舊冰冷無比。美人卻似乎因此更加不滿,保持護胸的手不動,另一隻手忿忿的向水面激去。真不知道美人用了多大的力氣,巨大水花立刻向男子那邊飛濺而去。

    男子卻臉色一沉,如臨大敵一般,飛速向後退去,一面防禦一般把斗篷向美人那邊拋擲過去,斗篷在空中展開,宛如飛揚的旗幟,再次落下時,“公主”卻已經緊緊的裹在裡面,小氣的不再露出任何的肌膚。由於斗篷的遮擋,美人怎麼在這一瞬間移動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但在“公主”落地的同時,我卻明白了那男子驚恐躲閃的理由,不說斗篷忽然出現的窟窿,漸在地面的水滴竟然將地面砸出了不小的坑洞,看得我渾身一陣冰冷。她哪需要我救她,就算那怪物直接撲到她身上也會被她瞬間處理掉。

    “我們是因為……”

    一邊的護衛大概是不想自己的上司遭到責難吧!他看著我憤恨的想解釋什麼,男子卻揮手制止了他:

    “不用解釋了。我現在就解決了這偷窺的小賊,向您賠罪吧!‘公主’閣下。”

    公主和閣下這兩個詞是可以這樣連接使用的嗎?現在不是想這種支末細節的時候,我一邊以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公主”,一邊回憶著某個應付這種情況似乎很好用的魔法咒語,學習一點魔法似乎還是有用的。

    “他到這裡來的時候,你怎麼不攔住他。明明是你技不如人。”

    就是就是,美人說話果然有道理啊!要不是脖子上還架著刀,我真想開口喝彩。“公主”像感應到我的想法似的,對我嫣然一笑:

    “何況,我也早就想認識安德-普拉斯大人了。”

    “耶?”剛剛是我幻聽嗎?

    美人卻掰著手指說道:“安德-普拉斯,林儀格裡西斯人,卻在格裡西斯早有了很大名氣,被稱為‘格裡西斯的錢財黑洞’,一直因為奇怪的理由沒有通過盜賊審核,今年春天才取得盜賊資格,同時獲得了‘勇者小偷’的稱號,並在短短半年內上升到了盜賊工會排行版的第一百三十二位,尤其是海港城的案子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就剛剛我見識到的能力來看,不亞於一位元高位的魔弓手,是一位相當有本事的人呢!”

    “呵呵,您太過獎了。”我傻笑道,原來我已經那麼有名了嗎?

    “那麼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鼎鼎有名的勇者小偷大人。”美人卻收起了笑容,冷冰冰的說道:“您既然有那麼厲害的本事,什麼事不好做,偏偏要去做盜賊,還和惡名昭彰只要給錢就什麼人都殺的殺手藍斯在一起呢?”

    耶,這是什麼問題?這美人不會正好是“正義過度症”的晚期患者吧!



第四章 冷雨的要求

    “小姐,您認為作為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一個殺人犯——那也是為了自衛不得已而為之,但像我這樣的人,除了盜賊工會外,還有什麼地方肯收留我嗎?尤其是滿是自持甚高的貴族和有精神潔癖的精靈的弓箭手協會?而且,作為盜賊不一定是壞的。在海港城,我可是冒著解職的危險鼓動人們把盜賊工會給砸了(說謊)。藍斯作為我的同伴,我深深相信他的人格,就算他有什麼過失,也一定是誤會。”

    我以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的表情“楚楚可憐”的望著“公主”。無論這位美人是不是真的正義過度,只要是女性都會被所謂的“悲慘身世”所感動吧!長久的經驗告訴我,我的經歷為我的一切行為提供了一個可以讓所有人“理解”的理由——雖然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孤兒”或是過去經歷過什麼重大苦難的人,做人們所謂的壞事是“可以理解”的。

    “那麼,在格裡西斯那件事情呢!?”美人的臉色稍為和緩,又冰冷了起來。

    奇怪,我又沒有偷到她頭上,幹嘛總死抓著不放啊!不過看在對方是個美人,她旁邊的男人很厲害的樣子,而且我脖子上的劍好像非常鋒利的份上(這三個理由有什麼聯繫嗎?),我把那件事情的責任全部推到了阿君——其實本來他就必須付一部分責任——的身上:“那個,是我們的勇者,想證明一下我的實力,不關我的事。”

    “是嗎?他……”奇怪,這種完全沒有說服力的理由卻說服了“公主”。她又恢復了弱不經風的嬌態,變臉速度之快,讓人懷疑經過什麼特別訓練:“對不起,我竟然如此失禮的逼問您的隱私。”

    “不,沒什麼。”只要是美人都可以原諒。為了使她對我更又好感,順便不再為難藍斯,我表現得很慈悲的,為那個連臉都沒有看清楚的煉金術師求情:“對了,小姐你來這裡做什麼?不會是為了那位煉金術師吧!不知道他怎麼冒犯了您,但殺掉這樣的老人是不是……”

    “我也不想這樣做啊!那位老人非常的傑出,他是哲人石,也就是通常人所說的賢者之石的煉製者。但墜烏的黑巫師也盯上了那石頭,所以與其讓那麼貴重的物品落到他們手中,為害人間,只好……當然,如果賢者之石不會被黑巫師所玷污,我才不會去為難那位老人。”

    ……換句話說,就是要我把石頭偷出來給她吧!不愧是美人,悲傷的表情做出來,殺傷力可以比我大十倍不止。光是秋水一般的眼睛,就足以讓我融化了。

    “既然這樣覺得,那麼不象你一直做的那樣,毫不考慮的答應幫忙呢?”

    冷雨的冷哼忽然的出現在我的腦海裡,要不是感覺略微不同,我幾乎把這話當成我自己的想法。難怪自從離開小鎮就沒有見到他,這傢伙八成一直附在我的身上,不過因“監督失職”,冷雨也不敢就這麼回去讓香菜修理吧!

    儘管對這幽靈擅自附身有些不滿,但我依然回答了他的問題:

    “你沒有看見美人身邊跟著那麼大一‘隨身物品’嗎?雖然他們兩個好像互相看不對眼的樣子,但這種相處模式最容易發展成那種關係了。我又不是吃飽了撐著的,去討好別人老婆。”

    “……那兩個人?”我感覺到冷雨正借助著我的眼睛觀察著“公主”和那男人,然後“哧”的笑了一聲:“安德你抽身抽得很快啊!喜歡上的快,熱情退得也相當的快。”

    “廢話,我要是一直念念不忘的話,以前那麼多次打擊,我早就直接去搞同X戀了。”我不以為然的回答:“而且這次我還沒有死心,只不過決定謹慎從事。”

    “安德先生?”

    大概見我一直沒有說話,“公主”眨著長長的睫毛,遲疑的喚道。

    “啊,對不起。因為這件事情那麼嚴重,使我嚇了一跳。不過,小姐的意思是賢者之石不在,就不難為煉金術師大人吧!那麼,是否不介意我用我微薄的能力先把這貴重的物品‘借’出來呢?”我認真的說道:“我想我的同伴中有人知道怎麼處理……”

    “但青,哦,勇者不在吧!”

    美人剛剛含糊不清的叫了誰的名字?我疑惑的皺了皺眉,反問道:“那麼小姐你覺得怎麼處理比較好呢?”

    “當然是把哲人石交給他們,一向不和的東和北竟然會合作,已經說明比起黑巫師什麼的,哲人石對他們來更為的重要。”

    我忽然覺得身體一輕,冷雨竟然自己跑出來了,以幽靈的姿態展現在眾人面前,冷言冷語的挖苦道。

    “你是什麼人?怎麼知道我們的事?”

    “公主”明顯的吃了一驚,但決不是因為冷雨的出現,而在聽到“一向不和的東和北”之時開始變臉,並逼問道。那如騰起的火焰般的眼神,那具有壓迫性的氣勢,令我也經不住倒退了兩步,即使香菜生氣都沒有那麼駭人。

    “等一下……”

    一旁的男子卻按住了她的肩膀,用審視的眼神望了一眼冷雨後,低頭在“公主”的耳邊說了一些什麼,於是“公主”看冷雨的目光也變得奇怪起來。然後她像要壓下什麼情緒一般,深吸了一口氣,對我露出了一個絕美的微笑:

    “那麼,我就祝安德先生你馬到成功吧!在下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在下?自我稱呼都變了啊!

    我疑惑的問道:“冷雨,你認識他們嗎?”

    “不認識,但認識他們的祖先,一千年前有些淵源,而那兩個人長得和他們祖先實在很像,相處模式也是。”冷雨的露出了懷念的表情,我卻覺得寒毛直豎。一千年前?雖然知道冷雨已經以幽靈的形式在這世界上呆到足以成為精怪的程度了,但沒想到有那麼長的時間,是什麼樣的怨念,讓他如此不死心的等待下去呢?

    像是感應到我的想法一般,冷雨懶洋洋的說道:“那件事你遲早會知道的。只要你是魔王,那個人,那個殺死我的人一定會找來的。”

    “那個人?”難道有是一隻千年老鬼嗎?我疑惑的重複著,但看到冷雨那看起來的似乎想哭出來的表情,我竟有了做錯事的感覺。於是我尷尬的說道:“我,我才不想知道你的事,我比較想知道那兩個人的關係!我還想追那個美人呢!”

    “是嗎?”冷雨微笑了起來用他那雙沒有半點光芒,宛如盲了一般的眼眸看著我:“好啊!我還可以多奉送一點——讓你知道他們的未來。不過我的水晶沒有了,就借額上的一用吧!”

    “什麼?”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腦袋就被冷雨一把抓住,然後眼前一黑,我的腦子裡開始有了天旋地轉的感覺,無數的閃著光芒的圖片從我腦子裡一掠而過,在我還沒有看清就消失了。很快,就如同開始一般,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疼痛的頭說明了剛剛的奇怪經歷。

    只有冷雨在我眼前準備宣佈他所謂的占卜結果:“那兩個人是……”

    “冤家。一見面就吵的那一種。”我沒好氣的回答,剛剛在我腦中飛掠而過的圖片全是關於那兩個人的,我還不知道就是傻瓜。只不過令我掛心的是不少圖片中,有好多影像是我所熟悉的人,我因為那圖片的速度不能看清,但我的預感告訴我那個人非常的重要。不過說話有大多數預言者都有的毛病——重要的話只說一半的冷雨是不可能告訴我的吧!我只好歎息著問:“冷雨,你們占卜時是怎樣看清的啊!還有,不是占卜他們的未來嗎?出現的都是過去啊!”

    “第一個問題是看習慣了就好,而且很多人要看好幾遍的。”冷雨回答道:“至於第二個。其實所謂的占卜師分兩種,可以看見過去的與可以看見未來的。其中可以看見過去的比較准,因為未來是過去所累積而成的,只要把相應的命運絲線整理出來,就可以得到那個既定的未來,而普通人驗證占卜師是不是真的厲害,通常問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過去的事情吧!”

    “而看見未來者,因為未來的不確定性,只能看見現階段的未來,他們看見的雖然準確,卻無法看見後來出現的不確定因素,導致占卜的失敗。而我是最厲害的那種,可以同時看見過去和未來,這種能力一億人中間頂多……”

    “夠了。”我沒有興趣聽冷雨的“占卜師講座”,不耐煩的問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屬於你們預言師的事情吧!”

    “因為……安德,你以前曾答應要幫我做一件事情吧!”冷雨忽然的改變了話題。

    “有這件事嗎?”我則有了不安的預感,抓了抓頭,企圖賴帳。

    冷雨卻像沒有聽到似的,直接要求道:“我要你的腦袋。”

    “什,什麼?”我叫了起來:“我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吧!你幹嘛好好的要……”

    “因為種子已經成熟。”冷雨冰冷的手指摸上了我的額:“雖然香…主人給你裝上這另有用意。但畢竟給了我可愛的占卜水晶一個再生的機會,再加上屬於魔王的力量的幫助。我剛剛的使用情況來看,比原來的還要好用。安德,我決不會傷害你的性命,只要我想占卜什麼的時候,借我一用就好了。”

    “我才不要!”拿我的頭當他的水晶只有這老鬼才想的出來,萬一出了什麼差錯,我變傻了或是怎麼樣,他負責的起嗎?於是我抱著頭迅速開溜。

    冷雨卻不緊不慢的微笑著:“安德啊,你以為你有摸回煉金術師家的本事嗎?要是你可以認清路,還會落到被香…主人壓迫的地步?”

    “……”死穴!的確,我現在連回去都不可能,何談偷東西?還是,先答應冷雨,以後再賴帳(……無恥)?可萬一冷雨說現在要占卜什麼,把我玩壞了怎麼辦?

    “你就那麼想見到哲人石嗎?”

    “當然。”先不說如何可以討好美人,香菜出現在那裡的原因可能也和那寶貝有關係!就算沒有,以那女鬼的個性,絕對對那東西有興趣。這樣一來,只要賢者之石在我手裡,就不怕那女鬼把我怎麼樣!

    想到這裡,我忽然覺得有一點不太對勁,冷雨還在原地等著我下決定,可剛剛的聲音卻似乎在我的耳邊響起的,而且沙啞如一個老頭,怎麼也不像是冷雨說的。

    “那麼,我就成全你吧!”

    正在我想向冷雨求證時,那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我什麼也沒來得及說,卻發現腳下的土地變得柔軟起來,像沼澤一般,我慢慢的向下沉去。雖然冷雨發現了我的異狀,但他卻像被什麼阻住了,沖不過來。我也無法聽見他的聲音,只能像被什麼綁束住一般,眼睜睜的等待著泥土把我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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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22 01:05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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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舒的報恩

    這應該屬於空間魔法範疇呢?還是屬於地下非法建築物呢?

    我狼狽的坐在地上,好奇的打量著四周。記得黎焉曾經很感歎的說,我和阿君其實錯過了童話島嶼一個很重要的旅遊項目,那就是關於沼澤下面的沼澤女人或沼澤王的生活方式展覽。當然,對於他這種遺憾,我們的回答是阿君拳頭。不過,我想我現在所處的地方和那裡沒有什麼差別吧!

    在這裡,屋頂似乎是凝固的淤泥,巨大的樹根穿過牆壁垂在屋子裡,明明沒有一個窗子,也不應該有什麼光線,但這房間卻佈滿了嫩色的童話般的光芒,這是由屋子中央的火焰照射出來的,而在這火焰的上面,是一口黑色的大鍋,裡面是沸騰的淤泥一般的物質,一直“呼——嚕嚕——”的響著,一股煮壞了的酒的味道從裡面滲透出來,伴隨著的飛出的是透明的彩色泡炮。

    “呵呵,歡迎你的到來。”

    用類似壞掉的貓嗓子般聲音說話的是大鍋旁邊的,很符合傳說中巫婆形象的人類。他長長的鼻子頂端上長著大大小小的疙瘩,臉上的皮膚像風乾的桔子皮,爪子一般的雙手上,一邊拿著攪拌鍋中液體的巨勺,另一隻托著一個大大的水晶球,那裡面的景象正是我剛剛呆的湖濱。本來我想打這水晶的主意,用它來代替冷雨壞掉的那一顆,但仔細一看,這水晶散發著黑色的腐敗的味道,根本不能被曾為光明神官的冷雨所使用。

    “你是誰?”我瞪向他,認出了他的聲音是剛剛和我說話的那一個。

    “威拉爾-R-哈尼。你們要殺的煉金術師。”

    這老傢伙哪裡有煉金術師的樣子。我努力搜索著腦袋了模糊不清的記憶,說:“騙人,你以為我沒有見過煉金術師嗎?他長得……總之,不是你這樣!”

    “呵呵,那是我的商業形象。”老頭笑了起來,我意外的發現他有一雙活潑的翠綠色眼瞳。他調皮的對我眨了眨眼睛:“就像你說的,弓箭手工會有討厭的門第之見,像我這樣的可憐老頭也很難領到煉金協會的贊助金,所以……”

    贊助金?的確,無論哪個國家對能力特殊的煉金術師都有這樣的福利措施,以留住好的人才,也造成了煉金術師中騙子越來越多的現狀。不過,這位煉製出賢者之石的煉金術師也會有騙贊助金的行為啊!真是人心日下。

    我對老頭的行為再無興趣,只是問道:“那麼,你叫我來有什麼事?”

    “我不是說了嗎?我可以讓你見到哲人石,不,送給你也無所謂。”

    “……我不要!”

    “那麼……什麼,你不要!你,你不是說你要偷出來嗎?我又沒有什麼企圖,只是希望你可以幫我撤銷殺手藍斯的委託,老頭子自認沒有本事抵抗第一殺手的攻擊的本事,拿一生的成果換幾天的性命也不行嗎?”

    “不行。”

    我好笑的看著老頭的下巴幾乎脫臼的狼狽模樣。作為盜賊,我也有我的自尊,這種白送行為簡直是對我的最大侮辱。況且,天上沒有掉下來的餡餅,和香菜相處的越久,我對此體會也就越深。怎麼說一個拿一生來做研究的煉金者,怎麼可能因為性命受到威脅,就這麼簡單的交出研究成果,這種人對自己工作的熱忱,我從蒙沙的老師,那位創師老頭身上有最深的體會。

    “不,你不要也得要!我已經受夠這種天天躲避著殺手,被巫女所威脅的日子了!”

    見我堅決不接受,老頭竟然哭叫出來。他手中的大勺一抖動,淤泥一般的東西裡面飛出了一個透明的罐子,裡面裝得是一塊紅色的宛如火焰一般的寶石,有生命般的流動著耀眼的光輝。難道那就是傳說中的賢者之石?

    “千萬不要打開罐子,哲人石是一塊比什麼都堅硬的保持液體狀態的固體,如果不是那經過特殊處理的罐子的話,根本無法保存……”

    “喂,等一下!”

    看著這無比貴重的東西飛到我的手中,我一時手足無措,而那該死的煉金術師竟然就此消失得無影無蹤,簡直是沒有半點職業道德。

    接下來,該怎麼辦?現階段只想到任何去偷賢者之石的我,只能握著這沒有花費半點力氣便憑空貨單的目標物發呆。

    “嗯哼!安安滴喲!”

    感覺像是小貓一般的東西在我的腳邊磨擦著,還沒有回過神來,那東西已經順著我的褲腳,爬到了我的身上,像無尾熊一樣巴著我,那一雙大到嚇人的紅色眼睛正望著我傻笑著。

    “舒!?香……香菜呢?”

    該死,這裡既然是煉金術師的家,那麼作為客人的舒在這裡出現並不希奇,那麼香菜……我慌忙左顧右盼,相信我的狼狽樣子和路穆聽見他養女的樣子相去無幾。

    “她頭痛痛,要休息喲!對了,那個香……姐姐真的是人類嗎?人家力量增強了都對付不了她!”小女巫對我哭訴道。並且展示她屁股後面那一條長長的尾巴給我看。看來這一次是詛咒未成,還原狀反彈了回去。

    “……是嗎?”那女鬼看來越來越厲害了。不過她也會頭痛?出了什麼事嗎?

    但小女巫卻不給我疑惑的機會,繼續說道:“本來嗚嗚叫偶來看看滴。沒想到安安在這裡滴喲!”

    “我也沒有想到會看見你。”安安?真是令人渾身發毛的稱呼啊!我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決定儘快開溜,雖然不知道香菜是真病還是假病,要是被逮到就玩完了。於是我一邊把裝有賢者之石的罐子藏在披風中的暗袋裡,一邊抓著身上的橡皮糖,想把她拎下來:“好了,別鬧了。我要走了。”

    “不要,偶還有事啦!”

    小鬼卻開始在眼睛裡聚集淚水,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上半身忽然一沉,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混蛋,你想做什麼?”

    我忍住肩上,背上的疼痛,火大伸出手去想把那小丫頭推開,卻摸到了軟綿綿的長腿。小鬼竟然又變大了,正嘟著嬌豔的火色嘴唇,睜著她那雙水靈靈的稚氣大眼,瞪著我看。

    “藍斯哥哥說,你救了偶滴命,所以,偶必須報答你!”小巫婆回答道有著妖豔的紅指甲的細長手指竟然開始扒我的衣服。

    “報答?你這是什麼報答?”我慌忙拉住衣服,沒有讓小巫婆為所欲為的打算。

    小巫婆則因為我的舉動呆愣了一下:“當然是用身體來報答啊!藍斯哥哥說救命之恩就要這樣報答啊!還是偶的步驟不對?那麼,是按路穆說滴?偶先脫自己滴?”

    路穆和藍斯那兩個混蛋,到底教了這小丫頭一些什麼東西?看著小鬼真的開始拉扯自己身上那已經被忽然長大的身體撐得破破爛爛的衣服,我慌忙去制止她:“不要,我才不要你的報答。”

    “為什麼?因為舒是小鬼嗎?藍斯哥哥說,如果是一個成熟女性的報答,你就算死也會接受的。”

    “那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作為一個紳士,怎麼可以像女孩子收取這樣的報答!”我大叫道。真不愧是死黨,藍斯真瞭解我!但他幹嘛教這種小鬼這種事情?我對侵犯幼童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騙人!”

    不知道藍斯到底給這小鬼灌輸了什麼東西,小巫婆這次固執的嚇人,她一把扯掉了身上所有的遮擋,巨大的胸部彈跳了出來,火焰一般的刺青散發著特殊的媚惑力,而卷卷的頭髮從肩上落下來,一直到白色軀體的……嗚……快失去理智!我又不是聖人,叫我面對著這麼成熟的身體,卻不能動手,簡直是不人道行為,就算是理智告訴我這丫頭連七歲都沒有也不可能做到啊!

    “我說了我不要!”

    我用我最後的理智推開了舒,掙扎著往門外面跑。後面的舒卻“哇”的哭了起來。天啊!現在還有誰有那個時間管她哭,還是自己的“貞操”比較重要,我毫不遲疑繼續往外面狂奔。

    可我的腳卻忽然的被什麼毛絨絨的東西一卷,然後我又狼狽的趴在了地上。仔細一看,竟然是舒的尾巴!那小巫婆發現哭泣沒用後,已經抹去了淚水,用紅色的眼睛惡狠狠的瞪住我:

    “詛咒你詛咒你詛咒你——詛咒盜賊安德-普拉斯——偶以巫女舒的名義詛咒你,詛咒你的嗓子不能發出聲音,詛咒你的腳如石頭一般沉重,詛咒你的身體如布娃娃般毫無力氣——詛咒完成——”

    隨著小鬼的手中奇怪詛咒的完成,我發現我該死的身體真的如她所言使不上勁來,腳也像灌了鉛一般不能行走,連說話也不能了。可惡,這小鬼真的打算報恩嗎?舒那小巫婆見她造成的慘狀竟然還有臉笑出來,收回忽然伸長的尾巴,來到我的身邊,開始繼續脫我的衣服,一邊嘀咕:

    “先脫衣服,然後藍斯哥哥說要做什麼呢?好像是先@&&^$#%$%^@^,然後&$##%#^@$(為了不影響到各位讀者心靈的純潔,予以省略,有興趣者去參考中學生生理健康教育有關課程),再——別這樣子嗎!安安,路穆說不疼的,會很舒服的!”

    去他X的很舒服,看我等一下不把藍斯和路穆那兩白癡給解決掉。這事說出去能聽嗎?堂堂的“勇者小偷”,未來的天下第一大盜,人類歷史上可能的恐怖大魔王,竟然被這樣一個裝大人的小鬼壓住,還……嗚嗚,我不要活了。

    “舒,你怎麼還不出來……新葉,不,安德?你在做什麼?竟然對這麼小的孩子……她可是墜烏的公主啊!”

    “啊,嗚嗚……”

    公主?這小鬼哪裡像公主啊!而且哪裡是我做什麼,是我被做什麼才對吧!等一下,這大叫的女人好象認識我?我掙扎的偏過頭,望向了門邊的人,舒口中的嗚嗚。我一瞬間愣住了——

    “藍斯?”

    “你……那麼多年了,還把我和他搞混嗎?”那人語意不明的低語道,大吼了起來:“誰是藍斯啊!”

    然後我的頭重重挨了一腳。我在頭昏腦漲之餘,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她的確不是藍斯,但就外貌來說,簡直像是是藍斯的女性版本。有著和藍斯一樣的瘦削臉蛋還有一樣的水色眼睛——不過顏色還有更深一點,如果不是五官更為女性化的柔和,豐滿的胸部,還有較矮的身材,還真是和藍斯一模一樣啊!

    大約是猜到了我在想什麼,那女人冷冰冰的說:“和藍斯沒有任何關係,我是墜烏的女巫霧舞。當然,我不指望你知道我。但作為對侮辱公主舒……不,是對你猥褻幼童的罪的懲罰,請你用身體記住我對你懲罰吧!”

    “不要!嗚嗚!”

    “領域——開——”

    騙人,什麼沒有關係,這不是連能力不,動作都一樣嗎!看著霧舞比劃出和藍斯一樣的手勢,我痛苦的閉上眼。見過藍斯殺人的我,當然知道落入領域是怎樣的下場。

    難道一世英明的我竟然要背負著“猥褻幼童”的罪死在這裡嗎?



第六章 被控制的路穆

    “如果你敢動他一根汗毛的話,那麼我就叫你的腦袋立刻分家。”

    領域並沒有像我想像的那樣鋪展開來,因為施術者脖子上多了一把亮晶晶的柳葉刀。“真正的”藍斯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我們的面前,面無表情的威脅著和他長得極為相似的女性。但,我一點也不想感謝他!先不說會造成這種局面的罪魁禍首就是他,以他那麼“恰好”出現的行為來看,這小子搞不好一開始就躲在一邊看笑話!

    “不要傷害嗚嗚!”

    舒倒是明顯被藍斯的行為嚇著了,“砰”的變回了原形,立刻拋下我,去拉藍斯的褲腳。不過她只是在幫倒忙,那樣魯莽的舉動不僅沒有任何幫助,反而讓藍斯失手劃破了霧舞的脖子。看到鮮血的流出,那小巫婆又開始施展她的噪音污染能力。

    “傷腦筋。雖然屬於黑暗精靈的類魔法不能用,但精神防禦那部分是絕對可以的啊!難得繼承了那個人的血。”

    路穆忽然的冒了出來——看來他原來也一定是打算在旁邊看熱鬧的一個——輕鬆的拍了拍我的頭。我身上一輕,詛咒解開了!但已經學會了初級控制魔法力的我,很明顯的感覺到我身上的封印松了一下,於是我反拽住了路穆的衣服:

    “該死的,路穆,既然關於黑暗精靈部分的能力被封印了,那麼我現在可以使用的魔法力是什麼?”

    “不知道……這一點,你應該去問香小姐,我也很想知道她解放的力量是什麼,明明在魔法學院的時候,你使用魔法力的時候還黑暗精靈化的吧!”

    “……”

    問香菜?那女鬼不狠狠的耍我一記才奇怪!但我沒有就這樣放過路穆,而是轉而和這個大混蛋算另外一筆帳:

    “那麼,鼓動小巫婆做那種事情,是什麼意思?”

    “是藍斯出的主意,再說,我也很擔心,作為你的長輩,你一直找不到女朋友,就這樣斷子絕孫的話,我怎麼對得起凱西!而且你自己不也希望有胸部大大的,腰肢細細的,臀部翹翹的,長得水水的,平時滿臉純真的,看見你就脫衣服的……難得有滿足你要求的……”

    “舒才多大,和那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哪裡……”我話剛出口,卻發現小鬼對我無心的要求真的很符合。

    不知道何時擺脫了那兩個巫婆的糾纏的藍斯傻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怎麼樣,我很夠朋友吧!”

    “安德你,你竟然喜歡那樣的女人。”相對的,“好像”認識我的霧舞卻氣紅了臉,用發抖的手捏著巫婆常用的那種木質魔杖,顫悠悠指向了我。

    “他喜歡怎麼樣和你有什麼關係?”藍斯卻在一旁火上加油,親密的一把摟住了我的肩膀,指著霧舞皮笑肉不笑的問:“翡翠,你說見到我的時候有些面熟,那麼她呢?記得她是誰嗎?”

    “……是有些熟悉。因為長得像你吧!是你親戚嗎?可是我記得你好像沒有……”

    “夠了!”

    霧舞大叫了起來,忽然的拎起一直在哭的舒直接朝我臉上砸了過來——她真的有把這小鬼當公主看嗎?——砸得非常之准,舒在與我的腦袋進行了“親密接觸”後,又大哭了起來,而霧舞本人則氣衝衝的跑走了。

    我痛苦的把抓住我腦袋狂哭不止的舒拎了下來,向路穆問道:

    “這個霧舞,就你一開始所謂的美女吧!找她幹嘛你不直接找藍斯算了?歐陽會放鞭炮慶祝的。”

    “她是女的,而藍斯是男的。這是很重要的區別。”路穆笑眯眯的回答,然後目光奇怪的落在了披風的暗袋上面:“你那裡面鼓鼓的是什麼?我感覺到了奇怪的魔法波動。”

    “賢者之石吧?不知道是不是真貨。”我把奇怪的煉金術師奉送的東西掏了出來:“真奇怪,好象不能打開罐子,那怎麼使用啊?”

    一旁幾乎被我遺忘(你怎麼把她忘記的?)的小巫婆卻叫了起來:“當當是真滴,上面有嗚嗚做的記號。為什麼會在你這裡?偶要了很久都不給滴說。”

    “嗯,我也覺得是真的。”藍斯贊同道:“聽說賢者之石是必須保持熔化狀態溫度的紅色狀固體,的確是要用特殊容器裝載,並且在特殊環境加以煉製的。”

    “是嗎?”

    我立刻覺得無趣起來,這樣說賢者之石不等於是沒有實用價值,非煉金術師不能使用的物品嗎?我還以為有多厲害呢!

    “不過,真沒有想到你那麼快就到手了呢!”

    “小心!”

    在聽到路穆奇怪的低喃的同時,藍斯立刻的拉開了我。而在我原來的位置上,是路穆揮著身上攜帶的裝飾用寶劍留下的痕跡。

    “路穆?”

    我疑惑的叫道,但那白癡精靈似乎已經不能聽見我的聲音了。他面無表情的丟掉了他那報廢的長劍,舉起他的長弓,無形的長箭伴隨著風的吹息,漸漸的成型。於是,路穆抬起他無神的藍色眼睛冷冷的看著我——這是我在我一生中所見過的路穆唯一一次可稱得上認真的表情——然後他拉開了弓弦……

    “不要!好朋友不能打架的!”

    打斷了這裡的沉默的是舒,當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後,立刻哭泣著去拉路穆,使得路穆的第一箭遠遠的偏離了目標。這時候,這位女性至上主義者完全失去了平日的風度,他毫不遲疑的踢開了拉著他的小舒,再次對我張開了弓弦,並且從口中吐出一串優美但難以理解其含義的精靈語。

    “哼!找死嗎?”

    “不要,藍斯你別動,不,離開這裡!”

    我擺出了備戰姿勢,卻對已經掏出了柳葉刀的藍斯命令道。

    “可是……”

    “他好像被什麼控制了。”我看著路穆無神的眼神說道:“是很想就這樣丟下這笨蛋不管,但他好歹是我的同伴!這是我的事情。而且,我還沒有脆弱到這種事情還需要你保護的地步。”

    “這樣嗎?”藍斯看了我一會,然後很乾脆的揮了揮手:“對了。今天你還沒吃飯吧!完事了叫這笨蛋精靈帶你來廚房找我。”

    “知道!”

    我回答道,但伴隨著藍斯的離開,路穆的利箭也向著我飛了過來。當然被早有準備的我安全避過,正在我想沖上去躲路穆的弓的時候,卻發現躲過的箭轉了個圈,繼續追著我“飛”,而路穆的口中,正在念著另外一串精靈語。

    “嗚,討厭!詛咒你詛咒你——詛咒討厭的精靈弓箭手路穆-達格魯——詛咒你詛咒你詛咒你——詛咒你身體變成堅硬的石頭——”

    正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陰暗的牆角響起了小女巫的詛咒聲。那被路穆踢開的小巫婆奇跡的壓制下了自己哭泣的欲望,瞪著火紅色的大眼開始進行她的詛咒。

    我卻在心裡暗自咒駡道:該死!藍斯那個傢伙,叫他走他就真的一個人跑掉了!也不順便把這小女巫帶走,讓那麼一小女孩留在這種地方很有趣嗎?不過,她的詛咒應該……無效!對了,好像精靈對詛咒有免疫能力。為什麼路穆這種根本沒有任何精靈特質的傢伙,精靈該有的能力一樣不缺呢?

    “砰!”

    路穆射出的,被我引至牆上的第一隻箭,造成了巨大的坑穴。那力量足以令我粉身碎骨吧!他平時怎麼沒有那麼厲害!還沒有從驚恐中恢復過來的我卻不得不痛苦的與第二隻箭開始了追逐,路穆又開始念叨起了第三只箭的咒文。要不是這傢伙是同伴,我早就讓他嘗嘗自己放出的箭的味道了,可是我現在卻不能弄傷他……他好像只攻擊我,而不對付舒?

    只好求助於那個小巫婆,我無奈的斷定,並對舒叫道:“繼續詛咒,舒,直到他不能動為止!”

    我倒要看看路穆的幸運加值到底有多少!能免疫多少詛咒?

    果然,在這房間被人為擴大到可以當成劇院使用的時候——我很奇怪上面的建築怎麼沒有塌下來,也在舒念到第十三遍的時候,路穆的身體明顯的一滯,我立刻沖上去一把抓住了路穆的手,想躲走他手中的弓,卻發現他的手上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對手拷。但與通常奴隸與犯人手上的不同,手拷上沒有礙事的鐵鍊,鎖也是討厭的魔法機關。

    幸運的是,這種魔法機關偏偏是我這對魔法機關最沒有辦法者唯一可以解決的一種,當年蒙沙家的創師老頭曾經……奇怪,路穆怎麼會帶著和創師一樣的手拷?

    雖然存在疑問,但路穆失去意志的問題倒迎刃而解。這種手拷本來就是可以通過控制者的意圖進行控制的一種,換句話說,只要打開手拷,就可以使路穆恢復。我輕鬆的把我的魔法力輸送進去,那據說可以抵抗一切魔法力量的約束物應聲而開。

    “……怎麼了……”

    恢復了神智的路穆呆呆的看著我。我剛要解釋,身後響起了舒的大叫:

    “偶要詛咒你——詛咒討厭的精靈弓箭手路穆-達格魯——詛咒你詛咒你詛咒你——詛咒你變成變成一隻只會在花叢裡打轉的蝴蝶——”

    她還沒有停啊!這下子,還沒有完全回過神,處於毫無防禦狀態的路穆“砰”的變化成了一隻大到令人噁心的蝴蝶。我厭惡的拍開他,向舒說道:

    “可以了。接下來,怎麼解開詛咒?”

    “……嗯,”舒支著腦袋想了半天後,回答道:“偶肚子餓了,沒有力氣!”

    “……那麼,我們先去找藍斯好了。我的肚子也餓了。”

    我摸了摸肚子如此回答,並且沒有理會那只到處抖落磷粉的花蝴蝶的抗議,牽著小女巫,去找廚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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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22 01:07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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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香菜的登場

    烤肉在盤子裡發出“滋滋”的聲音,奶油烹魚散發出誘人的香味,肥美的雞腿展現著它美麗的光澤(……),面對這色香味俱全,卻不用當心有附加奉送什麼額外效果的美食,我幾乎感動到流下眼淚來。

    “藍斯,你的飯越做越好了。不過——”我美美的咬著燒的外焦裡嫩的雞翅膀,滿足的說道:“要是沒有破壞人食欲的某物就更好了。”

    “你是指我嗎?小安?”在藍斯身邊與其說是幫忙,不如說是添亂的某物——歐陽尚響冷冷的微笑了起來。曾聽聞炎龍的女孩子都有一手好手藝,但在歐陽的身上我無緣得見,更不用說有享用聞名天下的炎龍美食的機會了。大概是猜到我的想法,歐陽對我冷笑了起來:“安德啊,你知道香菜本來打算怎麼處理你嗎?”

    “……”我沒有回答,只是謹慎的望著她。

    “‘別找他了,乾脆那個笨蛋迷路到死……不,或者在找到路前,他已經餓死了也說不定呢!’”歐陽怪聲怪氣的模仿著香菜的語調:“怎麼樣?原本差點成為孤魂野鬼的安德先生,你真的認為,香菜知道你安全回來了以後,會讓你如此幸福的吃飯嗎?”

    原來如此,這就是路穆已經被抓回來了,卻沒有一個人來找我的原因啊!我沉默了片刻,開始往嘴裡拼命的塞食物,誰知道那個女鬼會不會在知道我回來以後,把我一腳踢到外面去,進行“野外生存訓練”。

    一旁的舒卻傻笑了起來:“安安會迷路路嗎?不要緊滴。偶都很熟這裡,到廚房也是偶帶路滴,偶很有用吧!”

    “是很有用!就不知道香菜會不會同意你去幫忙了。”歐陽坐在桌子上面摸了摸小巫婆的頭,塞了一小盤食物給她,然後望向一旁處於萎靡不振狀態的路穆:“路穆,你覺得如何呢!我是說香小姐的情緒狀況?”

    “我不知道!”路穆的表情簡直不能用驚恐來形容,而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似乎他在童話島已經痊癒的舊傷再次發作,再次由色狼恢復了忠狗的精神狀態。

    “精神傷害。”藍斯把最後一份湯放在我的面前,指了指自己臉頰的位置:“他這裡被親了一下後,一提到那個女人就處於這種被狼盯上的兔子的狀態了。那個女人是妖術師(擅長精神魔法的魔法師)嗎?”

    親吻?對了。香菜也曾經通過親吻——如果那也算親吻的話——讀取過我的記憶,那麼對路穆進行精神攻擊也不是不可能。而且這種精神創傷要比物理傷害要痛苦的多,且難以治癒。不過路穆好像已經領教過一次,那次而且還那麼快就恢復原狀……我真想看看他的精神構造!

    這一次懲罰可以維持多久呢?我會拭目以待的。

    不過,大概連路穆也覺得揭人傷疤的歐陽很礙眼吧!他不滿的問道:“對了,歐陽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香小姐只帶了你過來?夜塵小姐呢?”

    “你認為她敢就和夜塵兩個人呆在一起嗎?”

    “那麼,阿君呢?”帶不了夜塵,把阿君帶回來也可以吧!香菜怎麼專挑最討人厭的那一個:“還有,你們幹嘛不一起過來?”

    “嗯,有重要的事情,但香菜又不想放棄這邊。其實該說香菜對我和夜塵信賴不夠,才要阿君去做。”歐陽看著我怪笑起來:“怎麼,想阿君了?討厭,藍,看來你魅力不足喲!”

    “是啊!翡翠你這樣我很傷心的。”藍斯竟然笑著和歐陽一起胡鬧。

    我慌忙大叫:“別靠過來!”

    “不好吃……”

    就在我拼命的驅趕藍斯的時候,舒忽然的拉了拉我的衣腳。好噁心……歐陽給她的食物有大半落在了她破爛不堪的衣服上面,塞在嘴裡的也流了出來。這小鬼就這樣半張著嘴,用又變得眼淚汪汪的眼看著我。

    不過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不理她我繼續補充能量。藍斯卻跳了起來:

    “怎麼可能不好吃!”

    “放心好了,藍斯,很好吃的!算了。”我無奈的對那個和小鬼大眼瞪小眼的傢伙說道,要他別和舒一般見識。

    “不——這傷害了我作為廚師的自尊。”他不是殺手嗎?還是以後打算開飯店?藍斯一把拉過繼續吃東西的我,命令道:“所以,翡翠,你過來,讓這小鬼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難吃!”

    “我要生氣了。”雖然嘴裡那說,我還是勉為其難的用剩下的材料,做了一個黑色的“煎蛋”遞給舒:“好了。不想吃這種東西的話,就乖乖的把藍斯做的食物吃完,知道了嗎?”

    “哇!好吃!”

    “我知道不好吃,所以……你剛剛說什麼?”

    “好好吃!”舒眨著她的大眼睛說道:“偶可以不用身體來報恩嗎?偶想嫁給安安。”

    “你不報恩我很高興!怎麼忽然說要嫁——”我第一次被女性求婚竟然出自這麼一個小鬼口中?我的理想可是在幸福美滿的結婚後,被一個美麗女子如此的告白,然後我再有男子氣概的進行拒絕(什麼理想……)。我不要!

    “媽媽說,現在會做飯的男人很少了,所以偶遇見了要努力抓住。”

    先不評論這小鬼的味覺問題,單從上面那句話來看,墜烏的王后似乎相當的了不得啊!有人會教自己五六歲的女兒這種話嗎?

    看著屋子裡其他三個“閒雜人等”臉上浮起的曖昧笑容,我正想對小鬼進行“再教育”。鼻子卻聞到了舒服的草藥香味,與此不相稱的是,耳朵後面的奇怪寒氣,然後我的腰被一雙手臂環住,背後一陣柔軟的觸覺:

    “討厭喲!勾引別人的寵物要經過主人的同意啊!”

    “香,香菜,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在嚇了一跳以後,並沒有馬上掙脫她的擁抱——後來的事實證明我應該這樣做的,但當時我並沒有——而是按住了我的匕首,將身體處於一個隨時可以攻擊的狀態。因為香菜出現的實在太蹊蹺了。

    在這裡的,即使不算我這個盜賊,路穆和藍斯的職業也需要相當高的警覺性,而且他們無庸置疑的相當的出色,即使是用空間轉移魔法,那輕微的魔法波動也無法瞞過他們,更不用說是沒有任何武技,魔法的香菜了。

    問題是,現在抱住我的,真是香菜嗎?

    “嗯哼,安德啊!你好像很神氣喲?”但那女人卻絲毫不把我威脅的語氣放在心上,反而對著我的背吹氣,弄得我氧氧的,精神無法集中——無論她是不是真的香菜,就某種不同的意義來說,這種接近調戲的行為對我來說,都是一種恐怖——她卻“哧哧”的冷笑了起來,問道:“我問你喲,我忽然的頭疼是怎麼回事?”

    “頭,頭痛……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的立場立刻從審問者變成了被審問者,回答的尤其心虛。

    “沒有嗎?我開始頭痛後不久,某連用機器都不能治好的大路癡忽然自己跑回來,再加上我的頭疼好像是因為精神力方面的——可以直接攻擊精神體的魔王殿下有著…………”

    “你們,在大庭廣眾之下做什麼?安德,就是因為你這種個性才會招惹上那麼多的……”

    打斷香菜的話的,是門口傳來的竭理斯底的叫喊聲。那個長得像藍斯的女人再次莫名其妙的冒了出來,厭惡的看著我和香菜。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總找我的碴,但我非常的感謝她的出現——如果她不繼續找我麻煩就更好了。

    藍斯則出口譏諷道:“他做什麼和你有關係嗎?”

    “我,我才不管……”霧舞馬上紅著臉偏過頭去,不再看我,用惱怒的口氣回答道:“有人找你我只不過是帶她過來而已。”

    “……小姐……?”

    當看見她身後的人影后,霧舞再說什麼也不在我的聽力接受範圍之內了。雖然苦於不知道怎麼稱呼對方——總不能真的就這麼叫對方“公主”吧!但美人的來到怎麼也是受歡迎的。

    我的腰卻很快被什麼抓了一下,劇痛了起來。身後的溫暖與柔軟忽然的消失,藥香也飄遠而去,香菜一把推開了我,慵懶的靠在我與“公主”中間的椅子上,浮起了要笑不笑的表情。

    注意到香菜存在的“公主”浮起了一絲厭惡的表情,是嫉妒嗎?(少作白日夢!)我不由偷笑了起來。但“公主”很快掩飾住了她的情緒,對我溫柔的微笑道:

    “請您叫我‘寒’就好了,安德先生。”

    “你好,我很早以前就聽聞您的名字了,果然……”路穆沒有給我任何開口機會馬上就介面說道。這色狼沒有馬上沖上去的原因,大概是因為寒“小姐”身邊魁梧男子的存在,另外香菜(這是重點),不幸坐在我們與公主中間的緣故。不過他的花言巧語始終沒有說完,聲音就漸小下去,然後眉頭皺了起來,輕聲的問我:“喂,你不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她嗎?”

    “想搭訕直接和寒‘小姐’說,而且你不覺得太老套了嗎?”我厭惡的回答。

    “不過,我也這麼覺得。以前見面都沒有這種感覺的,但這次看見她,總覺得很像某個人,但又想不起來像誰。”藍斯卻在一旁對路穆的說法表示贊同。

    “是嗎?”

    我再看了“公主”一眼,更加確定是藍斯和路穆弄錯了。我認識的人裡面決沒有可以笑得如此溫柔的女孩子,當然,男性就更不可能了。所謂男性見到絕美的女人都“似乎有見過”的不現實感受吧(只有你是那樣的)!於是做了如此判斷的我決定對這兩個笨蛋的話置之不理轉為對一直溫柔笑著的美人傻笑道:“寒……小姐,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那個,我只是……我知道安德先生您現在已經有了很好的同伴了……”美人露出了難為的樣子,微微的低下了頭,輕聲問道:“但是,請問,安德先生,您願意和我一起走嗎……不,是加入我們當中……”

    “啊?”

    “我知道這樣很冒昧,但是我們需要您這樣的盜賊!”寒“小姐”急急的解釋道:“雖然我一直對盜賊存在不自然的偏見,但您似乎和普通的盜賊不同,又異常的出色,所以我希望您加入我們。”

    原來跟她走是這個意思,我還以為是她喜歡上我了!不過就算欣賞我的能力也沒有必要在這種場合挖角——香菜就坐在這裡——我苦笑了起來:“我是很高興啦,可是,我們才分開那麼一下子,您怎麼……而且,我也不明白您是幹什麼的……”

    “這你不用擔心。我們絕非什麼不正常的組織,我是四方中北的繼承者。您不信的,那邊的精靈弓箭手可以作證,雖然他不認識我,但他絕對知道四方代表什麼,或者,您也可以問剛才跟著您的幽靈。”

    “四方?”冷雨也說過什麼東和北的,我疑惑的望向自從聽見寒的話後,臉色有些發白的路穆。

    路穆則不自然的笑了起來:“是啊!四方代表的是絕對的次序。”

    “也是剛才控制路穆的人,呵,準確的說,是聽見哲人石時後,控制路穆發動攻擊的人。”香菜忽然的插嘴道:“至於他們怎麼聽見哲人石,那是他們從一開始就可以利用路穆的眼睛吧!”

    “那是我自願的,作為兩百年前的……代價。”路穆沒有否認香菜的話,只是面無表情的回答。

    等一下,我怎麼越來越聽不懂了?好像路穆沒有見過寒,那為什麼又被控制了,而且還是自願的,和兩百年前又有什麼關係?這一大堆的問題,使我暫時無法理清,但我抓住了問題的重點,低聲問道:“那就是說,路穆,你不會和我搶寒小姐了?”(這是哪門子重點?)

    “不,這位小姐讓我有很不安的感覺。”路穆低聲回答道:“我勸你也不要!四方是……”

    是什麼我才不管。雖然控制路穆有點過分,但阿君香菜也對我進行了他們單方面的“考驗”啊!比起人妖女鬼來,美人的折騰我還更心甘情願呢!正在我想回答些什麼的時候,霧舞卻冷笑了起來:

    “那麼什麼希望安德的加入,其實只是為了哲人石吧!四方?我可等你們好久了。領域——開——”

    耶?耶?怎麼回事?

    我傻傻的看見周圍轉化為一個密閉的空間,而這次藍斯沒有進行任何的阻止。



第八章 仙紊的威脅

    不知道淹死是不是這種感覺啊!眼前模糊不清,周圍氣壓變大,身體被擠壓著,隨時可能變成肉泥。這還是只有七,八歲的幼小身體在這種空氣密度下的感受。看看下面那個大胖子,嘖,他身上的油脂差不多都擠出來了吧!

    嗚……藍斯,我知道我錯了。我該乖乖的聽話,呆在孤兒院裡不亂跑,不企圖偷拿笨蛋商人的寶貝珠寶的。所以,求求你,快把領域收回去,我不想和那個胖子一起被空氣擠成肉沫啊!

    不過,我的企求沒有效用。藍斯他還是輕悠悠的浮在自己的領域中,操縱著空間,根本無法發現藏在屋樑上的我,我卻無法張口說話。難道我就白白的,在天真爛漫可愛無邪的七歲,因為捲入好友的領域不明不白的死去嗎?

    不要!可惡的藍斯,要是我這麼死掉了。我做鬼也不會原諒你!(這單純是你自做自受)

    正在我不甘心兼痛苦萬分之際,終於有人傳來了救我命的阻止之聲:

    “住手!翡翠也在裡面!”

    “翡翠,你怎麼了?”

    藍斯的臉部大特寫忽然的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把我從“美好的”童年回憶中嚇了回來。對了,就是那一次,讓我徹底的領教了所謂的領域是什麼東西。

    說白了領域不過是不影響現實空間的複製空間,按照能力者力量的大小決定它的範圍與其中所做的改變,使能力者處於對自己有利的環境裡——如領域中的天氣溫度,陷阱,甚至像那個叫什麼的吟游詩人一樣,在自己的領域內“攜帶”了大量的幫手,一般領域空間本身不會有什麼變化。

    但也有特殊的能力者,他們可以隨意改變這個空間的本身,這種時候領域本身就像一個捕蟲網一樣,能力者可以輕易的縮放大小,決定領域中其他人的命運,而藍斯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眼前的霧舞竟然和藍斯的領域屬於同種的類型,面臨著被擴展速度較慢的領域擠壓,被迫回憶那斷不想回憶的往事的我,不滿的看著藍斯:“我只是回憶起我似乎也被你這樣招待過似的。”

    “做夢嗎?我怎麼可能對我心愛的小翡翠做這種事情呢!”

    “別靠過來啊!你別不承認,當時要不是……”

    耶,救我的人是誰?管我叫什麼?好像也是翡翠?可是只有藍斯才會這樣叫我。那麼施展領域是藍斯,阻止他的也是藍斯……這樣說起來,關於藍斯的回憶部分,常常出現兩個藍斯的“現象”。當其中一個不肯陪我做某件事情的時候,另外一個一般都會答應,而且他們還常常吵架。難道藍斯有分身術,還是他根本就是妖怪?(……笨蛋)

    只不過其中一個脾氣比較彆扭,個子比較小,特別會臉紅,而且穿裙子……裙子?我呆呆的問道:“藍斯,你小時候喜歡穿裙子嗎?”

    “……香菜小姐,你是不是也對翡翠進行了什麼精神控制。”

    “沒有,他腦袋本來就是一團漿糊吧!”

    “你們……啊!我想起來了,穿裙子的不是藍斯,是霧舞!”我終於理清了我的記憶,指著慢慢施展領域的霧舞大叫了起來:“你還說和藍斯沒有關係,你不是她妹妹嗎?原來你還活著啊!我就說嗎,以你那種金剛一般的身體,區區心臟沒了算什麼。對了,你怎麼去當女巫了,雖然和你陰暗的個性蠻符合的,霧……”

    “原來,我還在想怎麼在不傷害到你的情況下施展領域的,現在……不,以前就該把你這種傢伙打下地獄去的!”

    相對於我久別重逢的“喜悅”,霧舞那傢伙卻一點昔日的情份都不講,迅速加快了領域的擴展速度,打算讓我重新嘗嘗那惡夢的味道。好在藍斯幾乎在她加快速度的同時,在她的領域上構建了一個小小的防禦區,將我們保護在其中,我感謝他們的兄妹不和。

    不過:“藍斯,你怎麼不保護寒小姐他們呢?”美人呆在那種空間裡面一定很痛苦吧!可惜藍斯在保護了我的同時,也用他的防禦區限制了我的行動,我根本沒有辦法沖出去來個“英雄救美”什麼的。

    “我力量不夠。”藍斯卻如此悠悠然的回答,一臉輕鬆的樣子根本沒有掩飾自己在撒謊的打算。

    好在這時有人阻止了霧舞的發瘋:“那麼久了,我還真不知道,霧舞原來你脾氣有那麼壞啊!”

    “啊!仙……”

    聽到那宛如貓的慘叫一般的聲音,小巫婆舒先一步叫了起來,但馬上又用自己自己的小手堵住自己的嘴巴,吞回了她即將說出來的話,把胖的像小豬一樣的小臉逼得通紅。而霧舞的臉也出現了相似的紅色,終於暫時放棄了領域的擴展。

    但幾乎所有人,也聽出了那刺耳的聲音是誰的。寒“小姐”可愛的微笑了起來:“是煉金術師大人嗎?真奇怪,怎麼你們好像早就知道我們會來一樣。”

    “當然。我知道東西一離開我的手中,你們這些貪婪的傢伙就一定會找到出手的理由。與其被動的等你們行動,不如我們直接請你們出來比較好,不是嗎?”

    老頭乾癟癟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但我立刻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換句話說,什麼把賢者之石白送給我,這死老頭根本是把老子當成了魚餌,用我把寒“小姐”他們“釣”出來。

    寒“小姐”卻沒有半點踩進陷阱的懊惱,依然風輕雲淡(這個詞可以用在這裡嗎?)的微笑著:“我們?煉金術師大人啊!你果然和墜烏的黑女巫結夥了。作為一個傑出的魔法學者,你不覺得沾染上那邪惡的力量是一種非常可恥的事情嗎?”

    “很抱歉,對我來說,力量只有強大與否之分,只要可以達成目的,用什麼方式,並不重要。而墜烏的國王陛下有著和我相同的想法。另外……”老頭那刺耳的啞貓一般的嗓音忽然一變,變得柔美清脆,宛如十六七歲的少女一般:“所謂的煉金術師一開始就不存在。”

    “什麼?”寒“小姐”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猶疑。

    “這地方是煉製哲人石的必要地點,為了不讓你們這些羅唆的正義使者打攪我,我才勉為其難的去取得所謂的煉金術師資格的。不過,沒想到,竟然那麼快就被我這種人煉製出來了。所謂的煉金術實在不怎麼嗎!”

    老頭用少女的聲音大笑起來,他的身體也隨著笑聲開始變化。如同乾涸河床的皮膚變得細膩白皙,幾乎禿頂的腦袋上長出了翠色的頭髮,黑色的衣裝下伸出的是修長的美腿,絕對贊的是,她的胸部也慢慢的大了起來,從A到B,C,不,啊啊,現在有F了吧?鼻血……最後她竟然從那秀麗的雙峰之間掏出一副眼鏡架在她小巧的鼻樑上面。

    “賀蓮仙紊……哼,這樣我倒不用擔心了。什麼煉製哲人石,一定是你殺了煉金術師,奪取他的煉製成果吧!”

    寒“小姐”的俏臉立刻有如冰封一般的冷漠,但仙紊小姐的口氣並不比她熱烈多少:

    “好一個正義的使者。我們搶奪什麼的時候,至少不會為自己找藉口,你們卻立刻就栽贓於人,光明正大的奪取別人的勞動成果。哼,霧舞,開領域!”

    “是!”

    等一下,她們這不是要打起來吧!雙方都是美人,而且都是我喜歡的類型,傷害了哪一方我都會心疼的啊!(這個人……)

    可惜,沒有人理我(那是當然的)。藍斯防禦區以外的空間立刻扭曲了起來,我們幾乎可以看見氣壓的變大,而寒“小姐”的衣服則因為氣壓的關係緊緊的裹在了身上……哇,好有肉感的美腿,好纖細的腰身,就是胸部小了一點,但如果形狀漂亮的話,也無所謂,不過卻被衣服上的皺邊遮住了。霧舞加油!讓氣壓大到把那種礙眼的皺邊消除掉!(喂,喂!)

    “東陰!”

    “知道了,但請別用命令的口氣好嗎?”

    面對著生命上的威脅,寒“小姐”他們卻沒有半點驚慌,她身邊的男子悠悠然的回答著,抽出了腰上的寶劍,對著空氣一劍劈了下去。而隨著他這一劍,霧舞的口中也噴出了大量的鮮血,像破布娃娃一般癱坐在地上,連我身邊的藍斯也彈飛了出去。

    當然的,霧舞的領域,藍斯的防禦區也不復存在,甚至原來的空間也受到了影響,什麼廚房臥室全部被這一劍擊飛了出去,我們周圍從香噴噴暖烘烘的屋子了,變成了一片平夷的,吹著冰涼秋風的曠野,那劍風之強,幾乎讓我以為地下室也被擊飛了呢!

    “下次設置陷阱的時候,記得要使陷阱抓得住獵物才行!不過,你們大概沒有下一次了。啊……”

    被稱為“東陰”的男子輕鬆的跳躍了起來,向漂浮在空中的美人仙紊攻去,但他擊中的卻是一個幻影,那影子抖了抖便不見了。

    “這小妮子似乎只能對領域內的人無差別攻擊。大名鼎鼎的毒巫女怎麼可能冒著也被擠扁的威脅出來呢?”寒“小姐”如此定論道,然後對我露出了絕美的微笑:“安德先生,可以拜託你把哲人石交給我們嗎?那東西關係著著世界的未來。”

    “未來……”

    “呵……你要是交給她的話,我立刻讓你的腦袋掉下來喲!呵,真抱歉啊!我還沒有膽小到不親自出來應戰的地步。”

    正在我想詢問之際,背後又一陣柔軟,但這次聞到的不是香菜身上不知從哪裡沾染來的藥草味,而是純正的足以令所有男人想入非非的少女幽香,再說頂著我的胸部似乎也大得多……但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因為伴隨著這些“福利”而來的,是脖子上冰冷的觸感。我還第一次被蒙沙以後的人用劍加著脖子。

    不過這次是貨真價實的美女,是不是該算劃得來呢?我苦笑著如此想道。

    “……賀蓮仙紊,你太過分了吧!竟然把無辜者捲入進來。”寒“小姐”憤怒的瞪向我身後的美人。

    “是你們先把他捲進來的吧!我只不過加以利用而已。所以……”仙紊小姐對著我耳朵輕輕的吹了一口氣:“把哲人石還給我好嗎,安——”

    “呵呵……”

    我發出意義不明的笑聲,扭曲著臉部的表情。這叫我怎麼選擇啊!如果我把石頭給寒“小姐”,仙紊小姐會立刻削下我的腦袋,如果給仙紊小姐,寒“小姐”手中的劍似乎也不是擺設。而現在在這裡有戰鬥力的,路穆一臉被雷打了,無法回神的樣子,藍斯則沒有從剛才的傷害中恢復過來……對了,歐陽!

    “那個,我們炎龍和四方有約定,不能干涉的……”歐陽一見我望向她,忙撇得一乾二淨。

    這不是要我的命嗎?不管哪一邊最後都會被殺。果然,天上掉的餡餅不能亂撿,非“勞動”所得不能亂拿。我簡直是最好的教訓。

    “安心好了,”寒“小姐”卻依然溫柔的對我微笑著:“這附近有施加過魔法契約,除非哲人石的現任主人自願把石頭給人,否則不能進行搶奪或者殺害的。”

    “是啊!所以我才活到現在呢!結果你們還不是不死心,派殺手來了嗎?”

    仙紊小姐開口挖苦道。我卻沒有回答,笨蛋也知道在給你們石頭前,你們決不會殺了我,我擔心的是把石頭給你們以後!為什麼,為什麼美人都那麼心狠手辣,我再也不相信……

    等一下,這也就是說,只要我一直拿著賢者之石,就不用擔心生命問題。還好,現在我的命還在自己的手中。接下來,只有跟她們比耐力了。搞不好,我還可以把局面轉變得對我有利。

    作出如此決定的我,松了一口氣,摸向懷中的救命石,卻摸了一空!

    不會吧!掉了嗎?

    “這石頭……有那麼重要嗎?”

    香菜忽然幽幽的開口問道,她手中拿得罐子赫然是裝著賢者之石的那一個,而那對我來說的災禍之石也正在其中閃著耀眼的紅色光芒。

    世界上果然沒有沒有任何漏洞的契約,也難怪寒“小姐”鼓勵我去偷。因為在不能搶或傷及對方生命,對方又不給予的條件下,只剩下偷這一辦法了。

    也難怪香菜這傢伙會忽然親呢的抱住我,她根本一開始就沖著賢者之石來的——她也有過偷她老爸東西的前科啊!我竟然因為緊剔其他無關緊要的東西忽略掉了。仔細想想,這女鬼從哪裡鑽出來也不奇怪啊!

    先一個盜賊被一個外行,一個大外行反耍了一記,有多麼丟臉,尤其我還自詡是天下第一大盜!算了,先不管我的自尊(可以不管嗎?),看來我這一次的生命又落到了這女鬼的手中,任憑她來決定了,我的人生……

    “呵……該怎麼辦才好呢?”

    那女鬼卻要笑不笑的玩弄著罐子,眼裡閃著不亞於賢者之石的耀眼光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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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阿君歸來

    “客……小姐,請您把哲人石歸還于我,否則……”

    仙紊小姐是所有人中最先反應過來的一個,但她依然抓著我脖子不放,反而拿刀在我脖子上劃了一下,我馬上覺得脖子上好像有液體流了出來,不過還好不多。

    也對,賢者之石不再在我手中,無論是哪一方要把我解決掉都不是問題……我才不要!我立刻以可憐兮兮的目光望向香菜,企求這女鬼記得我還有點用處,不會就這麼讓人把我處理掉。

    可香菜卻一點都不理會我,她看都不看我一眼,望著賢者之石漫不經心的說道:“嗯,安德啊!他怎麼樣也不要緊。我倒更想知道你們要賢者之石有什麼用?”

    什麼我怎麼樣都不要緊,這只沒有人性的女鬼。大概現在誰給她一點利益,她會毫不猶豫的把賢者之石奉送出去,並且附贈上我的小命一條。不瞭解其邪惡個性的兩位小姐卻因為她的問題微微一怔:“有什麼用處?”

    “當然,哲人石煉製出來的東西,可能會對世界造成一定的影響,我當然要問清楚。”——這句話的意思是問清楚哪一方得到對我比較有好處(安德翻譯)。

    “可是,我沒有打算啊!只是做來玩的,想看看巫術是不是也可以造出哲人石而已。”仙紊小姐相當不以為然的說道。我們這些“旁聽者”卻有想昏的感覺——賢者之石是想玩就可以玩出來的嗎?這位毒巫女也太厲害了吧!而她本人卻冷哼道:“不過,就算玩,我也沒有讓我的東西白白送人,尤其是對我墜烏有不良企圖的人的打算。”

    “說謊也要說像一點吧!這種寶物怎麼可能給你隨隨便便煉製出來。而且,我要哲人石也不是為了私人用途,而是為了我們的世界。”比起仙紊小姐來,寒“小姐”的理直氣壯得多:“你們都應該知道某個重要的預言吧!”

    “預言?”我開始有不好的預感。

    “是的。就是魔王將于近年覺醒的預言。”乒嘣——預感成真。搞不好我有成為先知的潛力,雖然我的預感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好在寒“小姐”沒有注意到我難看的臉色,或者因為最近打擊太多,我已經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了?總之,寒“小姐”慷慨激昂的繼續說了下去:“為了對付那只魔王。幾乎所有的國家已經動員起來了。其中,林儀國更是拿出了藏有等同于國寶的神器的藏寶圖,希望找出神器消滅魔王。我聽說,晴……安德先生你們也接到了類似的任務吧!”

    “那麼,和哲人石有什麼關係?”香菜依然要笑不笑,但從她忽然瞄向我的眼神來看,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像是案板上的豬肉。

    “你們還沒有找到神器吧!見過那神器就應該知道,”寒“小姐”面有得色,看樣子,四方應該有得到那綠色玻璃,呃,神器,至少,寒“小姐”見過了:“神器是非完整的碎片,要重新把它們煉製成完整的一塊,需要大量的哲人石。可是……墜烏卻不予以合作。反而想幫助萬惡的魔王一般。”

    “我們沒有幫忙的打算,至少目前沒有。不過,魔王肯向我們的王屈服例外。我們是中立,只是因為不聽從你們,就被視為邪惡……”霧舞冷冰冰的插嘴道:“你們那麼有正義感,幹嘛不去挑上炎龍族?他們也沒有答應全力幫忙吧!”

    “他們不會使用邪惡的力量,聽說你們甚至和黑暗精靈結盟了?”

    看著女巫和寒“小姐”吵了起來,我再心裡高呼萬歲。吵吧吵吧,拼命吵吧!最後把目的忘掉是最好(只有你才會這樣)。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賢者之石是決不能交給寒“小姐”了。誰知道她要那石頭的最終目的竟然是為了對付我!可是,如果給仙紊小姐的話……我擔心的望向寒“小姐”身邊一臉冷漠的男人,他一劍就破壞了霧舞的結界,傷到了藍斯,我們可以對付得了他嗎?

    也罷,現在不用我擔心,反正決定權在香菜的手上……香…菜的手上……嗚,更擔心了!

    香菜卻裝模作樣的打斷了女孩們的爭吵,一臉難為——我保證是裝的——的說:“怎麼辦呢?安德的生命……打倒魔王……兩邊為難啊!”她的意思是,開出條件來吧!哪邊好處多我就給誰(安德翻譯)。那種意思不是普通的明顯,有什麼好難為的?現在殺了我,就是打倒魔王!

    可惜,仙紊小姐顯然缺乏變通且不知道這女鬼的用心,依然用力拉著我的脖子:“反正,如果你把哲人石交給他,我就要安德的命。”

    “卑鄙。安德先生,你一定會為了這個世界犧牲小我的,對嗎?”一點也不!無奈我現在不能搖頭。不過寒“小姐”顯然對香菜的劣根性瞭解更多——或者也調查過了?她對那女鬼開出了條件:“據我所知,我來找煉金術師,只是為了親眼目睹哲人石,增加自己的知識吧!我很欣賞您對知識的追求。所以,我願意用智慧之石來做交換,彌補您捲入這鬧劇的損失。”

    “智慧之石?”香菜的眉毛動了一下,我的胃也開始疼了起來。

    “是的。準確的說是模仿傳說中可以增長智慧的寶石煉製出來的。它也是哲人石,卻已經不能煉製神器。但哦想對你這樣求知欲旺盛的人一定很合適。雖然不能真正的給您知識,但可以給您非凡的記憶力。”

    “哦,是嗎?”香菜的回答有點不冷不熱,我松了一口氣。明顯是香菜對這交換不太滿意,她淡然回答:“可我覺得安德——我的同伴比較重要。而且,接受那種東西,不是等於承認我很笨嗎?記憶力?哼哼?”

    騙人,明明是比較過,覺得不滿意才這樣說的。不過,換句話說,她打算把石頭交給仙紊小姐嗎?兩位小姐則因為她的話露出了截然不同的兩種表情,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你是說——”

    “這樣——”

    所有人呆呆的看著香菜的動作,她既沒有交給寒“小姐”,也沒有交給仙紊小姐,而是直接,打開了罐子。而閃著異樣光彩的賢者之石,在接觸到空氣的一瞬間變成了灰色的石頭。那一瞬間,我也立刻感受到寒“小姐”與仙紊小姐身上蔓延出來的殺氣。

    完了,兩邊都得罪了嗎?她真的打算救我嗎?不是讓我被兩位小姐殺掉?

    好在,香菜還是用她那張理由其多的嘴阻止了她們:“我想,既然煉製神器需要大量哲人石,四方的你們不會為了其中一塊傷腦筋吧!尤其是在牽扯到一條人命的情況下。”

    “也對!”看得出,寒“小姐”說得不情不願。

    香菜只是笑笑,接下來對仙紊小姐說道:“而您的要求是無論如何不能交給四方,我已經達成要求了,所以,你可以——”

    “你這是強詞奪理!”霧舞叫了起來。這是青梅竹馬的態度嗎?這丫頭是不是要我死了才高興,我又沒有得罪她!

    “霧舞,算了。”可愛的慈仁的仙紊美人卻出聲阻止道:“反正我已經找到比哲人石更有趣的了。”

    耶,比哲人石更有趣的,那是什麼?仙紊小姐卻很乾脆的鬆開了手,正在我好奇的望向她之際,嘴唇上一片柔軟,接著是香香甜甜的味道。

    難道,是吻,美人吻了我?等我後知後覺的醒悟過來時,仙紊小姐已經跑到了曾木頭狀的霧舞的身邊,倒是小巫婆舒先一步大哭起來:“不要,安安是偶滴,不許搶——”

    “安心好了。我才不搶姐妹們的東西。按照例平分好了。”

    “怎麼平分啊——”

    在霧舞的叫喊中,仙紊一手拎起舒,一手勾住霧舞,跳上了不知道從哪裡飛出來的掃帚消失在冰冷的秋夜中。而藍斯則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我身邊拍拍我的肩:“太好了,平分……那怎麼分?”

    “……我也很想知道……”

    不過,寒“小姐”打斷了我們的談話。她並沒有去追麻煩的巫婆們,而是深吸了一口氣,保持住溫柔的笑臉,問道:“那麼,安德先生,我的請求您還沒有答覆呢!”

    “請求?”

    “是的。請求您加入我們啊!”寒“小姐”的臉微微紅了起來:“我知道……在剛剛發生那種事情以後,還這麼厚臉皮的……但是……”

    “願意!我當然願意!”

    我立刻大聲應承道。寒“小姐”顯然沒有想到我如此爽快的就答應了,竟然呆立在了那兒。我則興奮的問道:

    “我們去哪裡!哪裡我都願意。”

    別以為我是給美色沖昏了頭,但仔細想想,這是逃離苦海的唯一機會啊!無論跟著誰,也不會比呆在香菜的身邊更慘。雖然寒“小姐”他們似乎是以殺害魔王為目的,但阿君還是“命運中的勇者”呢!同樣是要殺我的人,真美女當然比假美女……人妖要好。

    “安德……”

    香菜的聲音讓我渾身一顫,我努力不去看她。反正就要脫離她的控制了,她說什麼我也不聽。她就慢慢後悔去吧!

    “實在是太過分了,你想拋棄阿君嗎?”先叫出來的卻是歐陽,那口氣像指責我始亂終棄一般,我決定不予理睬。

    香菜接著開口了,不過不是挽留我,而是:“阿君啊!對了,安德,你想阿君把頭髮留長,也溫柔的笑起來是什麼樣子啊?”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那樣只會更像女人吧!我卻不由自主的想像……那樣子……阿君……我從寒(小姐呢?不叫了嗎?)面前彈開了幾步:“你……你……”

    “怎麼了?”寒依然笑著。但我已經知道了路穆和藍斯為什麼說他像某人。是的,如果阿君把頭髮留長,多笑一笑,應該和他很像……非常的像,甚至……更漂亮一些。

    我痛苦的指著他:“你……你……是男的……還是女的……”

    “這很重要嗎?”寒疑惑的皺起了眉,很女性化的問,讓我有逃避現實,就這樣相信自己感受的打算。卻不小心瞄見了他身邊男子的臉上出現的嘲笑意思,那是在嘲笑我嗎?

    “當然很重要。”我幾乎語無倫次的回答:“你是男的,我當然要破除我的邪念,更正我的想法。還有,追究你為什麼騙我……那個其他什麼的……”

    “如果他是女的呢!”

    “上前,撲倒。”仔細檢查清楚,我弱小的心臟受不了再多的打擊。

    但問話者卻明顯誤會了我的意思:“哼哼,很好,在我辛辛苦苦的幫你找解除封印的東西的時候,你卻在打我哥哥的主意,還企圖背叛我。安啊!你簡直做得太好了。”

    這聲音,這語氣?我抬起頭,望見了站在原——現在被東陰破壞掉了——院子門口的夜塵和……阿君。

    阿,阿君,為什麼他早不回來晚不回來,這時候跑回來了。而且,哥哥?我到底,我這段時間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堂堂的暗卿傭兵團的團長長成這副德性,阿君他們家是什麼遺傳基因啊!

    可惜,阿君根本沒有讓我懊惱下去的打算。他示意身邊的夜塵讓開,從身後拖出了五,六米長的石頭……劍。那是新武器嗎?他不會打算拿那玩意砸我吧!不要!

    “那,那是誤會!”

    我護住腦袋,向地上蹲去,阿君卻沒有真的拿那巨大石頭塊砸我,而是向一旁的寒攻擊了過去:

    “寒你這個渾蛋。以前總搶我的東西也就算了。這次連這種的也要搶走!”

    “……那說明我對你的眼光很肯定啊!”不愧是阿君的哥哥,寒竟然直接用雙手托住了阿君砸來的石頭劍。不過就算這樣,寒的力量依然不如怪物一般的阿君,他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卻勉強的笑道:“既然是‘這種的’就乾脆讓給我算了。上次拿了你常用的毛巾,你也沒有那麼生氣呢!”

    常用的毛巾?這種的?雖然這美型到令人屏息的兄弟在因為我而爭吵,但他們的形容詞實在人高興不起來。我想發表一點我的意見,卻瞥見一旁的男人揮劍的動作,於是我大叫起來:“阿君,小心——”

    也許那人根本沒有襲擊阿君的打算,總之他的劍略偏一些,恰好讓阿君險險避過。但阿君卻不死心的舉劍再次攻擊:“這次我才不原諒你呢!混蛋老哥,從毛巾到未婚妻,你什麼不搶我的?”

    未婚妻?剛剛是我重聽嗎?寒卻微笑道:“是那女人自己粘上來的啊!算了,晴,這次我不陪你玩了。安德先生,下次我們談過吧!”

    說著,他抽出了腰上的寶劍,儘管力量差阿君一點,但武器上的差異立刻顯現了出來,巨大的石塊立刻成了兩半,失去了著力點的阿君狼狽的摔在了地上,寒卻趁著這空隙與男人迅速的離去。

    “阿君……”

    看著阿君懊惱的坐在地上,我們小心的叫道。

    “可惡,又忘了問他怎麼回去了!”阿君忽然的叫了起來,惡狠狠的轉過頭,舉起那還有兩三米長的斷石頭……劍,望著我:“都是你,搞出這種事情來。”

    哇!好可怕的臉,比香菜還要可怕,我連連搖著頭,向後面退去。沒有一個人敢對我伸出援手,連藍斯都躲到一邊裝死去了。而香菜則裝模作樣的作了一個祈禱的動作。

    片刻後,這荒山野嶺響起了幾公里外的小鎮也聽得見的慘叫聲。嗚,我真的不敢了。



第一章 特殊的夢+夜探香宅

    在沒有盡頭的黑暗中,我呆呆的坐在墨色的河面上,雖然事後想起來有個很大的問題,這樣子為什麼不會沉下去,但現在的我並沒有這種疑問,只是茫然的望著懸浮在黑暗中的光點。

    這些大大小小。色彩繽紛的光珠,讓我覺得這裡看起來頗像是進入冥想後的世界,不過,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些光珠其實是各種各樣形態各異的美麗蝴蝶,它們如同螢火蟲一般的飛行著,在它們的移動軌跡上留下星星點點的細小光芒。於是蝴蝶們就把這些光輝投映在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河面上,使人宛若置身於星空中。但不知何時出現的淡淡薄霧,令這原本華麗的空間有了一種平和寂靜的氣氛,我甚至可以輕易在空氣中聞出類似于冷雨身上所有的冰冷味道。

    這時,我的身後傳來了劃水的聲音,我似乎理所當然的發現我坐在了一艘切口頗新的木筏上,我身後的妙齡少女正輕輕的揮動著船槳。少女見我回頭看她,清秀的臉蛋馬上紅了起來,像熟透了的蕃茄,從脖子一直紅到耳根。

    “原來是你嗎?還是那麼容易害騷呢!”

    我微笑著的對少女說道,可明明認識這位元少女的我張口卻叫不出她的名字,那部分記憶像是被人挖走了一般,留下空蕩蕩的失落。少女卻絲毫不以為忤,只是羞澀的移開了目光,用顫抖的玉指指向了黑暗的虛空之中。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就因為這孩子背負著這樣的命運嗎?如果你不憐惜她也罷,為什麼把另外一個也捲入進來呢?她是你的女兒啊……”

    婦人的竭斯底裡的叫喊聲透過黑暗傳了過來,我疑惑的望向少女,但她沒有解釋,而是紅著臉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我繼續看。於是黑暗像被撕了一個口子一般,露出並不清晰的景象。隱約可見的是一個美貌卻五官有些熟悉的婦人哭泣著與一個高大的無法看清臉孔的男子拉扯著,那男子卻默不作聲,宛如最堅硬的石頭,只有一旁擺放著少女衣物的椅子因為婦人的動作倒在了地上,從其中一件衣裙上掛著的似曾相似的小包裡落出了一粒宛如藥丸的黑色小珠,滴溜溜的向更模糊不清的後方滾去。

    小珠一直滾到一雙赤裸修長,纏繞著少許冰藍色髮絲的美腿下方才停下來,接著美腿的主人以一種極不自然的幾近僵硬的姿態把小珠撿了起來,而在那潔白柔軟的手背上有著同樣的珠子。

    由於模糊的影像的關係,我不能看清這個人,但依然可見的是她姣好的身體曲線,雪白皮膚泛出的晶瑩光澤,還有即使影像再模糊,也無法遮擋的左右顏色各異的金銀妖瞳。

    這雙眼睛,一只是耀眼的紅色,宛如鳳凰磐旎燃起的火焰,熱烈卻倔強,另一只是藍色,雨後晴空般的空靈純淨。但這雙眼睛卻像盲了一般的空洞沒有焦點,只有在看見小珠時有了一抹淡不可查的情緒,於是鬥大的珍珠般的淚珠從沒有神采的美眸中留了下來。

    那瞬間,我仿佛聽見了如同秋日風鈴一般的清脆卻寂寞的聲音:

    “安——”

    “哇!”

    我再次慘叫著,被劇痛從夢里拉了出來。又是這種“不吉利”的夢嗎?自從“賢者之石事件”中我被阿君著實處理了一頓以後,我幾乎天天做這個夢。說給香菜聽後,那女鬼竟然得出了一個足以令我毛骨聳然的結論:

    “蝴蝶,螢火蟲,黑河都代表死亡,做這種夢意味著:安德,你你活不久了。”

    去她X的活不久,我有那麼容易翹嗎?不過,她說得也不無道理。自從被阿君修理已經半個月有餘,我只要一有大動作,就疼得厲害。為此更找了附近所有的醫生,但那些蒙古大夫一個個咬定我健康無比,會這樣是我的心理作用。

    可,怎麼可能是心理作用?你能相信嗎?被阿君那種怪物揍了一頓,不要說內傷,連一點外傷都沒有?再加上香菜給我檢查以後,要笑不笑的宣佈,等我有起色了以後,她再來和我算她那筆帳。這女鬼怎麼可能不雪上加霜,從她忽然給我這種待遇來看,我搞不好真的沒有救了。

    不過,夢中的少女又是誰?先不說她讓我看得影像代表什麼——雖然那影像讓我有極不好的預感,但今天我第一次聽到了她的聲音:

    “……她們的靈魂暫且保存……救救她們……呼喚我的名字,將……”

    天知道是因為夢境原本就是模糊不清的,還是那女孩過於羞澀以至於聲音太小,總之我只能斷斷續續的聽見這麼幾句。也許明天晚上可以聽清楚,總之她的名字是什麼似乎是關鍵。我確定我認識她,但就是沒有記憶,我也向其他人描述過那少女以尋求答案。但在阿君一臉了然的情況下,香菜那女鬼卻用盤子砸我的腦袋:

    “這種有特殊意義的夢境需要你自己尋找答案,否則是沒有意義的。一般按照世界術法的規定來說,那女孩向你指明什麼是要付出代價的,所以,可能收取了關於那女孩的記憶作為代價。”

    雖然她說得如此義正詞嚴,但我肯定香菜是在以看我苦惱的樣子為樂。

    真是的,難道我就真的一輩子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嗎?以前明明似乎有掌握住她的弱點,雖然是另外一個我,而且那部分記憶還被香菜回收了,但也說明那女鬼的確不是無敵的吧!既然不能直接對她實施暴力,找出她的弱點,讓她乖乖的聽話,搞不好是唯一的選擇。

    我現在是沒有再讀取記憶的能力——我也不想再重溫一遍去親吻香菜的恐怖回憶,但即使記憶也應該是有痕跡的,比如蒙沙的愛好就是專門寫滿是我壞話的日記。香菜是不怎麼像會可愛到寫日記的女孩子,但她好歹也是“母”的。如果是重要的記憶的話,搞不好會像一般女孩留下一點什麼紀念物品來。

    嗯!的確很有這種可能。如果我可以找到那東西,並偷出來,那麼讓香菜俯首稱臣也不是不可能吧!(妄想……不要命的妄想……)

    話說回來,現在離天亮還有還幾個小時吧!我望著漆黑一團的窗外,想道:那女鬼一定睡得像死豬一樣,這是我行動的最好時機。所謂擇時不如撞日,不如現在就行動。而且因為我的身體最近欠佳,她也應該不會那麼堤防我。

    於是我以非凡的行動力立刻的潛伏到了香菜的窗戶外面——我們住的是某小鎮的某平凡旅館,攀爬難度對我來說為零,之所以不選擇從門進去是因為香菜的特殊愛好是在門上設置陷阱對付打攪她睡覺的人。

    那麼窗戶應該是最安全的入口吧!我如此想著,輕而易舉的打開了窗子,一個臉盤迎面飛了過來,雖然躲開它是再輕易不過的事情,但為了不影響樓下居民的睡眠品質,以至於出現吵醒香菜的可怕事件,我還是接住了它。但接下來,盤子,碗,一些小的用具接二連三的飛了過來,讓我有自己成了雜技團演員的感覺的同時,卻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接住這些東西,直到……

    “哇——嗚……”

    我強忍住叫喊,一邊把嘴巴裡面——手腳已經不夠用了,只好用嘴接一些小型物品——叼著的鞋刷吐出來,那鞋油真讓我噁心。好在這玩意似乎是最後的了。我不由感謝老天,香菜的大腦似乎只是天底下少數不正常的,要是所有人都像這女鬼這樣,我們這行真的不用混了。

    終於輕手輕腳的放下手腳嘴上的東西後,我才發現香菜竟然不再床上,而浴室裡面則傳來了“嘟啦啦,啊啦啦啦——”的奇怪“尖叫”聲。對了,這傢伙在野外宿營的時候也會有半夜把我和阿君敲醒,半夜三更說要洗澡的奇怪行為。

    傷腦筋,要是她睡著了,我搜起來還安全一些——因為這死丫頭決不用擔心她會醒過來。但現在……我難為的看了眼亂七八糟的“鍋碗瓢盆”,已經弄成這樣了,香菜一看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要是這麼溜走的話……不,即使找不到什麼重要威脅物品,至少也要找到可以不讓她動手修理我的東西才行。

    於是我輕輕反鎖上浴室的門,開始查找。

    但是……長得無比奇怪的布娃娃,大量的糖果零食,上次看見的可以用天價來形容的卻沒有幾塊布的裙子,各種各樣的數量眾多的梳子和頭飾……這真的是那女鬼的行李嗎?明明從來不肯梳頭的女人卻收集那麼多梳子幹嘛?還有那衣服,最貴的我就不說了,其他竟然還有舞娘穿的,侍女服,牧師服……這傢伙要玩變裝遊戲嗎?她不會把我們辛辛苦苦完成任務的獲得的錢全用在這種地方了吧!平時竟然還敢指責我們亂花錢!

    威脅她把這些給阿君看,可不可以讓她不收拾我呢?(這小子似乎忘記他原來的目的了。)

    “砰——嘩——”

    我這樣想著,卻聽見浴室裡面傳來了奇怪的聲音,香菜奇怪的歌聲也終於停止了下來。

    那聲音,好象是什麼砸在水上的聲音吧?我側著耳聽了一陣,卻再沒有其他的聲音了。這反而非常的奇怪,如果真有什麼砸了,應該有後續,比如,香菜去撿的聲音之類。我疑惑的把腦袋貼在門上,卻發現裡面連香菜的呼吸聲都沒有了——我以盜賊的自尊打賭,正常情況應該聽得見的。(你還有屬於盜賊的自尊嗎?)

    我慌忙的想打開門,卻又停了下來——萬一是香菜的計謀,比如發現自己被反鎖,故意弄出來的,那我就慘了——但在好幾分鐘以後,我還沒有聽見呼吸聲的時候,我終於開始著急了。

    慌亂的進入浴室,當然沒有看見什麼香豔的景象:香菜只要一截小腿在外面,其他的全泡在浴缸了,而她那可怕的頭髮正浮在水面上,順著水流到浴室的地板上,簡直可以稱之為恐怖。

    我連忙把香菜從水里拉出來,卻見她的臉色發黑,幾乎可以說,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香菜,香菜!對了……冷雨!你快出來!”

    我拼命的搖晃著她,可香菜一點反映都沒有,即使叫冷雨也沒有半點動靜。我開始真正著急起來:該怎麼辦?現在是應該急救吧!那怎麼做?是不是該做人工呼吸……我還是去找阿君好了。

    我把香菜放在床上,急急忙忙的開門,想去叫人來。然後——

    “匡當嘩啦——鐺——”

    門上一大堆不知所以的東西落了下來,在我最後被一個疑為巨大金屬物的東西砸昏前,我欣慰的想道:

    太好了,這麼大的聲音,即使我不叫人來,他們自己也會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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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常見的病症+意外的訪客

    “……呵呵,安,幸虧你發現的早。不過,安,我可不可以問一下,你半夜三更的在香房間裡做什麼?而且好像還是從窗戶進去的。”

    “我……散步!散步而已!晚上睡不著……到處走走……”

    感受著阿君纖細柔軟的手指在我的脖子上慢慢的“挪動”,我渾身豎起了寒毛,順便找了個理由準備蒙混過關。阿君卻“溫柔”的微笑起來,我第一次發現這傢伙的牙齒不僅白而且尖利,於是(?)我慌忙補充道:

    “我什麼也沒有做!”

    “當然。打算做什麼的已經成了那個樣子了。”

    阿君終於從我脖子上收回了他的手,比了比曾死亡狀態一般趴在桌子上的路穆,這色狼精靈眼呈蚊香狀態,頭上甚至可以看見旋轉的星星,更別提那有如面部癱瘓患者的臉。我遲疑了一下,問:

    “他……怎麼了……”

    “他想幫香菜穿衣服兼人工呼吸。”阿君微笑著回答:“當然,我相信你是被香菜門上的東西砸昏的,而不是有企圖非禮的行為才昏過去的。因為香菜似乎只攻擊有不良企圖的傢伙。”

    “呵呵……”真的相信我,不良企圖念得那麼重幹嘛?我面部抽澀著說:“既然可以把路穆弄成這樣,我們的香女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不,問題大了。”夜塵鬆開了一直捏著香菜手腕的手(那個叫把脈),皺著眉頭回答:“她好像一直非正常的壓抑著自己的能力,導致力量積蓄過多,偏偏她的身體體力方面又不好。這種壓抑能力的行為簡直像是用冷卻的玻璃瓶去裝炙熱的岩漿一般,恐怕……”

    “恐怕這麼樣?”這女鬼不會就這麼翹了吧!如果她肯直接下地獄——以香菜的日常行為也只能下地獄——還好,若是變成幽靈一直跟著我們,那就淒慘了。(要是你這種想法被香菜知道了,才真正的淒慘了)

    “恐怕不在今天把那個以她身體為媒介,囚禁在鐲子裡的幽靈弄出來,那幽靈以後就不會被她所控制了。而幽靈一旦離開飼主的控制,會對原主人……”

    “我們想知道的是香菜的情況!”阿君搶先說道。至於冷雨怎麼樣也無所謂,就算他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把香菜怎麼樣啊!真正聰明的做法是,一擺脫香菜女王的控制,立刻能跑多遠跑多遠,力求以後跟她永遠保持一萬公里的距離為上限。

    “她身體本身沒事。因為這次並不是她的能量超過身體忍受極限爆發出來,似乎是因為特殊原因外洩,再加上她平時也好象有吃壓制力量的魔法草藥,所以反而對她沒有什麼實際的傷害。反而使可能壓垮她身體的能量出來。通常這種狀況頂多只會眼前一陣發黑,”夜塵說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聽得我頭昏腦漲:“而她現在昏迷不醒,絕大部分是因為溺水造成的。”

    “換句話說,這傢伙本身沒有事,對吧?”

    我走到香菜的床前,拎起香菜軟綿綿的手臂,問道。

    “這個嗎……”

    夜塵的臉上露出了難為的神色。然後我抓住香菜的手被反握住,香菜抖抖眼睫毛睜開了暗色的雙眼:

    “……啊?原來是盜賊先生啊?是你救了我嗎?”

    “那個……”

    怎麼會那麼快就醒來了,她不會打算和我秋後算帳吧!我慌忙的想逃走,偏偏手又被緊緊抓住,好在阿君馬上走了過來:

    “香,你醒來了?還好吧?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香菜卻沒有因此鬆開我的手,反而抓得更緊了。然後她抬起她暗色的瞳眸,用可以稱之為“怕生”的表情注視著阿君,問道:

    “你……是誰?”

    “香?你不認識我了嗎?”阿君愣了一下,馬上得出了結論:“失憶嗎?麻煩了……用什麼藥可以治好?”

    “藥?阿君,你幹嘛不用那個打擊療法了?”真是差別待遇。

    阿君卻連看我一眼都懶得:“香的腦子和你這種笨蛋的不一樣,要是砸壞了是一大損失。而你的……原來就沒有什麼東西,怎麼砸也是那樣!”

    “阿君……就憑你那什麼都不想的思維能力,有這麼說我的資格嗎?”

    我顫抖著叫了起來。正在我和阿君掙吵的當口,卻也有想趁火打劫的存在:

    “香,我親愛的小香,難道你也忘記我是誰嗎?”

    路穆這不知道什麼叫反省的色狼一聽道香菜失憶後,立刻復活了過來,嚎叫著沖香菜的身上撲了過去。香菜一開口卻立刻讓她定在了那裡:

    “我當然記得你,偉大的弓箭手嘛!”

    “難道只失去了關於阿君的記憶?”我拉起香菜的手臂,對那手鐲叫了起來:“冷雨,不會又是你吧?”

    香菜卻沒有理會我的動作,反而伸出另一隻手去親密的拉住了又處於垂死狀態的路穆的胳膊:“爸爸,你怎麼了?”

    “我……”路穆愣了一下,然後扭頭問處於石化狀態的我們:“你們聽見,香小姐叫我什麼嗎?”

    “爸爸,你再說什麼啊!”不等我們的回答,香菜就先叫了起來,那撒嬌一般的語氣,讓我們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香菜卻像小女孩一般對阿君拍著手叫了起來:“我知道了,你就是當年和爸爸盜賊哥哥一起冒險的勇者吧!我聽說過你,不過沒有想到那麼漂亮呢!”

    盜賊哥哥?我遲疑的問:“香,香菜,你知道安德和路穆是誰嗎?”

    “……你給我講的故事裡的怪獸的名字?”香菜一臉“純真”的反問道。

    “那個,因為香菜小姐壓抑的力量是精神力,屬於心靈控制類型,所以即使是比較無害的反噬,也會造成記憶混亂什麼的……”夜塵一副強忍住笑的樣子說道:“現在她好像回到了幼年時代,而根據你們的職業進行了人物替換。”

    “……香菜,你聽見了嗎?放開我的手……”

    雖然不知道她嘴裡的盜賊哥哥是什麼人,但香菜她老爸的確是弓箭手沒錯,而且是一個為人處事與路穆完全不同的弓箭手,真不知道香菜怎麼可以把他們做轉換的。不過,不管怎麼樣,先別讓她抓著我比較好,被她拉著,讓我覺得格外的……寒冷。

    “聽見了。可是小香才聽不懂那麼難懂的話,而且……”香菜不僅不鬆手反而如同無尾熊一般“掛”在了我的手臂上:“人家才不要鬆手,人家最喜歡盜賊哥哥了,人家以後要嫁給你的說。”

    嫁,嫁給誰?我現在真的很想立刻再次昏迷過去,永遠不要醒來了。

    ******************************************************

    “不要,爸爸最壞了,明明以前還和盜賊哥哥一起冒險,卻老是不許我和他在一起玩!我再也不理你了!”

    伴隨著茶杯,枕頭,被子什麼的,路穆在香菜令人發寒的哭鬧聲中被趕出了房間。看著他對我無奈的聳了聳肩,我越來越覺得我的未來被一片黑暗所籠罩。

    在極度的恐懼中,我一把拉住一旁閑閑喝茶的夜塵的袖子,用最可憐最感動人的星星眼望著她:“難道沒有什麼辦法讓她恢復正常嗎?”我現在情願被香菜修理,也不想得到那女鬼的“愛”。

    “光……光明魔法也許……”

    看到我的臉後,夜塵卻把喝到嘴裡的茶幾乎吐了出來,用一種看到了什麼噁心東西的目光再看了我一眼後,轉開了目光回答道:“雖然找妖術師可能快一點,但是……要徹底的治好還是用光明魔法比較好。”

    “光明……對了,冷雨那傢伙就是光明法師。”我興奮的跳了起來。

    夜塵卻對我潑冷水道:“身為亡靈的他早就沒有施展光明魔法的資格了。而且香香菜小姐那麼強大的精神力,一般的光明神官根本沒有方法。只有是上位的光明法師才行。”

    “上位的光明神官?離我們最近的只有在薩國首都底西斯的光明神殿裡面找吧!”路穆難得的正經了起來:“這樣就麻煩了,我聽說薩國在裡面養了一隻天使,普通人根本不許進去,更不用說,求裡面的光明神官治療了。”

    天使?我還聽說墜烏養了一隻惡魔……現在不是想這種八卦的時候,我拼命的搖著夜塵的衣擺:“求求,還有其他的方法沒有……”

    “……沒。”夜塵毫不猶豫的一腳踩在我的臉上:“所以你別粘著我。”

    “安,你不是可以隨意使用各種魔法嗎?”阿君難得的和我站在同一立場,因為香菜似乎連智商也回到了幼年,平時總把要思考的問題腿給香菜的阿君現在搞不好比我還心急:“你不可以進行治療?”

    “……不,你聽說過有會光明魔法的魔王嗎?即使是其他的屬性魔法中的治療術,我也完全的不行。”(這有什麼好神氣的)。我想了想問道:“要不然,我去光明神殿裡偷一個光明神官出來?”——

    回答我的是一片沉默。的確,上位的光明神官又不是物品,怎麼可以隨便的說偷就偷。正在我想放棄這念頭的時候,阿君卻讚賞的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主意,安,重要時候你還蠻可靠的嘛!那麼,留言給去送藍斯的歐陽,我們立刻上路!”

    “在走之前,是不是可以允許我加入你們呢?嘻嘻,你們好像遇見了不小的麻煩啊。對嗎?”

    “嘻嘻,讓我們跟著吧?”

    卻有悅耳的女音卻插入了進來,從音色上來聽,卻像是同一聲音的重複。只見一對只有十一,二歲的可愛的雙胞胎蹦了出來,一模一樣的小臉上掛著同一表情,同樣的穿著更叫人難以辨認。而在幽靈船上認識的,失蹤已久的東方明傻笑著站在她們的後面。不過這次他沒有在手裡搖晃紙扇什麼的,而是極為愚蠢的把上次那把血色刀子當扇子一般搖晃著。

    “有什麼事嗎?”

    對於這些看起來就非常不可靠的來客,阿君的口氣冷淡極了。

    東方卻不以為意的繼續傻笑:“上次的事情我沒有完成,就是匕首交給……耶!匕首怎麼自己跑到我的手上來了,我的扇子呢!?”

    看著到處找就插在胸前的扇子的東方,阿君面無表情的對我們說:“我們還是快一點準備行李……時間不早了。”

    “好——”

    我們轉過頭準備回各自的房間,身後卻傳來一陣劇響:

    “砰——”

    一股火藥味在這房廳裡蔓延開來,阿君的臉頰上出現了血絲,而阿君身邊的牆上則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我們慢慢的轉過頭去,見雙胞胎依然甜甜的微笑著,只不過其中一個的肩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扛上一個巨大的“黑桶”,正冒著縷縷清煙。

    見我們轉過頭來,雙胞胎之一笑著開口說道:“嘻嘻,我叫軒轅紅線,職業是刺客。”

    “我叫軒轅戒。嘻嘻,是械師喲!”

    “一路上請多多指教!”這對雙生子齊聲說道。

  

永不忘卻(上)

    “……小香在家裡嗎?”

    “應該在……”

    沒有等別人把話說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的小問話者已經如同離弦的箭一般,用他最快的速度飛奔了出去。對於他這種沒有禮貌可言的行為,回答問題的婦人們卻沒有任何的不滿,反而寵昵的望著對方的背影。

    哈爾迪裡斯,七歲,小小年紀的他已經擁有了令所有女性心馳神迷的致命吸引力,尤其是,當他那雙名副其實的金銀妖瞳注視著某個人的時候,不要說是女人,就是男性也會如同催眠一般同意他的一切要求。不過,凡事都有例外,雖然所有人都認為之所以會有這種例外,問題決不會出在這有著銀月光芒般發色的小帥哥身上。

    “這麼小已經那麼帥氣了,真難想像他長大會變成什麼樣子。要是我再年輕二十歲就好了。”回答哈爾迪裡斯問題的婦人A如此感歎道。

    “我看再年輕五十歲也沒有辦法吧!”婦人B毫不遲疑的嘲笑道:“我還想把女兒嫁給他呢!生不出這樣的兒子,有一個這樣的女婿也不錯,可是,我們的小哈迪早就有意中人了。不過,為什麼偏偏是香丫頭呢!”

    “是啊是啊,偏偏是那鬼靈精。我們村裡的女孩子不要說和她搶,就是大她好幾歲的男孩子看見她也只有繞道走。”婦人C接著惡意的說道:“你們說,會不會是那一腦袋壞主意的鬼丫頭,對小帥哥下了藥什麼的。”

    對於這種純屬造謠的言語,眾人卻沒有一個表示反對:“搞不好,真的是這樣……”

    當然,這些話並沒有被全力奔跑中的哈迪聽見——即使聽見了,也不會當一回事吧!只見他急速沖到了村尾的小屋前面,猛然停了下來,整理了身上的衣冠,並確定了口袋中的東西依然存在之後,他輕輕推開了小屋虛掩著的門。

    和小屋陰暗破舊的外表截然不同的是,小屋裡滿是甜甜的小女生氣息:這裡窗戶上掛著粉色的窗簾,到處擺滿了大大小小的布娃娃,連桌椅上都貼著可愛的卡通圖案。但這些明顯都不在小哈迪的視線範圍內,他的目光從進屋那一刻起,就定在了屋子中央的小女孩身上。

    那是一個和哈迪同年齡,卻絕對稱不上可愛的小女孩。儘管她手裡拖著一個巨大的白兔娃娃,身上穿著粉色系的蕾絲衣裙,臉上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但那細長的暗色雙瞳怎麼看也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而且她的笑臉也不能給人普通小孩那種純真無邪的感覺,反而像是在嘲弄什麼似的,滿臉不以為然。

    這孩子就是婦人們口中的香丫頭,小哈迪的戀慕對象。不過她此刻並沒有注意到哈迪,而是坐在另一個英俊的年青人的膝蓋上,專心致志的望著對方。

    常來找香菜玩的哈迪當然知道這個人。他是香菜的父親,那位鼎鼎有名的弓箭手的朋友,那昔日裡大陸聞名的冒險隊伍裡也名聲在外的人物。至於他的職業似乎不要做特別的說明,那靈活卻有些鬼鬼祟祟的眼神,矮小瘦弱的體態,無一不證明了他的職業,是並不光彩的人們絕對會避而遠之的盜賊。在小哈迪的眼中,如此目標顯著的人物,怎麼沒有被抓起來,反而赫赫有名,實在是一件相當奇怪的事情。

    不過,比起他有沒有被抓獲來,小哈迪更介意的是“情敵”的年齡。身為退隱弓箭手昔日的同伴的盜賊,怎麼說也該有三十以上——這年齡也許不老,但對於一個還在七八歲的孩童來說,稱老頭可能尚早,但叫大叔卻一點沒錯。偏偏這該死的盜賊的年齡就像他的個子,似乎從十六歲就不再見長,清秀可愛的像一小男生,再加上他豐富的閱歷,也就是會講所有孩子都感興趣的冒險故事。哈迪只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心上人牢牢的粘住對方不放。

    不過在一旁自哀自怨絕對不符合哈迪的性格,他採取了無視情敵的戰術,對女孩展露了一個足以令很多女孩子傾倒在他腳下的溫柔笑容:

    “小香!”

    “那麼,然後呢?你們得到那以生命力作為箭只的寶弓沒有?”

    可惜的是,男孩帥氣的微笑顯然不被小女孩所注意,她依然沉浸在盜賊所說的冒險故事裡,興致勃勃的問道。盜賊明顯也沒有提醒小香菜注意自己的小追求者的打算,反而也當作沒有看見小哈迪一般,從身上掏出了一卷有如哈迪那頭銀髮編織而成的線團:

    “看,這就是那把弓的弦,就是它吸取了使用者的生命力。而你父親身上背著的那把有美麗貓眼石的弓則是發射生命力的器物——雖然我一直很想把那東西賣掉的說,一定可以大賺一筆……”盜賊說著呆望住虛空中,仿佛在看那實際不存在的金幣,然後很快的回過神來,對望著自己的小女孩微笑著解釋:“這麼危險的弓,只有分開來才能使用。”

    “小香,我說……”

    “難怪我覺得爸爸的弓和絃怎麼好像不大搭配。”香菜想了想,有擔心的抓住盜賊的手:“既然弦會吸取生命力。為什麼你還有帶在身上呢!”

    “……香……”

    “呵呵,只有把生命力化成箭發射出去才會損耗啊!像現在這樣使用。注入我生命力的線繩不僅不會折損我的壽命,反而結實無比。無論我用來背什麼‘借來’的東西都不會短,還足以支撐我的重量,進行各種攀爬,簡直是盜賊的必備工具。”青年微笑著摸了摸女孩的頭髮:“如果有昭一日,這東西落入了另外一個盜賊的手裡,你看見可要告訴他正確用途,免得暴斂天物。”(某人明顯沒把這話聽進去)

    “小香!!”被忽視的哈迪終於用最大音量吼叫了起來,打斷了另外兩人的說話,但打斷別人說話的勇氣,在見到小香菜責怪的眼神後,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男孩馬上老老實實的掏出了自己的“貢品”——顯然這小禮物原來的作用是為了討好女孩,而非為了贖罪:“這個,是我用我爺爺剩下的材料做的。”

    “你爺爺?那個老不死的械師還活著啊!我真擔心那老頭會變成地縛靈一類的。”盜賊用溫柔的口吻吐出毒辣的詛咒:“不過,說到怨念,你也不差你爺爺,竟然從那麼老遠的鄰村跑過來……對了,小子,你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嗎?”

    決不與過度于高於自己實力的對手硬碰是男孩的原則,因此他沒有理會對方的挑釁,採取了繼續無視的態度。但香菜卻也出現了同樣的疑惑:“你路上怎麼可能沒有……哇!好漂亮!”

    女孩的疑問在精緻的小禮物面前消失的無影無蹤。那是一頂金色的王冠,儘管缺乏大粒珠寶的鑲嵌,但上面的亮晶晶的小顆粒已經足以滿足一個年幼的小女孩,再加上簡直不像出自如此幼小男孩之手的精巧做工。即使是被稱為鬼靈精的香丫頭也興奮的跳了起來,連盜賊都用還難相信是讚美的語句誇獎道:

    “手真巧,憑這手藝你已經可以讓你家那個做不出正經東西的老頭閉上眼睛了。”

    小香菜卻已經迫不及待的把這新的裝飾物帶在了自己的頭上,儘管上面已經紮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但對於她這種年齡的女孩子來說,在頭上插再多東西也不會嫌多的。

    然後她輕巧的從被哈迪所厭惡的盜賊的膝頭跳了下來,單腳點地轉了圈,於是有著十幾層的蕾絲的裙子在空氣中飛舞了起來,香菜帶著她可愛的小酒窩微笑著問面前的兩名男性:“漂亮嗎?”

    雖然不明白,帶在頭上的王冠和她奇怪的轉圈有什麼聯繫——其實男孩甚至不明白香菜為什麼如此想要這樣一頂王冠,即使是假的也如此高興。但哈迪依然微笑著回答:“好漂亮,就像真正的公主一樣。不過,如果小香是公主的話,我可不可以當你的騎士呢?”

    “公主?”香菜明顯沒有把對方的後半句放在心上,她只是一副盤算什麼的表情說道:“漂亮就無所謂啦!人家比較希望像傳說中的可以隨便決定別人命運的女神的說……謝謝了,哈迪!”

    “不,不用謝!”

    男孩雖然嘴裡如此說,但女孩小小的一句謝謝已經足以令他心滿意足,他甚至對一旁的盜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但這笑容卻在看見盜賊臉上那絕對稱不上好意的神色後結束。果然,盜賊對男孩眼中絕對“純潔可愛”的小天使說道:

    “香兒你想當命運女神啊!其實,這世界上真的有類似的職業喲!”

    “真的嗎?”盜賊的話成功的吸引了香菜的注意力,她興奮的抬起頭催促對方說出來:“什麼職業啊?什麼職業?”

    “女王!”盜賊換上了一臉認真的表情,開始向正處於學習期的女孩灌輸絕對錯誤的思想:“這裡的女王不是一般國家的王,而是指一種利用自身優勢,各種惡毒方法令所有人乖乖聽話,向她貢獻一切的偉大女性,她不用擔負任何的責任,卻可以享受一切的義務。唯一要做的只是任何更好的控制她的工蟻們。”

    “……真的有這種職業嗎?”不要說一旁的哈迪,連一向對盜賊言聽計從的香菜都表示懷疑:“而且我才不要當壞蛋。”

    “不是壞蛋!只要你指揮你的奴隸執行所有人眼中的正義,那些笨蛋甚至會把你當成女神,而最高段的女王甚至可以使她的奴隸都把當仁慈偉大的女神來看待——那個時候你還需要什麼騎士,你可以控制你感興趣的一切男人……”

    “包括你嗎?”香菜認真的問道。

    “……那個啊!香兒……”終於發現自己在自掘墳墓的盜賊愣在那裡,慌忙想做一些補救措施:“也不是全這樣的,我是說……”

    “你又在給我的寶貝女兒灌輸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盜賊不甘心的語音消失在重重的一拳頭下。一個有著鋒利眼神的俊異非凡的青年從裡屋走了出來,儘管從容貌上看,此人已經有三十以上,但銳利如刀鋒一般的氣質卻使得他年輕了好幾歲。他便是香菜的父親,讓小哈迪覺得和“可愛的”小香菜一點都不像的可怕弓箭手。

    雖然哈迪同樣對這位弓箭手伯父那鷹一般的眼神感到畏懼,但他依然為有人阻止了盜賊的胡言亂語而感到高興。只見這位弓箭手漫不經心的對哈迪點了點頭後,嚴厲的向他的“好朋友”問道:“博特,你在外面做了什麼?”

    “沒……什麼啊!對吧,香兒?”

    在弓箭手嚴厲的目光下,盜賊像遇上了天敵一般,難得的心虛起來。一旁的香菜則把腦袋點得如同搗蒜,也是一臉心虛的樣子。

    弓箭手卻冷哼了一聲,把這明顯做了什麼虧心事的一大一小揪了出去。哈迪這才發現外面已經亂了套,剛剛在村口閒聊的婦人們正賣力的尖叫著,其中有些人不是被網子套在了樹上,就是落入了地上的大坑了。

    而中和自己進屋的問話來看,以及身旁盜賊的本領來看,這明顯是他的“傑作”。只是為什麼自己沒有中那些圈套實在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哈迪深知以自己的本事不要說解除,連避開都很難。

    事實上,若無其事的從陷阱上跑過去,對哈迪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即使不是陷阱,其他的災難甚至一切事情,只要哈迪想做,一定會按照他的意願順利的繼續下去。其中只除了……哈迪無奈的望著正牢牢牽住盜賊衣角的香菜,只有她,自己所有的幸運對她無效。

    “你們啊!博特,你要收拾殘局並且向女士們道歉。至於香兒……”可怕的弓箭手嚴厲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時,露出了和哈迪相似的無奈以及過分的寵溺:“你只要不添亂就好了,乖乖在家裡看書。你的作業做完了嗎?”

    “做完了!我才不想看書,一直學一些沒有用處的東西。那些東西……哼!我真正想學的魔法和劍術卻一直都學不會。”香菜嘟著嘴抱怨著說。

    “那是因為體質問題啊!小香你最聰明了!”一旁的哈迪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討好自己心上人的機會。

    女孩卻紅著眼睛叫了起來:“不用你說我當然知道,可不會魔法和劍術也就罷了,我卻什麼都學不會,不要說做械師那種精製的活了,我連陷阱都布不好。哪像你,無論學什麼都一學都會,無論是魔法協會的魔法師還是那些勇者都說你是難得的天才!像我這樣的即使再聰明,也只是腦袋厲害而已,等別人要來殺我的時候,我什麼也……”

    “不要胡說八道!什麼殺不殺的!”弓箭手難得的大吼起來,但他馬上發現了自己的失態,輕咳了幾聲,溫柔的摸了摸女兒的頭:“既然不想看書,就去玩好了。但是千萬不要離開村子的範圍內。”

    “……知道了……”香菜悶悶的回答。

    盜賊卻微笑著說:“那麼,我們香兒還是適合成為女王喲!什麼都不會的話,只要指使別人去做好了,你只要動腦子。這對我們的小香兒一點都不難吧!”

    “……嗯!”這句話明顯讓香菜好受了許多,她終於笑了起來,向村後面的小池塘方向走去。

    哈迪顯然也打算跟上去,盜賊卻對男孩打趣道:“現在,我們未來的女王需要的不是騎士,而是奴隸喲!小帥哥。”

    “沒關係,只要是小香,我當什麼也沒關係。”男孩堅定的回答道。

    而碰了一記釘子的盜賊只好歎息著,沒有骨頭一般靠在了一旁同伴身上:“真是奇怪的孩子啊!對嗎,喬?”

    “沒有你奇怪。”弓箭手的回答是把軟體動物一般的盜賊一腳踢了出去。

    **********************************************

    “小香!”

    聽到男孩在後面發出的叫喊聲,心情並不是很好的香菜終於轉過頭去。在看清楚男孩行走的位置後,她皺著眉頭拾了一個石塊,拋了過去。當然,以香菜的力量並不能砸中哈迪,但石塊的重量卻足以觸發那個在香菜看來,就在哈迪腳下的陷阱,她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哈迪永遠不會陷進去。

    男孩卻因為她這種行為反射性的跳了起來,很明顯,他學的武技沒有白學。在地面出現巨大坑洞的同時,他恰好落在了陷阱的旁邊,雖然他的本意並不是避開這個陷阱。

    香菜卻更加的生氣,她氣憤的不是哈迪的躲避,而是他現在站的位置。在哈迪的身後就是另外一個機關。儘管盜賊曾經說過,因為這兩個陷阱之間距離之密切,如果不是對機關有深刻研究的話,即使再厲害的武者也無法避過。偏偏跟武者連邊都挨不上的哈迪卻單單依靠運氣就躲過去。在香菜來說,那簡直是作弊!

    這也是香菜一直不喜歡哈迪的原因。和所有愛欺負人的小孩一樣,她喜歡看的是對方中計後哭起來或者更加古怪一些的表情,而不是屢屢失敗。但對於哈迪,無論她做什麼,哈迪都有辦法不捲入進去。甚至不只如此,即使是所有孩子玩的渾身髒兮兮回家的時候,也只有這小子乾淨到令人憎恨。

    如果以後自己真的做女王什麼的話,一定不要這樣的奴隸,一定要一個無論什麼陷阱都會掉進去,什麼災難都會被捲入進去的超級倒楣鬼。小小的香菜如此決定道,雖然連她自己也覺得,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那麼倒楣的存在。

    不過,不知道香菜想法的男孩卻憂鬱了起來,他也發現了自己身後的機關,但他根本沒有避開的打算,他甚至希望一開始就掉進眼前這個極有可能摔斷他的腿的大坑裡面去——如果這可以讓那小小佳人笑一笑的話。

    但明顯的,他已經失去了這種“機會”,並且已經讓對方不高興了。那麼現在,是假裝沒有發現身後的機關踩上去呢?還是自己跳下去比較令對方高興,男孩遲疑了起來。

    香菜卻十分乾脆的阻止了他:“夠了!我不想看馬戲。”

    “是嗎?”男孩乾笑著按照既定路線向女孩走去,他沒有發現自己又“幸運的”避開了另外一個陷阱。

    香菜卻已經沒有為這種事情生氣的力氣了,因為她發現,有人在附近,她父親布下的結界外徘徊。

    是誰呢?香菜抓緊了自己的拳頭。從父親和盜賊那裡偷聽來的話令她不安,她第一次希望哈迪的幸運可以庇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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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22 01:17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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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愚蠢啟發+沒有開始的結束

    為什麼東方總跟著一些特別厲害的人呢?難道他不知道這更會突顯出他的沒用嗎?我望著牆上的坑如此想道:竟然可以不用任何魔法發射出火焰球,這位械師明顯和香菜鄰村那連方向儀都做不好(那是你們迷路的本事實在太強了)的沒用老頭不在同一檔次上。所以,我一點沒有和這對麻煩的雙胞胎打交道的打算,即使不用直覺(不是腦子嗎),我也知道這對雙生子絕對不是會聽話的那一種。

    但,我們這一邊也有一個字典裡絕對不會有“道理”這兩個字的傢伙存在。但阿君的確定他那張寶貝人妖臉受傷了以後,這傢伙就進入了暴走狀態。他竟然不管對方是女孩子,而且還是小女孩,就舉著拳頭,向那對雙胞胎沖了過去。

    “嘻,好可怕!”

    “好可怕,嘻!”

    雖然嘴了如此說著,但這對小惡魔的臉上卻絕對沒有任何害怕的神情。其中另外一個,就是沒有抗著“桶”的那一個,輕盈的躍動起來,她的小手像指揮著什麼似的舞動著。阿君前進的“軌跡”上很快出現了密密的紅線,阿君則像一頭撞進蛛網的飛蛾被紅線的纏繞了起來。

    那當然不是一般的紅線。這位軒轅紅線的職業果然是刺客。這種特製的繩線是很多刺客都會用的,以牢固和鋒利而聞名,它甚至可以輕易割斷一個人的脖子。像現在,紅線就深深的嵌在了阿君的皮膚裡,要是阿君拼命掙扎的話,搞不好他會在我們面前被切割成一斷一斷的。之所以我這樣認為,是因為曾經有一次,我過於貪心,向某商人“借”走了過多東西後,用於捆綁的正是這種號稱“永遠不斷”的線繩。很不幸的,繩子是沒有斷,但我所有的收穫卻被它“切割”成一塊一塊,完全失去了倒賣的價值。

    好在不用我的提醒,阿君似乎已經知道了這一點,終於乖乖的待在裡面一動不動。

    “對不起喲,嘻嘻。”

    “嘻嘻,對不起喲!”

    “你們,真這麼想嗎?!”

    見阿君不再動彈,雙胞胎便一左一右的走了過去。但她們沒有想到的是,阿君除了力氣比一般大以外,似乎皮也比一般人要厚。在那對雙生子走到紅線“蛛網“前時,阿君不僅扯斷了所有“永遠不斷”的紅線,身上還沒有半絲傷痕。

    “呀,怪物!”

    “怪物,呀!”

    不知道是否故意,倆人的尖叫似乎都一模一樣。但佈置紅線的那一個把身體彎成了一個難以想像的角度避開了阿君揮出去的拳頭,而另外那個,則慌忙的發動了她肩上那件古怪的武器。

    這一次,阿君沒有呆呆等待火焰球的出來便已經一腳踢飛了那個“黑桶”,但伴隨著“轟隆”的聲響,已經發射出的卻偏離了原來目的的火焰球卻把旅館的屋頂開了一個大洞,黑桶則深深的鑲在了牆壁上,成了奇怪的擺設。

    但最令人恐懼的是軒轅戒身後的牆壁,阿君腳劃過的地方,那裡出現了大地震也不可能造成的“深刻”痕跡,小丫頭本人的臉上倒沒什麼大礙——除了和阿君臉上相似的傷口。

    阿君還嫌沒有把這旅館破壞得夠徹底似的,順手操起了上次那把兩三米長的石頭斷劍,威懾性的向著那對雙胞胎的中間插了下去,使旅館的地面破了一大洞,露出黑漆漆的地下室來。這一切讓我確信以後絕對要把阿君那張人妖臉孔當成世界一級保護文物來看待。

    “不要,不要這樣。”東方這時候“英勇”的攔在了那對雙胞胎的面前:“阿君,我為她們惹怒了您而感到抱歉,但可不可以看在我們‘同船共苦’的份上原諒她們,她們只是孩子。”

    阿君冷哼一聲,算是答應了東方的要求。我好奇的問道:“東方,這兩位是誰?”——我實際更想問的是:她們到底是什麼身份,竟能可以讓你這樣的膽小鬼去向阿君求情——畢竟在那幽靈船上,所有人都見識了這位東方先生的“伸縮性能”有多麼強。

    “她們是——”東方馬上露出了一副“你們有眼不識泰山”的表情,洋洋得意的想說什麼,但在那對軒轅小姐的瞪視中轉換為底氣不足的顫音:“……我大哥上司的女兒。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你多少歲了?”

    “二十四,不,五……”

    “是啊!你已經二十五了,這兩位小姐卻頂多十一二歲。你知道你這是什麼行為嗎?犯罪!嚴重的犯罪行為!”

    路穆慷慨激昂的說道。卻絲毫不想想他自己曾有過向七歲不到的舒搭訕的行為——即使著件事情忽略不計,這兩百年前既已成年的色狼精靈和他騷擾過的人類女孩子都絕對不只十幾歲的差距。

    “有什麼關係。”東方壓低了聲音,不以為然的辯解道:“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調教一個完全符合你的理想的新娘?那是所有男人的浪漫。”

    這的確是一個令人心動的話題,路穆的臉色卻在瞬間變得蒼白。而倒楣的東方雖然自以為壓低了聲音,但雙胞胎中的一個畢竟是刺客,那樣的低語根本無法逃過她的耳朵,紅線這一次纏繞上了東方的脖子,軒轅紅線卻沒有下一步舉動,而是向一旁擦拭著臉上傷口的軒轅戒如實報告了剛才的談話。

    “討厭呀!”

    “是討厭。”

    與鸚鵡一般反復重複的話語不同的是,軒轅戒手中的奇怪器物不停發射出去的火焰,以及成為活靶子或者說是活人燒烤的東方。真讓人不知道真正被調教的是誰。

    “不過,真的可以把小女孩教育成理想中的樣子嗎?”我向退後幾步,避免也被捲入進去的路穆問道,心中卻因為東方的話,出現了一個大膽而且荒謬的點子。

    “當然,雖然有些不同,但絕對的成功。你想讓她成為你的新娘,她絕對成為你的新娘,就算追到天涯海角,她都不會放棄!”路穆的神色與竭斯底理相去無幾:“綠……她難道就不能那麼固執嗎?我又沒有真的對她做什麼。”

    那個不應該叫調教吧!我看著蹲在地上的路穆如此想到。一旁閑閑喝茶兼看熱鬧的夜塵卻微笑了起來:“就算是喪失記憶其間,造成的性格變化,也會潛移默化的影響到真正變化的喲!”

    “真的嗎?”我興奮的問。

    夜塵卻不再理會我,反向阿君問道:“我們真的要帶上他們嗎?”

    “我是不……”

    “哇!好可愛,一模一樣哎!好像炎龍娃娃。”香菜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房間裡面跑了出來,一把抱住那對雙胞胎,興沖沖的向阿君問道:“我可以帶上她們嗎?”

    阿君則看了香菜一眼,然後瞄了瞄破壞的不成樣子的旅館以及膽戰心驚站在門口的旅館老闆,艱難的點了點頭:

    “……沒問題。但請你恢復記憶後,可以把這件事忘記……”

    我則試圖對一臉莫名其妙看著阿君的香菜露出一個絕對“誠實可信”,就像奸商黎焉那樣的表情:“那個,香菜……不,小香,你說過最喜歡盜賊哥哥了,是不是?”

    “……是有說過。”香菜卻像看見了什麼噁心東西了一樣,向後退了兩步:“怎麼了?”

    不愧是女鬼,喪失了記憶還那麼敏銳(是你的表情太明顯了)。我保持著有些僵硬的微笑說道:“那麼,你會聽我的話?”

    “……”香菜微微一愣後,微笑了起來:“好的。我一定乖乖聽話,只要是盜賊哥哥的。”

    “真是好孩子。”我誇獎道。沉浸在接下來的計畫中的我一點也沒有注意道,香菜臉上那抹笑容,正是她平常計算某人時,最常出現的那一種。

    ****************************************************

    “小香,可以倒一杯茶給我嗎?”

    我微笑著對香菜說道。

    現在我們已經離開了那個已經被阿君破壞的不成樣子的旅館,正在前去首都的路途中。因為交幾個銀幣,就可以跟隨商隊進行旅行的緣故,我們暫時不用擔心迷路,而且完全可以在這種薩國國道旁隨處可見的小茶屋裡,享受清涼可口的飲料和點心。

    也正如以往的任何時候一樣,我們這一行人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有阿君這樣的同伴存在,我們根本和不起眼無緣,何況還加上了兩個一模一樣粉娃娃一般可愛的女孩。但這一次,那些“參觀者”明顯的靠近我們,並且大膽了許多。

    因為這一次,平時作為威懾存在,叫人一看就覺得我們不太好惹的那只女鬼,香菜,不僅沒有平時那份陰森感,反而成為了吸引眾人目光的焦點之一。

    她今天穿著一件她喪失記憶之前決不可能穿的乳白色長袍——這是我在她形形色色的衣物收藏中翻出來的。那略為貼身的設計恰好的顯示了香菜纖細的腰肢與漂亮的長腿,而那一頭可怕的令人晚上想要做惡夢的頭髮被梳理的整整齊齊,用白色的發帶輕輕的束在身後——不得不承認路穆除了職業和香菜父親一般以外,還是有一樣的地方的。那就是都頗為知道怎麼知道為女孩整理頭髮,至少,比阿君那種通通編起來(想想香菜這頭頭髮要編多久),最終被折磨的無法忍受,乾脆強迫自己“適應”要好得多。

    這樣一來,香菜雖然比不上阿君的美麗——我為所有的女性感到悲哀,她們竟然大多數比不過那只人妖——但她有了平常人絕對沒有的氣質。雖然在香菜沒有喪失記憶以前,我一直把這種氣質當成女鬼的鬼氣,但表現在現在的香菜身上,倒更接近光明神殿的聖女們的氣質。再加上她現在真的很聽話(這才是重點),我愈加相信把這女鬼轉變得正常一些,並不是不可能的任務。

    “香小姐,我也要。”

    路穆也舉著杯子叫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這沒有節操以及羞恥之心的色狼這一次卻沒有利用“爸爸”這一有利條件,甚至堅決稱呼香菜為香小姐,只有無時無刻都要占香菜小便宜這一點沒有改變。好在香菜並沒有因為路穆的行為,對我的身份產生懷疑。繼續冒充香菜的“盜賊哥哥”對香菜進行“再教育”的我,不禁暗中感謝香菜的智商也回到了幼年。

    “啊,好。”平時決不會為其他人服務的香菜輕巧的把路穆的茶杯顛滿,然後望著我微笑了起來,然後用那我即使聽了幾百遍還是渾身發毛的撒嬌的語氣說道:“那麼,既然現在是難得的休息時間。盜賊哥哥,像平時一樣給我講故事吧!”

    “講故事?”我愣了一下,以前就對那種完全不現實的童話不感興趣的我自然講不出什麼故事,更何況,經歷過童話島事件以後,我對那些“低齡”段的童話有了非同尋常的厭惡。

    但香菜並不打算這樣放過我:“你以前不是最喜歡拿著冒險得來的寶物,向我講述它們的來歷嗎?”

    那是炫耀吧!這種行為簡直是盜賊的恥辱,過於喜歡吹牛誇耀自己功績的盜賊的最後歸屬一定是絞刑架(是你自己的經歷太少了,才這樣說)。如此認定的我苦笑著說:“可我身上一時找不到什麼有來歷的東西啊……”

    “那把紅色的匕首,你早上拿著的。我聽夜說,那裡面蘊涵了很大能量,好像還是少見的火精靈來的。”香菜的樣子像是蓄謀已久。

    雖然惱怒夜塵的多嘴,但她同樣也是我沒有辦法的物件,於是我只好賣力的推脫:“你不會有興趣,這和冒險沒有關係……”

    “那是愛情嗎?”香菜的表情立刻兇狠起來。

    “不……”

    “如果是也沒有什麼好稀罕的,大概又是一男人吧!”阿君滿不在乎的插嘴。

    很不幸,這恰好是我的死穴之一,一直不認同蒙沙那怎麼聽都像是嫉妒的論點的我大叫起來:“冰是女的,我怎麼可能把初吻給一雄性精靈!”

    “哦哦,初吻。連那種事情都和男的做的嗎?”阿君的表情終於有一點認真:“你確定沒有‘那種’傾向?”

    “你……”看著周圍的人開始議論起來,我這才發現我的大吼已經把我丟臉的往事宣揚了出去。

    “盜賊哥哥常會把男人誤認為女人嗎?你以前明明說在一瞬間判斷出一個人的本質再採取行動是成為一個合格盜賊的基本條件啊!”在這種情況下,香菜卻忽然開口說道。

    每個盜賊的行動準則是不同的。我很想這麼回答香菜,但卻想到我還在“冒名頂替”中,只好狼狽的轉移話題:“休……休息了那麼久,我們還是快上路好了。”

    “不要,人家想多玩一下。”

    “再晚就沒有……”我說話的時候,卻發現路穆趴在了桌子上:“路穆,你怎麼了……這茶裡面有安眠藥?”

    對於我的問題,香菜卻微笑了起來:“是的,明天之前不會醒的。所以我們今天可以留在這裡玩了嗎?”

    這丫頭不會連喪失了記憶都那麼麻煩吧!夜塵則悠悠然的喝著她隨身攜帶的茶壺裡的茶,向我說道:“我忘記了,即使是喪失記憶,因為原來人格已經成型,再教育也是很困難的。你還要繼續嗎?”



第四章 聯絡蒙沙+撿來的人

    一片紅葉在秋風中旋轉著,飛舞著落到窗戶裡面來,我輕輕的伸手接住它,然後,重重的打了個噴嚏。

    路邊旅館果然住不得。像紙一般薄的牆壁,大到和牆體面積差不多的窗戶,還有滿是裂縫的天花板——其中一條裂縫竟然足以令我觀賞“美麗而涼爽”的秋日星空。再算上那形同敲詐的高額房價,如果不是被香菜下了藥的路穆睡得和死豬沒有差別,我們也沒有淪落到住這種房間的地步。

    不過罪魁禍首卻毫無自覺,自晚飯後,就和那對雙胞胎姐妹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暫時沒有理她那份閒心的我,決定趁這空檔檢查一下,我所有的行李。

    其實說是行李有一點誇張,任何一個盜賊都不會在身上攜帶過多的物件,哪怕是在做長途旅行。我們信奉的是,走到哪裡吃,不,偷到哪裡的原則,所有我們要去的地方自然有“自願”給我們提供一切我們所須物品的“好心人”,我們要做的只是帶好我們的“勞動工具”。

    因此,我把我特別定制的披風暗袋裡的東西,全部倒出來也裝不滿香菜那個鼓鼓囊囊的行李包的三分之一。其中,帶鉤繩索的繩子的繩子要換結實一點的,鉤子也要磨利一點,手套得換一雙新的了,靴子也要重新定制……唯一不用擔心的是那把火焰匕首,只有它如同得到那天一般嶄新,不過,有機會的話還是需要特別的養護,但薩國一向缺少出色的武器製造師,所以至少也要等到離開薩國以後.

    這樣盤算著,我把要更換的要修理的一一放好,最後才注意到裝著蒙沙給我的通訊石的小盒.至從在童話島發出刺耳的噪音後,我就用叫人用魔法對它進行了消音處理.換句話來說,蒙沙這段時間想找我的話,肯定聯繫不上我.雖然我不認為他會有什麼要緊事,但,偶爾也聯絡他看看好了.

    但當我解除了那上面的魔法後,巨大而忽然湧出的聲音幾乎把我嚇趴下.片刻後,蒙沙帶著熊貓一般的厚重黑眼圈出現在我的面前:

    安德,你沒事吧!

    那傢伙帶著一臉的疲倦,卻搶先對我吼了出來.聲音沙啞難聽,一聽就知道,他這幾天絕對沒有好好休息過.再加上他依舊那身女裝打扮,那憔瘁的樣子讓我幾乎以為他要哭出來了.

    那句話我送還給你,怎麼這個樣子,不會是創師老頭翹了吧!

    我漫不經心的開著玩笑,心裡暗中打算,如果真的是重要事情的話,只好先放下香菜的事情趕去蒙沙那裡一趟了,希望時間上來得及.但蒙沙卻奇怪的冷靜了下來,他仔細的,用令人發毛的眼神望了我好一會兒,然後轉成了他狂怒前必有的面無表情:

    你真的沒有事?

    我有什麼事?我不解的反問.

    他卻在下一刻像響雷一般炸了開來:既然沒有事幹嘛不回復,你以為我找了你多久!還以為還有,我給你的藥呢?就是叫你不是萬不得已不要用的那一種?”

    怎麼忽然好好的問這種事情,不過看樣子應該沒有什麼大事。松了一口氣的我尋思道:要是告訴他我把藥送人了,這位脾氣不穩定的伯爵大人大概會氣瘋掉。為好朋友健康著想的我若無其事的回答道:“在我這裡啊……”

    “真的?”蒙沙卻毫不放鬆的問:“給我看看。”

    “……弄丟了……”

    “你……算了,不要緊,反而實驗了藥性。要是真是你吃下去以後,才發現怕火就麻煩了。”蒙沙一臉火大的樣子,但聲音卻越來越小,最後幾乎進入了沉思狀態。

    我卻不安了起來:“等一下,你是什麼意思?那藥有問題嗎?”這有問題的藥,萬一真的讓格瑞斯吃下去的話……我不由擔心起來。

    “不是弄丟了嗎?你,”蒙沙卻白了我一眼:“真是的,讓我白白擔心一場……既然遺失了,那麼再來我這裡拿藥,我現在在林儀正南靠近邊界那裡的威格裡斯學園。”

    “威格裡斯?我可是在薩國哎!你要我橫穿大陸嗎?”我叫了起來。

    蒙沙卻蠻不講理的回答:“那才和我沒有關係。還有其他的事情嗎?我要休息了。竟然為你這樣的傢伙擔心,我也真是笨蛋……”

    聽著伯爵大人碎碎念著消失,我覺得真正應該生氣的是我才對。可惜,我沒有這個空閒,門就被“嘭”的打開了。

    “盜賊哥哥,救救這個人,她好像死掉了。”

    香菜和軒轅姐妹倆拖著一個年青女人走了進來。那是一個還算漂亮的女人,穿著白色的亞麻長袍,儘管樣式有些特別,但依然可以看得出那應該是光明神官之類光明神的信徒才會有的打扮。

    但是,“你們從哪裡找到她的?”我問道,那對雙胞胎我是不知道,但基本上香菜弄來的事情絕對可以稱之為麻煩,我不得不問清楚。

    “路上撿的。”香菜回答的滿不在乎,聽她的口氣,好像滿大街都有傷患可以“撿”一般。

    “怎麼撿的?”我追問下去,雖然不想管這種麻煩事情,但為了香菜的“情操教育”,我不得不作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對那女人進行治療。

    “那個,我教她們兩個怎麼捉鳥,但小戒說她可以把鳥打下來,然後,這個人就掉下來了。”

    “是她自己不好,哼!”

    “哼,就是,誰要她亂飛的。”

    也就是說,這女人是被這三丫頭給“打”下來的,難怪這女人身上滿是摔傷燒傷的痕跡。我揉了揉太陽穴,命令道:“香菜,以後不許你們混在一起,還有,把夜塵姑娘找來……救人可不是我的專長。”

    “知道了。”香菜回答的倒是乖巧,於是她很快的離開了房間,只剩下那對小搗蛋鬼輕蔑的看著我:

    “討厭的人,哼。”

    “哼,好討厭!”

    我還討厭她們呢!不過我最討厭做這些小鬼的保姆。

    ******************************************************

    “對不起,麻煩你們了……”

    經過夜塵的治療,那女人恢復了健康,但看上去卻並沒有好多少,好象天生一副病癆樣。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個病懨懨的女人竟然是光明神殿負責守護聖火的聖女,不,應該說是前聖女。因為她是從牢房裡逃出來的,因為她值班的時候,打了一個小小的磕睡,聖火卻因此熄滅了。作為與人私通同樣的罪過,被判火刑的她從牢房裡逃了出來。因此,自她醒來就一直在哭泣:

    “本來,我以為以我多年的學習,逃脫追捕是輕而易舉的。神殿卻派出了中位的祭師來抓我,本來就很難逃掉了,現在還遇到這種事情。即使你們就活我,我也活不成了……當然,我不是責怪小姐們不好,誰叫我在天上飛呢……但是……”

    這種不叫責怪,應該叫做什麼?連一直滿不在乎的雙胞胎臉上都開始出現了愧色,而香菜則小心翼翼的坐在了那女人的旁邊,請罪道:“對不起,我知道錯了。那麼請盜賊哥哥他們懲罰那個祭師好嗎?”

    聽到她誠摯的道歉我是很高興啦!畢竟,沒有喪失記憶的香菜是怎麼也不會向人乖乖道歉的,但最後怎麼把我也捲進去了呢?

    不過,對於香菜的話,女人也不太相信就是了:“不行的,即使你們可以贏得了祭師大人,私自傷害神官的罪也是相當重大的。”

    這倒沒有關係,我們本來就是為了“傷害”神官而去首都的。香菜卻微笑著安慰著那位小姐:“沒關係,我們很‘助人為樂’的,不過,這位姐姐,作為聖女,你應該很清楚光明神殿的佈置吧!可以幫我們畫一張地圖嗎?我們一直很想去‘參觀’一下。”

    我要收回剛剛的話,竟然還認為這個女人會本性純良,結果她對人付出關心是一定要收取代價的。不過,基於我是受利者這一點,我實在不能對她的行為做出指責。

    “如果你們可以幫助我的話。”雖然香菜的話令她微微怔了一下,但她咬了咬牙還是答應了,顯然已經決定為了活下去不惜一切代價。

    果然,如同這位前聖女所說的那樣,在片刻之後,一位高傲的有著強烈的聖職者氣息的男人來到了這家小旅館,儘管他自以為進行了偽裝,但幾乎所有長了眼睛的都可以看出他的身份來。這麼差勁的偽裝也給我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本來我們是打算等他一個人時,再把他抓起來找個地方關上一兩天,但現在這個計畫顯然不能實行。神官本來就夠顯眼了,更何況是化了裝的,他要是一失蹤,准跑出一大堆所謂的目擊者來,那就有夠麻煩了。

    “不過也真奇怪,就只有他一個人嗎?”我們躲在樓梯間,窺視著餐廳,而夜塵得到女子的肯定答案後,疑惑的說道:“而且逮捕一個失職的聖女根本不用偽裝,大可以光明正大的來啊!”

    “本來讓祭師來追捕人就夠奇怪的了。”阿君懶洋洋的問道:“要不要我直接打昏他?”

    “請你不要讓我們在還沒有正式行動以前,就成為逃犯好嗎?”我慌忙阻止他。

    “說得對,如果追捕者行為反常的話,那麼,不是這位姐姐在說謊。就是他們另有陰謀。”香菜卻向一旁純粹看熱鬧的東方伸出手:“我就來看看他在想什麼吧!聽說你有一把可以進行心靈控制的匕首?給我!”

    “心靈控制?”

    東方疑惑的望著血色的匕首,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把匕首並有什麼心靈控制能力。東方雖然疑惑著,卻沒有多說什麼,而是乖乖的奉上了那把匕首。這時候,我卻不經意的注意到了軒轅姐妹兩個在奇怪的互相使著眼色。難道……我卻來不及阻止,香菜已經抓住匕首,像魔法師進入冥想狀態一般,閉上了雙眼。

    在“賢者之石”事件中,我企圖偷窺阿君的哥哥,進行冥想時,遇見巨大黑色精神體再次出現了,這果然是香菜的,但似乎這只有魔法能力的才可以感受道。因此在場的只有夜塵進入了防禦狀態,而東方和前聖女這種魔法力明顯不如夜塵,大概則和我一樣,有一種什麼想法也被看見了的不舒服感覺吧!

    很不幸的,那位祭師似乎也有了相同的感受。他大叫了起來,開始向周圍空氣中那位對他來說看不見窺探者進行攻擊。一時間,旅館裡火球到處亂飛,這本來就屬於豆腐渣工程的建築物在這樣的攻擊下,很快就會成為歷史遺跡吧!雖然這次不是我們做的,但起因總是我們,說起來,最近總給旅館之類的建築物造成毀滅性打擊呢!

    “只是看一下他的記憶,就有那麼大的反應,可想而之,他平常腦袋裡裝的都是什麼骯髒的東西了。”

    夜塵滿臉厭惡的說道。那是因為他可以防禦香菜的心靈控制才如此說吧!但面對發狂的祭師,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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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重生魔法+意外事故

    強烈的陰風在忽然之間灌滿了屋子,雖然冷雨那傢伙對自己的幽靈身份相當的不以為然,但不可否認的是,他那麼長時間的鬼沒有白當,他作為幽靈的能力相當的強,至少,這能力比他吹噓的現在已經無法使用的光明魔法要來得有前途。

    而本來理應囚禁在香菜鐲子裡的冷雨之所以可以出來,是因為那位元處於發狂狀態中的祭師所擁有的光明力量,引起了曾經是光明神官的冷雨的力量共鳴——儘管冷雨不能使用光明魔法,但他那部分能量似乎還存在的,於是他成功的掙脫了香菜的禁錮。事實上,失去記憶的香菜早就不能控制住他,而是靠夜塵的幫忙才把他關住:夜塵似乎很擔心這只擺脫控制的幽靈反噬他的主人——這種可能性在我看來,根本等於零。

    不過,冷雨出來以後的確進行了鬼魂特有的攻擊:屋子裡充滿了陰冷的氣息,淒慘的鬼叫聲和模糊的鬼影,所有物品懸浮起來,朝目標砸去,連冷雨本人都難得的呈現了猙獰鬼魂狀態……不過在明亮的燈光與眾目睽睽之下,幾乎沒有什麼恐嚇效果——這裡之所以說幾乎,是因為還有一個被冷雨嚇壞的唯一的那個,是我們美麗強大的阿君。他在冷雨出現的同時,“咚”的在我身後倒了下去,謝天謝地,他甚至來不及拽我的脖子。

    而冷雨正如我所預料的那樣,沒有碰香菜一下的膽子。他也沒有理會警惕的望著他的夜塵,反而很狗腿的對祭師,那位無意中解放了他的“救命恩人”進行攻擊。但他的舉動卻幫了我們不小的忙:原本因為祭師發狂而驚慌的眾人平靜了下來並開始看熱鬧,他們似乎把祭師的反常行為“歸功”于冷雨,於是沒有人再“妨礙”“除鬼”中的祭師大人,當然的也沒有多事的準備去找治安官或防衛隊之類的人了。

    可憐的是那位倒楣的祭師,他本來就不是有一千年“歷史”,且對光明法師的攻擊方式有著特別瞭解的冷雨的對手,很快的就被亂七八糟的東西砸成了暈眩狀態。而冷雨則裝模作樣的“慘敗”在祭師的最後一次攻擊下,消失在喝彩中的眾人面前。而香菜則趁這時候對那位元精神狀態上可以被她任意處置的祭師的記憶進行了詳細的“檢查”。

    “為什麼不乾脆控制住他,讓他裝出發瘋的樣子就此自殺?這樣就沒有人抓我了。”

    前聖女大人用理所當然的口氣提出了這種殘酷的建議。我開始懷疑這個女人是否真的只是因為聖火熄滅而被人追殺。不過她的建議立刻被香菜否決了:

    “可是,那樣的話,你還會被其他人追捕。其實他們抓的根本不是你,而是你身上的衣服,那還是你值班時穿的吧?”

    “……是的,我來不及換……”前聖女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紅暈,無論對什麼樣的女人來說,幾天沒有洗澡換衣服絕對是很羞恥的一件事情。她撫摸著那白色長袍上幾乎不存在的皺褶,難為的問:“這衣服……怎麼了?”

    “這件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香菜回答道:“總之,你只要裝做因為化妝逃跑而把衣服忘在這裡的樣子,那個祭師就自然會帶著你的衣服回去。事實上聖火根本不是什麼大事,過一段時間,你等到哪個祭師已經回去交了差,再回去自首,他們甚至會恢復你的職務。”

    “是嗎?那借我幾件衣服好嗎?”

    “嘻,變裝,好好玩,我要來幫忙。”

    “我也要,嘻。東方來幫我們拿東西吧!”

    “啊,好。”

    儘管她的語氣中有懷疑的成分,但不知道是香菜很有說服力,還是前聖女很容易相信別人——這兩種理由的可能性都很小——總之她真的上樓去更換衣物了,還替我們順便支走了東方和那對小麻煩。

    只有回到香菜身邊的冷雨有些懷舊的咕噥著:“現在的聖職人員的素質真是越來越差了,在我活著的時候……”

    “那時候怎麼樣?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夜塵拿著一把桃木製成的劍指著冷雨問道。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最討厭東方龍族了。西方龍族可不會對黑暗力量那麼敏感。”冷雨似乎相當怕那把劍,一面小心翼翼的向後退,一面不滿的望著夜塵:“純粹的多管閒事。”

    “別把可以視為神靈的我們和那些低等的蜥蜴作比較。把你們這種不遵守天地法則,給我們所護佐的人類帶來麻煩的傢伙送回你們該去的地方,是我們一族向天帝所承偌的職責。”夜塵大義凜然的回答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似乎比在蓬萊時要正經嚴肅的多。

    “那麼,魔王呢?”面對著威嚴的夜塵,該死的冷雨忽然把我拖下水:“你為什麼不把他送回‘該去的地方’?”

    “那是因為他有天命在身。那不是我可以干涉的。”

    “你這是……”

    “算了,夜姐姐,我需要冷雨。就是他告訴我今天這裡有好玩的事情的。”香菜忽然打斷了他們的掙執,但她的話令我有想掐“死”冷雨的欲望。好玩的事?原來今天的麻煩這小子已經預知了,還鼓動香菜攪和進來。香菜卻沒有注意到我的情緒,向我們認真的問:“剛剛你們說的,盜賊哥哥是魔王?”

    糟了,竟然忘記香菜已經忘記我的一切了,這個消息不會讓她轉為對付我吧!我擔心的想,並開始慌張的轉換話題:“那個……香菜啊!那個祭師和聖女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意外的,香菜並沒有咬著那問題不放,只是懷疑的望了我一眼,用輕描淡寫的口氣說道:“只是聖火並不是因為聖女姐姐熄滅的,而是祭師和一些人——好象是他的上級或者擁有特殊權力的人——對那位姐姐施加了睡眠魔法,他們想利用聖火焚燒一些不想被人知道的東西,但是那東西裡卻有一顆黑色的像藥一樣的珠子爆炸了,但那結果不僅使聖火熄滅,還使所有在場者的衣物沾染上了那東西。因此,他們想在其他人注意到這些衣物時銷毀掉。但聖女姐姐卻穿著那衣服‘畏罪’逃跑了。”

    “他們要銷毀的是什麼東西?”還有黑色的像藥一樣的珠子?我有了十分不好的預感。

    “也是衣物。不過是被實施了重生法術的人穿過的。”

    “重生?就是那個把一個人分成兩個,生存率極低的那種法術?”我疑惑的問。想想阿君竟然曾經想把我那樣分裂開來就渾身發毛。

    但冷雨卻搖了搖頭:“大概是另外一種吧!那種重生現在應該已經被禁止了,所以他們才不想洩露出去。這法術一開始是煉金術師弄出來的,是把兩個不同的個體進行合成,結合他們的優點製造新的個體。後來光明法師進行了改進,成功率是提高了。但根本問題沒有解決。”

    “根本問題?”我的不詳預感越來越強。

    “是的,雖然肉體可以進行合成,靈魂卻始終不能。因此只要施加這種法術,可以說對進行合成的那兩個來說,等於死亡。本來是有人想把它利用到戰爭方面——比如狼和人合成更強大的士兵之類——但新合成的那個身體只會聽從與進行合成的雙方都有血緣關係者的命令,所以……而且據說合成者的怨恨會混合在他們穿過的衣物上面,要用聖火進行淨化才行。不過還第一次聽說中間有什麼爆炸,使其他人的衣物也染上詛咒的呢!”

    “這樣啊!聽起來是很不人道的法術。”合成中失去靈魂以換取更強大的力量嗎?為什麼感覺會如此的不安。我疑惑向香菜問道:“那麼,你知道他們合成的是誰嗎?目的是什麼……”

    “……不知道!”香菜回答道,然後搖晃著我的手臂:“不過,我很想看看那個合成的人,所以,盜賊哥哥你帶我去光明神殿好不好!好不好嘛!”

    “不行!”

    我馬上忘卻了那種不安。開玩笑,把這傢伙帶進去,我不是自找麻煩嗎?

    *******************************************************

    在告別了那個繼續跑路的前聖女和依然昏迷中的倒楣祭師後,我們歷盡“千辛萬苦”終於來到了薩國的首都底西斯。

    這個時候的我已經放棄了改造香菜的愚蠢念頭,迫不及待的想把她恢復原形了。因為失去記憶的她比原來更加麻煩:如果說未喪失記憶的香菜最討厭的地方是隨便的指使人的話,那什麼事都要親自動手的香菜更會添亂。明明沒有那個體力,還總去做一些危險動作,還死不肯讓我們幫忙,使我在肉體飽受折磨,精神上也積累了巨大的壓力。保父這種工作決對不是男人可以做的,我幾乎被香菜折磨出兒童恐懼症來了。

    果然知足就是福啊!一到達目的地,我就開始以前所未有的熱情,盤算著怎麼儘快完成任務。但,我的計畫喪未實施,我們先惹上了其他的麻煩。

    那是我們到達底西斯後的第二天,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在中心廣場的一家雜貨店買到了滿意的繩索的我,興沖沖的走了出來,便看見旁邊露天咖啡店前擠了一大堆的人。不過,我並不驚訝,因為今天陪我出來的是夜塵——他是我以帶路的名義拐出來的——和阿君——巨大電燈泡一個,這兩個平常難得一見的大美人正坐在那休息,也難怪一群人擠在那裡了。

    對於這群人我表示理解,並且對其中被阿君“矇騙”來的感到同情。另外,我對我自己也覺得蠻悲哀的,竟然靠和阿君逛街來得到虛榮心上的滿足,實在是……好在還有夜塵,我還不算完全完蛋吧!

    “小姐,我可以請你們喝一杯咖啡嗎?”

    沒想到,我剛鑽過人群——順手牽了幾個錢包做為參觀費用,便親眼目睹了向我同伴搭訕的事發現場。“圍觀的”雖然多,但這麼有勇氣的真是少見,畢竟要向阿君和夜塵這種級數的美人搭話臉皮還是要有一定厚度的(某個一見面就發血誓求婚的人的臉皮就……)。到底是怎麼樣的“勇者”呢?

    沒想到的是,搭訕的這位還真是一個勇者,而且依照我多年的經驗一看就知道,這還是一個菜鳥,這從他腰間鼓鼓的錢袋就是最好的證明。雖然一般的勇者,譬如阿君,都會在腰間挎上那麼一個小包,但那一般是放急救藥品和一些小物品的地方,只有這樣的菜鳥才會把所有東西塞進去。

    不過,這傢伙顯然也是個富家公子,從包裡發出的輕微聲響,我可以斷定裡面裝的全是金幣!那麼此人身上背的那口小“棺材”就值得研究了。那是一口古怪的黑色盒子,很長,不寬。各別勇者是會用匣子把武器裝起來,但他後面這個,裝的是劍的話,明顯不夠寬,裝槍一類的又不夠長。不過既然身上帶那麼多錢,那盒子裡的東西一定也價值不菲,我開始覺得我的手癢起來了。

    這時候,這群圍觀者就顯得麻煩了起來。在那麼多雙眼睛下面,即使是我也很難下手的,還是採取那比較古老傳統的戰術!

    於是,我暗暗的念起了咒語,開始施展我唯一擅長的水魔法——幻術海之幻夢(因為水系的除了治癒就是攻擊,都是安德死都學不來的魔法)。以我現在的程度雖然做不到,像冷雨說的憑空造成某人的幻影來,但這麼一個小盒子還是變得出來的。

    接下來是“偷樑換柱”,只要像無數個小偷前輩那樣和他撞一下,把東西換過來就結束了。我正這樣打算著,卻發現阿君的目光望向了我這邊,表情變得似笑非笑起來。

    怎麼?他想搗亂嗎?

    “為什麼要請我們?”

    那一邊,夜塵顯然沒有注意到我的舉動,正拉下臉,準備趕跑那個不知死活的菜鳥勇者。阿君卻按住了她的肩膀,對那人露出了令人頭腦短路的絕美微笑:

    “對不起,我們等的同伴已經來了。要不然,我們另外約過?”

    以為自己真的被“美女”喜歡的笨蛋傻笑起來:“沒關係。我希望我也有幸邀請您的同伴。”

    呵!從你們變成您,雙數變成單數了嗎?我還是救救這可憐的小夥子吧:“對不起,我可不想和男人喝茶……啊!”

    “磅——”

    在我走過去的時侯,我手中的盒子“不小心”撞上了他的,而他系住盒子的皮帶“恰好”斷了,我手中的盒子也被“撞”落到了地上。

    “啊,對,對不起!”

    教養不錯呢!明明是我的錯的情況下,還先道歉。我裝作惱怒的樣子準備去撿“我的”盒子,並給了阿君一個緊告的眼神。他則燦爛無比的微笑起來,幫那笨蛋撿起了“他的”盒子:

    “怎麼可以讓您道歉呢?這明明是我同伴的錯。您看看您的東西沒事吧!”

    “沒,沒事!”

    可憐的傢伙沉醉在了阿君的微笑中,恐怕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自然不會發現我拿走的還有他的錢袋。這樣的肥羊要是多幾隻就好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還這樣想著。絲毫不知道自己惹了一個大麻煩。



第六章 缺德的計畫+水中少女

    對不起,因為前一章節後半部分進行了修改,所以如果覺得開頭接不上,麻煩各位重看一遍……

    ※※※

    “為什麼女孩子會穿這種東西呢?下麵涼嗖嗖的,真不舒服。”

    “噗——”

    看到阿君的打扮,我把嘴裡的啤酒全噴了出來,並把手中的火腿三明治塞到了鼻孔裡。可我的反應竟然還算是正常的,我們住宿的這家旅館裡準確的說,已經“血流成河”了,比如我旁邊的那位老先生,我估計他已經把身體裡一半的血噴了出來。路穆則抱著阿君哭了起:

    “為什麼,為什麼阿君你不是女人啊啊!”

    為了不讓災害擴大下去。我一腳踢開路穆,把阿君拖回房間,匆匆向他問道:

    “這件衣服是誰選的?”

    “香,還有那對雙胞胎。怎麼,有不妥嗎?”

    大不妥了!阿君現在穿的是一件白色套裝,上半身尚屬正常,是薩國女子常穿的那種露肩長袖上裝,但,下面,裙子也就罷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裙子竟然是兩邊開叉,從腿一直到腰部,可以完全展現阿君健美修長的美腿的那一種。再加上阿君不時拉扯前面那塊“布”的“性感”動作……如果是女孩子,我很樂意幻想一下那薄薄的布料下面是什麼,但阿君……

    至於現在為什麼要阿君穿女裝。我承認是我的錯。誰知道那個菜鳥勇者竟然是薩國的王子,而從他身上牽來的那口“棺材”裡裝的竟然是薩國的國寶——一把令冷雨立刻放棄我的腦袋,抱著就死不放手的,放出耀眼到惟恐別人不知道的光芒的光明“神杖”——才九英寸長,怎麼看也應該叫做“神棍”才對——搞得滿街都是我們的通輯令。

    在冷雨的哭鬧下——的確是哭鬧,這小子的娃娃臉頂久了,好像連行為都正太化了——逃避追捕的我們決定假裝自首,把假的還回去。但,“自首”後,最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什麼“神棍”的根本無關緊要,所謂的通輯令壓根是那只花癡王子為了找阿君攪出來的。

    於是,他們也沒有對那假“神棍”做任何的檢查,就以“是當時‘不小心’弄錯”的理由解除了我們的罪名,反而鄭重的為我們遭到破壞的名譽而道歉。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去光明神殿偷上位法師時,任務還多了一個。那就是,在光明神殿的法師認真檢查那假“神棍”之前,把它再偷出來——這樣子,差錯就不是出在我們的身上了。

    而做為我同謀者的阿君的任務就是:以女裝誘拐笨蛋王子,帶他去光明神殿“祈禱”,讓光明神殿的警衛全集中到王子帶來的“貴客”那裡去,好方便我行動。

    當然,以我的本事,我並不認為要那麼多餘的佈置。但不可否認的是,比起王宮這種“常規性”建築物,更能做為薩國首都“標緻性”建築物的光明神殿,是我最為討厭的存在。先不說那光禿禿如同鵝蛋一般的圓形屋頂——作為盜賊,我對沒有立腳點的建築結構表示深切的痛恨,那白花花一片,沒有其他色彩,讓我直接想到醫院的統一色彩,更令我深惡痛絕:要是所有房屋都這種顏色,會給我們這一行帶來多大的麻煩!

    因此我沒有反對香菜要阿君施展“美人計”的計畫——雖然我覺得那小妮子根本就是想把阿君當成“換衣服娃娃”來玩。但穿的那麼涼快,也實在是太離譜了。如果因為阿君的打扮使那個傻瓜王子有了什麼不良企圖,那麼明年的今天將會成為他的祭日,而我們大概會因為蓄意謀殺王儲,成為其他勇者急欲完成的A級任務之一吧!

    不過,阿君這小子竟然就這麼穿上了這麼一條裙子,我真好奇他是怎麼被養大的。

    正在我打算勸說阿君換一件衣服的時候,香菜的聲音忽然的冒了出來:

    “這裙子是人家和軒轅她們好容易才挑出來的,很漂亮吧!”

    “什麼漂亮!我不是叫你別和那對雙胞胎混在一起……香菜!?你,你那是……”

    即使剛剛接受過阿君的強烈刺激,我在看見香菜時,依然差點摔在地上。如果說穿女裝的阿君像掌管愛情與美麗的女神的話,那麼香菜就像是誘惑神的使者們墜天的女妖。這丫頭不知道叫什麼人用魔法將她的頭髮和眼睛的顏色變成了血一般的深紅色,並穿上了一條同色的短裙,再加上她那沒有一絲血色的皮膚,這種顯明的對比感叫人直豎寒毛。她竟然還嫌身上的紅色不夠多似的,在右半邊臉上畫上了奇怪的紅色花紋。

    注意到我恐懼的眼神,香菜還興奮的轉了個圈,笑著問:

    “好看嗎?”

    “好看……才怪!你穿成這樣想去幹嘛!”

    “當然是跟盜賊哥哥去冒險。呵呵,很有怪盜的神秘感吧!”

    這是什麼神秘感,而且:“我什麼時候答應帶你去了?”

    “可是……”

    看著香菜的臉馬上垮了下去,阿君低聲對我說道:“帶她去比較好,光明神殿裡面很大,很容易迷路的。而且就算被別人看見了她,也不用擔心被認出來。”

    “免談,我情願慢慢找,還有,阿君你別穿成這樣子靠在我身上!”

    “哼,不帶就不帶,我自己去。人家還要幫聖女姐姐送信的說。”

    送……信?這傢伙竟然瞞著我答應這種離譜的要求……不過,按照香菜那把惹事生非當成本能的個性來看,就算我不帶她去,她也真的會自己去吧!這樣的話還不如把她帶在身邊的比較好。

    我只有長長的歎了口氣,對一走一回頭依然在等待我回答的香菜說道:

    “好,我帶你去。不過,你得乖乖聽話。”

    ******************************************************

    “這的確是莉莉亞的筆跡……這麼說,你真的遇見她了?”

    和那位病懨懨的前聖女一樣屬於聖火看守者的收信人草率的翻著信件說道。雖然不知道聖女的選擇條件是什麼,但單從外表來看,這位和前者一樣絲毫沒有聖女的氣質,只不過這位屬於過於健壯的類型,即使是一年到頭都在田間勞動的村婦也似乎沒有她曬過的陽光多,以至於膚色呈可怕的古銅色。

    “是的。而且她不久就會回來了。”

    面對于聖者小姐的詢問,由於無論如何都不肯她那身離譜的打敗,被我強迫穿上阿君那件可以把全身都遮起來的斗篷的香菜,躲在帽子底下悶悶的回答。

    事實上,借助著這封信的力量,我們順利的進入了較接近光明神殿內部的書寫著光明神教義的石碑前,而沒有遭到任何的盤查,運氣實在好得令人覺得不安。但,就算這樣,我依然沒有帶香菜去冒險的打算,因此我並沒有聖女面前現身。反而希望這位皮膚像是紫外線中毒的聖女絆住那喜歡招惹麻煩的女鬼丫頭,好讓我沒有負擔的完成任務。

    但收信者卻完全沒有知道同伴死裡逃生的喜悅,反而漫不經心的把信隨手塞進懷裡,好奇的打量著香菜:“那麼,是你幫她解的圍了?”

    “算是吧!”

    聽到香菜的回答,聖女小姐的臉嚴肅了起來,手再次伸向懷裡。我立刻收回了邁出的腳,警惕的望著她。但那位小姐卻掏出一塊色彩繽紛的紙板遞給香菜:“真的,那,給我簽名!”

    簽,簽名?連愛作怪的香菜都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望著她:“為什麼?你……不問一下你的朋友的情況嗎?”

    “那個啊!不用!”此聖女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她呀,已經不是第一次,加上這次有……三十七,不,三十八次。而且聖火熄滅即使捉回來也不過是鞭打而已,上次的罪名可是通姦呢!”

    那位前聖女原來是常案犯嗎?實在看不出來。不過犯了這樣的罪,她是怎麼活下來的。我記得她們這種級別的神聖職務和人私通,是要活埋的,除非有六月下雪那種“異象”才可能赦免,因為據說那是神證明這位聖女是清白的。

    大概,眼前的聖女也明白我的疑問,她主動向香菜解釋道:“莉莉亞那傢伙實在不知道她是好運氣還是壞運氣,她總莫名其妙的卷到一些事情裡面去,但最後總有人來救她,而且每一個都不平常。像上次,拯救她的竟然是偉大的教宗大人。而我的愛好是收集名人簽名,因此我才拜託莉莉亞,無論是誰救了她,都讓當事人送人,我好收集對方的簽名。”

    “可,我並不是……”

    “安心好了。現在不出名,以後會的。在莉莉亞第十三次,還是十四次……算了,次數不重要啦!總之,那次就她的男孩子現在已經成為大陸賞金第一的通緝犯了。很偉大吧!我有他的簽名喲!”

    大陸賞金第一的通緝犯?那種出名誰想啊!但香菜還是聳了聳肩,在對方的紙板上留下了鬼畫符一般的字跡。然後聖女小姐鄭重其事的收了起來,向外面跑去:

    “好棒!我去給同伴們看。你盡情遊玩吧……每次的簽名者會給這裡留下痕跡也是一種慣例喲!”

    等等,那話是什麼意思?我疑惑的思考這那最後的一句話,香菜卻跑到了我藏身的地方:

    “走了,穿過這個大廳,再向後向左第三個轉彎向右走到光明神像向右走一百米再向前走到壁畫前面向斜右方……(省略三百二十個字)走到一排紅色小屋那裡,就是上位光明神官休息的地方了。對了,盜賊哥哥,你還想趕我走嗎?”

    “不……”向左向右向後……到底哪裡是哪裡啊!光聽頭就昏了,這些人沒事把這宮殿修的那麼複雜幹什麼?

    聽到我的回答,香菜心滿意足的微笑起來,以她失去記憶時絕對不能想像的蹦蹦跳跳的姿態,帶著我穿過廣場,向更裡面走去。那一瞬間,我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卻一時想不起來了。

    不過,穿過通向廣場後方的小花園的那道拱門的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心思去想什麼不對勁了。

    與只有黑白兩色的莊嚴廣場不同,這個小花園裡盛開著各種顏色的鮮花,而花園的中心是一個巨大的噴水池,據說飲用裡面的“聖水”可以得到光明神的護佑,一生幸福平安。儘管對這種傳說抱持的懷疑比較多,但我也不否認我有想帶一些“聖水”出去,高價出售的打算。當然,前提條件是我可以向別人證明這是“聖水”。

    但在穿過那道拱門,看見噴水池的同時,這種念頭也隨著我不對勁的感覺消失的一乾二淨。因為,在那幾乎所有光明神的信徒都想喝一口其中的清水的噴水池裡面,竟然有人在洗澡!而且還是一個從背影上看,頗為可愛的女孩。

    我立刻把出賣“給人幸福的聖水”的方案更改為出售“可愛小姐洗澡水”的方案,相信可以賣得更好一些,雖然這同樣存在著如何驗證的問題。不過,對於幾乎沒有什麼偷不到的我來說,做一些要花一些精力的小買賣才能得到錢比偷竊有快感多了。(天生的勞碌命?)

    可是,如果說,我有什麼壞念頭的話,也僅限於此。因為這位不畏懼冰涼的秋風在這種地方洗澡的小姐實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她的身材對於我來說太過於玲瓏,也偏豐滿了一些,完全沒有我所喜歡的,例如修長的美腿,纖細的腰肢一類的東西,也許有人會說抱起來很有肉感一類,但我只喜歡健美的骨感美人。(所以常找上男性)而且,她的胸部也實在偏小,以至於接近幼兒體型。儘管裸著身體,性感度卻連我身旁衣裝勉強算整齊的香菜都比不過,不過這樣嬌小的身材倒挺能激起身為男人的保護欲的。

    奇怪的是,要是普通女孩遇上這種情況,早就大喊大叫,甚至向我砸手邊的物品了,那女孩卻絲毫不在乎我的“觀看”,依然慢條絲理的擦拭著自己的身體。即使轉過頭來,也是為了整理她那頭唯一符合我的喜好的水藍色長髮。而正如她的身材一般,這個女孩的臉蛋也屬於可愛一型,小巧的嘴,小巧的鼻子,較圓的臉型,還有紅得少許不自然的臉頰——我保證她不是因為我才臉紅的,因為她連一絲情緒變化都沒有。

    “哼,有什麼好看的!”

    “哇!”

    嗚,我要詛咒那個發明高跟鞋的傢伙!我哀鳴著想把腳從香菜腳下收回來,可那頂多擁有七八歲的記憶的兇犯卻一點鬆開腳的意思都沒有,惡狠狠的看著我,還加重了力道。

    “……安德……”

    令人昏昏欲睡的風鈴一般的聲音忽然的在空中飄蕩開來,宛如夢境。因這呼喚暫時忘卻疼痛的我驚訝的抬起頭來,正好看見水池中的女孩撥開長長的留海,用她那雙一藍一紅,顏色截然不同的妖瞳望著我。我卻覺得那雙眼睛裡缺少了什麼。

    紅色的堅強?藍色的溫柔?奇怪,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安德……安德……魔王……父親說……魔王……殺……”

    正在我奇怪於自己的感覺時,低喃著我名字的可愛少女的說話內容忽然有了意想不到的變化。但等我大腦理解這意思的時候,少女已經用一件白色的長袍裹住了身體,而在她的身邊,紅色的光芒開始凝聚,十幾個火球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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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22 01:21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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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無路可逃+意外的援兵

    為什麼,為什麼我每次都會遇到這種事情?

    匆忙的避過了迎面飛來的火球,以高難度動作躲過高速襲來的風刃,再以難以想像的速度逃過不時落下的雷擊。儘管這次我拖著的香菜乖到了離譜——大概她也知道這次的危險性,但我依然有力不從心的感覺。

    雖然對於一個可以帶著“戰利品”成功逃脫追捕的盜賊來說,帶著香菜——就某方面來說,她也的確是我“偷”來的——這樣的傢伙應該不會造成什麼實際的阻礙,但這次的攻擊實在是太密集,還是在以面積寬廣,沒有什麼遮蔽物的光明神殿的廣場上遭到這種攻擊。要是一般情況,作為一個擁有出色判斷能力的盜賊,我早拋下會影響我行動的累贅(香菜)了。

    不過,比起香菜來,我更傷腦筋的是那位厲害無比的小姐。在她的小型魔法已經把我逼到無法思考她為什麼知道我是魔王的地步了,她竟然還有念到咒語的空閒。而且,和一般魔法師不同的是,她在念咒語其間,這些小型的魔法攻擊不僅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而且依然可以精確的進行攻擊。

    “輕微的呢喃,激烈的飛舞,瘋狂的旋轉,風與雷交換,夾雜,以生命為契約,以靈魂為印跡,以吾之力施以命令……風龍,成型!”

    聽著那風鈴一般的聲音緩慢卻悅耳的念到著咒語,我覺得愈加不安,單單是低等級的魔法就把我逼到這種地步,那麼上位魔法一旦使出來的話……我顧不了其他,沒有理會被火球擊中的肩膀,急速的轉過身,準備穿過廣場——原來阻隔廣場與花園的圍牆已經不存在了——儘快的逃走。

    但,已經來不及了。隨著呼呼的巨大風聲,一條完全巨大的龍阻擋在我的前面。當然,那不是夜塵與夜牙變化的那種優雅生物,而是通常的那種醜陋的蜥蜴。因為不是真正的龍——召喚真龍只有上位的召喚士才可以做到,而是純粹的由女孩的魔力形成,它的體型要小一些,且沒有鋒利的爪子和尖利的牙齒。但完全由風和雷構成的它,可以噴出可怕的雷擊,而且只要它碰到的地方都會被風卷起,被電流環繞。說明白一點,也就是我如果被捲入它的身體之中的話,那麼不是被風撕碎,就是活活的被電死。

    可惡,我還不想死啊!可是在種類繁多的低等級魔法攻擊中,要逃開這麼一隻巨龍根本就不是簡單的事情,最令人恐懼的是,隨著風聲的越來越大,另外一隻風龍即將成型。那恐怖的少女卻絲毫沒有停止的打算,正在準備開始第三次的凝集力量。

    現在我終於瞭解了我的對手,她絕對是一隻披著少女外表的怪物。一般魔法師在如此大量的使用風刃火球後,光使用一次製造風龍的魔法就足以魔力透支,她卻可以一次複數的使用這種上位的魔法。而且這種魔法還需要強大的精神力,精神力不夠,魔控力就會下降,那麼這魔法龍就會差別攻擊。可這少女卻連看都不用看,就可以進行控制。以她的年紀是怎麼擁有如此大的力量的?

    “香菜,抓緊我,掉下來可只有死路一條!”

    我拿出繩子象徵性的在香菜和自己身上繞了兩圈,準備用無影神功強行突破。雖然香菜受不了這種速度,但我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不僅風龍的出現,隨著我活動範圍的受限,原來跟不上我的低等級魔法已經越來越多的可以打中我。再不逃,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哇,不要!”

    “哇——————”

    是不是違抗香菜的命令都會遭到報應呢?在香菜的慘叫聲中,我尚在加速狀態,便一頭撞上了一堵透明的牆壁。雖然明知道和香菜沒有關係,我依然忍不住如此想到。摸索著那看不見的牆壁,我幾乎絕望的發現這來時明明沒有的障礙物牢牢的把這裡圈住,即使我向上逃竄,也無法得以逃脫。

    “別白費力氣了,這裡是一個以施展魔法者為中心,半徑一百五十米的圓,周圍的牆壁正在不停增高中,大概半個小時以後,會像玻璃罩一樣把這裡完全罩起來。除非你可以施展禁咒級的移動魔法,否則根本無法逃脫。”冷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的身後,悠悠然的說道:“不過,放心好了,罩子外的人也無法攻擊你,除非他們自己跑進來。所以,你不必擔心神殿裡的人。”

    “不擔心才怪,我現在想知道怎麼出去!”我大叫了起來。冷雨倒是提醒了我,這樣的大型魔法很快就會把其他人吸引過來。不能在這範圍內對我進行攻擊又怎麼樣?他們大可以把這裡包圍起來。再說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最大的威脅是那個魔女正指揮著魔法龍向我靠近。

    冷雨卻不負責任的聳了聳肩:“沒有辦法。這種魔法“罩子”本來就是為了困住在神殿裡濫用魔法的搗亂者而做的。外界解除方法只有結界守護者念動特定的咒文。”

    “沒有其他的嗎?”結界守護者?也就是神殿在職人員了?恐怕他肯念咒文的時候,是把我抓住的時候吧!我幾乎要哭出來了:“比如這種結界的弱點什麼的?”

    “弱點?那種東西?怎麼可能會有?”冷雨反而氣憤的大叫了起來:“這可是我還是上位偉大的光明神官,人人景仰的先知時發明的,我設計的東西怎麼可能有缺點?”

    “你發明的?”我現在很想掐這老“不”死的幽靈的脖子。

    冷雨卻乾笑起來:“那時候也是為了保護我的神殿嘛(雖然失敗了)!我怎麼會想到千年後還有人使用,而且把我們困在了裡面。”

    “嗚——我不管,你要負責任!”(用這種口氣說話……這傢伙已經因為過分恐懼而精神崩潰了)

    “沒有辦法就是沒有辦法,反正解說完畢。再見吧……如果你們就此死去的話,我會以前輩的身份給予指導的……”

    說著,那只沒有義氣的幽靈說著便逃回了香菜的鐲子裡。我則焦急的對香菜叫喊道:

    “香菜,快把那老鬼揪出來!我要……你在做什麼?”

    我奇怪的看著香菜,還一直驚訝她怎麼那麼乖呢!只見這女鬼閉著眼睛,嘴裡喃喃的念著什麼,手高高的舉著,簡直想是那種自稱被神靈附身的騙子通靈者。不會是被我剛剛並不算快的奔跑嚇昏頭了吧!

    “魔王……殺……”

    但現在我實在顧不上香菜,那風鈴一般的清脆卻柔和的聲音在我附近再次響了起來。我慢慢的轉過頭,只見風龍的數量已經變成了五隻,緊緊的把我包圍在中間,令我連逃跑的縫隙都找不到,只等著那少女的一聲令下,我就會死於這恐怖的魔法下麵。

    少女卻睜著她那雙美麗卻無神的眼睛,遲疑了起來:

    “……魔王……不……安……父親……”

    她到底在嘀咕什麼?不過什麼也無關緊要。現在風刮得我臉伸痛,靜電在我身邊霹靂啪啦作響,即使不出動這些魔法龍攻擊,如此緊密的包圍圈,即使來兩個火球,我也沒有躲的地方。無論她猶豫什麼,也只是我死的時間稍後延遲而已。

    奇怪的是,做為有優秀的感知危險的盜賊直覺(這是什麼)的我卻毫無根據即將死亡的感覺,只是呆呆的坐著,等待著少女最後的決定,但越看著她越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不會又是什麼童年玩伴跑出來了吧?不過絕無可能,仔細想想悲哀的我的童年只和藍斯蒙沙那樣的傢伙廝混,卻沒有什麼青梅竹馬的女孩子——霧舞對於我來說,是藍斯二號(很殘忍的看法,對霧舞來說……)。

    “……風龍攻擊!”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少女似乎做出最後的決定。不會吧?我這次真的要掛?我慌張的拉過香菜,把她緊緊的護在懷裡,凝聚著我能調動的魔法力,支起簡易的魔法屏障,對付那幾隻跳起來,打算用力士那種壓制攻擊的笨龍——那女孩到底是怎麼命令的,它們不是沒有重量嗎?雖然,我撞上那純能量體的身體就會死亡。

    那時,我已經放棄了抵抗,只希望在我微弱的魔法防禦以及身體保護下,香菜可以活下來。要是因為我是魔王而致使她也死在這裡的話,就太過分了。這傢伙本來就像女鬼,要是變成幽靈會讓人更傷腦筋。

    “霹咧————轟!!!!”

    那五隻魔法龍在飛躍在我頭頂不遠處因能量融合變得巨大無比,就在我以為死定了的那一刻,卻傳來了巨大無比的爆炸聲,一個能量不次於無條魔法龍的落雷從原來萬里無雲的晴空中劈了下來,與風龍產生了能量衝撞,在我頭頂上面一點劇烈的“開花”了。

    “怎麼回事?”

    “啊,終於來了。”

    看著忽然間烏雲密佈的天空,我和香菜同時開口說道。正想問香菜什麼意思的時候,我憑藉著我超凡的眼力發現了在烏雲中翻滾的如同巨蟒一般的身軀,那上面密佈著暗色的鱗片。現在,我不必問也知道那是誰了:

    “夜塵!她怎麼會在這裡?”

    “嘿嘿,當然是我叫來的。夜可是我鐲子的直接契約者呢!”

    恢復正常的香菜得意展示她那暗色的鐲子夠我看,它正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芒,那上面的紋龍圖案的確是有那麼一點像夜塵。不過,夜塵不是不能算龍?而且,香菜不是很怕她……難道是因為失去記憶嗎?

    我有一些疑惑,但更多的是高興,有了夜塵,我們等於有了一個超級魔法師的後援,我現在也確實明白了東方龍族的強大。那少女卻不以為意的自語著:

    “……阻礙殺魔王者……父親說……殺!”

    這樣說著,她對天空揮了揮手,巨型的冰箭在她身邊凝聚成型,向躲在烏雲中的夜塵飛去。當然,這種小型的攻擊對於夜塵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一陣局域性——即只有女孩的周圍——暴雨下來,冰箭立刻消融得無影無蹤,巨大的雨滴還遮蔽了少女的視線。

    但少女的水系魔法似乎也尤其的出色,在片刻之間,那些降雨凝結成了冰刀,在狂風下反擊了回去。

    “下面的小偷,過去阻止她,這丫頭簡直像老鼠一樣,這些零星的攻擊阻礙了我對你們實施轉移的法術。”

    雲中傳來了如同雷鳴一般的聲音,雖然對夜塵的稱呼頗有微詞,但美人有命,況且還是為了救我,我當然乖乖從令。而且在少女顧不得攻擊的情況下,對她進行一些“小動作”也不是難事……不,我錯了,在夜塵的那麼大聲音的指示下,少女當然不可能不注意我的行動。

    她隨口念了一句咒語,我知道那是簡單的物體轉移咒語,這該死的結界果然對外來物來者不拒,一個卷軸出現在她的手中。那女孩毫不遲疑的把它鋪展開來,一個光是看就令人頭昏眼花的魔法陣出現在我們的眼前,而女孩則懸浮在魔法陣的上空,繼續對夜塵的攻擊。

    “真奇怪,不是應該以消滅魔王為優先的嗎?”香菜涼涼的說道。

    “你希望我……”我忽然注意到了香菜說話的口氣,這樣說來,她在光明神殿故意說的行走方向似乎也知道我迷路了似的……我顫抖著問道:“你,你恢復記憶了?”

    “發現了啊!不過,人家沒有恢復喲!”那女鬼嘻笑著對我眨了眨眼睛:“不過失去記憶又不是智力下降,雖然我一開始似乎弄混了你和盜賊哥哥的記憶,但那麼多的不同之處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但你挺有趣的,竟然想改變我的興趣之類的東西,所以,我就配合你玩玩了唄!”

    “你……”這,這傢伙,我剛剛怎麼會想保護她,真應該讓她被雷劈死。這樣的傢伙一定連幽靈狀態都沒形成,就直接被靈界使者丟到地獄裡去了。

    這鬼女卻絲毫不在意我鐵青的臉色,逕自微笑著:“你動作不快一些嗎?按冷雨的說法,等結界完全形成的時候,所有魔法都進不來了喲!那時候,夜也救不了我們吧?”



第八章 魔法陣+真相

    在發出淺紅色光芒的魔法陣周圍,巨大的白色大理石地板一塊一塊的擺脫了大地的吸引力,懸浮在空氣中,形成一個圓形的屏障,牢牢的守護著魔法陣中的少女。但它們的飛行卻毫無次序,只是繞著魔法陣飛行,相互之間碰撞著,並且產生可怕的爆炸,把彼此炸成碎石,再由碎石炸成粉末,這些粉末再在魔法陣的淺紅色光芒的包圍下,再次凝集回原來的樣子,繼續下一輪的碰撞與爆破。

    有這樣的守護陣,我即使速度再快,被捲進去也會被石頭撞得血肉橫飛吧!

    “發什麼呆呢?快進去啊!”

    “啊————哇哇哇哇哇……你在做什麼?想殺死我嗎?”

    冷不防後面被香菜推了一下,我揮舞著雙手就向著那危險的魔法陣跌了過去。好在我平衡感不錯,終於在一頭撞上石頭之前停了下來。簡直感覺像撿了一條命回來的我忍不住對那女鬼大吼起來。

    “嘖!”那傢伙卻很遺憾似的打了個響指,厚臉皮的說道:“我擔心逃不出去啊!人家是女孩子,會怕嘛!”

    呵,只有這種時候才會強調自己是女性啊!我惱怒的說道:“你以為是因為誰才害得我那麼辛苦的跑到這種地方來的。等一下我們就直接回去啊!”

    “耶,不偷光明神官了嗎?”

    “廢話,現在有這種空閒嗎?早知道你的智力沒有受到影響,我根本就不會來這麼危險的地方。誰管你的記憶有沒有消失。”

    “……記憶不重要啊!那麼,你更喜歡喪失記憶的我了,是更純真可愛……”

    我努力不去聽香菜的自我吹捧,去看眼前的魔法陣。真是噁心死了,那女鬼一點所謂的自知之明都沒有。不過,她也提醒了我,現在的香菜明明沒有行動能力卻像一隻猴子似的,的確是會給我帶來更多麻煩,但相對來說,也沒有原來的氣勢淩人。總而言之,沒有記憶是麻煩精,恢復記憶是女王樣,無論恢復與否都令人頭疼。

    算了,我怎麼想也無濟於事。反正這次是什麼收穫也沒有了,先想辦法逃出去,再找所有人決斷是否恢復香菜的記憶。而且下次即使要偷,也要瞞著香菜……或者乾脆讓阿君騙那個笨蛋王子拐一個上位神官也好。總之,我不幹了。

    不過,無論怎麼打算,眼下的最大問題是怎麼阻止魔法陣中的小妞。地上的魔法陣明顯是卷軸上的投影,換句話說,只要破壞卷軸……因為都是我看不懂的東西,我才沒有注意,在畫著複雜魔法陣的卷軸的右下角,有某個我看起來很“眼熟”的“符號”。

    我拉過身後那還在東張西望的鬼丫頭問道:“你認識那是什麼嗎?”

    “當然,上面寫著‘香菜’……哎呀!討厭,這上面怎麼會有我的簽名呢?難道她也是我的崇拜者?”

    “崇拜你個X!”我一把抓住捂住自己臉頰裝害騷的香菜的肩膀,大吼了起來:“那魔法陣不會就是你畫的吧!還是說這女人是你的朋友?現在應該由你來解決!”

    “可是人家真的不知道……人家失去記憶了的說……”香菜眼淚汪汪的看著我,還吸了吸鼻子。我忽然發現失去記憶對於這傢伙來說,還真是一個“很好”的藉口。

    “我倒覺得你應該祈禱那魔法陣不是香…主人畫得才對。要真是香…主人畫的,你麻煩就大了。”冷雨依然龜縮在香菜的手鐲中,涼涼的插嘴道。

    “為什麼?”

    “因為我沒有魔法力也無法感受到魔法元素的存在,而魔法陣的力量則取決於使用者的力量和繪製者的能力兩個方面,後者尤其重要。”香菜慢慢的說:“事實上我繪製的魔法陣應該是一點力量都沒有的。”

    一點力量都沒有?我看著懸浮著的大理石移動並爆炸:如果這叫做沒有力量,那麼什麼叫做力量?而且,如果這女人自己會畫魔法陣的話,那麼能量會發揮到多大?我的臉色不由蒼白起來。

    “轟隆——————”

    “你們還愣著幹嘛?”

    伴隨著如同暴雨降臨一般的落雷,夜塵不客氣的催促也如雷鳴一般的響起。

    可是我們除了愣著還可以做什麼?我苦笑了起來,眼睜睜的看著那少女揮舞著雙手,製造出如同鏡面一般光滑如同橡皮一般具有彈性的屏障,把落雷如數的反彈了回去。這招叫做水冰之屏的魔法冷雨也教過我,甚至這招只屬於中位的水魔法還是我比較擅長的,但她用起來和我用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這樣,我還有能力阻止她?她立刻把我滅了,已經算寬宏大量了。

    “快點,這裡的士兵似乎已經被吸引過來了。”

    大概是看到我還沒有反應,夜塵不滿的提醒我的處境。但是……

    “你真沒有用!”香菜抱怨著從懷裡掏出了與衣服同顏色的血色匕首,說道:“乾脆看我的好了。”

    “你還沒有把它還回去?”

    “那麼好用的東西,我為什麼要還?”

    那女鬼則如此回答。的確,香菜在見到寶貝就貪這點上和我絕對有共同語言,但是,清楚的記得,在幽靈船上時,香菜不僅對這匕首毫無興趣,甚至有很深的厭惡感。是因為沒有記憶才想要這匕首嗎?我的不詳預感冒了出來。

    但我的阻止從來沒有說出口的機會,因為我正要開口之際,香菜古怪的抿住了嘴唇:“沒有反應……只有控制沒有靈魂的東西才會這樣。”

    “沒有靈魂?你開玩笑嗎?只要活著的都有靈魂的。”我奇怪的望向那個少女:“除非她是傀儡。不過,奇怪,傀儡應該是無法施展魔法的吧!”

    “傀儡……沒有靈魂……我不要……我不要……我想……做我自己……”

    可以控制人心的匕首影響不了那個女孩,但我們的話卻似乎起了作用。那少女再度陷入自語狀態。夜塵似乎對女性也格外的寬容,見對方的攻擊一停止,就沒有繼續下去,而是立刻施展了轉移魔法。

    巨大的白色光芒從暗色的雲層縫隙中照射下來,在我們不遠處形成一個圓形的光暈。在夜塵的指示聲中,我急忙拖著香菜跑進了光暈中,宛如有雲朵托起我們一般,我們開始慢慢上升。

    “呀啊———————”

    就在我以為終於可以從這個鬼地方逃脫出去的時候,有東西阻攔了我們的上升。密密麻麻如同蛛網一般的紅線牢牢的纏繞住我和香菜的身體,如果強行向上的話,沒有阿君“皮厚”的我們就等著被這紅線切割成一段一段的。

    我慌忙讓夜塵停止施展法術。

    “你想做什麼?”我有一些惱怒的望向赤裸著雙足站立在紅線之上的小女孩:“軒轅紅線,快放我們下來。”

    “我是軒轅戒。對不起,我和姐姐打了誑語。會用紅線殺人的刺客是我才對。”那小丫頭臉上全無平時的笑意,表情冰冷的可以做霜淇淋。

    “我管你們是做什麼的。快放了我們!”我見用匕首也劃不斷那該死的紅線,便對著那丫頭叫了起來:“我們和你們炎龍族是有協議的吧!你們怎麼可以……”

    “和炎龍?我是不知道你們和哪個家族協議了什麼。但我現在知道的是,你似乎得罪了你身後那位在薩國身份重要的小姐,如果消滅你可以拉攏薩國的話,我們會很樂意殺了你。跟東方那個白癡出來也不算沒有好處嘛!還有,你最好別動!”一顆冰冷的東西從我臉頰旁擦過,和自己那個雙生子姐妹放開後似乎就不會笑的軒轅戒,冷冷的擦拭著手中黑色的小型武器:“雖然械師是紅線,但我卻更熟悉她製造的武器的用法。”

    “軒轅……對了,的確是炎龍皇族的姓氏。聽說炎龍族長一定會有九個小孩,然後各個帶領他們九大家族中的一個在上任族長退位前爭取族長的位置。”香菜輕聲向我解說:“聽說,這次的炎龍繼承人都是女孩喲!”

    原來是這樣。不過,老子可沒有興趣成為這些小丫頭爭奪王位的基石。

    “冷雨,盡可能保護好香菜!”

    我這樣吩咐後,單單依靠身體的柔韌性就從紅線中“鑽”了出來。雖然不喜歡在眾人面前展示這種能力——因為姿勢實在很難看,但這種程度的捆綁怎麼可能難得住我這樣的盜賊。必要的時候,我甚至可以控制我的骨胳。

    “砰——砰——砰——”

    “我不是叫你別亂動嗎?”

    明明是疑問句卻沒有語氣的起伏是殺手的共通點嗎?我承認這種說話方式會給人造成一定的心理壓力,但這小丫頭的魄力和藍斯根本就不在同一水平線上。而且,速度甚至比不上阿君的傢伙可以拿我怎麼樣?

    我輕鬆的躲開了黑色武器中射出的物體——這次我看清了,好像是黑色的珠子,然後向她沖了過去。當我到達她面前時,軒轅小姐似乎還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令我不禁大大搖頭,這位不合格的刺客顯然太依靠她姐妹製造的武器,而缺乏鍛煉了。

    一腳踢飛那奇怪的黑色武器,一掌劈暈小丫頭後,我竟然因為她最後由於不甘心而留下的眼淚有片刻的呆愣。果然,我還是太善良了。

    但現在顯然不是自我感動的時候,我打昏可愛小女孩的行為似乎激起了那位“魔法少女”小姐的不滿。她從自言自語狀態恢復了過來,除了再度開始了對夜塵的攻擊之外,還用魔法陣對我進行零星攻擊。

    於是,巨大的火柱從即使是外行的我也看得出來不完整或歪歪扭扭的魔法陣中噴了出來。看來這位小姐的確是在魔法陣的學習階段,否則火力會更加“兇猛”吧!

    但這些現在這些火柱對我造成不了實際的威脅。再加上因為少女剛才的“發呆”,造成那防禦魔法陣失效,我趁著魔法陣的再度啟動階段,用帶鉤繩索對那卷軸進行了“回收”。

    就在我計畫著怎麼處理這卷軸的時候,忽然發現依靠魔法陣噴出的火柱中有一“根”火力特別的小。是因為對方魔力不足嗎?我興奮的望去,卻發現噴出這火柱的魔法陣是眾多魔法陣中唯一完美的一個,尤其是相對周圍連圈都畫不圓的魔法陣來說。

    我的腦袋卻“嗡”的響了起來。我恰好“認識”這一張,因為在某一次惹香菜生氣後,那女鬼就在我面前完成了它,並且一邊強行命令我記住它的結構組成,並要求我轉交給勞倫對她進行講解。

    “為什麼,為什麼勞倫的東西會在你的手上!”我懷疑望向少女。很難相信認真的勞倫會把這種物品送人,不過我們既然是在薩國,那麼她也許是勞倫的朋友也說不定。因為我們來這裡的目的不太單純,所以不便去看望她們,這正是瞭解她們近況的好機會。於是我順口問道:“還有,格瑞斯,就是你們宰相的女兒,她的病有好轉嗎?”

    “……勞倫……格瑞絲……不!!!!”

    那女孩卻尖叫了起來。我正欲詢問的時候,香菜在我身後奇怪的說道:“你問她也沒有用,她又沒有靈魂……對了,沒有靈魂,那她不會就是合成人吧?”

    “合成?”我呆愣了一下,那麼可愛的女孩子是用什麼合成的,難道也是女孩子,那實在是太慘忍了。像冷雨說的,合成是為了力量吧?如果是為了得到那麼出色的魔法師,的確會吸引一些昏了頭的人。說起來同樣是薩國魔法師,她的魔法力已經超過格瑞斯,魔控力也可以與勞倫相媲美,更不用說對魔法陣的使用……

    耶?格瑞斯的魔法力?勞倫的魔控力和對魔法陣的潛能?香菜和阿君猶豫不決正是因為她們的力量很難取捨吧?現在,眼前的少女……我凝視那少女,抱著自己的肩膀發起抖來,同時明白為什麼會覺得這女孩似曾相識。

    勞倫如火一般的紅色眼瞳,格瑞絲如水一般的藍色眼眸,格瑞絲的紅到不自然的臉頰,勞倫的扁平胸部(……),還有她們共同的水色長髮!

    “……香……香菜……合成人外形有什麼特點嗎?”我顫抖著問,想找到理由拋棄那荒謬的想法,無論,什麼理由都行!

    “人與人合成的和正常人沒有什麼不一樣,頂多集中雙方外貌上的特點,而且優點居多,所以合成人比合成者雙方要漂亮一些。而且體型較大……不,是偏胖。因為畢竟是兩具肉體合成的……”

    “喂,你們到底走不走,下面的結界快形成了。”

    夜塵打斷了香菜的絮絮叨叨,事實上我早就沒有聽下去的興趣。我清楚的知道我面對的少女是誰,我甚至知道她為什麼被合成。

    是我,是我這個魔王,如果我不存在的話,格瑞斯就沒有那個該死的使命,也不會有這樣的命運吧!

    “喂!”見我沒有回答,香菜在後面叫了起來。

    “你先走,我要留下!”

    我用火球摧毀了纏繞在香菜身體上的紅線。巨大的魔法力在我的身體裡流動著,隨我使喚。我的身體向燃燒一樣,眼前的感光度卻降了下來,就如同那次使用了路穆的弓一般。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又變身了,但這次不是魔王化,而是變回了那黑暗精靈的模樣。

    那合成少女不在理會夜塵,而是轉向了我。我也開始凝聚魔法力,但不是為了傷害她,而是為了把她帶走。既然這是我造成的,那麼我要負責到底,就算以生命為代價,我也要讓勞倫和格瑞斯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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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寂靜生言語,惟黑暗成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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