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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玄幻]雲易 -【倒楣盜賊物語】《全文完》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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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女神的禮物+飛舞的內褲

    “那麼拜託了。”蒙沙對我點了點頭,靜悄悄的退到了一邊。

    可以無條件相信我一個口頭承諾的,大概也只有這位伯爵大人了吧!我感動的眨了眨眼睛,專心致志的望向阿君的那邊,開始計畫下一步該怎麼辦。

    正如女神所說,純淨如初生的元素精靈從可以自由的在這個空間遊弋,阿君那常年處於無思考狀態的大腦或許最接近那個狀態,而那人妖身體不知是什麼構成,竟然也稱得上純淨,但無論如何,衣物之類就絕對不是純淨物體了,值得諷刺的是,非純淨物體裡,赫然包括那把勇者之劍。

    在第一次下潛因衣物之類的‘非純淨物體’失敗後,阿君竟然很乾脆的開始剝自己的衣服——這傢伙難道就沒有一點覺得不好意思的想法麼?倒是長劍的處理方法讓他猶豫了下,向香菜問道:“一定不能帶下去麼?”

    “這種問題應該去問女神才對……不,阿君你連起碼的羞恥心都沒有麼?別脫了……藍斯,管好你女人,她那種表情你就不怕她出軌?!”我頭疼的大叫起來,連香菜都無聲的撿起被阿君剝下的外衣,蓋在阿君赤裸的上半身上面。

    嗚……有好長時間沒看見了,阿君的身體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長進,除了胸脯平坦到可以拿來當洗衣板,那白皙細膩的肌膚和修長優美的身姿足夠讓世界百分之九十的女性羞憤欲死。換句話說,阿君的身材和他的臉一樣人妖,比蒙沙還不如。至少蒙沙還後天養成了一下,阿君完全是‘天生麗質’啊!每次看得我都會丟落一地的雞皮疙瘩,然後再惋惜不已:這麼一生物怎麼是男的呢?

    “這樣的行為無疑於羞辱神靈,而且你面對的還是掌管青春的女神。阿君下次別做了喲!”香菜狀似斥責的面對阿君,然後微笑面對女神:“女神殿下,請原諒我同伴剛剛的失禮,他也是無奈之舉。請問美麗的女神啊,可以給予我同伴一件遮羞之物麼?至少不會污辱您的眼睛。”

    “呵,好吧!”顯然有審美觀的生物都不會覺得看見阿君那身體是什麼‘污辱’,而是對眼睛莫大的‘養護’。原本看得津津有味的少女神遠遠沒有我的兩位女同伴中的任何一隻那麼皮厚,所以她被香菜堵死了理由後,只能尷尬的回答。而後她羞澀的笑道:“不過作為春之神,我還真沒有什麼可以拿得出手的衣物呢!勉強……就這件吧!”

    說著,影像中女神的手微微抬起,阿君身上便換了一套服裝。不愧是神靈,即使‘拿不出手’的衣物看起來也價值非凡而且……怎麼看都不太像男性的服裝:上衣是嫩綠色的高領寬鬆短衣,遮住了阿君優美的下巴,卻露出了細到不像話的腰肢,下麵為用一寬一細兩根皮帶系著的淺綠色長裙——因為一直上開到皮帶,或許用一前一後的兩個布片更加合適,再下面是黑色緊身皮褲,一隻褲腳被故意剪裁到腿跟的位置,露出阿君雪白的長腿,再來是一雙褐色的長靴,靴最上方鈕扣處有翅膀的裝飾。

    而最誇張的無異於那鬥蓬,嫩黃的顏色讓人想起小雞的絨毛,上面還有精緻的金色炎龍刺繡,大大如翅膀一般在阿君的背後張揚著,看上去效果異常的恐怖。

    “斗篷和長靴是可以讓使用者擁有風之速度的‘風神祝福’,衣服和褲子是可以使擁有者保持青春活力的‘愛莉西亞的護佐’。不愧是掌管青春和風的女神,果然出手大方!”藍斯還真是見多識廣,他一口報出那套衣物的名稱,並惋惜道:“為什麼不乾脆給一套裝呢?附加效果更加明顯。”

    “因為這樣配好看……不,我是說,‘風神祝福’的其他部分在人類那裡,如果你有興趣就去尋找吧!純淨靈魂的主人,你將來一定很需要提高速度,”說著,女神忽然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道:“而青春‘護佐’的另外幾件不太適合男孩子……”

    等等,這不就是說,這套服裝本來就是女性的,因為阿君能穿,所以就送他了麼?

    “那麼可以給俺麼?”那麼厚臉皮開口要求的當然是歐陽大小姐,不過香菜眼中的欲望也不亞於她,事實上在一看見阿君身上的服裝時,肯定知道服裝作用的香菜就已經露出了渴望的神情。這也難怪,我們一直記得這位是守護少女的神祉,卻忘記了她也掌管青春,而無論哪一個女性,就算是香菜女王,也不能抹消她們對永遠保持著最美麗容貌的嚮往——雖然我覺得香菜那扮相也確實需要青春,否則現在至少還是年輕美貌的女鬼,將來變成滿臉皺紋的老巫婆就更加恐怖了。

    女神卻微笑著拒絕道:“很遺憾,這是對純淨靈魂的祝福,果然你們想要得到的話,可以去人間尋找,完成我的代言人所給予的任務,你們自然會有所收穫。”

    聽著兩個女孩遺憾的‘嘖’了一聲,而完全不理會這些,對衣物完全不在意的阿君,沒有不純淨物體的阻隔,就如同忽然被丟在了高空中,猛然的掉了下去,卻又在高空在控制住身形,背後的斗篷就如他的翅膀,帶著他緩慢的下降。

    見他接近湖面,我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蒙沙卻用沒有神情的眼神看著他的下降,似乎絲毫不在意,看來這小子完全相信我的幫忙了。

    事實上,根據我原來的計畫,已經失去了機會。

    在阿君準備下沉進入了那被看不見的阻隔隔開的空間時,我一度決定決定用召喚黑暗元素形成阻礙他下潛的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裡亂七八糟什麼元素都有,就是沒有光明元素和黑暗元素,事實上我們也沒有聽說有元素精靈是光明精神和黑暗精靈(和卓爾不同)的,就連元素魔法師的魔法也不包括光明魔法和黑暗魔法,那是因為這兩種元素完全是由其他的元素構成。這也真是奇怪,同樣的多元素構成,只是因為比例和方法不一樣,就形成了兩種截然相反的色彩。

    無疑的,黑暗元素是最不純淨的元素。

    儘管我的魔法一如既往的爛,但伴隨著體內魔力的運用,我對元素的微調越來越出色,甚至可以細微到每個元素。這種時候,身體裡過多的魔力只會干擾我對力量的使用,反而成了累贅。總之,要製造連女神也無法發現的薄膜對我來說輕而易舉,而阿君的身體不知道在哪裡粘上了不純淨的元素,一致不能進入沉眠之湖,也是完美無缺的理由。除了大腦空白的阿君,我就不信還有其他靈魂可以進入湖中。

    可是,阿君的瞬間下降,使我失去了機會,而另一些因素也影響了我的打算。

    伴隨著阿君很輕鬆的取得紫色的手杖開始上浮,即使再相信我,蒙沙也開始緊張起來,他拼命的拉了拉我的衣角,看我沒有反應,他只有焦急的站在旁邊發呆。

    只有蒙沙一個當然不可能阻止阿君香菜的行為,當阿君把紫色的手杖遞給香菜的時候,蒙沙的臉上已經浮出了絕望,但他一直緊緊拉著我,似乎依然信任著我的樣子,實在讓人不得不覺得感動。

    “這個,是魔王送給薩爾的‘殺戮之杖’,據說其中收藏著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勇者的靈魂,他們懷著野心和對名聲的追求死在成為英雄的途中,因為怨念被魔王煉成了最淒厲的鬼魂,永遠在這裡面呼喊唉叫。如果你可以讓他們發出最淒慘的叫聲,那麼魔界之門將應聲而開。”女神解說道,看外表還真看不出是那麼恐怖的道具,那魔杖倒很像是紫色的木頭,杖頭是糾結的樹根,凹限處鑲嵌著幾顆小小的綠色貓眼,幽冷的閃著光。

    “是麼?”香菜要笑不笑的抬起了下巴,黑色的頭髮在她的背後飛舞著,一部分從沒有血色臉上滑下,暗色的眼睛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讓人恐懼的東西,沒有血色的唇拉成一條直線,而長裙竟然被卷了起來,露出魔鬼才有的長腿,光扮相就十足十的魔鬼的眷屬。

    刺激靈魂讓其痛苦的叫喊麼?不要說有明顯弱點的死魂靈,就算是活著的人類都時常被她刺激得有哀嚎的衝動呢!

    那一刻,我們不知道的是,香菜這個樣子被記錄了下來,無數畫家所畫的‘魔女的祈禱’便由此而來,更成為所有吟游詩人關於此次千年之劫必須吟唱的內容之一,無論是什麼版本。至於所有版本裡‘妖冶而美麗,有如有毒的玫瑰,有如死神的微笑’,一定是他們為了吸引觀眾而進行的藝術加工,或者是他們被香菜的腿欺騙了。

    “還不阻止她麼?”蒙沙緊張的問道,但下一刻他就痛苦的捂住了耳朵蹲在地面上。

    鬼魂的嚎叫,那光想像都知道是多麼難聽的聲音,所謂‘狼哭鬼嚎’就是那麼來的,眼下還是幾千隻鬼的大合唱。在欣賞完這種聲音後,我大概會覺得烏鴉叫都是好聽的。當然,在此之前,我必須保證我神經正常。連最不動聲色的藍斯也掙扎的用一隻手捂住了耳朵,另一隻手勾住身邊歐陽的腦袋,護住她後再擔心的望向我,但他自己的嘴角已經留出了鮮血。

    大概因為是所謂的‘魔王’,除了難聽以外,我還沒有出現他們那種臉色蒼白,口吐鮮血的反應。看著蒙沙的耳朵甚至都留出了血,我掙扎用披風把他包了起來,向藍斯比了沒事的手勢,懷疑的望向青春女神。

    仔細想想,一位女神會幫忙打開魔界之門還真是奇怪的事情。

    現場沒事的只有阿君和香菜,他們正緊張的望著湖底,從那下面黑色的龍捲風從最深處沖了上來,其中伴隨著無法遮擋的黑暗力量,而天空中,正對著我們的一扇大門就要打開。

    “C-E的命令是無法違抗的,所以千年之劫一定會開始,就算我不做,也會因為其他因素啟動,請原諒弱小的我……”

    女神歎息道,絲毫無責任感的道歉,完全是被害者的口氣。可問題是我們誰都沒有強迫,頂多進行了利誘,那也是香菜幹的。

    門的那邊,大量低級魔物已經通過並沖了出來,只要再打開一些,大型的魔物也將要出現,它們像看不見沉眠之湖一般,徑直穿過我們,向這更下面投奔而去,無論如何,末日將至。

    香菜抓著魔杖的手有些顫抖,因為,在最後她可以指揮魔界之門所坐落的位置,只要魔界之門開在了炎龍,那麼她報復的願望就可以成功了吧!

    可是在那一刻,門卻忽然轟的關上,鬼嚎聲也忽然停止,整個魔杖瞬間變得透明,如玻璃一般,被香菜用力一捏,便成了粉末。

    “這是鬼魂數量不足,怎麼可能,明明是……對了,魔杖上面儲存鬼魂的珠子少了一顆。”女神驚訝的叫道。

    正如她所說,在魔杖上小巧的貓眼石寶珠不知何時丟失了一顆——或許早就不在,因為細心如香菜當時也因為一時激動沒有檢查。所有人下意識的向湖底望去,想尋找最後一顆寶石,因為門已經關上,黑色的龍捲風正慢慢的停止,依稀可以看見湖下的東西。待看清楚時,女神發出了一聲很恐怖的尖叫,那聲音一點都不比剛剛的鬼嚎好聽多少,連本來顫悠悠準備站起來的蒙沙都嚇得再一次蹲了下去。

    湖底,女神,還有惡魔赤裸,如剛出生一般,絲毫不著寸縷。

    而最後一絲龍捲風好死不死的停下,一條白色的內褲如蝴蝶一般落在我的手中,按飛行的軌跡還真不是一條沒有生命沒有靈魂的內褲可以飛得出來的。質地是真絲的,原來女神的內褲似乎和凡人沒有什麼不同。

    我模糊的想,在香菜冷咧的眼神當中。

    真XX的,要是不好心的把披風放蒙沙身上,浪費了少許時間,我一定可以來次完美偷竊的!



第五章 盜賊的原則+勇者的決定

    幾乎在瞬間,腳下的沉眠之湖消失得一乾二淨,我們赫然站在高高的天空之上,下方似乎是神殿之類的地方,不過異常的混亂。因為剛剛從魔界之門落下去的魔物們正在神殿中肆虐,儘管下方不時有白色的光芒閃過,似乎在進行淨化,但也阻止不了那些魔物。不遠處那幾乎達到我們的高度的白色翅膀雕塑便被一群魔獸侵佔,似乎離崩塌不遠了。

    風將下方的咒駡聲卷到我們的耳邊,我忽然不安的想道,剛剛我們做的事情不會一直在大庭廣眾之下進行的吧!

    不過就算這樣,這個問題也要擺在其他地方。女神的影像還在天空中惱怒的望著我,她隱藏沉眠之湖大概只是不想讓自己的裸體被人瞻仰,失去的東西還是要我還的。想到這個,我下意識的將手上的白色物體揉成一團,想毀滅證據。

    “安德,難道你還想把這個收起來麼?”香菜拖著魔杖,慢悠悠的走到我面前,很是親昵的靠了過來。她緊緊的抱住我的手,手指慢慢的滑到了我的手上,然後用長長的指甲輕柔的夾起我手背上一點點肉,忽然的三百六十度旋轉,我的手一顫,差點抓不住手中的物體(你還堅持抓著那玩意做什麼?)。香菜卻不罷手,鬆開後,輕柔的摸了摸已經青紫的手背,然後繼續一扭:“最後那顆寶石也在你那裡吧!”

    痛痛痛痛痛!

    但打死我也不拿出來,有哪個小偷會把贓物吐出來的?這簡直是在挑戰我的職業道德。

    “……還給我!”女神也臉紅紅眼圈紅紅的說道,我的手顫了顫,低頭正看見香菜那暗色的眼睛正冰冷的我,手輕輕的在我手背上揉啊揉,那修長細膩的手指似乎可以連我身上的雞皮疙瘩一起撫平了,感覺是很舒服沒錯,但無疑香菜正在找另外一個下手的地點吧!

    見我望她,香菜暗色的眼瞳彎成了兩道彎月,那其中威脅和惱怒味道明顯到幾乎寫了出來,她的嘴角卻沒有動,連臉上的其他肌肉都沒有牽動一根——媽呀!那正是標準的要笑不笑表情!我的寒毛幾乎全部­豎了起來,咬咬牙,看看手中的白色物體,手一抖,那東西便消失了。

    “你竟然真收起來了?”香菜的聲音沒有上揚,反而輕柔了起來,但口氣的冰冷足夠把一隻紅龍現場凍成冰塊。

    我沒有回答。平時偷了什麼東西,我是可以很無私的拿出來和同伴共用沒錯,但我絕對不會讓髒物回到失主手裡。蒙沙在我身後微笑道:“死心吧!他就算用偷來的其他東西把我房間埋沒的時候,也沒有遺失下哪怕一樣從我這裡偷走的東西啊!”

    “即使我要也不還麼?”香菜冷冰冰道。

    “不還!”我是很怕這女鬼沒錯,但遠遠沒有到放棄我的原則的境地。我面對著香菜那幾乎要掉出冰渣來的臉,也許是恐懼過了頭,反而笑了出來:“有本事你就像阿君那樣,憑實力來拿啊!話說沒有證據,我死都不會承認我拿了那啥麼子寶石的。”之所以會把波吉還阿君,除了因為當時廣場上苦主太多以外,最重要的是,阿君是唯一一個見識了我的無影還追過來的人。

    可是這次,他們沒有一個看破我的盜竊過程,我憑什麼要還!

    即使是香菜也不還!

    “是麼?”香菜昂起了她的下巴,然後冰冷的向阿君道:“阿君,他好像非要你出手不可。”

    阿君什麼話都沒有說,勇者之劍就懸浮在他的旁邊,在他伸手去拿的時候,劍上卷起了白色的風,然後和我們初見面時一般大小的巨劍出現在我們的面前,不過這柄劍是綠色的而已。輕輕抓住那柄劍,阿君將它指向我,無言的威脅味道就算不說也可以感覺得到。如果香菜是小範圍的威脅的話,那麼在場的人都可以感受到阿君的威脅和殺氣。

    向魔王挑戰的勇者,下面注意到的人肯定那麼認為,但誰想得到,似乎依靠著‘魔王’的魔女才是真正的元兇,惡魔,魔王呢!所謂的勇者不過是她的幫兇罷了,我這個被當成魔王的才是真正的無辜者啊!

    在那種殺氣下,唯有藍斯悶不吭聲的掏出柳葉刀了,冰冷的望向阿君,同樣的殺氣蔓延開來。

    “……藍斯,別管!這是我的事情。”我阻止道,藍斯深深的望了我一眼,還是收回了刀。

    “你有覺悟了啊!”阿君微笑道。

    有才怪!我要白白讓他扁才真正是傻瓜。我立刻想揮開香菜,向後退卻,卻發現從香菜抱著的地方開始沉重的如同石頭一樣,身體被牢牢的固定住了。香菜不具有任何魔法力,所以這種感覺肯定是籍由精神控制產生的幻覺。

    可即使知道這一點,我依然不能擺脫香菜,顯然這女鬼的精神控制並不是那種簡單到明白就可以擺脫的低級幻覺。

    這兩個傢伙真的想讓我死掉麼?早知道不阻止藍斯了,被阿君那麼當頭砸下去,就算我是魔王也好,小強也好,都活下去了!

    我拼了命的掙扎,似乎桎梏有所放鬆,當我溜到蒙沙身後的時候,卻聽見我的聲音苦笑著說:“真抱歉,你們應該找得是逃走的那個,我剛剛睡著了,可什麼都不知道。再說了,就如同他無法順利使用魔法一樣,我不能像他那麼厲害的偷東西,我連他怎麼弄到手的都不知道。”

    又分裂了?我目瞪口呆的回頭,就看見‘我’站在那裡,舉著雙手說道。

    “但東西在你手上吧!”香菜冷冷的問。

    ‘我’微笑了一下,開始往外面掏東西。但是他速度快還是我速度快?!他摸到一樣,我手上就多一樣東西,到了最後我手上拿不下了,我往蒙沙手裡一塞,咬咬牙,他立刻成了半透明狀態,我成了實體態了。

    會把到手的東西送出去,那就不是我,至於連自己的身體都偷不回來,那我還混什麼?!

    ‘我’對香菜聳了聳肩,聚集強大的魔法力開始重塑身體,我則故意在香菜和阿君的怒視下,慢悠悠的從蒙沙手上拿東西,慢悠悠的往回塞(純粹一不想活了)。

    沒有等到香菜和阿君說什麼,女神的聲音再次在空氣中震動了起來:“太齷齪了!”

    恩,是過分了點……我這才發現手裡面是一件女性內衣,蕾絲加鏤空的,很性感……比她內褲要性感。

    就在我研究那內衣的時候,我的腳下一空,身體猛然下墜,女神憤怒的失去了身影。但我們不知道站的什麼地方也開始崩潰,眼見得要表演高空墜落。這也許就是女神對我們的懲罰吧!但如果那麼簡單就可以處理我們,那我們就不要混了。

    “暗黑翔空。”

    “我”很輕鬆的打了個響指,像說出很平凡的一句話一般說出咒語,所有人都被穩穩的托在了天空了——香菜例外,那不怕死的竟然抱住了香菜。

    香菜不安的動了動身體,發現自己如果掙脫束縛的話,就毫無疑問會落下去。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終究沒有掙扎,而是命令道:“把那個東西丟下去——天哪!功虧一簣啊功虧一簣,而且魔王的身份還坐實了。真XXXXXXXX!”

    不愧是博覽群書的香菜大人,她嘴裡吐出的那惡毒的咒駡有很多不要我想都想不到,就算市井無賴也未必有那麼精彩的咒駡吧!不過可以讓這女鬼毫無辦法,只能咒駡的我,似乎真的做得太過頭了?

    畢竟我似乎把她的計畫全部打亂破壞了。

    “女王這麼說了,該怎麼辦呢?”‘我’很沒有自尊的向我問到,似乎真的打算把我丟下去的樣子。

    見色忘友的人不罕,但見色忘己的就只此一家吧!“你……”我剛想說什麼,什麼東西丟進了我的嘴裡,然後順著我的喉嚨滑了下去,我摸著喉頭,奇怪的望向蒙沙:“什麼東西?”

    “飛行藥。”蒙沙微笑道,然後他的聲音忽然轉成了高昂華麗的女性聲線:“魔王也好,第一盜賊也好,安德-普拉斯,現我以林儀公主的身份發誓,無論你什麼身份,做了什麼,林儀王室都予以完全的庇護與支持。”

    這聲音到最後似乎不是從蒙沙的嘴裡發出來的,而是山脈和大地的聲音,不愧是林儀的第一公主啊!這是林儀王室的真正成員才有資格使用的誓言。我曾經聽說第一任的王向他的臣民宣誓一些‘客套話’,卻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有資格被這樣對待。在一片轟鳴聲中,我呆呆的詢問:“如果我去偷林儀國庫呢!聽說前第一盜賊被困在那裡了,只有在那裡偷盜成功,才有可以得到盜賊工會第一盜賊的認證。”

    “你……”

    蒙沙金色的眉毛再次倒豎起來,無言的和我對瞪著,旁邊傳來藍斯的笑聲。

    氣氛和平了起來……才怪!巨大的綠色巨劍迴旋著從我和蒙沙之間飛過,瞬間將蒙沙身上那件可笑的裙子絞成了碎片。被忽略的阿君很輕鬆的召喚回了丟出的勇者之劍,面無表情的漂浮在那裡,香菜的表情,足夠稱之為恐怖了——雖然我覺得另一個‘我’在她身上亂摸的爪子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

    “安,你真的打定主意,要做魔王了?”阿君問道。

    “可是現在打開魔界之門,除了做實我們是魔王以外,也沒有其他什麼了吧!?”

    “那未必,這不是嫁貨的最好時候麼?難得在光明教會上面。”香菜冷淡的開口道:“……我就放棄報復炎龍的機會好了。只要把魔界之門開在下面,然後把下面那些全滅口,從光明教會的位置忽然跑出去的大量魔物。我們大可以說是光明教會自己打開了魔界之門。”

    “太殘忍了吧!”我說道。

    “你想讓大陸上大多數人失去信仰麼?”蒙沙反對道:“忽然失去信仰,那比魔王真正降臨還要糟糕。”

    “信仰錯誤的東西才不正確——你難道不恨光明教會麼?公主殿下?想想你妹妹是死因,難道就和光明教會的命運傳說沒有關係?”

    “可是……正確的又是什麼?你可以保證以後的會比現在的好麼?”蒙沙說道:“連目標都沒有亂來,只是單純的毀壞而已,當然,如果你有你更好的規則,那我絕對不再反對。”

    香菜這次竟然沒有說什麼,而是讚賞的笑了起來:“蒙沙大人,我好像小看您了。”

    “哪裡。”蒙沙的表情沒有變化。

    “那麼,你覺得你的國家比安德要重要了?即使安德背負著魔王身份也無所謂?”香菜冷冷道:“現在我們沒有退路了,要不徹底的打開魔界之門,要不就只能成為真正的魔王。先說明,我是利己主義者,所以下面那些螞蟻的死活我都不管,我只保護我最重要的。”

    “我也在保護我重要的,我喜歡這個世界,所以不準備毀滅它,”我堅定的說道:“這比我是不是魔王更加重要。什麼叫安德和國家哪個重要,這次我們的立場是一致的,要是林儀毀滅了,我偷哪裡去?!”(你的理由真是……)

    “我覺得讓安德自己選擇比較好。我不想犯以前犯過的錯誤,做自以為正確,其實在傷害他的事情。”藍斯說道。

    “那麼你想否認我的存在麼?”‘我’說道:“我對當魔王沒有興趣喲!小香可是幫了我大忙。”

    藍斯的表情扭曲了起來:“翡翠,你為什麼總是做一些完全相反的決定,哪怕是自己和自己。我棄權好了,一個說不要,一個說要,鬼才知道支持哪一個翡翠。”

    歐陽興奮道:“我!我也要看熱鬧!”既然只打算看熱鬧,那麼你就別插嘴。

    蒙沙則說道:“我和藍斯同一個想法,但和本身就是第二人格成因的殺手大人不同的是,我一直在做的,是使第二人格消失的心理醫生。所以,我當然只站在這個安德這一邊。話說,現在看起來,香小姐你製造的壓力,搞不好就是第二人格徹底分裂的原因。”

    “不是我,不過也有關係就是了,應該說是陷害我的那把匕首的錯吧!強迫分離……算了,”香菜甩了甩頭道:“棄權兩個,我和第二人格選擇打開魔界之門,蒙沙和那個安德選擇不要。阿君你呢?”

    廢話,阿君可能反對她麼?

    阿君卻摸著下巴,說道:“讓我考慮一下,好嗎?你們似乎都是從安德的立場上考慮的,但仔細想想,我卻是從香和安分歧的角度上來看的。雖然從來香的決定都是對安好,所以我才支持的啦,但明顯這次,安似乎不是傻事,而是認真的決定了。那麼……我也棄權好了。因為香和安,我不知道支持誰。”

    喂!你的意思是,我以前的選擇都是在做傻事?!

    香菜沉默了一下:“但這邊,也是安德啊!”

    “我對人格什麼的沒有興趣,他們其實是一體的或者怎麼樣的,我只知道和我一起旅行的,對我來說重要的,是另外一個。”阿君慢慢的飄到了‘我’身邊,忽然把香菜拉到自己懷裡,把我的第二人格一腳踢開:“所以,不是安的你不要一直抱著香,我說過你是一個很差的物件吧!”

    這時候,香菜呆呆的看著手上的魔杖,不知道在想什麼。

    “傷腦筋,這樣不就沒有結果了麼?”藍斯喃喃道。

    “不是沒有結果啊!”蒙沙冷淡的回答:“香小姐難道不想睡覺麼?”

    “你竟然用藥?!”我叫了起來,阿君也抽出劍,可是我的公主殿下,我的伯爵大人,卻‘哼’的轉過頭去:“公平的決意才是傻瓜,何況在你一向聽那女人話的前提下,本身就是不公平決意吧!到最後你肯定又會不情願的乖乖聽話,那還不如動手讓她昏迷比較好。”

    “你……”

    “親愛的,我又沒有對你用,你那麼生氣做什麼?”

    我無語。

    這是我的疏忽,一直以來我對蒙沙一直站上風,而蒙沙似乎也頂多只能生生氣,所以我就疏忽了。和藍斯對我以外的人冰冷一樣,蒙沙大人是可以用惡毒來形容的傢伙呀!否則當初小城怎麼可能被他一個外來的,身份不明的伯爵控制。

    想必,就和藍斯對我朋友的態度明顯和藹一點一樣,蒙沙這傢伙也一直在壓制著自己的脾氣吧!

    在沉默中,下面有一個清爽的聲音響了起來,似乎在念著什麼咒語的樣子。

    ******************

    弱受?!誰告訴你們偶親愛的蒙沙是弱受的?!雖然這小子是受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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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 究級光明魔法+分別

    “至高無上的光明之神,

    指引信徒邁向輝煌殿堂的,

    眾神之王,

    無法正視的雷煌!

    我偉大的神主,

    遵循正義的神聖契約,

    自我族生命之始為始,

    以我族生命之終為終,

    回應我的祈禱,

    將光芒化為利刃。

    撕破黑暗!

    連天界的諸神也害怕,

    連地獄的魔王也恐懼,

    掌管一切創造與毀滅的存在,

    你卑微的僕人在此向您祈求,

    用你那可控制世間萬物之力,

    給予我面前愚昧無知的卑賤生物,

    最後的審判!”

    “該死,終級光明魔法。不是說現在已經沒有人可以使用如此禁咒級的魔法了嗎?那對合成的丫頭也就算了,怎麼那麼隨便的又冒出來一個?又不是種大白菜!”在咒文的吟唱中,‘我’憤憤的說道:“到底是誰在哪裡施展的?!怎麼沒看到使用者。”

    也不能算隨便吧!要是光明神殿那麼容易被連窩端了,那倒是希罕事。不過我一開始還以為會冒出一隊天使之類的,沒想到竟然是失傳的禁咒魔法。

    藍斯卻疑惑的問道:“你從哪裡知道這是禁咒了?這些咒文一直被視為最神聖最珍貴的魔法,連實力不夠的教皇都無權閱讀,久而久之都沒有知道了——這一直是光明神殿的笑柄之一。你怎麼光聽就知道這是禁咒的。當然,我不是在懷疑,就某方面來說,自從九歲那年我發現你包括該知道的不該知道什麼都知道,我就對你的腦容量充滿了信心,但是,你是通過什麼途徑知道的?身為某工會負責人的我很好奇。”

    這叫什麼話?難道我平時表現得像腦容量不足麼?‘我’沒有說話,而我沒有好氣的回答:“雖然我不記得下面那麼一長串的咒語了——記憶這種東西一向是‘他’負責,但我可以告訴你,那是冷雨教的。你不是也知道麼?我大多數魔法都是那傢伙教的,由於香菜的命令。他知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生前貌似很偉大的先知,然後還活在一千年前。”(第十一部)

    “這不就好解釋了。”阿君抱著依然呆呆的香菜說道:“他之前和香一樣吧!因為是千年幽靈所以積累了強大的力量,只不過他根本沒有身體,身為死靈是不可能使用光明魔法的。現在得到身體了——”

    “哦,原來如此……”我歎息道。

    另外一個我大叫了起來:“是可以原來如此的時候嗎?雖然光明禁咒對普通人附加效果不過是洗腦——使所有人成為信徒,但對黑暗生物有強烈殺傷力,而且我這身體可是用全黑暗能量製造的……喂!過來,反正小香昏倒了,我要回身體裡去。”

    “又合體……?”雖然明白那東西是自己,但那麼一次次和男人的融合,我心理上還是會不舒服的。現在我都有點希望我的第二人格是女人了(是的話,你就真的得去找心理醫生好好研究一下你的心理狀態了)。

    “你以為我喜歡?!”‘我’用同樣厭惡的口氣說道,向我伸出爪子(……你在損你自己麼?)。

    這時候,阿君涼涼的問:“你們一匯合就一定有一段時間的魔王狀態吧!?光明魔法對魔王無效麼?”

    沉默,尷尬的沉默,然後就聽見歐陽大小姐笑著說道:“拿一個玩偶娃娃什麼的先附身著吧!至少黑暗氣息暴露得少一些。”

    我們同時看向歐陽,藍斯對她笑笑表示讚賞,而我更是忘情的誇獎道:“歐陽大小姐,這是我認識你來,聽你說過的唯一一句有價值的話。”好在被偶那麼誇獎的是歐陽,要是香菜那種小心眼的女人的話,我一定很慘。

    歐陽卻接著問道:“你們,有娃娃麼?”

    沉默再次降臨,一般情況下,只有五歲一下的小女孩會到處背著娃娃走吧!藍斯為難的問道:“其他不行嗎?”下面的咒語聽著似乎接近結束,好在這種咒文不僅又臭又長,而且還要注重音節效果,念起來絕對比平時說話慢上幾倍,我們還有一點時間。

    “不行!又不是有道行的鬼,鬼還要修煉幾年才會附身呢!附在沒有七竅的東西上面,又不會變化術,到時候很可能被困死在裡面。要是最後變成會說話的衣服或者其他什麼,那有多噁心。”歐陽的話我有一半沒懂,但大致瞭解結論是不行。不過看這變態女笑眯眯的樣子,似乎很樂意看我們的笑話。

    “那怎麼辦……”‘我’沉思道。我則一聲不響的從懷裡抽出一東西丟給他。

    “啊!你為什麼把這種東西撿回來。”看清楚後不但叫起來,而且還向後跳了五六步的是我們的勇者大人,他現在的膽子大概和‘勇’無關,和老鼠差不多大。因為我拿出來的,赫然是一個醜娃娃。

    眼睛是倆窟窿,鼻子長長的,嘴巴咧得大大的,像在獰笑的木頭娃娃。也是不知道誰丟在原來放香菜屍體處,然後又開始說話,還冒出恐怖黑影的木頭娃娃。我當然不可能喜歡這種東西,但當時眼見得有些古怪,就撿了起來。平時我沒那麼多好奇心的,但就好像有人在催促我說‘撿起來’‘撿起來’一樣,這倒真是件怪事。

    這種時候也沒得挑,不理會大驚小怪的阿君,‘我’一下子就進了那娃娃裡。

    “拿……過來……”

    奄奄一息的女音忽然的響起,幾乎把所有人嚇了一跳。

    只見香菜艱難的昂起頭,平時白得發青的臉倒因為這種掙扎有了一點血色,連蒙沙都嚇了一跳,喃喃道‘那是對付一頭龍的劑量啊!’,見我瞪他,又補充了一句‘沒副作用的’,但不管有沒有副作用,這麼用這種份量的藥來對付香菜就是不對吧!她好歹也是個女孩子,用‘龍的劑量’,蒙沙把香菜當什麼了?

    不過客觀來說,確實沒用就是了,我們香菜果然比龍還恐怖。她顫抖著蒼白的嘴唇,冰冷道:“公主殿下,這次的事情我以後一定全數奉還。但現在麼,先把娃娃拿過來。我是用精神力勉強支持住的,快受不了了……但是,就算睡著了我想我可以挑動一部分精神力防止黑暗氣息外露,以免被光明魔法傷到。”

    她對那傢伙倒關心,話說起來,香菜還是有一點女孩子樣子的,至少她照顧了我和阿君那麼久……雖然方法叫人不敢恭唯。

    見香菜堅持,阿君也不怎麼好反對,大概更因為‘我’附身在娃娃上面,他尋思著上面應該沒有別的鬼魂,所以讓香菜接了過去。香菜的手和我的手碰在一起,她冰冷得著實不像人類,不過習慣她的體溫比常人要低,所以我倒沒有擔心什麼。

    沒想到,這以後我們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見到了。

    但現在,在我和香菜手指碰在一起的那一瞬間,香菜大概是腦袋想睡到想糊塗了,手竟然往後面一縮,我已經把木頭娃娃遞了出去,一個沒拿緊,娃娃竟然往下墜落而去。而沒有等到我們反應過來,審判這個詞拖著長長的尾音響起,大概是咒文最後一個詞,下方白光大規模的亮起,像是腳底多了一個太陽,然後我們所有人的身體一重,開始直線下落。

    該死的,我們只記得‘我’是黑暗體,卻忘記了我們現在是被黑暗魔法托著的,究級光明魔法顯然有解除一切黑魔法的效果,失去黑暗魔法的扶持,沒有翅膀的我們只能下落。

    可以使用這麼有效的大型魔術,冷雨這教皇是無庸質疑了吧?而且一出手還是失傳已久的禁咒,我甚至可以想像光明之神的信徒瞬間增加幾倍的樣子。

    現在顯然不該想這種事情,我胡思亂想的毛病怎麼總改不掉呢?我有些呆呆的看著香菜反省,在身體下墜那一瞬間,這丫頭的手還沒有收回去,我也沒有來得收,現在一失去重力,我們理所當然的想抓住最近的東西,但就是夠不著,看著香菜的手無奈的在空中抓了幾下,很有生離死別的樣子,她的身體竟然從阿君的懷裡傾了出來,阿君又一下子沒有抓緊,香菜竟然摔了出去。

    “香——”

    “香菜——”

    我和阿君同時叫道,但就是夠不上,這時什麼東西從我身邊擦過,再看就看見歐陽已經抱住了香菜,然後很豪爽的不知道從哪裡掏出比她還大的兩個錘子——真想不通她把這種東西放哪裡,很豪邁的一丟。雖然重量減輕了,卻也沒看她速度變慢,只聽見她最後叫道:

    “香老大就交給俺了————————————”

    就不見了蹤影。

    這裡交給誰也比交給她放心,阿君對我點了點頭,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竟然也加快了下落的速度,向歐陽追去。

    阿君去我就放心了,伸手拉過蒙沙,緊緊抱住,我開始思考我可以勉強調用什麼魔法,不至於被摔成肉醬,卻感覺到後面好像有什麼在盯著我,然後我的領子被什麼糾住,下降的速度顯然緩了。

    “藍斯?”我驚訝的回頭,藍斯對我苦笑了一下。他大概是我們中間狀況最好的一個,因為擁有念動力,所以只要發揮到某個程度,飛行都不是問題。雖然藍斯現在明顯沒有那個水準,但把速度降低到不會受傷的程度應該是可以,但加上我和蒙沙就難說了。於是我掙扎道:“你做什麼,放手。再說你要救也救錯人吧!”歐陽剛剛那下降趨勢實在叫人膽戰心驚。

    “沒關係,如果連自己都照顧不了,以後也無法和我在一起。”藍斯說得異常淡然。

    “有你那麼說話的嗎?難怪她懷疑你是不是真喜歡她……不說本來就應該先照顧女孩子,問題是她還懷著你的小孩。再說了,她不用照顧,我就需要照顧了?按照你的邏輯,如果我活不去,不是也沒有資格當你朋友?!”

    “其他人是,我也沒有朋友……但你不是,我說過,小響只是最我重要的女人,但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藍斯冰冷的說道:“如果小響死了,我會自殺陪她去。而且,就算放棄小響,我也未必可以把你全救起來,你的第二人格……”

    那種東西丟了就丟了吧!我都不在乎了,他在乎什麼?!再說連身體都沒有,就算摔下去也沒有關係吧!

    可看看藍斯抱歉的表情,這種時候,我真想砸這個傢伙一拳頭,看看他腦袋是否正常。

    如果想要一個真正平等的朋友,千萬別讓他覺得欠你人情。我非常深刻的得出了結論。

    “雖然打攪你們真抱歉,但是……我不是給你吃了飛行藥麼?!笨蛋!”被我抱住的蒙沙狠狠的給了我下巴一拳,我這才想起好像有那麼一回事。

    藍斯顯然也因為這個傻了,然後難得生氣的用力砸了我一下腦袋,向下方墜下——幹嘛那麼生氣,我不是忘記了嗎?我努力調整身體,果然飛了起來。而在藍斯下落的那裡,木頭娃娃因為體重比我們輕,正被風吹得搖搖晃晃,飛舞著下落。

    “不追麼?你的分身,童年好友,勇者大人,香菜小姐……”蒙沙靠在我身上,懶洋洋的問。

    “你還有飛行藥麼?”

    “不,就一顆,實驗用品。”

    那你還敢給我吃?!不過我倒也不意外,蒙沙這毛病這輩子是不能改了。我歎息道:“那我怎麼可能丟下你。”

    “真是抱歉。”蒙沙喃喃道。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我剛想問他,便聽見藍斯一聲驚叫,木頭娃娃,或者說我們以為附身就沒事了的‘我’,竟然在一片白光中灰飛煙滅。

    曾經有黑影出現的木頭娃娃也是黑暗體,所以被淨化了?

    那一瞬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但我的魔力幾乎都在那一個‘我’身上,所有的暗元素消失,這樣算……魔王被消滅了?

    我思考著這些慢慢下降,沒有理會不死心的尋找的藍斯,只聽見蒙沙輕輕的問:“接下來怎麼辦?”

    “我阻止了魔界之門的打開,你又那樣計算香菜,回不去了吧!那麼,我做一些想做的事情好了。”

    “什麼事情……別笑得那麼噁心!”

    (完)



尾聲 白銀小姐的歌謠

    “你好,我是唐棠。”

    對面的少女微笑著伸出手,不過和香不同的是,即使她微笑著,眼睛裡也沒有笑意,生疏而且客氣。而且不笑的時候,嘴角便垂下來,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同樣是給人第一印象不怎麼好,但無疑就算不笑,眼睛裡也會透出笑意的香比較可愛。(不,如果是嘲笑的話,大家更情願她別笑的……你審美有偏差)

    我如此想到,伸出手輕輕的握了握對方的手指。不過我怎麼想都無關緊要,這不可愛的女孩子不過是暫時的旅伴而已,我保護她回炎龍,她則給我報酬,順便給我帶路——雖然那個順便才是重點,但我基本上覺得路癡並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所以我並沒有和我這位不可愛的雇主提到這件事。

    當然,去炎龍的路相當的漫長,所以除了我以外,她還雇傭了其他的冒險者,因為路途遙遠,這是很花錢的事情,不過這個叫唐棠的女孩似乎很有錢,而且撇開不討人喜歡的表情不談,她還算是一個相當漂亮的女孩子。雖然是炎龍人,但似乎有沙漠民族的混血,因此膚色是較深的蜜色,嘴唇和香一樣沒有什麼血色,因此很但,而且厚,眼睛是非常淺的褐色,看起來就像貓一樣。這本來是給人感覺非常熱情的一種美麗,但在這個少女身上,我只感覺到冷淡而已。

    但無論她多麼冷淡,擁有美麗的外表已經足以成為一種犯罪。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鬆開少女的手指後,我馬上問道,基本上我已經沒有耐心在這裡浪費時間。

    “馬上,白銀小姐。”我的雇主用沒有什麼平仄的聲音回答道。

    “我不是……”

    她沒有理我,徑直爬上了馬車。不願意聽人說話似乎也是她的習慣之一,這真是非常不好地習慣。就算喜歡無視他人意見如香。也不會這樣沒有禮貌的打斷別人的地話。雖然香是秉持著“對話是瞭解一個人的最好方法,瞭解對方才好採取相應的對策”這種不正常的目的,才認真傾聽別人說話的,但無論誰都還是更喜歡可以聽自己把話說完的人吧!

    似乎應該在路上和這位小姐保持距離,否則我沒有自信有耐心和這位傲慢的小姐相處到底呢!

    “她是在嫉妒你啦!因為你這樣的美麗。”旁邊的女傭兵忽然笑著對我說道:“說起來,我還從來沒有看過比你更加美麗的人。簡直是奇跡一般的存在。”

    我看了她一炎,沒有回答。唔,或者要更正一點,我不僅討厭這次的雇主。連和我一起工作的人也一樣討厭。這個女孩子真應該去照照鏡子,她眼中那才是真正的嫉妒。那麼言不由衷的讚美反而讓人不舒服,更何況我並不喜歡被女人這樣對待,從我的立場而言,比較希望自己受到歡迎。

    如果不是為了去炎龍找香,我真不想和她們同行。

    就在我為這次旅途對我來說是否可以進行而煩惱的時候,沒想到它比我想像中地還要快速的面臨著結束的危機。時間不過短短的一天而已。

    在一天風平浪靜的趕路之後,天黑的時候我們在一家森林旅館借宿。雖然和香他們旅行的時候,我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林間道路是樣,更無從得見所謂的森林旅館——香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從來不走正常的路——但所謂的旅館無疑還不如在外面野營來得舒服,他們真應該跟香買點藥處理一下這裡的蟲子,更應該找香要點香熏清理一下他們的蚊子,而那黑麵包如果和香的食物方在一起,簡直是對香的侮辱。它們硬到和石頭沒有本質區別的地步了。

    那些女傭兵卻似乎很習慣這些似的,要了大瓶的酒,並且旅館裡的男性冒險者嬉戲起來。天哪!她們真的可以被稱為女性麼?簡直和早上爬起來就去喝酒的安沒有區別,不,安還會抱怨下酒的品質吧!

    我們的雇主小姐顯然也不能忍受這樣的晚餐。於是先上去休息了。思考著皮帶和我眼前的肉有什麼實際上的味道區別,我望著暗下來的窗外發呆。

    在光明神殿和安和香他們失散有多久了呢?當我落到地面的那一刻,就被那些該死的騎士們所包圍,音樂只看見歐陽帶著香逃走而已。所以,要找香,唯一的線索就是歐陽的故鄉炎龍了吧!至於安……下次看見那個混蛋,我一定要把他連骨頭都拆了。

    那傢伙一定是蓄意逃跑!明明會飛卻裝作往下落的樣子(他不是裝的),然後看見我被包圍了,還在空中拍了拍手,然後就逃竄掉了。我倒是想過把他找出來修理一頓,但是——

    “聽說了嗎?魔域迷宮的魔王復活了!卡魯夫上次說去那裡採集暗黑骷髏的骸骨,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八成玩完了吧!他都升到白銀下位了,真可惜。”

    “你那是什麼時候的消息了,現在最大的新聞是王宮寶庫盜竊案,聽說被偷得連粒灰塵都不剩下耶!國王已經下了全國通緝令。”

    “啊啊,不是說第一盜賊史西安被那裡的機關困住了嗎?他難道逃出來了?”

    “才不是,史西安的第一盜賊之名早就是昨日黃花了,現在的第一盜賊是安德,安德-普拉斯!”

    “這名字怎麼那麼耳熟,對了,魔域迷宮的魔王也是自稱這個名字!”

    ……

    ……

    就是這樣,看著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通緝令,一張是第一盜賊,一張是魔王,我還真不知道去抓哪個好。雖然懷疑過魔王是安的第二人格,但按照安那亂七八糟的性格,保不准又會給我一個“你猜錯了”的驚喜。何況那個王八蛋擺明瞭不敢來見我,所以,眼下先找到香保險一些。

    反正修理他是慢慢來的事情。

    在咬牙切齒地下了這個決心後,我開始尋找可以讓方向感不太正常的我順利到達炎龍的方法,這也是接下這個任務的由來。話說回來,撇開想暴扁安一頓的念頭不談的話,我承認我打過更換同伴的念頭。事實上,在以前背叛了安和香之後。我就感覺到了異常的壓抑和寂寞,但先前還可以不時感應到安的念頭,另外因為殺死香的負罪感,我並沒有把這個很當一回事。眼下,這個感情卻讓我很不舒服——我是不是太依賴他們了?

    但更糟的是,除了安和香,我無法接受其他的搭檔。正如赫爾彌所說,我是所謂的缺陷品吧!一旦興奮起來就很容易失控,和安在一起的時候還不覺得,因為他是唯一一個可以逃過我的攻擊,保護好香菜和其他同伴的同時,還可以幫我解決一些小問題的人。但如果和其他人搭檔,我暴走起來的後果,可能是連同伴一起殺死——事實上我已經傷害了好幾個了。

    這甚至令我有另外一種擔心,如果我娶了某個女人,在那種事情興奮起來,不會也力氣失控,把對方殺掉吧?難道非要安不可嗎?(安他不是殺不死的……你就留他一條小命吧)我先找到了香,會不會因為這個體質無法保護她呢?

    當然,這煩惱可以放到以後,先找到聰明的香明顯更明智一些。

    到這裡,思考告一段落,我舔了舔不僅顏色相似而且連味道都和泥水沒有區別的咖啡。厭惡的放下,驚訝的發現旅館的飯廳裡已經安靜下來,只有木柴在壁爐裡響著,昏黃色的燭光把所有人的影子倒影在有些脫漆的牆壁下,伴隨著外面的風聲,竟然奇跡般的有了一種溫馨的味道。

    似乎有些理解那些傭兵喜歡這裡的原因了。

    就在我這樣想著,開始轉而思考這裡菜單上那些叫蛋糕的東西會不會也有麵包的質地的時候,旅館女主人特地壓低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然後,瑪麗,那個可憐的孩子看見,她的兩個姐姐滿是鮮血的在那個木頭盆子裡,已經被肢解了……”

    我忽然覺得整個屋子瞬間冷了下來,連火爐裡的火也不再跳動了。

    老天!這個氣氛,這些人!他們不會在……

    “嘎……”

    破舊的椅子在我站起來的時候發出刺耳的聲音,幾乎所有人因為這個聲音轉過頭來,驚訝的看著我,動搖的燭光在他們的臉上投下詭異的影子,我有些緊張的說道:“我回房間去了。”

    “嘻嘻,你不會是害怕了吧!”白天那個女傭兵輕佻地笑了起來,塗著口紅的嘴巴咧了開了,血盆大口還真是個很好的形容詞。

    “漂亮的勇者大人,你就安靜的聽下去吧!後面的更精彩,因為這可是曾經在這裡發生過的真實的故事喲!”老闆娘跟著對我笑道:“當然,你要是實在怕的話,可以現在上樓去,把您美麗的臉埋在被子裡,我家小瑪麗就不會去打攪你了。”

    於是整個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他們的影子在牆上扭曲著,如同一群妖魔(您這是自己在嚇自己)。

    我當然不怕鬼,我一點都不怕,我從來都不怕,我沒有什麼好害怕的,我真的真的一點都不怕!(恩,別說了,我們都知道,您怕!)我只是討厭而已,難道這些人沒有常識麼?說這些髒東西會招來真正的髒東西,這是常識!當然,那些髒東西我是不怕,我現在已經可以傷害他們了,我已經不在是小時候了,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您別強調了),可讓它們飛來飛去還是不怎麼好吧!

    誰知道它們現在已經躲在哪裡了呢?

    看看,壁爐前那紅色斗篷,在那裡還蓋得那麼嚴實,怎麼看都有問題,還有壁爐旁邊陰影裡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雖然看著很熟悉。但看起來很恐怖吧!一看就知道殺了很多人的,最奇怪的乾瘦的老闆娘。人類怎麼可以瘦成這樣,她很有可能是鬼變得,不……八成店裡的其他人也被附身了,那種東西就和蟑螂一樣,可能從任何地方冒出來,一定要全部殺掉才可以!(危險……這傢伙離崩潰不遠了……)

    “小姐。要我保護你嗎?”某只觸手般地東西滑過來,滿是酒味的嘴向我湊了過來。骯髒地傭兵麼!我稍微冷靜了一點,鬼什麼的還是別管,先把這個垃圾扁一頓。就去睡覺好了。

    就在我反抓住那骯髒的傭兵的手的時候,屋子裡忽然響起了某個稚嫩的聲音,還伴隨著小孩子地扭曲的笑聲:

    “染血的瑪利亞

    男孩兒可以玩什麼?

    青蛙、蝸牛,還有小狗的尾巴。

    女孩兒可以玩什麼?

    砂糖、平底鍋等等地好東西。

    那我呢?我可以玩什麼?

    可以玩很恐怖的遊戲喔!”

    那是什麼?!店裡的人也混亂了起來,我下意識的抓緊了手中的物體,那個聲音卻繼續唱著——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嘰咕嘰,裂開了。”

    啪——!“為什麼?!我手上會傳來什麼東西……好象是骨頭裂開的聲音還有人類的哀嚎?!(你忘記你手上那個傭兵了麼?)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嘰咕嘰,斷掉了。”

    “啪——!”我手上那什麼斷掉的聲音是什麼?!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為什麼我旁邊有什麼在持續地哀嚎!?(你真的忘記那個傭兵了麼?)

    “心臟拿在右手,小腸拿在左手,

    放下頭顱放下肝臟,

    瑪莉拿起藍色的眼珠在看著。”

    伴隨著恐怖的童謠,回應著我身邊的恐怖音響(那音響是你造成的……),一個小女孩的影子真的出現在門口,現在那只是白色的影子,似乎是個長頭髮的女孩子,她做了個似乎是丟的動作,鮮紅的內臟就骨碌碌的滾到了屋子的中央——那東西竟然還是跳動的!

    果然出來了麼?!但那聒噪的童謠竟然沒有停止下來——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嘰咕嘰,裂開了。”

    在店裡的幾個魔法師開始吟唱咒語的奇怪聲音中,旅店女主人的腦袋忽然裂了開來,白花花的腦漿混合著血液往下面流下來。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嘰咕嘰,斷掉了。”

    那乾瘦的頭顱真的斷掉了,從她的頸上滾了下來,落在吧臺上,再從吧臺上滾下,在地板上骨碌碌的滾動著,最後滾到了還在跳動的心臟旁邊,混合著血的白色液體蓋住了其中的一半,另一半臉上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著我們看,那嘴也大大的咧開來,笑得很難看。

    身為戰士系的我,無法感應到確切的魔法波動,但空氣中似乎是存在了什麼扭曲的感覺,總之那些魔法師的咒語沒有見效。本來我比常人要特殊一些的體質應該平時對此相當的敏感的,但只要一看見‘那東西’,我就從指尖到大腦都覺得冰冷,好像四肢都不再屬於我了一般。

    我看了看周圍,我身邊沒有一個人,他們像看見那恐怖的的小女孩一樣,離我遠遠的(廢話,看見你殘害那傭兵的景象,敢靠過來才奇怪!),我忽然很恐怖的想到,我不會也變成了旅館女主人那樣子吧!否則剛剛為什麼我身邊一直傳來什麼裂開來什麼斷掉了的聲音呢!(您想像力真豐富)

    可是那令人惱火的聲音一直響了下去:

    “肺臟拿過右手腎臟拿過左手,

    放下舌頭放下鼻子

    瑪莉割下掛著耳環的左耳朵,

    瑪莉阿瑪莉阿!

    穿著紅衣的瑪莉,

    留著金色長髮的瑪莉,

    戴上割下的耳環;

    瑪莉阿瑪莉阿!

    有著綠色瞳孔的瑪莉……”

    伴隨著那恐怖的童謠,小女孩的形象具體了起來,她看起來很嬌小。穿著長長地連衣裙,紅色的,仔細一看。那竟是血染紅的,而且血還順著裙子往下面落。臉倒是很漂亮。白白地小小的,我想香小時候一定也有那麼可愛(香菜大人不會喜歡你這種誇獎地),就是眼睛不知道為什麼被挖了出來,結果漂亮地臉上就剩兩個大大的血窟窿。不停的流著血,簡直和血淚一樣,而她的手上,拖著地赫然是一對漂亮的眼睛……綠色的?!

    該死,我沒看清楚,好象是綠色的吧!

    那小女孩卻轉過身,背對著我向火爐旁的人群走過去。其中那些個女傭兵發出比殺豬更可怕的嚎叫!我卻覺得有一瞬間血液有些凝固了,綠色的眼睛,而且還是漂亮地綠色眼睛……綠色的?!(您有必要冷靜一下……)

    我幾乎想都沒想,舉起手中的劍(劍從哪裡來的?),就對著那女孩砸了下去。好的,我現在可以更正一點,就算情緒失控的時候,我依然存在那種叫理智的東西,雖然我控制不好力道,雖然我會把人骨頭弄斷,但都只是輕微情況而已,證據就是我把地板完全破壞了,露出下面的地下室來,卻沒有傷害一個人。仔細想想,安沒有被我掐死也算是一個很好的證明(沒有掐死就很好了麼?),要是我真的用力的話,是可以瞬間擰下他的脖子的——所以,我只是對我的力道無法微調而已(已經很嚴重了)。

    不過這也有不好的地方,因為對於不殺害人類的自覺存在,我的攻擊只能算是純物理攻擊,對那種東西毫無辦法。總之,那個輕飄飄的小女孩的影像繼續向前飄著,倒是吧臺上的蠟燭甚至明亮的爐火都因為我動作所卷起的風而熄滅了,現在屋子裡以前漆黑,只有女孩周圍綠幽幽的火焰暗淡的發出微弱的光芒,根本沒有任何照明作用,而作為配樂的是眾人的尖叫和外面的森林裡巨大的風聲。

    我卻奇跡的比剛才冷靜了一些,因為女孩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了滴血的斧頭和菜刀,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女孩的手因此沒有了空閒,那對綠色的眼睛就混在鬼火裡胡亂飛翔著。其中的一隻翻著帶血絲的眼白冷冷的望向我這邊,唔,也是漂亮的綠色眼睛,但絕對沒有那種耀眼美麗到令人連心靈都顫抖起來的感覺。我莫名的安心下來,仔細想想那傢伙再怎麼奇怪,也不可能忽然把眼睛掉在這裡,卻轉念又想到,這孩子的眼睛依然在飛,那麼有著血窟窿的臉還是原來的樣子……?!

    明明同樣是幽靈,香就絕對不會出現那麼嚇認得形態——她即使生氣也和活著的時候差不多,而不會像其他鬼怪一樣變得很恐怖。(那是因為她平時就很恐怖)

    我身體如同有了自我意識一般的動了起來,不受控制的揮出了第二劍。

    “啪——”

    這次明顯是砸在了什麼堅硬的東西上面,隨後就可以聽見那東西裂開的聲音。而從被我砸中的東西裂開處飛出的,是如同星星一般美麗光點。仔細看那好像是有點像細小的螢火蟲那樣的昆蟲,但這種時候如果是螢火蟲那綠色的光反而更加恐怖吧!那蟲子卻是亮銀色,如銀河一般在漆黑的屋子裡流淌起來,最後如同飄帶一般聚集到火爐旁邊某個男人的身邊。

    那個男人長著一頭亮紫色的頭髮,披著亮金色的披風,穿著雪白的衣服,上面裝飾有金紅色的花紋,即使沒有銀蟲——姑且稱呼這種小生物吧——的光輝,他整個人也在閃閃發光,就像是炎龍傳說中的神仙一樣。這樣的男人在女性眼中一定是一個很顯眼的帥哥吧!即使在男性眼中也肯定是那種十分礙眼卻無法忽視的存在,安如果在場的話,無疑會說出“簡直就像個騷包男”之類的話來。

    但是,之前我卻似乎沒有在這裡見到過他。之所以用似乎,是因為不能排除他是之前火爐旁邊那個紅斗篷的可能性,雖然我不認為這種類型的男子會有把自己外表遮擋起來地愛好。

    而這個男人現在正緩緩的舉起手中與服裝搭配的異常合拍地亮銀色手杖,用杖尖指向我和那個繼續前進的幽靈,用高昂富有戲劇性效果地男音說道:“停止你們地所作所為,否則我不能原諒你們。”

    於是屋子瞬間安靜了下來。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審判的結果。但是我,我為什麼會和那種可怕的東西被視為一路啊!而且這個男人是什麼來路?!

    不過顯然的,在這種情況下站出來地帥哥無疑會受到熱烈的歡迎,和英雄般的對待,總之,幾乎所有的女傭兵像是現在才感受到害怕一般的尖叫起來。躲到了這個男人的後面去。但就男性的角度看,他卻相當地可疑,至少從打扮無從猜測他的職業就是一個疑點。

    柔軟的長袍應該和戰士系職業沒有關係,那過分誇張的顏色又不像是光明教會的牧師,如果說是魔法師,他手上那銀杖應該沒有任何魔法增幅效果吧!那根本就是一個裝飾品而已。在忽然冒出那種東西的屋子裡,奇怪出現的男人,怎麼看都是他比較可疑(忽然抓狂的您也比較可疑……)

    不過我有八成肯定,這傢伙和卿南羽那種腦筋扭曲的傢伙屬於同一類型,搞不好也屬於那種亂七八糟的賣唱職業。

    等等,我可以那麼冷靜的分析情況,難道說……

    眼前的不是“那個”?!

    我可沒有安那種傻傻的自信情節,覺得自己忽然可以克服缺點(您終於承認您害怕了?)。唯一的可能就是最初的心理暗示過去,直覺本身感覺到“那個”並不存在吧!

    那麼只要把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傢伙處理掉就解決一切問題了?(不是這樣吧?)

    “出了什麼事情?怎麼那麼大的聲音?”

    就在我琢磨著是先問幾個問題還是直接一劍砸上去的時候,壁爐的不遠處的樓梯上方傳來詢問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是我的雇主。片刻之後,她穿著一件雪白的睡衣,手裡提著昏暗的小燈,出現在樓梯上,像是三流恐怖小說中必然會出現的來送死的可愛小姐,和這黑漆漆的氣氛相配極了。

    但作為我的雇主,我當然不會讓那麼愚蠢的事情發生。話說比起被下面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殺害來,我更擔心她會因為害怕從臺階上滾下去,畢竟香那種膽量並不是每個女人都會有的。

    幸好我白擔心了,只見她依然面無表情的望著下麵說道:“怎麼那麼黑?一點光都沒有,全部上去睡覺了嗎?有人就回答一聲吧!沒有聲音麼。”

    有些不對!壁爐在樓梯下面,由於角度的關係,她沒有看見那個閃閃發光的男人還說的過去,但那個很像“那個”的小女孩她也看不見嗎?還有那些綠色的火焰?就算看不見,那麼女孩身上那種一直有血滴下來的聲音她也聽不見麼!?還有那恐怖的童謠……對,那童謠在我的雇主出現後再次響了起來: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嘰咕嘰,裂開了,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嘰咕嘰,斷掉了,

    心臟拿在右手,小腸拿在左手,

    放下頭顱放下肝臟,

    瑪莉拿起藍色的眼珠在看著……”

    在這稚嫩的聲音中,屋子裡格外的安靜,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透一口,生怕少女的頭顱就像旅店女主人的那樣,忽然的落了下來。

    這種事情卻沒有發生,只有綠色的眼珠飛了起來,在我的雇主周圍旋轉了起來,最後停止在她的面前,綠色的眼珠忽然向上翻去,露出滿是白色的瞳孔對這少女。少女卻連眉毛都沒有沒動一根,她似乎根本看不見這種東西,只是將燈舉高了一些,喃喃道:“真的沒人?”說著,便轉身想離開的樣子。

    穿著滴血紅裙的小女孩卻忽然飛了起來,舉著刀和斧頭向少女撲去。

    “不行!”

    “啊——”

    企圖制止的聲音來自華麗的男子,他看見女孩的行為,直覺的想上前制止,他身邊的女傭兵卻集體尖叫起來,緊緊抱住了他,制止了他的行為。那動作真是做作極了,一看就是故意的。

    事情由此詭異了起來——同樣被那個少女所雇傭,她們該做的應該是去保護那個少女,而不是在這裡尖叫,更不用說扯別人後腿。而且,正常的傭兵是膽子小到遇見這種事就尖叫的麼?

    儘管知道來不及了,我依然向少女沖去,被眾多女子拉扯的男子揮動著手杖叫了起來:“你別靠近她!”

    我以為會有什麼魔法對我進行攻擊會阻止我,所以我已經用劍做好了防禦並反擊的準備,沒有想到,那手杖就如同我感覺的那樣,真是一個裝飾品而已,它只像音樂家的指揮棒一般在空中華麗的畫了一個弧,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我沒有阻礙的沖到了臺階下面,但那個好像“那個”的女孩已經舉起斧頭向著少女砍了下去。但斧頭卻穿越了少女,劃到了虛空中,女孩和我的雇主的影像很奇特的重合在了一起,卻沒有什麼實際的效果。

    我頓時停住了腳步,驚訝的向上望去。唐棠小姐則舉高了燈,望著已經在燈光下的我:

    “哇。是白銀小姐嗎?你怎麼忽然冒出來?對了,剛剛的聲音……”我的雇主用幾乎沒有什麼起伏的聲音表示著她的驚歎,可以看見我這事實表示她的眼睛不存在問題,相反的可能還挺好,因為照到我的燈光已經相當的暗了。

    那麼,那個少女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唐棠看不見?!

    看著綠色地眼睛依然圍繞著唐棠飛翔,甚至噁心的貼在她的臉上,我想上去一探究竟,但身後卻感受到了危險地氣息。我的雇主索然表情沒有明顯地變化,但本來就大地眼睛因為吃驚有些微度的變圓也是不爭的事實。

    我幾乎是憑著直覺躲閃開來,黑色的巨大生物從我身邊擦過。一頭撞在了臺階上面,以至於臺階下半部分稀裡嘩啦地垮下。我這時也有點羨慕安的速度,如果是他的話,絕對不會讓自己的手臂被擦出那麼大一塊的傷口來吧!

    至於傷害我的東西好象是傳說中的鯊魚,雖然不知道這種海裡地生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它掙扎著破壞了樓梯後,張著滿是尖利牙齒的嘴想來咬我,卻因為無法適應陸地而一頭栽在了地板上,翻起了肚皮。

    我的雇主也果然不是普通女性,她在這種時候竟然都沒有發出任何意義上的非常態的聲響,而是在臺階垮下的時候,以圓滑的動作扭動了一下,很優美的吊在一塊破範本上,在已經垮掉的爛臺階上晃晃悠悠。而浮游在那裡的類似幽靈的女孩出現了一個裂到耳根的可怕微笑,無法傷害到少女的她,一斧頭一斧頭的劈在已經破爛的臺階上,唐棠的處境越來越糟。

    實在不行叫她跳下來,我接住她吧!

    如此尋思著,卻聽見那些女傭兵再次發出慘厲的尖叫,我幾乎忍無可忍到想強迫她們閉嘴的地步,卻發現這次她們大概是真心的叫喊,因為男子身邊美麗的銀色光蟲紛紛停駐到了傭兵們的身上,她們如同被火焰點燃一般燃燒起來,身上燃起了銀色的火焰,雖然沒有出現明顯的傷痕,但她們似乎很痛苦的樣子,接二連三的昏迷過去。

    而那個閃閃發光的男子冰冷的望著我,再次揮動了手杖。

    我明顯的感覺到了空間的扭曲,然後一個黑洞出現在了他的身邊,他用手杖頂端的彎曲從黑洞中勾出某物體,粗暴的丟在地面上。那竟然是一頭巨大的魔化山豬,被男子弄出來的還掙扎著想反抗,似乎想對男子撞過去,但在男子的眼睛瞬間變成了燃燒的金紅色後,山豬“撲哼哼”的向我沖了過來。

    估計錯誤,這個男人是……召喚師吧!但是,我以為召喚師是更有魔法師氣質的職業,念動著長而複雜的咒語,召喚出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生物,然後對敵人進行攻擊才是正常的吧!

    為什麼這個人明顯是直接在空中開一個洞,然後從裡面拽出一個生物——而且還是很常見的野獸,然後用精神控制強迫這種根本不屬於召喚科的生物對敵人進行攻擊?!既然有如此強大的空間魔法,有如此強大的精神力,直接對敵人進行攻擊不是更有效果的做法嗎?

    如安一般亂七八糟的人在這個世界有那麼多嗎?

    儘管保持著這種疑問,區區山豬怎麼可能對我有實質上的威脅,我一劍劈了下來,山豬就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由於香一直抱怨我粗暴的做法導致她的料理處理非常麻煩,所以我現在已經很注意角度和力道,保證這山豬的皮毛和血肉不會混合在一起,而且肉爛的程度讓香不用特殊加工就可以直接下鍋料理。

    可惜親愛的香不在這裡。

    “召喚師”,如果這個男人可以被稱為召喚師的話,顯然被我的力量嚇了一跳,他開始飛快的從那個黑洞裡拽出如黑熊老虎一類的絕對非召喚系生物,其中唯一和召喚類比較接近的是一群灰狼,並指揮它們向的襲擊。我承認他的動作很華麗啦!但這些動物只會讓人聯想到動物園而已。

    這時候,我似乎聽見了某個熟悉而且相當討厭的笑聲。

    野獸是不值得擔心,我比較擔心的是我的雇主,上面“梆梆”的斧頭聲一直沒有停止,唐棠小姐似乎離摔下來不遠了。奇跡的是,她到現在似乎還看不見那小女孩。

    “似乎逃不掉的樣子。”我聽見我的雇主絕望的自言自語,也許是她支援不住了吧?!我一邊猜測到,一邊徒手扭斷一隻老虎的脖子,並做好了接住摔下來地少女的準備。但那位小姐卻忽然用很誠摯的聲音揚聲說道:“對不起,主人。我錯了。我知道我不該被思鄉病所折磨,在您沒有同意地情況下,私自領取了工資,私自雇傭了人,私自回家。我現在深刻地反省我的錯誤,並請求您地原諒。”

    啊啊?這是怎麼回事?

    短暫的沉默後,閃閃發光的男子竟然回答道:“工資?你是卷跑了我所有的錢吧!?何況我什麼時候承諾過給你工資了?”

    這算是主僕糾紛麼?女僕攜帶主人財產潛逃?!那麼我不是去不了炎龍,而且可能沒有傭金?

    “是地。主人,我錯了,請您懲罰我吧!”少女這麼回答道。

    我現在總算瞭解這個世界無奇不有,比安更烏七八糟的東西隨處可見了。我咬牙切齒的說道:“小姐,那麼我的傭金怎麼辦?!”

    “……白銀小姐,我是屬於我主人的,請您去問他。”少女很正直的答道。

    我簡直想殺人了:“可能嗎?你雇傭我的時候為什麼不這樣說。還有,請別叫我白銀小姐!”既然不是雇主,就沒有必要容忍她奇怪地稱呼。

    “那麼君小姐好了。”

    “我是男的!你聽不出來嗎?!”

    “男人怎麼可能長那麼漂亮一張臉,不合理就是不存在,所以,你絕對是女人。”這位小姐很堅決的說道。

    我總算見到了比香還固執的女人了,我渾身一陣無力,忽然問道:“對了,你覺得幽靈存在麼?”

    “那種不合理的東西怎麼可能存在!”

    原來如此,不承認的東西就完全無視,意志力強到連對方的攻擊都可以無視的地步,我想我對我的性別的辯解更是區區小事吧!

    但只要無視,就攻擊無效的特性似乎只有……幻影?!

    也就是說,這幽靈女孩,還有一切的一切都是幻影?!

    可是這些野獸並不是吧?不管!?真相是什麼都無所謂!做白工的事實令我相當的氣憤,我隨手把巨大的黑熊撕成了兩半,在熊的血雨中冰冷地望向女僕其所謂的主人:“總之,小姐你想離開這個男人是吧!只要把他當作旅途的障礙處理掉就可以了?!你會繼續去炎龍了?”

    “對,主人不存在了,我當然去炎龍。而且因為主人沒有繼承人,他的財產理所當然的被幸運的小孤女女僕所繼承——啊啊,親切的白銀勇者小姐,你難道打算幫助我嗎?我是孤苦無依的女孩子,原來幸福的生活在另外一個世界,卻被這個無恥的男人綁架了過來,受盡了折磨和淩辱。他虐待我也就算了,問題是,這個世界竟然沒有洗衣機沒有電話沒有網路沒有空調,我不能上QQ不能灌水不能看新番動畫!!連回家的路都沒有的我只好屈從于這個男人,唯一的線索在和我故鄉的古代相似的炎龍。親切的勇者小姐,你願意拯救我嗎?!”

    我徒手屠熊的能力似乎給了上面那位女僕很大的鼓勵,她似乎激動了起來,用戲劇女主角的口氣悲愴的說道,沒有起伏的聲線忽然的華麗了起來。我是對她的經歷沒有興趣啦,反正只要達到我的目的就好(鼓動他人謀害主任,並奪取財產,您這算什麼勇者?),倒是她一口一個小姐的,讓我真想不幹了。

    在女僕悲哀的敘述中,男人皺著眉頭看著滿身是血的我,冷冷的說:“你和這些傭兵是一夥的,其實不過盯上那傻女人想利用來對付我和……親愛的小藍藍,仔細說起來,那些傭兵是沖著你來的才對,我不要對付這種怪物。”

    “傭兵是沖著我來的,但這個明顯是你女人招來的,和我無關。”黑暗中一個冰冷的聲音回答道。

    聽見這個聲音,難怪我之前覺得壁爐陰影處的那雙眼睛很熟悉,也難怪我會聽見那種熟悉的冷笑聲,我舉劍問道:“藍斯?你怎麼在這裡?你最近有看見安嗎?”

    “要是可以和親愛的翡翠在一起,我可能來陪這種變態麼?”藍斯懶洋洋的回答,沒有在黑暗中現出身形。

    “你們認識?!”旁邊那個男子慢半拍地問道。

    不理他。我冰冷的問:“那麼你現在打算阻礙我完成任務麼?”

    “怎麼可能,親愛的甜甜小姐既然雇傭了你,你就完成任務吧!我和這種事情無關。”藍斯冰冷地回答道。

    那個閃閃發光的男子愣了一下。飛快地從懷裡掏出某張似乎很華麗地紙,很熟練的從上面一個很陳舊的小口子處開始撕:“小藍藍你竟然那麼絕情。虧我們還是從十歲就認識地好朋友。也是俗話中那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難道你連當初我們心有靈犀的一起選擇了同一個地方為住處的事情都忘記了麼?雖然茫茫沙海。但在那連只小強都沒有的死亡沙漠裡面,我們簡直是同居啊!你甚至連生命契約都給我簽了,現在你竟然那麼絕情。那麼,我就把我們愛情的證明,這該死的生命契約撕了……撕了喲?撕了喲!”

    不愧是主僕,這訴苦的口氣還真滿一致地。

    “隨便,那種東西在你手裡還真恥辱。”藍斯的口氣可謂是零度以下,真不知道他怎麼會對安是那麼噁心的調調。

    “啊啊,請不要遷怒我愛的人。對不起,主人,請您懲罰我吧!”女音忽然轉為沒有情緒的模式。然後一件白色的睡衣飄了下來。抬頭望去,那位小姐已經換了個姿態,在另一根木板上面,姿態依舊優美的掛著,而且還有餘地把除了內褲以外,未著寸縷的身體遮的點滴不露。反而那一直被迫當伐木工的小女孩有點可憐,她已經哭出來了,至少臉上的黑洞一直在流血。

    話說回來,和那性感的臉完全相反的幼兒體型完全沒看頭也就是了,連香的都比她有聊。我們也不應該擔心她的,這小姐簡直比猴子還敏捷。

    男子的臉有點發青:“甜甜,你給我去穿衣服!小藍藍,你再不幫忙,我就和你解除契約了”

    “解除契約?我求之不得!話說這種三流恐怖小說的領域……”藍斯冷淡道:“那個叫舞霧的巫婆,你也在這裡吧!這種東西給翡翠的好朋友阿君看不要緊麼?你企圖殺害兄長,還擁有那麼噁心的領域。我想翡翠一定很想知道你成為女巫以後去學了什麼吧!”

    “你以為我為什麼同意艾倫妮塔夫人的建議成為祭品?!雖然安他沒有找我,所有我大致知道情敵了啊!戀愛的第一步,就是把情敵全部消滅吧!這個阿君最危險了,所以,你們一個也別想離開!”一個熟悉的女音回答道。

    “你很驚訝吧?”藍斯竟然百無聊賴的對我說道。

    “不,真不愧是你妹妹。”我冰冷的回答。那女僕似乎因為藍斯受到威脅而後悔了起來,我是不是要保證那男人不會威脅到藍斯生命後再把他殺掉呢?至於霧舞和藍斯的恩怨,奇怪的傭兵,還有霧舞那亂七八糟的理論,我完全沒有探究的必要。

    總之,既然知道是領域的幻境,那麼就完全沒有害怕的必要了。乾脆在解除這不舒服的領域的同時,把召喚師一起做掉吧!我擠壓著拳頭想到。

    “期待霧舞果然沒什麼用,”藍斯說道,一雙爪子忽然出現在我肩上,我迅速的轉身砸去,藍斯溜滑的避開,卻沒有向我攻擊,而是忽然向下一指。這時候,我順著他的手指看見了被我砸破的地板,還有地板下地下室的東西——儘管知道那是領域的幻覺,但還是非常的噁心。

    我想,就算對鬼魂沒有什麼特殊的經驗,看見滿地下室的那種東西,還是會恐懼到昏過去的,總之那是我所見過最可怕的——

    我嗓子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令我自己都覺得恐怖的聲音,之後的記憶是一片空白,只在隱隱約約中,聽見某人驚喜的叫喊:“親愛的藍藍,你果然是幫我的。”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原來似乎是森林的地方一片空白,周圍什麼都沒有,除了大量樹木的殘骸,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記憶。

    只有一隻發光的小蟲跌跌撞撞的飛到了我面前,米粒大的身體竟然負擔著有張紙條的重量,然後上面寫著:

    “報酬:白銀小姐,您不用去炎龍,據說那位鬼小姐去魔域迷宮了,你可以去那裡。順便一說,裡面不少死靈生物喲!By,最愛翡翠的藍斯。”

    唔,香果然是既可愛又善解人意的存在啊!既然那她負責了迷宮那一個,那麼我去抓第一盜賊好了……我承認,一輩子走不出去的迷宮固然討厭,但那迷宮裡的死靈生物更討厭。

    話說,無論是藍斯還是那個召喚師,我決定看一次扁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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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4 01:03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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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二 香菜記事Online

    當聽見石門轟轟響起的聲音的時候,我意識我獲救的機會終於來了。

    幾個月了?離開沉眠之湖從光明神殿的空中墜下以來,我因為最後的昏迷失去了意識。醒來便被囚禁在一片黑暗之中,剛開始我甚至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活著。我的手腕,腳腕,腰甚至脖子都被鏈子一般的東西束縛著,眼睛被蒙上,周圍似乎什麼都沒有,於是看不見聽不見,身體更是無法動彈。如果說這是之前對我靈魂離體,卻逃避了生死輪回的懲罰的話,我認了。

    但是,我掙扎的時候,身體會痛;時間到了,肚子會餓;似乎是為了不讓我死去,固定的時間還有魔法波動傳來,保證我被吊住最後一口氣——這種魔法的使用,恐怕最後會使我變成比亡靈巫妖之類不死生物更糟糕的東西。這些,明顯是人類才會做的事情,而且是有強大魔法的人類,因為我的精神控制能力也被封印,連讓我封印自己的思想,逃避現實的機會都不給我,大概是準備活生生的把我逼瘋。

    不過希望這樣對待我的人最好做好了心理準備,他這樣對待我,那麼我將加以十倍的報復回去。

    事實這樣把我封印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情,因為精神力這種東西不是不變的,而是伴隨著思考的進行一直在增加,如果可以封印,那麼我就不會為可以看見人心而痛苦,更不會因為自己的逃避,導致後來的精神力失控,以至於需要把明知道不懷好意送來的匕首插在胸前進行控制。如今,我的精神力一天比一天巨大,當到了異化的關頭,大概就和阿君的物理攻擊能力一般,突破能力的最後界限,擁有其他領域的能力,所謂破而後立就是那麼一回事。

    如果我能忍受住‘破’的過程的話,但不是我自誇,我這身體連感冒都不太熬得住,何況現在靠魔法養著的半死人狀態。不過既然用魔法封著我卻不讓我死去,那麼囚禁我的人,一定沒有打算讓我死去,倒是想利用寂寞和安靜把我逼瘋的可能性比較大。可惜沒有強大精神力的普通人又哪裡會知道,要承受我普通情況下的精神力,就已經需要我的神經過於堅強了,現在被封印著的我,反而是一生中腦海裡最放鬆的時刻。

    於是我輕鬆的等待到了離開這裡的時刻的到來:無論來人是不是囚禁我者,我都有足夠的自信設計對方讓我離開,真正會讓我苦惱的不過是對手的不正面臨敵——因此,安德的逃避態度才令我最為不爽。

    就在我努力使用被封印後的殘留的最後一點精神力感應對方思想,以達到交鋒前對‘敵人’的一個基本瞭解的時候,我聽見一個還算清悅的男音似乎很親切的問道:“這位小姐,你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伴隨著這個聲音,什麼毛絨絨的東西順著我的腿爬到了我的身體上,最後在我胸口的位置停了下來,幾隻毛毛的尾巴狀的東西從在我小腹處搖晃著,如果我沒有感覺錯誤的話,剛剛的聲音似乎是這個毛毛的東西發出來的,而且那狀似親呢的語氣,讓我想到了路穆那只色狼。

    雖然覺得很噁心,但我沒有流露出什麼情緒,也沒有馬上回答那毛毛的東西,而是努力捕捉著空氣中的另外一個脈動。按照正常狀態,這種毛毛的東西應該屬於召喚獸一類,那麼和它在一起的人型生物,才是可以決定事情的那個。這時候一雙手指細長的手忽然落在了我的臉上,肌膚的柔軟細膩程度只有阿君才有的一比,然後我眼睛周圍一松,伴隨了幾個月的黑暗忽然離我而去,但因為周圍光線也並不好,所以我很快恢復了視力,卻因為眼前的臉孔頓時失神了兩分鐘。

    君寒?!

    不,不是。怎麼說呢?阿君的那位兄長大人始終鋒芒畢露,有著身為世界三大軍團團長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即使不動聲色的站著,也給人極大的威脅感,和他那柔弱的外表融合在一起,只有安德那種傻瓜才會被他古怪的氣質所吸引,傻傻的沖上去。但眼前這位,似乎相當的表裡如一,低垂的睫毛,秋水的瞳眸,還有那欲語還羞的表情,都良好的構造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羞澀佳人的意境,要不是太習慣了和這張臉有一定相似度的阿君的臉孔,甚至很難發現他和阿君的兄長大人君寒是同一張臉孔。

    而且更重要的,是那個胸部,那個臀部,那個錯落有致的身材是怎麼回事?!我從來都不記得暗卿傭兵團團長大人長著那麼‘標準’的身材啊!

    可是接下來那甜得膩人的聲音讓我打了個寒顫:“魔……不,姐姐,你還好吧……”

    “……”我重重的眨了眨眼睛,以確保自己不是因為幽閉而產生了嚴重的幻覺。這時候極端感謝我的精神力,雖然讀心能力是所有能力中最該被詛咒的一種,但這真是一種很好用的能力。就算被封印到所剩無及,我依然在那一瞬間捕捉到了眼前這個‘如花少女’現在的感情竟然是‘喜悅’。

    ‘喜悅’因人而定會有很多種,但我可以以安德的錢袋(?)發誓,這種喜悅是看見了意料之外的巨大獵物的那種喜悅,就和當年我看見阿君和安德出現的時候一樣。

    一個‘柔弱’的美女,頂著君寒的臉孔,帶著‘計算’的想法,說著關心的話語?!

    簡直是最令人不能相信的組合體啊!而且前面那個‘MO’,摸?磨?第二聲……叫我?魔……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這個字眼,這麼一個‘純潔少女’對一個她心目中的魔女那麼好的理由是……?我順著她的想法,冷漠的翹起嘴角,用十足十惡女的口吻,冰冷的說道:“不好!你看我哪裡像好的了?”

    給他一個表演的舞臺吧!在計算別人的同時,要做好別人反過來利用的心理準備啊!

    強勢傭兵團團長臉孔因為我的話語瞬間蒼白了起來,帶有蟬翼般睫毛的眼睛用力眨了幾下,似乎在阻止那片波光粼粼滿溢而出。我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不明人物的演技極好,即使我擁有作弊一般的讀心術,都幾乎懷疑自己的能力是不是在封印中出了什麼問題,導致誤會了那麼一個柔弱少女。

    唯一讓人保持清醒的,是那張和阿君有一定相似度的臉孔,基本上就算有足夠的理由我也不會相信這麼一張臉。果然,少女在抖了抖嬌小的身體後,用和格瑞斯類似的語言障礙者敘述語氣,斷斷續續的說道:“魔女姐姐……不是……我,我,我原來是‘塞壬’一族的,您也知道……我們一族的歌聲擁有的魔力吧!一些勇者卻以我們弄翻了船隻為藉口屠殺我的族人,因為聽說魔王大人復活了,所以,所以,我們來向魔王大人申述…………”

    “哦?”魔王?是安德還是他的第二人格?來向?那麼這個魔王不會在附近吧?無論是安德也好,他的第二人格也好,竟然這樣對待我,他一定是不想活了!

    但在被放下來之前,我不能讓到手的救星跑了,所以我壓住怒火,力爭和顏悅色一些,效果似乎有點過了頭。不知道那少女是怎麼解讀我的表情的,她像被什麼鼓勵了一般,扭扭捏捏的說道:“那個,我知道,無緣無故的請魔王大人幫忙是不可能的。這時候從炎龍的燕鑫大人那裡聽說,你被他封印在這兒了。所以我們決定先來救姐姐您,希望您把我們引薦給魔王大人。”

    “燕鑫?”黎焉!?那個錢鬼?但他當時應該已經……歐陽尚響!我這些天被囚的疑問一掃而空。

    該死,我低估了蒙沙,是因為他只跟在安德後面亂轉,可是我卻連歐陽那傢伙都看錯了!明明答應不再介入我對炎龍報仇一事,可以現在拿住機會,竟然連通她最討厭的黎焉也要把我封印起來。之所以不殺我是怕我幽靈態依然不放過她!而把我精神弄崩潰,然後利用……用膝蓋想都知道是那錢鬼才會誕生的點子!

    我明白歐陽沒有把我交給可以連我靈魂都控制住的琅繯家是顧及到以前的情誼,但要是我會因此原諒她,企不是太對不起她和錢鬼給我的這次機會了?!(看吧!對壞人有良心是自找苦吃)

    就在我腦海裡燃燒著熊熊怒火,計畫著把整個炎龍紅燒清燉之時,大概是聽見了我的自語,少女忽然補充了一句:“我不知道燕鑫是誰喲?”

    我知道就可以了,但她這麼補充卻也很可疑。我疑惑的看了眼少女,問道:“你是塞壬族的?”擁有有魔力的嗓音是沒有錯誤,會催眠路過船隻就是根本的性格惡劣,即使被勇者追殺也沒什麼嘛。

    “是……”少女有點害羞的掀起裙子,馬上又放下,她的腳是瞬間變成了魚尾,鱗片又不像是人魚族沒錯。魔物麼,只要是和正義陣營的同類生物不太像就算,因為他們大都是善良種族魔化而來,確實沒有具體形態。但是剛剛那一瞥,這少女明明是東方鮫人一族——她們同樣是魚尾人身,但東方的精怪和西方的海族根本就沒有可類比性,就如同東方龍族和西方龍族一樣。連炎龍人都無法辨認的珍惜種族,如果不是遇上我,一定不會有人知道她在說謊吧?

    但既然是東方的精怪,會不認識那個刮地三尺的錢鬼大人倒奇怪了。據說哭泣都可以流出珍珠的鮫人一族有多大的經濟價值,錢鬼不會不清楚,我看著他就像在自己家池塘裡非法圈養這種珍惜精怪的。

    什麼塞壬,還有什麼不知道燕鑫的來歷,這女孩似乎嘴裡就沒有一句真話啊!

    “我現在的樣子,根本不可能帶你去見魔王陛下吧!”我歎息著說道。

    現在我對我被囚禁的地方充滿了疑問——這似乎是個大型山洞的一部分,乾燥而陰暗,是個關人的好地方。但是!為什麼要把我囚禁在這裡?關在他身邊不是更放心麼?不要告訴我這個首富沒有足夠的場地。唯一的解釋是我周圍的法陣,這裡的陣法似乎引入了一股力量來壓制我的精神力,以陰制陰……如此充滿鬼氣的地方,琅繯家不應該不知道,而且剛剛提到魔王,世界上合適魔王,有滿是鬼氣的地方是……

    十大密境之一的魔域迷宮!

    根本不是我自己出得去的地方……不如騙這女的,去扯符咒,只要順序有點問題,她就會被陣法反制,然後被我控制。現在的我,絕對需要一個可以帶我離開的奴隸啊!(香女王,你果然很合適做壞人。)

    少女卻沒有裝模作樣的說什麼她不會之類的話,只見她認真的看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道:

    “您這位有著黑色長髮,纖弱身體的小姐,您這位違反命運的偏轉,陪伴著魔王前進的小姐,你這位打開魔界之門,和全世界為敵的小姐,怎麼可能被脆弱,腐朽,沒有任何力量的鎖鏈所困住。看吧!封印您的,將因為您的怒火破碎,捆綁您的,將因為歲月的侵蝕而消失,束縛您的,將因為您的力量而倒轉。您現在,無拘無束,隨心所欲,沒有什麼再約束您,束縛您,制止您!古老而虛無的語言的精靈啊,我,言靈師的尹寒,每個字,每句話,都是真話。不信的話,請您看看您眼前的事實。”

    如果普通人說這種話的話,那麼她一定是白癡,但問題是,伴隨著少女清脆的堅定的嗓音,整個法陣,約束我的鎖鏈,周圍的符咒,在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看起來,這少女真的是傳說中幾乎已經不存在的言靈師一族。

    加上自己名字,所說出的話,就一定會按照她的意思進行。這種聽起來很佔便宜的職業,最大困難是,言靈師每句話必須是真話,他們的任何一個謊言,哪怕是無心的一句話不符合現實,就將遭到比死亡更可怕的懲罰。沒有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說謊的人,所以言靈師幾乎不存在。

    以上,世人所瞭解的一面,所以,言靈師的話比金子還真,已經是一條諺語般的存在。但是,很少人知道還有一個成為言靈師的方法:那就是完全相反的,到死不能說一句真話,完全由謊言構建的人生,也可以成為說什麼就會發生什麼的言靈。

    從這少女從剛剛就沒有說過真話的情況來看,我真碰上了稀罕中的稀罕物品——完全不說真話的言靈法師。

    對於我探尋的眼光,少女羞澀的微笑了起來,一個聲音忽然從我胸口冒了出來:“姐姐就如您所看見的,她是言靈師尹寒,我是妖狐忘卻的旅者,跟著魔王大人混,以後就多靠姐姐你了。”

    這麼說著,那一開始就感受到的毛絨絨的物品,擁有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名字的狐狸精在我胸口拼命蹭了蹭,以正常審美觀可以說是異常可愛的臉上,說不出的猥褻。我一聲不吭的把它揪了下來,抬起沒有力氣的腳就踩上去。可是那狐狸一溜的逃到了尹寒的後面,裝模作樣的整理著銀灰色的皮毛。

    原來如此,不能說的真話,就讓寵物說麼?尹寒卻膽戰心驚的望著我:“那個,姐姐的名字……”

    “哼。”

    “我是說,可以去見魔王大人了嗎?外面的藍龍大人很恐怖啊!”少女馬上改口道。

    對了,藍龍,除了魔王以外,魔域迷宮以前的主人。

    該死的錢鬼還真找了個好地方。我歎了一口氣,百無聊賴的多問了一句:“對了……你是女人吧?”

    “人,人家當然是女人了,怎麼那麼問?”尹寒驚訝的回家,並做了個挺胸的姿態,展示她嬌小身軀上大到離譜的胸部。但從她不能說真話這點看……

    人妖!

    這年頭的男人都一個個比女人漂亮麼?還有尹寒這種和君寒類比度過高的名字……鬼才真的相信這騙子和暗卿傭兵團團長沒有關係。

    我沒有再理會他們,徑直向外面走去,尹寒和他的狐狸緊緊的跟在後面,像是我的尾巴。

    看來我果然是在魔域迷宮沒錯,即使離開封印我的洞穴,外面依然是一片昏暗,猙獰的山石撲面而來,幾乎讓人產生它們會移動的錯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和屍臭味,不遠處就有一隊腐爛到快剩下骨頭架子的僵屍在緩慢移動著。似乎感應到我的氣息,他們支嘎的轉過頭來,眼睛裡閃著幽幽的綠色光芒。

    我果然沒有猜錯,這裡確實是十大密境中最恐怖陰森的魔域迷宮。

    身後的尹寒發出細小的尖叫,緊緊的抓住了我的衣服,那該死的狐狸也趁亂撲了過來,企圖再次鑽進我的胸口。這次我直接架起了精神屏障,讓那狐狸在碰觸到我的那一刻,精神極度萎靡,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那一瞬間,我清楚的感受到從尹寒那邊傳來的,幸災樂禍的意念。我向這騙子鮫人挑了挑眉頭:“還愣著幹啥,去處理那些僵屍體啊!你以為我就是魔王麼?它們可不會乖乖聽我的話。”

    “啊?可……”稀罕的言靈師似乎想說什麼,但因為顧及到言靈的力量沒有說出來。這種職業說白了,平時就跟啞巴沒什麼區別,倒是最好欺負的對象。不過會跟不能說話的人,足夠說明了我也無聊到了某個程度。

    可是沒有等言靈師說出什麼來,一陣冷風忽然猛烈的刮了過來,再看時,那一隊僵屍已經成了冰塊。一個熟悉的女音叫了起來:“你們沒事吧!因為魔王的出現,不死生物力量增強,這附近已經成了禁止區域,所以請各位冒險者先生們……香,香菜小姐!”

    “哦,勞倫?還是現在的是格瑞斯?”我冷笑著望著走道另一端,在一隊聖騎士擁簇下的紅臉少女。有別與一如既往的形象,她今天穿著白色的長袍,胸口掛著銀羽形狀的項鍊,再加上長長的權杖和圍繞在她周圍的騎士。果然是人要衣裝啊,她現在的打扮還真吻合預言中那位幫助勇者挑戰魔王的少女魔法師的形象,或者說,更像是聖女?

    “我是勞倫,香菜小姐您在這裡,那麼魔王是……”大概是合體久了,或者這姐妹倆本來就性格差不多。勞倫紅著臉,說話如格瑞斯一般吞吞吐吐,眼神左顧右盼,看樣子根本就在尋找某人。她的目光忽然和我對上,於是欲蓋彌彰的解釋道:“那個,我以為,最近的第一盜賊才是……外形上據說很像啊!”

    正解,因為你一定不知道他分裂了。不過也不排除那傻瓜跑來放魔王,分身去了當盜賊的可能。對於安德,我們要抱著懷疑的眼光看問題,反正他總能做出超出所有人計畫外的愚蠢舉動就是了。

    “原來是法師大人的朋友麼,那麼由我們護送你們出去吧!”一個聖騎士忽然插嘴說道,其他的聖騎士也七嘴八舌的叫嚷了起來,似乎每個人都真著想表現自己。順應著這群傻瓜的目光,我回頭望了眼正抓著我衣角,目光閃爍其定,正發著抖的言靈師小姐。

    顯然,如果嘴上說謊是職業需要的話,那麼連動作表情也完全偽裝,就是人品問題了。這時候要是擁有和我一樣的讀心能力,大概可以聽見異常尖銳的冷笑,這是位把騙人當成日常消遣的‘小姐’,她不僅沒有一點對我為什麼竟然和聖法師認識的驚疑,反而只有發現更大獵物的喜悅。

    基本上這個人和我是同類,就某方面來說,是比我還要討厭的同類。因為覺得騙人很有技術難度,而且麻煩,所以不是完全必要,我是大都不去騙人,以真我出現,於是會被警戒也是難免的。但是這位,根本把騙人當成了樂趣,恐怕被他騙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所謂同類相斥,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

    但男人們很吃這一套,尤其是‘正義感’過剩的騎士大人們,他們看著這位‘柔弱的美女’的眼神幾乎要燃燒了起來,我想那位有著同一張臉的君寒都沒有那麼大的魅力所在吧!連勾引都不會阿君更不用說。倒是什麼都吃,就不吃嬌嬌小姐那一套的安德可能對這個美女沒什麼想法,大概他的理想大概是真的男人也說不定。

    看見聖騎士們的蠢樣,勞倫冷漠的揮了揮手杖:“我們的任務是巡邏,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少女的臉孔雖然欠缺了幾份威嚴,但口氣中的魄力還很稚嫩,但已經和我們最初認識的那個少女不同,擁有著她們兩都曾經嚴重欠缺的自信在裡面。這些自信,對一個擁有消滅魔王的未來的強大魔法少女來說,已經足夠了。於是聖騎士們馬上消了音,說什麼要護送的傻瓜一個也沒有了。

    見我有趣的望著她,勞倫的臉瞬間紅了起來,有些狼狽卻自豪的說道:“香,香菜小姐,也許現在不行,但是,我以我的方法在努力著。”

    “加油?”她是希望我說這個麼?我抿起了嘴,卻無法制止住想笑出來的感覺。真是了不起的宣言啊!可以回去向曾經把她們人生銷毀的‘父親’妥協,不過為了讓心愛的人回頭看看。安德那個傻瓜何德何能可以得到這樣一個少女的青睞,以他那顆腦袋,又大概極浪費的不會想去理解這種感情吧!

    就算你力量強大到讓你愛慕的人會正眼看你又如何呢?安德那個傢伙,根本沒有重要到不能放手的東西。他的確是善良的,他可以不捨棄我的屍體,在追殺下穿越遺忘山谷,他可以為你們姐妹兩下冥府,在光明神殿和眾多敵人對峙,他也可以為蒙沙不惜披上魔王的稱號,也要把他從預言的苦難中帶離。但是,就和他可以見一個就向一個求婚一樣,只要他的物件有任何一點微小的(不小了……)毛病,就可以毫不留戀的抽身,安德沒有捨棄不了的人。

    在我復活,阿君卸下了勇者責任,他又沒有血誓牽連的現在,跟隨著阿君的冒險只會再次捲入世界量級的麻煩之中,無論是我對炎龍報復立場,還是阿君身後的四方,無論哪一個都是安德不想沾染的存在。當初他既然可以對必須回到王都的蒙沙放手,現在也就可以對我們放手,我深刻懷疑他現在是不是在阿君身邊,他是不是有尋找我的念頭(您真瞭解他)。

    說到最自我主義的,難道不就是那個盜賊麼?他只要自己無愧於心,根本看都不看別人的感情一眼,只會逃避罷了。

    啊啊,越來越生氣了,先找到這裡的魔王,不管怎麼先出一口惡氣再說。這種情況下,那麼有用的開道工具不用就太可惜了,我昂起頭,微笑著掃了眼這些在常人面前威風凜凜的聖騎士們,在我的目光下,他們竟然全體退後一步,有些竟然驚恐的跳了起來,這個素質,難怪會被勞倫管得死死的。(不,是鬼女王大人您實在太恐怖了)。不過有一個似乎鼓足了勇氣上前,卻不敢看我,有些遲疑的對勞倫問道:“她,她好像是被通緝的魔女啊!法,法師大人……”

    “是啊!”勞倫很輕描淡寫的回答。

    “那麼……”一陣金屬撞擊的聲音後,剛剛還在為我身後的言靈法師花癡的騎士們都抽出了長劍,他們臉上的表情可以堪稱為悲壯,讓我忍不住哼笑了起來。但伴隨著我的笑聲,他們卻愈加的緊張,有一個甚至發起抖來,身上沉重金屬的撞擊聲在空曠的洞穴裡格外響亮。

    真是,害怕什麼呢?我現在站都站不太穩。因為是炎龍的法術給我提供的‘生氣’,所以不至於像光明魔法一般被洞穴裡的陰氣消磨掉,否則以我幾個月滴米不進的情況看,在身體裡殘留的法力一旦消耗光,我就徹底玩完。

    “我說過了,我們只是來這裡探查的,並沒有正面衝突的打算,也不準備做無畏的犧牲。”勞倫揮了揮手,很平靜的說,這個女孩果然有了不小的變化,她開始有領袖的氣質了。

    “也是,對了,你們到這裡有看見過藍龍嗎?”看著所有人的臉忽然青了一半,我保證我不是故意‘在現在’提那啥麼子龍的。(那麼強調的說,你果然是故意的)雖然我以前是做控制黑龍之類的事情,雖然現在這裡這只藍龍份量明顯比不上黑龍,雖然我剛剛解除封印的精神力有點過剩,但我怎麼也不可能控制一隻活力充沛的藍龍啊!有助手還差不多。(什麼樣的女生可以在有助手的情況下活抓一隻龍啊?)

    不過似乎深信我是魔王的爪牙,所有人竟然都臉色鐵青的看著我,讓他們臉色更加發青的是,地面在這個時候開始振動,伴隨著什麼巨大的喘息聲和靜電的辟啪聲,我的有些頭髮竟然因為靜電開始直立,因為長的關係,相信看起來非常的壯觀,然後我身後的言靈師小姐指著她身後驚叫了起來,在她顫抖的手指的前方,有一雙碧藍的眼珠正兇狠的瞪著我們,光那眼珠的長度就有我兩個高。

    恩恩,真是說什麼來什麼。(女王您太冷靜了)

    而且比想像中更要恐怖的是,這是只龍也就算了,還是一個肌肉萎縮,皮膚乾枯,幾乎成了木乃依的龍巫妖。它只是出現就已經讓人有觸電的感覺,如果真的一口龍息噴出,想必我們連屍骨都不知道上哪裡找去吧!

    面對著這只巨龍,幾個不爭氣的鐵皮罐頭竟然坐到了地上,嘴裡只能發出咿啊的聲響,似乎連話都說不完全,總算有幾個出息點的沒有忘卻自己聖騎士的身份,沖到了勞倫前面,依然是備戰的狀態,手卻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但他們那麼恐怖的瞪著我做什麼?這龍又不是我養的。(後面一隻巨龍的腦袋,您大小姐頭髮飛舞的站在他前方,那龍怎麼看都像是您寵物啊)

    勞倫的臉瞬間蒼白了起來,但她咬住嘴唇,始終沒有被嚇到驚慌失措,而是將魔杖平端到胸前,默默的開始念什麼。雖然我是很想誇獎她長進了,但不聰明的腦袋是沒有辦法短時間的進步的,這位可以使用禁咒的魔法師小姐,她難道就沒有想到在她念那又長又麻煩的咒語的時候,變成龍的午餐嗎?

    其實,一旦擁有了足夠思考的智慧,就等於有了致命的弱點。我百無聊賴的轉過頭,冷聲問道:“那傢伙還好吧!?”

    “那傢伙?”沒有了到眼前緲小的人類會那麼跟它說話,藍龍巫妖呆呆的問道。我驚喜的發現它那一刻明顯的思想停頓,那麼大一個子,那麼強大的物種,卻明顯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用價廉物美來形容真正好。(不對吧,這種形容詞)

    我眯起了眼睛,不自覺的想笑起來,嘴巴的線條卻沒有變化,要形容應該用是要笑不笑吧!帶著這個表情,我冷聲說道:“還有誰,那個綠眼睛的傻瓜啊?”

    “你是說魔王大人嗎?對魔王的不……”

    可以馴服一隻龍,那麼在這裡的明顯不是安德本尊,我失望的歎了一口氣,連理會向空氣中散播著過量崇拜氣息的藍龍的興致都沒有了。雖然可以跟阿君他們斬釘截鐵的說第二人格是安德的一部分,但要面對著那麼一個其實個性和朝夕相處的正式人格完全不同的東西,並不令人開心呢!而且那個魔王對自己抱有的心思,以一個少女的立場來說,並不是什麼好的概念。

    “……魔域迷宮的主人,出現。”

    歷盡幾個月的封閉,我幾乎忘記了如此重要的事情啊!在踏上通往沉眠之湖的階梯前,忽然出現的奇怪黑色斗篷,絕對有說過上面那段話。如果把這話和魔王降臨魔域迷宮當作因果關係來看,那個黑色的生物可能的背景是——預言師?不,有我在,一般的預言是不能確立的。那麼瞬間移動者?不,能力對魔法力本就強大的魔王無效,然後還有……言靈師?這樣說到那個木頭娃娃……

    說起來,這個尹寒‘小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她的話都是謊言,所以不可能是投奔魔王,以實力,竟然要先弄出我來去對付藍龍,那麼就沒有打倒魔王的能力。第二人格的魔王出現後我一直跟在身邊,排除舊識的可能性,找魔王談判,嚴格說歸類于投奔魔王……如果讓魔王降臨這裡的黑色生物是言靈師的話,另外一個言靈師的到來,沒准是為了尋找它?

    “你竟然敢無視藍巫妖克羅斯大人的存在?”

    就在我發呆的當口,巨大的咆哮忽然的響了起來,一股噁心的味道傳了過來,轉頭就看見巨大的嘴巴,牙齒上還粘著腐爛的肉沫,在如黑洞一般的嘴的深處,聚集著藍色的光球。啊啊,在人家思考的時候,它張著嘴做什麼?連這點禮貌都不懂麼?

    “臭死了。”

    我冷聲說道,抓住龍息即將噴出的那一刻,藍龍一瞬的思想空白,控制住它局部的腦部神經,以最低的精神力強迫控制住它部分的思維,強迫它的上下顎一合,就聽見帶著茲茲的聲響,和它喉嚨的一個抖動,那口本來要噴出的電球被再次吞了下去,這只叫做克羅斯的笨龍反而被自己的吐息所攻擊,乾燥的皮膚上閃動著藍色的電光,在一陣狼狽的抖動中倒在了地面上。

    虛弱的身體卻因為使用了這個力量,忽然的脫力。我勉強控制住自己的雙腳,向聖騎士那邊望去,勞倫的禁咒竟然還沒有念完——果然智商不足啊,用低級魔法先困住敵人,再爭取有使用禁咒魔法的時間,才是最聰明的作法,我覺得她用本能都更強一點。

    不能被敵人發現自己的衰弱,我用最後的力量打斷了勞倫的冥想,冷笑道:“你們還在這裡做什麼?本姑娘今天心情不錯,不打算和你們計較。”

    “啊……”勞倫驚呼著想說什麼,但在躺倒的巨龍的背景下,嚇的幾乎和我一樣無法站穩的聖騎士一把拉住她,跌跌撞撞的向外逃去。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我才虛弱的坐倒在地上,卻立刻感受到一旁強大的喜悅氣息。

    切,看著外表弱小的言靈師,我冷淡的想,和我一樣只能靠頭腦與無法直接攻擊的精神能力的你,可以對我做什麼?

    就在我渾身戒備,瞪著臉上還帶著淚水的言靈法師的時候,趴倒的龍的後面卻傳來了鼓掌的聲音。黑色的頭髮微微有點變長,在陰暗的洞穴裡,眼睛卻發出很美麗耀眼的綠寶石色光芒,披著巨大黑色斗篷,看起來相當具有魔王感覺的青年笑眯眯的向我走來,一看就可以和主人格分別出來的強大魄力瞬間充斥著整個空間。看著他得意的臉孔,我幾乎想一腳踩上去,而他的身後和黑暗幾乎融為一體的,正是在進入沉眠之湖前看見的黑色生物。

    “你,言靈師晉級考試合格……過來。”那黑色斗篷向尹寒招招手,我身邊的言靈師立刻欣喜的跑過去,一點都找不到之前對龍的殘留的恐懼了。

    而我則冷冷的看著那個幾乎在臉上寫著我是魔王的男人,冷聲道:“你一直知道我在這裡麼?”

    “恩,你來這裡之前就到了,因為構建身體花了點時間,所以錢鬼不知道我也在,在他把你關起來以後,我就出來把他趕跑了喲!”安德,或者安德的第二人格用‘誇獎我吧’的口吻向我邀功道,似乎把我囚禁了幾個月的事情,可以完全無視一般。

    我握緊拳頭,拼命制止住身體的發抖,咬牙切齒的問道:“啊,結果你和黎焉一樣,想讓我精神完全崩潰?”

    “不,我對小香你絕對我信心。我只是不希望你的精神力波段太平衡,在做某些事情的時候,對我造成干擾。”他彎下腰,把手搭在我的臉上,臉湊過來,很噁心的微笑道:“你現在因為一使用力量,身體就虛弱到無法動彈的樣子,不是很可愛嗎?再進一步的使用精神力,想必,你就會進入半昏迷吧!雖然保持感覺,卻思考力下降。”

    我半昏迷之後,他想幹什麼,那簡直是不用想都知道事情。如果可以和阿君一樣,認為這種東西和安德完全無關多好。我的眼睛有些發酸,掙扎著用已經沒有力氣的手摸向口袋中的某個物體——謝天謝地,它還在,現在就看我的運氣了。我低著頭,那混蛋的手竟然得寸進尺,向我脖子滑了過去。我惱怒的捏緊了那東西:“男人這種生物……”

    一定要成功啊!這是我最沒有信心的一次了。如果做不到的話……我才不要,我才不要被剝奪力量,被其他人為所欲為,哪怕那個人是安德也不行,何況他不過是區區第二人格罷了。

    “什麼?嗚…………”安德的第二人格,偉大的魔王大人,忽然向被電打了似的,半跪在我的面前。

    成功了……嗎?我大大的松了口氣,不受控制的,有液體從眼睛裡滑了出來。也許是洞頂在滴水吧!我怎麼可能脆弱到因為這種事情流眼淚。不過是被關了幾個月,他明明知道卻沒有放我出來罷了,那該死的安德主人格,估計連找我的打算都沒有……討厭,怎麼水越來越多了?

    我真的真的不在乎,救我出來的不是阿君和安德啊!這種事情,誰都可以的!否則我剛出來就難受了,更不用等到這個只有臉和安德差不多的東西非禮我以後。

    瞪了眼驚訝的看著我的黑色生物還有言靈師,我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小的木頭,那曾經是醜陋的木頭娃娃的一截手指。我抹去臉上的淚水冷笑道:“這個其實是語言記憶媒體吧,就和魔法水晶一樣(答錄機),只要定時就可以播發語言,對於言靈師是很方便的東西。就是利用‘強制言靈’對他進行的移動吧!不過因為魔王大人曾經憑依到這上面,它本身又有言靈力,結果魔王和它產生了強力連接,對魔王大人有了制約。”

    “這種事……在你的計畫中?”安的第二人格問道,不過他看我的表情很明顯就算我回答是,他也不會相信。

    “怎麼可能,那娃娃在你手中的話,我根本不能怎麼樣。說起來,哪個可以控制你的娃娃呢?不會到外人手上去了吧?”我不懷好意的看著那黑色生物。心裡卻無比的慶倖,如果沒有多一個心眼,沒有這個,我真的……身體一想到就忍不住顫抖。我怎麼說也是個女孩子,落到毫無力量,任別人擺佈的處境,怎麼說也會害怕的。

    就算魔王大人你現在看見我的表情,開始懊悔的望著我,也是在我反擊了之後啊!如果沒有這個力量,在他真的對我做了什麼之後,那麼我流再多眼淚也沒有用吧!

    “不,在傳送我之後好像被光明魔法毀了。”魔王老老實實的苦笑著回答:“千鈞一髮。小香……剛剛的是誤會……你知道我方向感不好,其實……我是在迷宮迷路了,剛剛正好到附近。”

    “算誤會好了,但看著我被關起來,卻一點都不打算放我出來的傢伙,我可能不報仇麼?”我冰冷的看著他,那張和安德一模一樣的臉蒼白起來,我卻不知道為什麼心軟了下來:“算了,只要魔王勢力的擴大,你的本體遲早會自己送上門,與其去抓那比魚還滑的東西,還不如留在這裡。再說了,我現在的身體狀態,不養個一兩年,根本不可能離開這裡,該死的黎焉!喂,你也是言靈師吧?為什麼要幫助魔王?”我奇怪的向黑色生物問道。

    “……命運。”

    ……真是討厭的回答。不管它,問題是怎麼把魔王勢力擴大到讓安德那傻瓜自己跑來的地步呢?我正那麼想著。一直在地上發抖的狐狸,這時候一破一拐的爬回尹寒那裡,對還半死不活狀態的藍龍留口水道:“可不可以把它殺掉,BOSS耶!NPC的BOSS就是增加經驗的。”

    NPC?這兩個原來是消耗型勇者嗎?所謂消耗型勇者,就是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被生命女神垂青,可以無限復活的一類冒險者,沒有人知道他們從哪裡來,卻是冒險者的重要主成——否則這個世界怎麼那麼多勇者?!在我們把他當利用物品的時候,他們似乎也不太看得起我們,似乎把我們當成了娃娃一類的東西。靈光一閃,我微笑了起來,對那兩人說道:“對了,你們要不要接一個任務?”

    “任務?”他們眼睛閃閃發光的望著我。

    和傳說中的一樣,消耗型勇者對這個詞沒有免疫呢!魔王卻很瞭解的對我微笑道:“乾脆開放一個我們的陣營吧!這裡需要擴充。1”

    唔,雖然我也那麼想,但有腦子的安德還是很討厭呢!要是最後那可以完全控制他的木頭娃娃沒有被毀掉就好了。不,就算完全控制魔王也沒有用的,一定要抓回安德,這是無庸置疑的事情。

    “系統公告:魔域迷宮的黑暗陣營開放。進入條件為…………

    ————摘自《欺詐師Online》”



尾聲三 最後的盜賊傳記

    昂貴的絲綢床單上,各種各樣的寶石和道具丟得到處都是,而在這些物品的中央,某個把黃色腰帶掛在頭上,寶石項鍊纏在手上,各色珠寶掛了一身的裸體青年,正心滿意足的擺弄著一個王冠,並且用抱怨的口氣評論道:

    “這就是傳說中的王者之冠麼?未免太寒摻了吧!這寶石大雖然大,可根本就不值錢,換個玻璃上都漂亮得多,可為什麼這種東西還鄭重其事的放在最吸引人的位置啊!害我不知道拆了多少個陷阱。”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當年登基儀式相當的匆忙,比起這個來,親愛的~~”床的另外一邊忽然傳來冷冷的聲音,一位金髮美少年舉著劍,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不覺得在受害人沒有討論贓物是很無恥的事情麼?”

    可是,那奇怪的青年似乎對金髮少年的怒氣置若罔聞,反而笑眯眯的說道:“呀,伯爵大人,不,蒙沙老師,你回來了。要先吃飯還是先洗澡?還有,什麼受害人?”

    “你去死!!”蒙沙怒氣衝衝的揮劍砍下,並且吼叫道:“你知不知道王兄正因為國庫被偷一事大發雷霆。你偷了就偷了,留什麼記號,甚至還把贓物搬到我這裡來,不連累我你就不舒服麼?!”

    青年在蒙沙的劍下左躲右閃,最後抱起床上的枕頭對上劍鋒,並且尖叫道:“沒辦法啊,蒙沙老師,從下個學期開始,我也是威格裡斯的學生,作為老師,你總不能趕學生走吧!而且如果不是盜賊工會要求,成為第一盜賊必須留下記號,我怎麼會做那麼華而不實的蠢事。難道你不為我成為第一盜賊而高興嗎?”

    “怎麼可能高興?!而且,學生,你……”英俊的臉因為氣憤幾乎變形,看著自己枕頭裡的羽毛飛得到處都是,蒙沙忽然有一種時間倒流的奇怪感覺,這種感覺讓他無力再和那青年糾纏下去。

    也因為這稍微的冷靜,蒙沙驚訝的看見枕頭裡似乎露出了一個醜陋的木頭娃娃的腦袋,他伸手剛想去拿,那青年卻更快的把枕頭抱了回去,恍然大悟的叫了起來:“原來在這裡啊,難怪怎麼也找不到。幸好發現得早,我聽說這兩天你睡覺睡得不舒服,已經打算換枕頭了?”

    “……為什麼連這種事情你都知道?不,我是說,那個娃娃好像是裝載你的第二人格,最後在光明魔法裡被毀滅的……?!”蒙沙金色的眉毛緊緊的皺了起來,遲疑的說道,卻又停止了下來。

    “恩?”青年像是不明白似的奇怪的挑起眉,碧色的眼睛一片寧靜,清澈到無法與之對視的地步。

    “那個,最後你的第二人格被禁咒毀滅了吧?為什麼聽說最近魔域迷宮有了魔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現在光明神殿已經開始進行全面封鎖了……香菜小姐好像在那裡……”

    “這是她的選擇,我怎麼知道?而且魔王什麼的,我就更不知道了,沒有什麼可以偷的傢伙,我關心他做什麼?”青年理所當然的回答。

    蒙沙愣愣的問道:“安德,你到底想做什麼……現在,幸福嗎?”

    “幸福啊!”

    青年微笑著抱住那個醜陋的木頭娃娃,表情天真得令人想打他。

    “很好,幸福的安德先生,不要賴在老師宿舍裡,學園應該給預備生安排了房間吧!”蒙沙吐了一口氣,插著腰命令道:“還有,把這些贓物也回去。”

    “不要!而且學生宿舍爛透了啊!”

    “親愛的,你想死?!”

    “哇!”

    在蒙沙寢室裡傳出大聲的尖叫的同時,幾個學生臉色發黑的從老師宿舍區跑了出去。

    不久,林儀第一公主,煉金專業的美女老師不僅有情人,更有SM傾向的說法在整個威格裡斯傳播開來。

    但無論如何,盜賊似乎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可喜可賀啊可喜可賀!

    什麼,你問結局?

    這就是結局了啊!

    至於魔王還有其他延續,阿君,香,還有安德的未來,請關注2007年2月14日

    情人節傾情奉獻————

    《偽-召喚師惡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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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篇A

    與其說這東東是歷史的另一種選擇,不如說是揭示安德阿君和香菜認識時的一些內幕更為恰當,讓大家對某人的本性更加瞭解.

    ******************************************************

    “阿君,那邊那個是什麼?”

    “現代藝術?”

    “好冷的笑話……這是怎麼弄出來的?”

    “你問我我問誰?”

    在深山迷路的第四天,安德和阿君終於找到了一個小村子,一個看起來有些奇怪的小村子。

    像大多數村莊一樣,這個村莊的入口有一塊空地,秋收時曬曬穀物,平時晾晾衣物什麼的。而這個村莊前面卻如同大型雕塑一般堆放著各種各樣的廢棄物,即使把一個中型城市裡所有的垃圾集中起來也不過如此。它們層層迭迭的擺放,重複著在一個小餅乾桶上支撐一張大床之類的奇跡,以一種驚人的傾斜和平衡性直指天際,宛如同旋轉著的階梯一般,一直超越到視線以外的天空中去。

    “實在是太厲害了。”

    即使鮮少表現出對周圍感覺好惡的阿君也不禁如此喃喃自語道,喜歡把所有感情表現在臉上的安德立刻點頭大加贊成,認為把垃圾進行如此‘藝術處理’的,根本就不是凡人可以做得出來的事情。

    “這些東西裡面古怪的機械好像挺多的,我們應該是到了庫魯庫魯村吧!”

    “應該是!”安德從傾斜的垃圾山脈周圍找到了一塊黴綠得和海綿沒有什麼實際差別的指路牌給阿君看,那上面確實寫得是庫魯庫魯。

    “既然有本事擺放出這麼壯觀的……恩,建築。方向儀的情報應該是真的了吧!”

    “那麼我們就得救了,嗚嗚,阿君,我好感動!”

    “別流著鼻涕抱過來!”

    即使是有著一定好感的同伴,討厭肢體接觸的阿君依然毫不猶豫的一腳踹了上去。帶著臉上的腳印,安德像被主人冷落的小狗委屈的蹲到了一邊,還一邊嘀咕著:

    “實在是太過分了,又不是女人,讓我抱個三兩下有什麼要緊!我這也不是太激動了麼?早知道會落到這麼個境地,我怎麼也不會答應出來冒險,成為這個暴力男的同伴。”

    安德的全名叫安德-普拉斯,是剛剛得到盜賊執照的可憐小偷一名,他的執照還沒有在身上捂熱,所以自認為絕對沒有犯下什麼滔天大罪,會落得眼下處境實在是命運不公,老天不開眼的緣故。

    不過即便他自己那麼想,提到他的過去,哼哼,不說也罷,總之是個沒有正式成為盜賊則矣,既然當上了盜賊,絕對可以以火箭速度在通緝榜上飛速提升的傢伙。

    至於安德的同伴阿君真正的名字是君-北晴,君其實是他的姓氏,卻被安德按照自己國家的命名方式,很隨便的以為君是名字,叫成了阿君。

    和猴子一樣的安德相比,阿君是個美人,而且還是個超水準的大美人,身材修長,長腿纖腰,栗色的短髮在春日的陽光隱隱泛著紅金色,如玉的肌膚,完美的五官,用絕色之類的詞彙來形容他的美貌也過分爛俗了一些,基本上,只要是男人都不會拒絕那麼一張臉。當初安德就是被這張臉所矇騙,然後一錯再錯,落到現在這背井離鄉的悲慘下場。

    可惜撇開阿君是公的的事實不說,這傢伙還是一隻隨身攜帶兩米高的石頭巨劍的怪力金剛,再加上所謂勇者的身份,恐怕就算轉換成母的,估計也沒幾個人敢惹。

    不過,在眼下滿大街自稱勇者的冒險者的狀況下,阿君不僅是一位名副其實的勇者,還是其中比較厲害的存在,證據依舊是那把平常人根本不要想舉起的石頭巨劍。

    然而無論是名副其實的勇者阿君,還是初出茅廬的小盜賊的安德,最重要的問題是,這兩人竟然存在著同樣一個弱點——毫無方向感可言!!

    雖然聽起來很荒謬,勇者的阿君也就算了,一般情況下負責引路的盜賊竟然也個路癡,實在是叫人無語的組合。別把這種事情當作笑話來看,這是非常嚴重的,知道沒有方向感對於一個盜賊一個勇者兩個冒險者來說意味著什麼嗎?那意味著在練級區找不到補給點,接任務找不到目標,走迷宮只能把自己困死。

    更糟糕的是安德和阿君的沒有方向感還不是普通的離譜。他們共同冒險的兩個月基本上就是迷路的兩個月,醒著的三分之二的時間浪費在找路上面,沒有床睡覺還是小事,把自己餓得頭腦發昏更是常有的事情,事實上這次迷路四天已經算是很幸運的了,最可怕的一次是迷路整整半個月,最後阿君那白皙的手臂在安德眼中甚至和白煮肘子沒有什麼實際的差別。

    實在的無可奈何之下,這吃盡苦頭的兩隻終於狠下心在盜賊工會買了一條情報:在一個叫庫魯庫魯的村子裡,有一械師會製造方向儀,也許憑藉它這兩個可憐的冒險者可以不擺脫迷路的惡夢。

    幸運之神保佑,這次的旅行比他們想像中要來得順利,儘管平常人只要花一天半就可以到達的村莊他們走了整整四天,但好歹找對了地方。

    可就在兩人為這種對於正常人來說實在不值得一提的事情而高興的時候,不怎麼友善的聲音從他們跟前傳來:

    “喂,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也許是村長裡很少有人來,在兩人的對話後,空地後的屋子裡也陸續有人出來了。可這人群似乎有些不對頭,短短的時間內,一群少女橫眉豎眼的站在他們的前方,感覺上像是軍事要地的守衛。

    這麼對待來訪者也未免太不客氣了,尤其是在這倆人又既沒有強搶民女又沒有拋棄她們其中的一個的情況。該地區的女孩子有集體性男性恐懼症?安德胡思亂想著,驚訝的發現眼前所見的,除了少數男性的老人和孩子,村莊裡根本沒有一個有體力的壯年男性。

    可即使再不對勁,畢竟是他們有求于人,對方雖然不過是一些姿色平平的小村姑,但畢竟也是少女,所以自認為‘愛護’女性的安德儘量讓自己笑得無害一些:“我們是旅行者,來這裡拜訪械師大人的。”

    “械師大人?我們這裡沒有……啊,不,那個老頭好像是械師沒錯!”為首的女孩矛盾的自言自語,面色卻又轉為更加不善的盯著兩個冒險者:“你們的目的‘只是’要見那個械師嗎?”

    “當然不是只是見見而已,事實上,我們想買他發明的某樣東西……”阿君皺著眉回答。

    女孩卻大聲嚷嚷了起來:“騙人,怎麼可能有人要‘那個’械師發明的東西!”

    “就是,騙人也要說得像一些啊!沒長腦子。”

    “你怎麼可以說她沒腦子呢?就算是真的只有臉長得漂亮也不能這麼說啊!”

    ………………………………

    通過這些談話的可以毫無疑問的知道,這些女孩們對他們的敵意原來不過是來自阿君的臉而已。無論看多少次也覺得長在男人的身上是暴殮天物,也難怪不清楚阿君性別的女孩子們會嫉妒不已。

    但是,有些太過分了,再怎麼嫉妒也不能那麼直接的表現出來,這是做人的基本原則。何況嫉妒只會讓自己表現更加的醜陋,女孩子們卻沒有人意識到這一點,她們的話往越來越難聽的方向發展而去,最後幾乎是赤裸裸的攻擊了。

    這樣子的嫉妒實在是太難看了。

    “呯——”

    在安德都有點忍不住想制止她們的時候,巨劍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巨大的聲音中止了醜惡的話語攻擊。安德從沒發現阿君的石頭劍如此有用!難怪他一直捨不得丟掉,這柄劍不只讓人們相信了他的勇者身份(憑臉的話,沒人會信吧),在某些場合還有震邪的作用,比如現在。

    阿君漂亮的臉宛如瞬間被冰凍了起來,太陽穴上青色的經脈跳動著,渾身散發著驚人的殺氣,用接近絕對零度的聲音冷冷道:

    “再問一次,械師大人家在哪裡?”

    “那,那邊……”

    被阿君的巨劍所恐嚇,有半數的女孩子嚇白了臉,另外一半則眼冒紅心的問:“那個,勇者大人您原來是男的嗎?”

    汗,好花癡的表現啊!

    眼看著被一群麻雀惹惱,沒有耐心的阿君要進入第二次抓狂狀態,只聽見‘咯’一聲前奏,不遠處怎麼看也搖搖欲墜的‘現代藝術物’晃動了起來。原因實在不用多想,看看地面上由巨劍砸出來的縫隙就可以瞭解了,阿君剛剛那一下子引起的振動足夠令此原本就構造不結實的危險物品倒塌下來。

    恩,鐵片,木頭,劍,桶,鋼琴,這些應該不難躲避……啊?鋼琴?!(不要問我為什麼異世界會有鋼琴……)

    安德甚至忘記了逃跑,在女孩子的尖叫聲中,目瞪口呆的看著那龐然大物砸了下來。

    阿君倒是不緊不慢的丟開了巨劍,站直了身體,伴隨著‘匡’的一聲琴音,阿君似乎沒有任何困難的接住了重物,隨後還把它當成是傘一般,阻攔了其他物品掉落在他的身上。

    妖……妖怪。

    不屑於和那些尖叫著躲閃到阿君周圍順便吃對方豆腐的女孩子為伍,所以儘管安德拼命的躲閃拼命的逃跑依然不能擺脫被垃圾活埋的命運。當他從廢品堆裡爬出來的時候,‘暴風雨’已經停息,女孩子們正在紅著臉跟阿君道謝。

    向安德投了一個‘你沒事吧’的眼神,阿君堅持著剛才的問題:“我說,械師家到底在哪裡?”

    這次女孩子們很爽快的給予了答案:“就在那邊……啊!”當她們注意到眼前的狀況後,又發出了高八度的高音:“哈迪大人,您沒事吧!”

    順著女孩們的目光方向,兩個冒險者啞然發現那邊放著一張寬大的寫字臺,上面堆積著厚厚的書本,一看就知道與先前的‘現代藝術物’出自於同一人之手,同樣不規則卻岌岌可危的累到了令人歎為觀止的高度,似乎平衡性還要更好一些,因為這些書本竟然承接了一張大床的重量,而這張大書則同樣擔當了保護傘的作用,讓寫字臺的男子免遭了活埋的命運。

    但只要是男人,正常的男人,看見那個男子時都會沮喪他為什麼不乾脆被活埋了呢,也令人瞬間明白了女孩子們之前為什麼會對疑為美女的阿君進行刁難,因為那是一個英俊得足夠令世上四分之三的男人去自殺的超級美男子。

    他長著一頭宛如銀月光輝碎片般的銀色長髮,五官精緻且極具雕刻感,但估計即使是藝術之神也無法製造出如此完美的作品,不過也因為太過於具有雕刻感,以至於面無表情的他擁有著一種女孩子稱之為‘酷’,安德則堅決認為是面部肌肉神經癱瘓的現象。但無論安德如何腹誹,也不得不承認,他那一雙眼睛具有異常的吸引力。

    他的一隻眼睛是和發色相同的銀白色,如月夜下的水面,流轉的波光在吸引人的同時也提醒著人們在波光下隱藏的危險,他的另一隻眼睛則是燦爛的有些耀眼的金黃色,一如耀眼的陽光,充盈著無法直視的威嚴,卻也帶著安撫人心的溫柔。顏色各異的妖瞳本就少見,如此名副其實的金銀妖瞳更是罕有,但長在如此俊美的男子臉上,卻仿佛是理所當然中的理所當然。

    不像同樣擁有著一雙絲毫不遜于那對金銀妖瞳的,美麗綠眼睛的安德,所有人看見他那雙翡翠綠的眼睛的第一眼,讚歎他長了一雙好眼睛,眼睛真漂亮之後,第二眼就開始惋惜這麼漂亮一雙眼睛為什麼長在了安德這傢伙的身上呢?簡直是牛嚼牡丹啊牛嚼牡丹,其惋惜程度絕對不亞於知道長著那麼長漂亮臉蛋的阿君竟然是男性。

    但長相畢竟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或者是深知這個道理,也或許是因為自己的絕美容貌的阿君面對著眼前這超出人類常識外的美男子也只是平淡的問道:

    “您就是械師大人麼?”

    事實上,對於那就算是女人沒有足夠的自信也不敢站在他的身邊的美男子,阿君這樣的美人站在那男子的身邊,才不會使人覺得不配或者不協調,也難怪即使知道阿君是男性的現在,姑娘們看向兩人的目光依舊複雜。

    相對于女孩們多餘的擔心,男子表現的也一如既往的平淡,他仿佛沒有看見阿君絕美的容貌,用沒有什麼感情的聲調回答道:

    “不,我是他孫子,他現在不在家,你有事情的話請下次再來。”

    聽見這樣冷淡的回答,在場的少女們並沒有如想像中的松一口氣,反而遺憾的歎息著,聚在一起小聲議論著,諸如‘死會’‘癡情’之類的詞語不時的飄出來。無心探討這些女孩的想法,兩個冒險著皺著眉頭對看了一眼,即使沒有語言交流,他們卻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有默契得實在不像是兩個月前才認識的一般同伴。

    但,如果擁有兩個月風餐露宿艱難困苦的迷路生活,會培養出這種默契也不奇怪。

    何況他們現在的想法也很簡單,因為眼下‘好不容易’才到達目的地,如果真的‘下次’再來的話,他們早就不知道迷路迷到哪裡去了。

    “那麼,可以請問什麼時候可以見到械師大人。”如果可以,我們留下來等也是一樣的。

    帶著如此的潛臺詞,安德陪著笑臉問道。

    “你們很急著見他嗎?”美男子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訝色,而後慢吞吞的說道:“那麼去找他也一樣的,從村子出去沿著左邊路走,然後再沿著小溪向前,走個兩天就可以找到他了。”

    儘管對方說得如此詳細,安德和阿君依舊沒有動身的打算,他們兩個要是分得清左右,也不至於淪落到來買什麼方向儀的地步。

    於是安德耷拉著他那雙漂亮的綠眼睛,可憐兮兮的說道:“我們對這附近不熟。”

    再不熟我也說得夠清楚了吧!

    美男子發出這樣的訊息,決定不再理會眼前的兩人,把注意力放回手中的《威格裡斯入學考試百題精選》上面。

    他現在可是個准考生,雖然說這樣的複習沒有必要,但為了某個荒謬的協議,他不準備理會任何人的打攪。

    可是安德不甘心就這樣被忽視,死皮賴臉的靠了過去:

    “帥哥,別這麼冷淡嘛!至少告訴我們你的名字啊!我叫安德,那邊那個是阿君,你……哇!”

    “嘩啦啦——”

    安德的話沒有說完,美男子旁邊原本就搖搖欲墜的書山和書山頂端的大床重複了剛剛的不幸事故,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安德依舊理所當然的被活埋,美男子依舊毫髮無損,只是有一本薄薄的本子落在了他的頭上——在如此大規模的塌方事件中,只是這樣,根本可以說是奇跡了。

    但美男子的表情卻明顯動搖了起來:

    “第一次啊!竟然會被砸到!”

    他感歎著,伸出骨節突出卻形狀優美的手托住剛從書本中掙扎著爬出來的安德的臉,仔細研究了半天,露出了令在場女孩子全部陶醉的絕美微笑,說道:

    “我的名字是哈爾迪裡斯,你們叫我哈迪就好……不介意的話,我來為你們帶路吧!”



哈迪篇B

    如果先前對美男子,也就是哈迪的驚訝有什麼不解的話,那麼在一天旅行後的現在,安德和阿君有了根本上的認識。

    這個哈迪,擁有著尋常人難以想像的幸運。

    如同他坐在書堆旁邊,為什麼安德被活埋,他卻僅僅被一本本子砸中的幸運不用說——據查證,他會被本子砸中已經很奇怪了,真正情況下,他根本連根汗毛都不會損傷到——這一路上,不知道為什麼他帶領的方向上有著數不清的陷阱和魔法機關,可是即使他走上去,也絕對的安全,再準時的魔法機關也會遲兩分鐘或早兩分鐘發動,然後還幸運的絕對不把他牽扯進去。

    不過相對於他的幸運,安德的不幸也一樣多,遇陷阱必中不說,同樣再準時的魔法機關也會遲兩分鐘或早兩分鐘發動,絕對在他經過的時候,更恐怖的是,幾乎所有的陷阱都由幾乎是故意踩上去的哈迪觸發,倒楣的卻是這個發現陷阱繞道而行的盜賊……

    以至於好運和災難各一半的阿君緊緊的跟隨在哈迪的身邊,把自己真正的同伴徹底的完全的拋棄。倒是哈迪似乎對安德,或者說災難有著莫名的喜歡,緊緊的貼在安德身邊,看見自己觸發一個陷阱便展現出迷人的優雅的,其實根本就是傻笑的微笑,倒楣的……依然是安德。

    “先生,我們可不可以走正常的地方?”

    終於,拖著根本和箭豬焦碳是同義詞的盜賊同伴(真不知道為什麼他到這種程度了竟然還活著),拂去身上因為爆炸被鋪上的塵土,不動聲色的阿君都忍不住提出抗議。因為再這麼下去,他遲早會跟手上拖著的那只一個下場。

    而且即使是正常人也覺得會奇怪了,一個普通的小村子周圍怎麼會有那麼多的陷阱和機關?如果說守護村子又不像,它們雜亂無章沒有規律的分佈著,像是一堆惡劣的玩笑。

    不過,相信不是針對自己,因為這些陷阱明顯有一段時間。因此阿君很自然的詢問道:

    “太危險了,這些陷阱是做什麼用的?”

    “作用……陷阱的作用?對了,普通的陷阱似乎是有作用的……”輕扯著自己銀色的鬢髮,少年似乎很認真的思考著,說著聽起來很愚蠢的臺詞,隨即對接二連三的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的勇者悶聲問道:“走這裡會給你們添麻煩麼?”

    阿君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微笑著牽起自己燒焦的衣角,然後把自己拖著那個原來是同伴,現在什麼形狀都說不上的生物給他看。

    “真好……”

    可是對於眼睛可以看見的慘狀,金銀妖瞳中卻滿盈著感動與羨慕,哈迪再次伸出手向那倒楣鬼的臉上摸去。原本似乎連氣息都沒有了,只能被拖著行走的盜賊在那一瞬間打了寒顫,迅速閃到了同伴的背後,堅決抵抗第二次被男人吃豆腐的命運。

    對於此人的瞬間恢復能力,阿君一向深表佩服。

    而哈迪有些遺憾的收回手,看了看自己的指尖,無聲的按照勇者的吩咐,往安全區域前進。

    脫離了那些災難,安德恢復了精神,竟然開始挑剔起剛剛那些被他害得很慘的機關來:

    “……雖然制做的是不錯了,但沒有新意,古板,位置也不合理,實戰中連一半的作用都不可能達到,而且很多地方簡直是按照書本上生搬硬套,一看就知道設計陷阱的人沒有真正使用的經驗,搞不好他連這些陷阱是做什麼用的都不知道。”

    “不,她知道,不過沒有實際經驗是真的……大部分知識都沒有……”沉默的哈迪意外的回應了安德的多嘴,話語中包含著的淡淡的悲傷再配上他那張臉孔,足以迷死一大片的無知少女,不過裡面的內容依舊沒頭沒腦。

    “哦,那麼制做陷阱是為了什麼?玩具?”完全沒弄懂哈迪的意思,安德卻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然後有些諷刺的問道。

    “恩,就是玩具。”帥哥卻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安德不著痕跡的離遠了好幾步,擺明瞭不想和‘非常識生物’有交流的意思。

    隨後,他皺著眉頭的看了眼周圍茂盛的叢林,說道:“有敵人,不過,頂多是一些低等魔獸的樣子。”即使是沒有方向感的不合格盜賊,但他的敏銳可不次於任何人。

    “知道!”

    對於同伴的示警,勇者阿君回答的有些漫不經心,甚至主動向危險的地方靠了過去。然而在叢林中隱藏的黑影向似乎沒有防禦的他撲過來的瞬間,漫天的血霧飛揚起來,帶著濃重的血的臭味。兩米高,沒有刀刃的石頭巨劍並不是有力的屠殺器具,但在這位美麗的勇者手中絕對不次於吹發可斷的上古名劍,連襲擊他的生物是什麼都沒有看清楚,已經成了地上鮮紅的碎片。

    古怪的是,輕舔著粉嫩的嘴唇,阿君身上竟然沒有一絲殺氣,平淡的好像什麼也沒有做過。因此連強弱都無法區分的低等魔獸無視同伴血的教訓,接二連三的向身材修長的美人撲了過去。

    單方面的屠殺也由此開始。

    不……幫忙嗎?

    望著早早的逃到樹梢上的盜賊,處於戰鬥中的哈迪有些疑惑。但他一向不怎麼喜歡直接把問題說出來,而且他的問題倒不用回答,在追逐著獵物的勇者竟然敵我不分的揮劍,企圖把他和魔獸一起處理後,他的疑惑消失的一乾二淨,敏捷的躍到盜賊所在的樹枝上,平心靜氣的等待戰鬥結束。

    “耳朵紅紅的,紅耳狼麼?這附近怎麼會有這種低等魔獸。”

    安德相當不以為然的問道,絲毫不擔心自己同伴的安危。不過也不能怪他,雖然下面的紅耳狼數量驚人,但頂多不過是LV4的低等魔獸,初級勇者的練級工具,有著白銀稱號的勇者阿君料理起來是絕對的得心應手,當然不用擔心。

    可如此低等級的魔獸,即使普通的村人也可以料理,一般情況下村莊的周圍是絕對不可能有如此大數量的狼群出現的。

    “哦,今年出了一點小問題,但我爺爺和師傅已經去解決了。明年就不會這樣了。”

    “哦,不會有狼群了?”出了什麼問題,會讓狼群如此大規模啊?安德依然覺得很奇怪。

    但哈迪的話卻差點讓他從樹上摔下去:“不,明年狼群的分佈會合理一些,保證來提升等級的初級勇者們有收穫。”

    “合理……你們,不會故意養著這些狼,提供那些青銅勇者升級吧!”盜賊大叫道,捕獵一些低級魔獸是勇者的必修課沒錯,但一般是在但山脈周邊零零星星的進行,還第一次聽說村莊之間進行大規模養殖,提供勇者練級的。

    “這是村子的秘密,不過增加了不少收入,比如說藥物啦還有武器啦,尤其是武器,以前積壓的這兩年都賣乾淨了不說,還供不應求。”似乎對安德擁有出奇的好感,不怎麼說話的酷哥溫和的微笑,有些甜蜜的說道:“是可愛的小香想出來,很厲害吧!”他的口氣忽然甜蜜如思春期的少女。

    “厲害,實在是太厲害了。”正常人確實不可能想出這種‘好’主意,安德問道:“但是,不會影響你們的日常生活嗎?”

    “那種恐懼已經深深的刻入它們的遺傳基因裡去了,它們早就不敢了。”

    “?”

    面對盜賊疑惑和不信的表情,哈迪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才打開蓋子,那些即使同伴被阿君分屍也毫無畏懼的狼就如同被當頭打了一棍子,嗚嗚的叫著,瞬間夾著尾巴逃了個一乾二淨。可是,在安德聞起來,那不過是普通的香水而已。

    “出了什麼事?”在遍地噁心的屍骸中間,似乎還沒有殺過癮的阿君不滿的問道。

    “那是什麼?”安德眼睛發亮的看著哈迪小心翼翼的把瓶子收起來:“好像是香水的味道,但效果……是魔藥麼?”

    “不,就是香水,小香專用的,所以我才不想拿出來浪費。”哈迪奇怪的吩咐道:“對了,剛剛的事情不要說出去。因為我們一般都對來訪的勇者宣稱我們被這些狼群騷擾的……也不算謊言,那些混血狼就已經沒那麼怕這種味道了,或許是小香討厭香水了的緣故。”

    “小香?”

    屢次聽見這個名字,安德疑惑的重複,然後從脊樑上傳來一種刺骨的寒意,於是敏銳的盜賊徹底遵從了自己的直覺,不再提那個神秘的名字。

    因為身上淋滿鮮血而擁有一種妖冶美感的阿君對狼群的來歷並沒有什麼實際的興趣,大概是把這理解成了械師的一種考驗,所以甚至和善的問道:“要不要追蹤上去,把它們的巢穴也處理了?”

    “不,再往巢穴過去,就是更厲害的混血狼和雙頭狼,我們還不打算處理,至少在小香決定利用價值之前……哦,對了,你們是希望快些見到我爺爺吧!那麼快些趕路的比較好。要是他們處理完‘那東西’,已經回去了,搞不好會和我們錯過也說不定。”

    “處理‘那東西’?”

    “恩,一個不遵守規矩的惡劣勇者。”

    哈迪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見他如此冷淡,又是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兩人都沒有管閒事的打算,但不久之後,他們將會知道,他們捲入了一個多大的麻煩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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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4 01:05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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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依然由小偷開始

這個東東其實和盜賊沒有什麼關係。頂多只能算發生在同一個空間,相互之間有點聯繫的故事,就和《V的進行時》(起點首發)一樣。不過既然有人說V是盜賊的外傳,應該並到盜賊裡。那麼這個就是名副其實的前傳——的確是前傳,發生在盜賊的一千年前——而且我也未必會想填坑,就像V一樣,所以還是暫時丟在這裡好了。

序章二 賢者與小偷

    “多麼清爽的早晨,我有預感,今天就是命運之日!”

    纖細柔滑的手輕握著銀勺在宛如紅寶石一般的紅茶中畫了個圈,有著幾乎與清晨陽光融為一體的金紅色發色的絕色美人輕輕歎息著,向桌子另外一邊半死不活的生物凝眸微笑道:

    “看見了如此美麗的朝霞,姐姐你一定也覺得感覺很好吧?多試著早起幾次如何?”

    “呼嗯!”

    發出類似於同意或者打呼的聲音,帶著兩巨大熊貓眼,被美少女稱為‘姐姐’的生物艱難的露出了埋沒在鐵銹般顏色的頭髮中,滿是雀斑的臉,赫然是昨晚攪亂酒店的女賊。她痛苦的望了眼自己的妹妹,直直的把腦袋砸在桌子上,發出‘咚’的巨大聲響,光聽聲音就知道很痛,女孩卻像感受不到這痛楚一般,再次進入了靈魂出竅狀態。

    這個樣子,即使傻瓜也知道,這個女孩不是早起,而是根本一夜未睡。

    見到姐姐這個樣子,美少女皺了皺眉頭,她當然知道自己姐姐晚上出去都做些什麼,但卻不好阻止,甚至,鎮上的人之所以對這偷術不佳卻到處破壞的女賊留手,多半是因為這位美少女,以及其響徹整個大陸的名譽。

    難得的,這種名聲並不是由於其美麗的容顏所帶來的,雖然她的絕色也受到世人的肯定,但人們更為傳誦的是她用她的能力所獲得的——青色聖者的繼承人,大陸上七位禁咒法師中最為年輕者,世界上唯一一個擁有大賢者稱號的女性,瓦夏-優-德尼亞。

    最近,這一連串的稱號後面還要加上兩個關鍵字:救世神器的感應者,背負世界命運的女孩。

    自然,在沒有輝煌歷史或者什麼名勝古跡的小鎮,即使不看在對方是賢者,也要看在因仰慕賢者而來的人們帶來的旅遊收益上面(活動景點?),鎮民們加以膜拜都來不及,更何況是原諒一個‘小小的’小偷,只要沒有現場抓住,即使知道是某長著雀斑的可惡女子的行為,看在賢者大人的面子上,都會予以不知道處理,這已成為了小鎮的規矩之一。

    而猜測這姐妹兩個是否真的具有血緣關係,也已經成了所有人茶餘飯後的重要話題。

    但無論其他人怎麼想,這兩個女孩的確是一個母親所生。不過即使是當事人自己也抱有懷疑成分就是了,尤其是‘惡名昭彰’的小偷莉絲-肖-德尼亞本人。

    和天資聰慧認真努力的妹妹不同,莉絲可謂是天生的懶蟲,屬於絕對的‘可以坐著決不站著,可以躺著決不坐著’的類型,事實上,即使必須站著,這位小姐也會就近找一物體靠上去,總之可以節省一點自己的體力是一點。

    而至從唯一可以管制這只懶蟲的青聖者,也就是莉絲和瓦夏的母親去世以後,女孩的生活進入了她一生中最頹廢的時期:她竟然整整三個月沒有離開自己的床一步,基本上是餓醒了就吃點東西,吃飽了繼續睡,比起某種長鼻大耳的生物還不如,因為那種生物至少還會哼兩聲,而我們的莉絲小姐除了吃飯以外做的最大動作大概就是睡著時流口水了。

    最後,在莉絲成功的把自己的細腿培養成羅蔔造型並進一步向小象方向發展的時候,即使是好脾氣的瓦夏也忍無可忍,終於把這只生物從床上拎了起來,並告知從此不再負責她的飼料,如果有需要的話,必須自己負責覓食。

    從此,小鎮上多一個一個跑得不快,破壞力極強的盜賊。

    至於和此事有著直接關係的賢者,在公與私之間衡量了很久之後,最終做出了裝做不知道的可恥行為。畢竟,就算不能對終於有了自己獵食能力的姐姐作出鼓勵之類的舉動,至少也不能加以阻礙,打擊她的積極性。當時,賢者大人捏著自己的錢包這樣想道。

    不過,即使如此,懶蟲的習性不是說改就可以改的掉的,以前莉絲一個月也只不過爬出去覓食一次,最近卻幾乎天天出去,而且還徹夜不眠,怎麼看也勤奮過頭了。

    於是作為姐姐的好妹妹,瓦夏小心翼翼的問道:“姐姐,你最近出了什麼事嗎?為什麼……”

    “沒有了……”這次的問題很快就得到了一個清楚的答案,莉絲小姐終於收回了她幾乎完全飛離出去的三魂六魄,指著自己胸口帶著哭腔對妹妹說道:“……沒有了。”

    “什麼沒有了?”瓦夏有些疑惑,似乎不記得自己姐姐有在胸口配帶什麼特別的東西啊!但,似乎的確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太對勁的樣子。

    對於瓦夏的疑惑,莉絲顯得異常的憤怒,厲聲尖叫道:“我的胸部!”

    “胸……啊!”瓦夏終於明白了過來那份視覺上的不對勁來至哪裡。只見莉絲昨天還波濤洶湧洶湧澎湃的胸部像是被人豎切了一刀,顯得一馬平川光滑可鑒,拿去當洗衣板還嫌摩擦力不夠。回望著莉絲通紅的雙眼,瓦夏終於臉色大變:“怎麼會這樣子……你吃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嗎?”

    “沒有……”

    “也對,就算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也不應該變成男的……難道……”

    “你說誰變成男的啦!?”莉絲跳了起來,嚷嚷道:“人家都變這個樣子了還詛咒人家,嗚,小心我把你那張烏鴉嘴給撕了。”

    “那麼,身上沒有多出來什麼多餘的東西?”

    “廢話!”

    瓦夏立刻冷靜了下來,說道:“那你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就當要重新發育過一次就好了。”

    “問題是可以長回來嗎?!太過分了……人家還打算以後靠它來吃飯的啊……”

    “吃……吃飯!?姐,你以後打算去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釣個凱子養我啊?還能做什麼?”莉絲眼睛一瞪,口氣反而趾高氣揚了起來:“本姑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反正臉已經長成這樣了,可以說沒救了。只好靠我傲人的身材去找一張長期飯票……瞧瞧你想到哪裡去了,思想真齷齪。”

    到底是誰比較齷齪啊?瓦夏苦笑道:“可是,姐姐,依靠男人的想法本身好像就……”

    “那你養我?其實是誰都無所謂啦!靠自己活下去實在太累了。”提到這個問題,宛如跑了氣的氣球一般,莉絲小姐再次姿態不雅的趴在了桌子上:“而且你最近就要把所謂的勇者什麼的挑出來,去尋找什麼該死的神器吧!你一走,鎮上那些傢伙會放過我才怪,所以我最近才囤集一些東西為以後做打算啊!反正,因為希望得到賢者的認可,最近鎮上也來了一大群的傻瓜,有偷白不偷。”

    “姐姐……”問題是你偷竊的水準太差了吧!如果不是不希望就此得罪我,而無法被選上的話,那些勇者早把你處理了。即使如此,也有希望由抓住莉絲,而使自己給賢者留下剛直不阿印象的人的存在就是了。瓦夏暗自想道。

    對於此也許一無所知或者心知肚明的小偷莉絲卻若無其事的問道:“不過,為什麼尋找救世神器的任務會落在你身上呢?瓦夏,所到探知方面的能力,那個叫涼雨什麼的先知本人就不亞於你吧!”

    “是先知冷雨大人。”瓦夏鄭重其事的糾正道:“尋找救世的神器,還可能見到傳說中的命運之子,如此重大的任務竟然落在我身上,一定是神對我的考驗。”

    “是嗎?”不理會閃耀著星星眼,籠罩在神光中感受自己偉大使命的妹妹,莉絲要死不活的向臥室爬去。

    不要說拯救世界什麼的和她這個小賊沒有關係,事實上,就算世界明天毀滅也和自己沒有關係,反正在世界毀滅之前,她一定會爬進自己暖和的被窩裡,甜甜美美的睡著,如果在自己睡覺時世界毀滅,那不等於可以永遠幸福的睡下去嗎?這個可能性反而更令莉絲興奮不已。換句話說,比起萬人瞻仰的救世主來,她大小姐更有希望成為毀世魔王之類的角色。

    比如現在,對於依靠傲人身材(胸部)吸引一個變態(被那種東西吸引來的絕對不是好男人,這點常識莉絲大小姐還是知道的)來養她,供她一段時間內可以重溫睡醒了吃,吃飽了睡的美好時光的夢想破滅了以後,莉絲反而希望神器什麼的永遠不要找到,世界就此毀滅好了。

    但眼下世界還不可能馬上毀滅,身為大賢者的妹妹似乎也沒有辦法把自己復原,暫時沒辦法可想的莉絲很實際的打算回臥室美美的睡她的覺去。

    就在她經過大門的時候,門卻恰時被敲響了。

    “神經病,大白天不好好在家睡覺(……),跑出來擾人清夢。”

    生理時鐘完全顛倒或者說不存在的莉絲詛咒著不情不願的打開了門,然後——

    “當時我一開門就知道,我的後半輩子終於有指望了,雖然事情和我想像的發展方向似乎不太一樣,而且是非常的不一樣,如果早知道我的後輩子得以落定,我死都不會開門。這件事也從另外一個方面證明,所謂第六感是非常不可靠的一種感覺。”N年以後,莉絲在自己的回憶錄中如此寫道。

    然而,在事情發生的當時,莉絲卻傻傻的站在門口,連動都忘了動。正如所有雄性看見美麗的雌性會暫時失去行動能力一樣,所有雌性在看見有錢的,尤其是有錢而且英俊的雄性的時候,也會有相同的現象。

    和雄性的不同的是,一般雌性在回過神來以後,會尖叫一聲,然後用最快速度把自己打扮成最佳狀態,然後進行放電誘惑捕獵各種方案按個人愛好不足而一。

    可是,也許是睡覺睡太多導致智力和反應能力通通下降,莉絲就這麼堵在門口呈癡呆狀態,奇怪的是被堵在門外的來客也不急著提醒,而是含笑等待著。

    這位客人是一位標準的精靈,其精靈特質即使不看他那雙長而且尖的耳朵也顯而易見:他長著接近白色的淺黃色頭髮,眼睛呈淺綠色,五官俊秀,給人一種非常溫柔舒服的感覺,身上穿著精靈一族通常穿的那種樸素的淺綠色的短上衣,腰間配帶著一把不起眼的長劍,身上唯二貴重的東西只有束在寬大的粗糙皮帶兩邊象徵著其遊俠職業的奇特短刀,從角度的關係,很難看清楚它們的形狀,但上面流曳的光芒已說明它們的價值所在以及物主對它們的格外愛護。

    之所以這對短刀是唯二貴重的東西,是因為這位精靈的額頭上配帶著一顆流光異彩的寶石,也正是這顆寶石給了莉絲天打雷劈,不,春心初萌的感覺。

    做為一個鑒定術可媲美專家等級的小偷,莉絲一眼就認出這寶石是只有大陸南端的夜尾國出產的月葉石,而從切割面來看,應該是夜尾皇家的獨門技術。這麼一來,寶石代表的價值就又上升了一個很大的幅度。因為夜尾雖然是有名的精靈之國,但皇室成員卻是正宗的人類,根據此國的律典,非皇族成員不得配帶甚至買賣該類特殊寶石的情況來看,擁有這種寶石還光明正大配帶的,肯定在夜尾擁有特別的權利甚至地位。

    換句話說,如果把他拐到手,得到的不只是一張長期飯票,而且還是五星級賓館的長期貴賓免費招待卷。

    想到這裡,把人家堵在門口整整五分鐘的莉斯跳了起來,接著反應過來自己的失儀,立刻在下一秒轉換成內向型的女孩,紅著臉,但在滿臉雀斑的臉上,比較難看清,說道:“請問,您找誰?”

    “請問賢者大人在嗎?我是夜尾國使者,特為尋找救世神器之事求見。”一個人的修養在這種時候就特別能顯示出來了,面對了著眼前少女比老虎還兇猛,比惡狼還要饑渴的眼神,還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露出沒有半點異色微笑的,可見此精靈的個性有多麼……變態!沒錯,有教養脾氣好是一件好事,但如果見到一個莫名其妙的熊貓眼生物目光恐怖的看著你,而且盯了整整五分鐘之久,然後還飛快恢復‘正常’,這人如果還一點驚訝感覺沒有冷靜過頭的,不是神經過度遲鈍,就是已經成了精的老變態。

    可惜的是,那時候莉絲鑒定術有成,可識人術尚未出師。也和尋常人一樣,把精靈的不動聲色理解為貴族氣質,反而越看越滿意——也不排除這位大小姐可能根本不存在所謂自知之明,對自己現在什麼德性一無所知的成分在。

    “咳,是夜尾國的嗎?那麼請進來吧”莉絲儘量擺出一臉單‘蠢’的樣子,把這位精靈美男子讓了進來,接著像怕對方馬上逃走一般,猛然把門一關——

    “碰——!”

    “喂,你沒長眼睛嗎?人還沒有全進門就急著關門。”

    和精靈柔和宛如催眠曲般的聲線不同,有些尖銳的中性聲音從門後傳來,緊跟著閃進一個黑呼呼的東西。莉絲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那黑呼呼的把黑色的‘皮’一扒,隨手蓋在了她的頭上,並命令道:

    “幫我把斗篷放好。”

    “為——”想到附近還有自己相中的免費招待卷存在,莉絲好容易從壓下幾乎突口而出的咒駡,憤憤的拽下頭頂的斗篷,然後再一愣,並且開始尋思這年頭是不是帥哥已經不值錢了,怎麼滿大街都是。(才兩個好不好?)

    和溫文爾雅的精靈帥哥不同的是,這位明顯走的是黑暗路線,黑色長靴,黑色法師長袍,用料精緻,價值不菲,蒼白的似乎久不見陽光的皮膚也很有黑魔法師的味道,一雙紫色的眼睛更仿佛具有攝人魂魄的魅力,可惜鼻子上架了一副大眼鏡,眼睛還半眯著,看起來比睡眠不足的莉絲還更困似的,只有嘴角那一抹邪惡到骨頭裡去的冷笑顯示著他的精神好的很。

    就這麼一眼,莉絲也確定了對方毫無價值,儘管他的胸前也配帶著月葉石,儘管可以在夜尾一群天生具有法師天賦的精靈中脫穎而出是很出色沒錯,但夜尾的高位法師除了可以留下後代以外,是不能結婚的。也就是國家鼓勵吃完了跑人,不用,應該說不準負責任。

    那麼,毫無利用價值。

    莉絲在這一瞬間鑒定完畢。



序章三 命運的勇者們

    傳說,在很遠古很遠古的時代,創造了這個世界的Cloud-Easy在某次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凝望著天與地說道:“太無聊了——”。於是,這個世界有了千年大劫。由此,本來的創世神也成了掌管毀滅的惡魔。

    然而,認為所有無辜的生命不必為了任性的C-E大人的一句話而毀滅,最初的司管光明的神主和司管黑暗的魔王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合作,把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類招呼而來,讓他背負拯救世界的使命。當然,這個說法還有另外一個版本,就是召喚這件事其實就是無聊的C-E的命令,他希望在他導演的災難劇中有一個主角,如此而已。

    不管真實的歷史怎樣,不能討論的禁忌依然存在。千年的大劫也依然沒有改變,甚至,每千年將會有一個倒楣蛋被丟到這個世界,成為莫名其妙的救世主的‘傳統’也沒有變化。所有富有智慧的生物能做的,就是在他們信仰的神靈的幫助下,渡過這次劫難。

    當然,在經過不知是第幾個千年,世界依然沒有毀滅之後,所有生物看待這千年大劫又有了另外一層意思:這是爭取本族,本地界,甚至本人利益的最好機會。如果處理的不好,即使是神,也可能成為魔,現任魔王路西法就是最好的例子。但如果表現得好,不要說英雄,即使是成為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比如上次千年的英雄,現在的大力神赫柏(故意的……所以……)。

    是故,接近此次可以感應神器的賢者,成為她的隨從保鏢同伴,無疑是最好的開始。

    而為了不影響賢者的判斷,任何國家,團體,組織或個人都不能對賢者施加壓力。但權利這個東西畢竟還是有用的,比如神殿和各個國家派來的使者,賢者大人即使不選,見還是要見的。

    但這次,夜尾的使者們卻可以肯定他們得到了與眾不同的招待。因為他們在大廳裡站定的那一刻,聽見柔軟卻莊嚴的聲音如此說道:

    “……命運的勇者們,歡迎你們的來到……”

    說話的是站在窗前的一位絕色美女,儘管背光的角度使她的容貌有些模糊,但神聖不可侵犯的氣質卻無從抹殺,再加上與其捲曲長髮幾乎融為一體的清晨陽光同樣耀眼美麗的金紅色眼眸,除了給人驚豔的第一印象,剩下的只有欽慕甚至崇拜的感覺。

    不過對此,我們的莉絲小姐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

    所謂的眼裡的亮光是因為看見了帥哥,尤其是後面那個,瓦夏對氣質陰邪的男人最沒有抵抗力了;之所以站著,是因為咋見帥哥一時興奮之下把凳子給踢倒了;至於關於命運的勇者的預言般的歡迎,根本就是依貌取人,畢竟引導命運的賢者以後是必須和勇者一起為伴的,所以一定要選擇有“發展”前途的——不愧是我的妹妹,思考模式和我簡直是一模一樣啊!

    不知道美麗的賢者知道自己姐姐的想法後會有什麼反應,而就在莉絲做出如此惡毒的揣測的時候,她也敏銳的發現無論是英俊的精靈還是邪美的法師微微愣了一下,因此莉絲開始傷感女人還是臉比較重要,但那之後,她又有些驚訝的捕捉到魔法師宛如紫水晶一般的眼瞳中滑過的懊惱與憤怒。

    這種反映似乎不是像自己所猜測的那樣,因為瓦夏的美麗而發愣呢!

    莉絲奇怪的想到,同時把目光移到自己‘預訂的五星級賓館免費招待卷’的臉上,不過這俊美精靈的臉上即使是雷打不動的溫柔笑容阻隔了一切資訊,無法讀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不管莉絲怎麼想,現在她只是一個重要歷史片段的旁觀者,在後來的史學家中提到這次會面時,也許會為這個呆愣在一旁,被使者們當成女傭之類角色的重要人物大書特書一筆,但她終歸不是主角,甚至不是本故事的主角。所以她只要呆呆的看著就好,而作為扭轉了歷史進程,與賢者第一次重要會面的命運中的勇者們則微笑著作出了自我介紹。

    他們命運的絲線卻並不是和引導他們的賢者,而是從此奇怪的和莉絲糾纏在一起。

    雖然,他們此刻的介紹明顯是對瓦夏發出的:

    “非常榮幸見到你,賢者大人。我是來至夜尾的奈西斯多爾-達格魯,請多多指教。”

    “呵,哥迪-F-西沙里爾,同樣的夜尾使者。”

    嗯……很有個人特色的介紹,但……似乎除了已經知道的,沒有什麼有用的資訊呢!這次,換瓦夏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些天,作為賢者的瓦夏見了不少的人。無論出於什麼目的,來到她面前的,總有一個能說會道,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交代清楚的作為代表,在怎麼不會說話,至少也要拿出一點本事來。畢竟,賢者選擇的是尋找神器的勇者,身份不明本領不佳的即使通得過瓦夏的認同,也會被同業者誅殺。而眼前這兩個,卻看不清摸不透,一個根本不屑理睬任何人,而另外一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笑容卻如同面具一般,根本無從得知他的真正情緒,甚至,在聽見自己是命運的勇者的時候也沒有大波瀾。

    和只知道飽吃混睡的姐姐不同,瓦夏畢竟是她母親,那位在先知冷雨之前就以占星術聞名於世的青聖者的繼承人,儘管她沒有母親窺探命運的能力,但未來的走向似乎銘刻在她的血液中一般,即使不能查看,憑藉著感覺,瓦夏也知道眼前的兩人和尋找神器的使命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這也是她之所以會成為神器的感應者的原因之一。

    可是,眼前的兩人與其說是神秘莫測,不如說他們根本無心於此,瓦夏如此清楚的感覺道。但也惟獨這次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其實自己的姐姐莉絲的行事標準已經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可這吃飽了喝足了只會睡覺的生物在她的眼中嚴格看起來已經不是人類。那麼在個性嚴謹認真的賢者眼中,實在很難理解怎麼會有人故意擺脫上天給予的使命呢?

    當然,她絲毫沒有把對方思考的回路可能和自家姐姐一樣已經往某個不正常方向發展這一點考慮進去。

    對瓦夏來說,世界上有莉絲這麼一隻不可思議的生物也就足夠了。

    因此,當精靈奈西說出以下一段發言來的時候,賢者很正常的按自己純潔的思想,往截然不同的方向進行了理解。

    “賢者大人,雖然您剛剛說我們是命運的勇者,但這稱號似乎有點太過於忽然,因為我們什麼也沒有做過。”

    果然,是自己誤會了。多麼高尚的情操啊!在沒有得到相應的考驗,作出相應的成績前,即使把眾人希翼的名譽送給他們,他們也不會接受。

    不愧是命運所指定的勇者。

    不愧是姐妹。

    即使在鎮子上聽了無數的流言蠻語,在見到這姐妹倆的時候,依然不經意的懷疑起她們的血緣關係,甚至下意識的區別對待,但眼下看起來,確實是真正的姐妹。面對著德尼亞姐妹倆星光閃耀的雙眼,氣質截然相反的精靈和法師不約而同的想道,只是,他們還帶有一點迷惑不解,剛剛那句話,有什麼地方讓她們如此激動的。

    當然,對於使命感強烈的賢者大人的感動,他們恐怕永遠無法理解,相對來說,莉絲的感動就直白了好多。

    也許是因為奈西擁有和瓦夏相同的斯文氣質的關係,奇怪的,莉絲不僅沒有以己渡人,還和瓦夏一樣對於精靈的發言產生了相同的理解,不過相同的理解帶來的結論卻不盡相同,到了我們莉絲小姐心裡,就變成了‘送到眼前,不用費力也可以得到的都不要’‘好大的——傻瓜!’‘真不愧是我相中的免費招待卷啊!’之類的感想。

    如此,在產生了不同的結論後,有資格發表感想的美麗聰慧的賢者很‘善解人意’的說道:

    “當然,命運的勇者的稱號不可能隨便的給定,所以你們必須通過相應考驗。”

    “考驗?”奈西的笑容沒有變化,也無法猜測,法師哥迪的臉上卻閃過的一絲不屑,然後是放鬆,好像相當滿意的樣子。

    “是的,考驗。你們想必也知道在這裡聚集了世界各地的傑出勇者吧!”賢者瓦西很嚴肅的說道:“所以,我給予你們的考驗就是,如何平安的把我從鎮子裡帶走。當然,是在我不公佈你們是被選中的勇者的情況下。”

    換句話說,就是和這裡所有的勇者為敵。

    驚訝的,面對著這個要求,精靈和法師似乎無動於衷,甚至,在精靈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光芒,一絲令人有強烈不安感覺的光芒。

    “不過,考慮到難度問題,我會提供主動的配合。”瓦夏又有些氣弱的補充。因為在眼前的兩人臉上,完全感受不到對難度置疑。

    不管怎樣,都覺得不太對勁呢!瓦夏不安的想道。

    “那麼,賢者大人,您不介意我們回去做一些準備吧!”奈西彬彬有禮的說道:“我們將于明天上午來訪,並討論具體細節,請問您有空嗎?”

    “不……”

    “那麼,我送你們回去好了。”

    一聽到談話結束,狀似羞澀,其實不容拒絕的拉住精靈帥哥雙手的就是莉絲小姐,她迫不及待的把黑色的斗篷丟回到法師的腦袋上,並且不理會對方瞬間降到冰點以下的眼神,拉著奈西向外走去。

    正打算跟著走出去的法師卻被賢者攔了下來:“對了,哥迪先生……請問,你們穿過院子的時候,有遇到麻煩嗎?”

    “麻煩?什麼麻煩?”

    “……不。我相信你們一定可以成功通過考驗的。”瓦夏微笑的目送有些迷惑的法師離去,然後喃喃自語道:“因為,不僅可以不傷分毫,甚至一點動靜都沒有的通過莉絲的陷阱的,這還是第一次呢!即使是母親大人也……”

    “還好因為最近行動過多,導致原料告磬,無法更新院子裡的陷阱了。否則要是傷到了我的免費招待……不,白馬王子,那就糟糕了。”同一時刻,莉絲同樣喃喃自語著,並對依然微笑著的精靈帥哥問道:“那個,奈西先生……請問你們住宿的旅館是哪一間,我……”

    “不用麻煩小姐您了,我們自己可以回去。”

    “可是,這鎮子畢竟是我比較熟(雖然近幾年大部分都躲在家裡睡覺),而且,瓦夏妹妹的考驗我可以幫助你們提供比較安全的離開路線,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帶您參觀一下。”

    “可是……”

    “所以,不用客氣了。”莉絲和善可愛的說道:“請告訴我你們住在哪個旅館吧!”

    “冰風之鑰。”用略微尖銳的嗓音回答了莉絲的問題,是剛踏出門檻的魔法師哥迪,他表情邪惡的打量著少女平坦的胸口:“話說回來,從我們收集的情報來看,賢者大人的姐姐莉絲小姐唯一的優點就是……胸部。不過,眼下看起來怎麼……”

    “你……!!”

    “哥迪!!”

    被搓到痛處的莉絲尖叫起來,可憐兮兮的抱著胸蹲在了地上。不意外的聽見了奈西的喝止,於是莉絲含淚抬起頭,就見尖耳的精靈臉上如火燒一般,結結巴巴的道歉道:

    “對……對不起……我……哥迪……”

    “走開!我才不要見到你們!”

    少女再次傷心的把臉埋進自己的手腕中間,然後聽見上面傳來手足無措一般的歎息聲,和腳步離去的聲音。

    接著,少女在自己的臂彎裡,重重的——打了個呵欠,昏昏欲睡的想到:

    還第一次看見男人的臉紅成那樣呢!這精靈可真純情……這麼純情的人最合適……仙人跳!!

    沒錯,就是仙人跳!!

    呵,這張長期飯票我要定了。

    這裡,再次重申,這麼無恥的女人不是本故事的主角,甚至不是女主角。

    但,很不幸也算是重要角色之一,所以,請記住她的名字……莉絲……而不是莉紗什麼,好多人搞錯了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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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4 01:06 PM|只看該作者
序章四 小偷和騙子的區別

    冰風之鑰,是平凡的小鎮上的一家頗有名氣的旅館,雖然不是最大的那一家,客人最多的那一家,但絕對是最‘貴’的一家。而這家旅館的價格,是在瓦夏賢者大人的使命任命書剛剛到達的時候漲上去的,與漲價同時進行的,還有‘鄉村風味式裝修’,務必讓每個客人感受到這無特色產品無特殊習俗無特別環境的小鎮裡,實際上根本就不曾存在過的‘小鎮風情’。

    不過,效果也相當明顯。據統計,代表國家代表人民來見賢者大人的‘高’(指有權)‘貴’(指有錢)勇者中有三分之一住在了這家旅館,剩下三分之二是有錢都排不上號的。

    順便說一下,這家旅館瓦夏賢者大人擁有了十分之一的股權,該旅館的老闆是莉絲‘收集’物品的主要代售者,和莉絲擁有整整六年的良好合作關係。

    也因此,當瓦夏小姐在某個悠閒的下午微笑著出現在冰風之鑰的時候,也沒有什麼人發現什麼不妥,只有該旅館的老闆瞥去意味深長的一眼後,賢者大人帶著和平時一般溫柔唯美的微笑來到了夜尾國使者的房門前。

    對於大賢者的出現,精靈奈西顯然非常的吃驚,以至於沒有保持住平時的那抹彬彬有禮的微笑:“瓦夏小姐,不是說明天早上再商量具體細節嗎?”

    “但,我想,提供一些資料也是必要的吧!”瓦夏微笑著回答:“這是我的疏忽,所以……”

    “還是,請您先進來吧!”發現到四周裝修還算豪華的房門後越來越多窺探的目光,並不準備現在就成為眾矢之的的奈西只好如此要求道。

    “呵……”聽到這個邀請,瓦夏輕笑了起來,金紅色的眼中閃過一絲異彩,卻輕笑著,步伐優雅的踏入房門,然後貌似隨意的打量了一下周圍。

    這是一個旅館中還算豪華的單人房間,但唯一對得起其昂貴的住宿費用的,大概房間還算大的空間,至於裝飾方面,為了所謂的‘淳樸’的‘地方特色’可以說幾乎完全省略。事實上,從該旅館裝修的內容來看,充滿‘風情’的豪華間的品質絕對比不上普通間,至少莉絲情願去睡普通間那‘普通的’的柔軟被褥,也不願意碰豪華間‘別有風味’的硬木樹樁床,以至於瓦夏一直懷疑旅館的老闆會不會因此被客人痛扁一頓。

    其實瓦夏根本不必有此憂慮,嬌貴的貴族們在這種方面的承受能力倒非同一般,只要可以在盡可能的地方顯示自己與一般民眾的不同,他們是不會在乎床是什麼構造,更何況關於賢者就是該店股東之一的傳聞,令他們覺得自己比普通人更接近‘命運的勇者’的稱號。

    而對於賢者大人真正選中的勇者也在這旅館裡‘燒錢’的行為,只能說人類是具有共通性的動物,即使是‘未來的英雄’也不能免俗。當然,這是在不知道所謂勇者隱藏的扭曲性格下,光針對‘勇者’的稱號做的自我安慰而已。

    不過,顯然‘燒錢’歸‘燒錢’,夜尾國的使者明顯不是為了表現自己對虛無的自然風情有出色鑒賞能力,而願意虧待自己的人。因此他在那被該旅館的‘高貴’客人表面上稱讚不已,其實恨得牙癢癢的木樁床上,鋪墊了小鎮可以買到的所有華貴舒適的被褥,床鋪也柔軟到令人懷疑眼前這位是否真的是精靈而非童話中的嬌嫩的碗豆公主的地步。

    看了那麼一層又一層的被褥,讓人直犯困呢!

    但除了誇張的床以外,其他地方倒整潔的宛如沒有人入住一般,這個精靈,簡直像是按聖騎士的標準培養出來的。

    在作出如此想法後,瓦夏似乎漫不經心的問道:“法師大人他……不在嗎?”

    “他的身體不太好,所以已經在自己房間睡下了。”在賢者進入房間的瞬間,精靈奈西已經恢復了平時笑容,彬彬有禮的說道:“瓦夏小姐,您先請坐。請問,你要杯咖啡嗎?”

    “謝謝。但我更喜歡紅茶。”如此回答以後,無視於奈西已經特意拉開的椅子,瓦夏徑直來到床邊,稍稍推開多到礙事的被子,坐了下來。

    “瓦夏小姐,床沒有整理過,可以請您……”

    “在哪裡做都無所謂。奈西先生,這是小鎮的全部資料。”用充滿粉紅色的聲音說出似乎很正常的話,瓦夏懶洋洋的靠在柔軟的被褥,然後竟然緩緩的從胸部位置抽出了不知怎麼隱藏在那裡的厚厚紙張,也正因為缺少了填充物,少女賢者的衣物閒散的搭拉下來,欲露欲掩的滿是春光,再加上後面床上零亂的被褥,其中的暗示性不言自明。

    但這種忽然出現的奇異氣氛似乎對奈西沒有任何影響,姿態優雅的將泡好的紅茶放在床頭櫃上,他目不斜視,依然微笑著的去接還帶有少女體溫的資料:“謝謝您特地送過來,瓦夏小姐。”

    “不……”用曖昧的呻吟般語調應道,少女並沒有立刻鬆開資料,面對著精靈沒有任何變化的微笑,宛如朝霞般的眼瞳裡閃過了一絲挫敗。

    木頭!

    但,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話說回來,好吸引人啊!這張床……

    少女迷惘的蹭了床單兩下,然後依依不捨的支起身子,借著傳遞資料這個動作,她美麗的臉上仰四十五度,這是一個可以讓對方清晰的注意到自己秋波蕩漾的眸子和微翹的紅寶石一般的嘴唇的姿態。接著,少女纖長的手指輕巧的劃過了了對方臉上秀氣的線條。

    “瓦夏小姐?”精靈遲疑的呼喚,但他依然充滿紳士風度的站立著,並且很正直的回望向賢者。

    “什麼?”

    少女凝眸微笑,如落日一般滾燙的金紅色的雙瞳卻瞬間變成了鮮血般的顏色,甚至沒有了瞳孔的存在,就像是滿盈的赤月,鮮紅卻冷漠,充滿魔性的魅力。而也正如所有被赤月所籠罩的純潔生物一般,有著純正血液的精靈覺得自己渾身發軟,意識正漸漸的離他而去。

    不好,著道了嗎?

    儘管想從完全的鮮紅中掙脫出來,但卻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奈西只能徒勞的與企圖脫離自己的意識相互糾纏,聽著帶有鼓惑意味的女音在自己耳邊輕輕吹拂著:

    “奈西……精靈奈西……奈西斯多爾-達格魯……今天你見到了賢者大人對嗎?”

    “是的……”

    “她來給送資料的,是嗎?”

    “是……”

    “她很漂亮,是嗎?”

    “……”

    “這傢伙不會審美觀怪異吧……算了,繼續……你抱了她,對嗎?”

    “不……”

    “男人是不能不負責任的……你抱了她,對嗎?”

    “不……”

    嗚嗚,不是已經成功催眠了嗎?怎麼還是不行!

    最終,那個女音變成了吼叫:“什麼不啊!你抱了……”

    “怎麼賢者大人還長尾巴的呀!”

    “呀啊!”

    在女子可怕的尖叫聲中,奈西瞬間驚醒了過來,然後看見自己的同伴,法師哥迪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紅暈坐在床塌間的被褥中,而他的手裡拽著的是一根雪白而且頂端尖尖的長尾巴,這條尾巴的另一端聯結則在尖叫著的‘賢者瓦夏’的裙子下麵。而事實上,這少女的裙下還有兩條相同的尾巴在晃動著。

    如果,對動物有研究的話,會發現那是狐狸的尾巴。

    不過,到底是什麼動物的尾巴對法師來說不具有任何意義,他冷冷的笑著,一團火焰迎面飛上了那張和賢者瓦夏一模一樣的臉孔。

    “不——”

    少女掙扎著想躲開,無奈自己的長尾還在對方手中,她只好幾乎在火焰碰觸到自己皮膚的同一刻,就瘋狂的拉拽自己金紅色的頭髮,似乎這樣就可以擺脫火焰的襲擊。令人驚訝的是,她燃燒起來的‘臉’和頭髮竟然真的一起被她拉扯了下來,再次落在肩膀上的是鐵銹一般雜亂的發色,而滿是雀斑的臉孔則沒有那偽裝出來的臉的一半好看。

    “莉絲小姐——?”驚訝的叫聲來自奈西。

    “還打算騙人麼?”法師則開始醞釀第二團火焰,但從嘴邊那抹邪惡的笑容來看,他根本不在乎自己在燒什麼。

    “誰騙人了?!人家,人家本來就有獸人的混血!前面的章節有說過我和瓦夏是一個爹生的麼?”把著火的假面遠遠的丟開,見奪回長長的尾巴無望,莉絲哭叫著對哥迪指控道:“你,你不是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

    “這裡就是我的房間,因為有點發燒才叫奈西守著的,難道他沒有告訴你?”似笑非笑的望了一旁的精靈一眼,法師終於鬆開了少女的尾巴,捂住蒼白的臉孔反問:“我倒要問,莉絲小姐你為什麼會這樣出現呢?”

    “我……”單純的說送資料過來,傻瓜也不會相信吧!但也不能直說想催眠精靈奈西,給他偽造侵犯了自己妹妹的虛偽回憶。

    在中午餓醒後,經過仔細思考,莉絲發現自己和貴族的生活模式毫無交接點,即使奈西願意送上門,她也得考慮一下,要使用這張‘免費餐卷’,是否有進入使用‘餐卷’的高貴場合所需要的衣裝和禮儀。想麻雀變鳳凰,也要認真考慮一出身就是鳳凰的傢伙會不會來咬自己這只‘變異品種’。但難得有那麼那麼好的機會,放過又實在對不起,於是這位聲稱自己是用技巧彌補不足運動能力上的不足的小偷,決定易容成自己妹妹來狠敲一筆——聘禮。

    對於這種行為,莉絲大小姐的解釋是:“反正達格魯大人以後必須為賢者效忠,所以由現在開始他就覺得虧欠了我可愛的妹妹的話,只能增加他的忠誠度。至於準備敲詐的錢嗎……?我可愛的妹妹(飼養員)就這麼給他們拐走了,當然必須給予補償。”

    不過由於對自己的易容和催眠術有十足十的把握,沒有先準備好退路實在是不智之舉。

    絲毫沒有任何愧疚,只是單純懊惱於行動失敗和現在的尷尬處境的莉絲只好苦苦的冥思著。這時,一旁似乎才緩過神來的奈西竟然代替莉絲準備好了藉口:

    “……我想,這事件一定是賢者大人給予的考驗之一吧!”

    “啊?是的,當然是這樣。”莉絲慌忙點頭應道,全然不顧自己在催眠奈西時,意圖灌輸的可怕內容。

    實際上,就算奈西和哥迪準備對此提出疑問,莉絲也絕對會以‘你們弄錯了’‘精神恍惚時的幻覺’作為藉口否認到底。總之,在死皮賴臉方面,這位小姐有絕對優秀的盜賊資質。

    意外的竟然沒有人對莉絲破綻百出的謊言作出疑問,連刻薄的哥迪也不過眯了眯妖異的美目,只是冷哼了一聲。

    茶點成為受害人的奈西竟然還溫柔的微笑著說道:“不管怎麼說,還是感謝莉絲小姐特地把資料送過來。如果不介意的話,請您坐下來品嘗一下紅茶如何。”

    “不,我不喜歡紅茶……不,我是說我該回去了……”純粹只是為了假扮瓦夏不露破綻而選擇了紅茶的莉絲皺起了眉頭,然後以落慌而逃的姿態企圖開溜。不知道為什麼,無論是溫柔的微笑著的精靈,還是詭異邪美的法師,都給莉絲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沒有妹妹那種對未來的敏銳感覺,莉絲那和獸人血液一起遺傳到的野性直覺卻也無比準確。儘管這種直覺不過狹隘到‘面對比自己強的人馬上服輸’,‘在危機來的前一刻馬上逃跑’,但對連成為盜賊的野心都沒有,願望是睡到死為止的莉絲來說,這種直覺相當的有用。

    而眼前的兩人,不知為什麼就同時帶給了莉絲‘絕對的不能違抗的強者’和‘很危險的氣味’的感覺。

    對莉絲的恐懼毫無察覺,或者應該說,‘似乎’毫無察覺,精靈奈西笑笑說道:

    “那麼,我送您回去好了,莉絲小姐。”

    “不用了……”

    “啊啊,讓小姐一個人的確不禮貌,我也去好了。”法師附和道:“而且我也該出去走走,悶著身體似乎更不舒服。”

    “可是,哥迪大人您……”

    “那麼,莉絲小姐,請吧!”

    “嗚……”

    現在感覺上升為已經成為對方獵物的莉絲發出悲慘的嗚咽聲,她開始從真正意義上為自己今天的行為而後悔。

    然後只有在處境不妙的時候才會想到神靈的存在的她,開始不負責任的祈禱,有俊美的帥哥之類的角色把自己從不安中拯救出來……對於她這種想法,似乎應該作出更正,她不是在祈禱,只是純粹在妄想而已。

    然而,就在莉絲真正踏出旅館的那一刻,還真有一個聲音說道:

    “你們,把這個女賊留下來。”

    這並不像是拯救的話語呢!

    回望說話者,莉絲不自覺的頭痛起來。眼前像聖誕樹一樣的人物,好像也是某國的使者,至少他曾經去拜訪過賢者。然後出於不知道是對侮辱了美女賢者名譽的姐姐的憤怒,還是對讓他難忘的陷阱的懷念,此人對捕捉莉絲有著超乎尋常的熱情,並且堅信善良美麗的瓦夏會對他正義的行為表示讚賞。

    今天一定是我的災難日。

    莉絲如此想到。

    ################################

    提到莉絲和安德的能力方面,拿網遊來舉例子,如果安德是把點數全部加到敏捷方面的全敏盜賊的話,那麼莉絲就是把點數全加到智慧方面,而且只練習陷阱,還有輔助性能力之類的智慧型……換句話說,就是擅長安完全不會的那部分能力。反正我老實承認我設定不出全面發展的‘優等生’來。而至於單打獨斗方面,莉絲當然不如安德,但她的智商絕對比安德高,應該說是組隊才可以發揮本領的人物……所以,不要說她沒有用……雖然,她真的很沒用。



序章五 不良的勇者

    莉絲-肖-德尼亞小姐是一位元局部女權主義,所謂局部女權主義,就是在平時大肆宣言男女平等,在決定吃飯買單時徹底放棄這一原則,做‘溫柔’的傳統女性。而且,基於莉絲的理論,從男女平等的觀念來說,男生應該要承擔至少一半的家務,從傳統角度來講,男生必須承擔養家的義務,從愛情的角度來看,男生應該把剩下的一部分家務也承擔下來,最後的結論是,女生是必須供養起來的生物。

    事實上,這傢伙的終極目標不過是當一個米蟲而已。

    因此,當有敵人找上門來,即使點名是自己,莉絲小姐還是很慷慨的把‘時事造英雄’的機會留給了其他人,比如送她回家的奈西大人和哥迪大人,反正送她回家的概念就必須保證她‘安全’回家不是?

    好在精靈奈西也很配合的護住了莉絲,溫文爾雅的笑道:“對於一位淑女,沒有任何證據,冒然稱其為女賊,並不是一個王族該有的行為!格斯特殿下。”

    “王族?”莉絲好奇的再次打量了那‘聖誕樹’一眼。

    ‘聖誕樹’殿下非常不滿於奈西的阻攔,卻似乎又得意於莉絲的驚訝。他沒有立刻沖上來,而是挺了挺如同裝飾品展示架的胸脯,說道:“小王既是人證。這女賊前些日子在小王經過鎮前樹林的時候,布下機關,趁小王困於陷阱的時候,挾金錢逃跑,簡直是罪不可懾。怎麼可以讓這樣的人留在瓦夏小姐的身邊。”

    聽到這麼直接的指控,精靈和法師都忍不住望了莉絲一眼。雖然有聽過她的傳聞,但根本受害者本人的說法來看,莉絲-肖-德尼亞小姐的行徑根本已經脫離了小偷的範疇,和強盜一般無二。

    而莉絲則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你就是那個消耗了我大量陷阱材料的人啊!真是倒楣透了,看上去似乎帶了值錢寶物的樣子,可行李裡的東西品位差,加工差勁,只能用來糊弄暴發戶的說,害我只能帶點金錢補補原材料上的損失。你真的是王族?!”

    聞言,就連‘聖誕樹’的手下都露出了苦笑,這位殿下雖然說是王族,但也不過是憑藉著金錢和落魄貴族小姐聯姻的商人家的兒子,因為近親的王爺只有一女,且身體虛弱,才把他收為養子,根本沒有受到過正式的教育。因此,對於自己出身有著異常自卑的‘聖誕樹’來說,這種質疑簡直是最大侮辱。

    因此,他抽出華麗的配劍直直向莉絲,或者說護住莉絲的奈西沖了過去。而精靈則不慌不忙的把莉絲往旁邊的法師懷裡一送,在劍幾乎要砍到其肩膀時,用握在左手的短劍一擋,然後一個優雅而且迅速的滑行,奈西便從危險的利劍之下,來到了‘聖誕樹’的身前,如行雲流水般麻利的抽出了系在右腿上的短劍,由下方指定了敵人的喉頭。

    “對於莉絲小姐的事情,賢者大人自會作出評斷,格斯特殿下,你的行為實在是太過了。”取得了完全勝利的精靈依然溫柔的笑笑,口氣卻不容反抗。

    不愧是被選定的勇者,在適當的時候還是很有氣勢的!不過是不是有點是非不分呢?這時候其實應該先扣留小偷的才對。

    身為‘應該被抓’的小偷本人的莉絲百無聊賴的想道。對自己的行為雖然知道不當之處,但這位小偷倒沒有任何改正的意思,就算有,也停留在‘哇,精靈的速度感和敏捷度果然和平常人不一樣,我要是也有那麼快的速度的話,就可以……’之類不良念頭之上。

    而另一方面,完敗的‘聖誕樹’殿下則了無新意的撂下話來:

    “哼!!你給我等著。”然後狼狽的逃竄而去。

    對此,精靈奈西不過笑笑,和自己的同伴意義不明的對視了一眼。也就是那一瞬間,莉絲幾乎覺得自己隱藏起來的尾巴和耳朵上的毛全豎了起來,一種極度驚恐的感覺。

    剛剛,到底怎麼一回事?!

    ******************************************************

    對於姐姐被選中的勇者‘遣送’回來,還有子虛烏有的‘考驗’一事,瓦夏像以前面對所有鎮民的抱怨一般,在裝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之餘,全力配合姐姐的無恥謊言——就不知道她如果知道莉絲對精靈的催眠內容,是否還可以保持她一貫冷靜的氣質。

    用了一杯牛奶把因為‘運動量過高’而開始昏昏欲睡的莉絲送上床後,瓦夏微笑著向客人詢問:“既然兩位重新回到這裡,應該是有了通過考驗的方法吧!”

    這可以說是相當委婉的逐客令,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段的距離,瓦夏並不認為對方已經有了具體的方案,再加上莉絲的奇怪的反應,瓦夏幾乎認定了自己的姐姐做了什麼。但,她一點都不想知道,反正知道了也只能徒增煩惱。

    所以瓦夏很乾脆的決定在知道事情的所有經過以前,把可能是來告狀的客人送走。

    奈西卻給出了賢者意料外的回答:“多虧莉絲小姐的幫忙,我們想到了一個好方法。”

    “莉絲?不,我是說,你們確定,可以在如此多的勇者面前,把我平安的帶離這個鎮子?”

    “是的。”法師哥迪意義不明的微笑了起來:“不過,那時候恐怕還要莉絲小姐易容術的幫忙才對。”

    “易容術?!”

    那不是莉絲的隱藏絕技嗎?

    望著勇者的微笑,瓦夏完全忘記了自己所謂的考驗一事,陷入了徹底的惶恐之中——

    莉絲到底跑出去做了什麼?竟然把易容術都暴露了出來?最重要的是,莉絲當時化裝成了誰?!

    (有這種姐姐,實在是太辛苦你了,可憐的瓦夏……)

    *******************************************************

    告別了明顯心不在焉的賢者,勇者和法師悠閒的走在回旅館的路上。

    回憶著剛剛關於計畫的討論,哥迪抬起如同貓眼石一般有著詭異色彩的雙瞳,向奈西問道:“計畫真的有用麼?這瓦夏儘管是個女人,賢者的稱號倒比神殿裡的酒囊飯袋要來得貨真價實的多。”

    “呵呵,力量上的強大對計畫毫無影響,我計算的不過是性格心性方面的,作為這方面的專家,你儘管相信我就好了。”奈西的表情依然溫文爾雅,可口氣卻意外的溜滑了起來:“說起來真奇怪,既然這位賢者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你卻好像一點都不感興趣!”

    “有聖者的母親,女兒遺傳了一部分的力量並不奇怪,而且一看就知道她的力量是經過修煉得到的,沒有什麼異常之處,所以沒什麼好玩的。倒是她母親,那位大名鼎鼎的賢者,出生在普通家庭的她如何得到了巨大的魔法力是很有趣的命題,可惜她早死了。”

    “所以你對她回歸了普通人的長女,莉絲小姐,那麼有興趣?”

    “那只小狐狸?不,她是另外一方面的珍貴樣品了。”法師的眼睛反射著太陽的光芒,雖然看不清他的眼神,反而更加的可怕,連現在正在幸福睡眠中的莉絲似乎都感受到了這種不屬於人類的邪氣,不安的在床上翻轉了身體。

    倒是直接與邪惡氣氛接觸的精靈滿不在乎的望瞭望了四周,然後對著同伴問道:“你的身體還好吧?還發燒嗎?”

    “恩,可能還有點吧!老樣子,都習慣了。”哥迪淡漠的望瞭望自己細得實在不像話的手腕。

    “那麼,有力氣招待我們的客人麼?”

    “客人?”法師疑惑的皺了皺眉,他的身邊無時無刻都不籠罩著一層如同防護罩的巨大魔法網,卻沒有感覺到任何有異常企圖之人的氣息。

    奈西卻向一旁陰暗的小巷子微笑:“這位大人,可以邀請你出來一敘麼?”

    還是沒有人類或者其他類人生物的氣息。

    哥迪奇異的想道,但巷子裡卻真的在下一刻沖出一個人影,直接向著奈西攻擊了過來。

    奈西則飛快的掏出了雙劍,溜滑的逃過了對方的攻擊軌跡,向對方的要害處襲去,與此同時,儘管對自己的魔法網為何沒有發現對方的行蹤而感到疑惑,卻對眼前發生的戰鬥立刻反應過來的法師迅速的結出了手印,企圖生擒對方。

    一身黑衣打扮的刺客面對著對方的反攻卻沒有反應,原本對準奈西的拳頭沖著並不存在的目標狠狠的砸了下去,其中遇上了哥迪施加的身體的禁制。令人難以置信的,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魔法竟然沒有絲毫的作用,巨大的力氣擊大在奈西原來站立的位置正後方的牆壁上,不僅把魔法反擊了回去,甚至令空氣震動了起來,直接震飛了精靈遊俠手中的武器,至於牆壁則乾脆的化為烏有。

    一個上位的魔法都未必可以達到這種效果。

    而奈西和哥迪在這種巨大的震動中各自勉強穩定住身體,驚恐的望著陌生人,明顯的感覺到了實力上的差距。

    黑衣人卻沒有繼續襲擊,而是慢慢的收回了拳頭。奈西和哥迪這才發現發出如此可怕一拳的手竟然完美到無法形容,而對方儘管蒙住了臉,但面紗上方那雙栗色的眸子簡直擁有奪人心魄的美麗。

    而只見這美眸的主人淡然一笑,道:“你們,合格了。”便不明不白的離開。

    “怎麼回事,又是賢者的考驗麼?”奈西古怪的自言自語道。

    “不知道……但,她沒有人類的氣息……”哥迪冰冷的說。

    此刻,卻有人不識趣的打斷了他們的思考:

    “哈哈,兩位可算是到處結仇啊!沒想到夜尾竟然派出了這樣的使者。”

    “格斯特殿下?”奈西抬起眼,不感興趣的叫道,卻發現自己貴重的武器被對方握在了手中。

    此‘聖誕樹’裝模作樣的冷笑著:“可不可以請兩位一敘呢?小王很好奇賢者大人說了一些什麼。”

    “這……”精靈似乎很困惑卻不失優雅的微笑起來,然後在聖誕樹得意忘形的時候沉下臉:“不可以。”

    “你……!!!”

    這位愚蠢的王族還沒有來得及徹底的把怒火咆哮出來,精靈輕快的身體已經落在了他的身邊,輕鬆的擊敗了他身邊的隨從,長長配劍直接穿過了他的小腹。

    於是傻瓜的憤怒變成了虛弱的悲吟:“你,你明明……”

    “誰告訴你,精靈只要帶著雙刃就一定是遊俠了,很不幸,敝人副業就是劍客,所以這雙劍送你也沒關係——”

    帶著對方噴出的血液,斯文的奈西笑得如同往常一般溫柔。

    哥迪則不以為然道:“別找那種傻瓜遷怒,水準不是太低了?”

    “是嗎?我不在乎,雖然莉絲說這傢伙沒有什麼油水,但就是豬骨頭,我也可以炸出一層油來呢!”

    “對對,你的本業可是……”

    法師接下來說了什麼,倒楣的聖誕樹並沒有聽清楚,後面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人聽他提起過,但他即使在回到自己的國家,只要一看見尖耳朵的精靈就昏迷過去的病症到死也沒有絲毫的改善。

    *******************************************

    關於前傳和正傳,還是有點關係的。撇去露了一次臉的冷雨不說,雖然勇者精靈奈西不是主要角色,但難道就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姓氏嗎?這一家族的血液根本就是變異的基本……另外,我們的莉絲小姐其實有在正傳中出現喲!雖然只是其魂魄之一,但在正傳中也是重要的道具……大家其實見過好多次了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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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4 01:07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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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六 故意的失敗

    聖勞德位於克威特王國的偏東方,雖然地處偏僻,人口稀少,連城市的規模都算不上,只能勉強稱之為小鎮,但也正因為其氣候適宜,清靜隱蔽的特點被當年剛剛制止了一場可能蔓延到整個南方大陸的大瘟疫,以下等的奴隸身份獲得了青聖者之稱號的瑞弗爾小姐相中,並定居了下來。而以賺取生活費為名,頂著小偷的名號實施搶劫行為的莉絲小姐,還有聲名大振,儼然是小鎮居民收入來源的瓦夏小姐就是這位青聖者的女兒。

    不過,今天對於小鎮的居民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日子,因為作為‘參觀景點’,給鎮子帶來高旅遊收入的瓦夏小姐按照先知的指引,即將踏上尋找救世神器的旅途,她甚至拒絕了以擂臺賽的方式選取出最強壯的勇者,順便給小鎮帶來最後一筆比賽收入的提案。

    值得慶倖的是,賢者大人自己決定的選擇方式也並不讓人失望,當二十多輛相同的馬車載著一模一樣的少女從小鎮上離開的時候,關於哪個方向上是真正的瓦夏的賭局正式開始。而成為命運勇者的條件就是,在進入下一個城鎮前,追上真正的賢者,並且用自己的能力擊敗其他競爭者,保護住賢者的安全。

    當然,那時誰也沒有想道,這不過是賢者大人已經選定的勇者提出的計謀而已。

    在不宣佈選定的勇者並作出讓眾人心服口服的行為之前,大概也只有類似這樣的方案可以保證重要的賢者毫無阻礙的離開小鎮了吧!

    而瓦夏則對這個計策相當的讚賞,雖然她本來擁有一定的感知能力,但畢竟不是那麼清楚,因此她也希望借著這個機會看看未來的同伴的能力。這時候,馬車開始顛簸了起來,瓦夏知道現在已經進了山道。

    按照奈西提供的計畫,二十多輛馬車中有一半只是法師哥迪製造的幻影,不可否認哥迪相當的厲害,即使是幻影,沒有達到大魔法師的水準也難以看穿,唯一的破綻是只要是某個程度以上的武者都會發現這些幻影沒有人類的氣息,於是為了‘照顧’這批武者,‘剩下的瓦夏’由鎮上體型相似的少女裝扮,作為盜賊的莉絲提供的易容術,即使是瓦夏自己都難以找到什麼破綻,更別提法師還在每個少女身上加持了與瓦夏相似的魔法氣息。

    唯一令瓦夏覺得不安的是,哥迪在莉絲身上施加的咒文。雖然莉絲是‘那個’樣子,魔法的修習遠遠比不上瓦夏,但作為一個對於機關陷阱有著超乎尋常認識的盜賊,更托嚴厲的母親所賜,莉絲在魔法元素的基本控制上相當的強,她最拿手的絕技甚至是瓦夏這種大賢者都辦不到的元素模仿。以莉絲連魔法學徒都未合格的魔法能力,她竟然可以成功的模仿禁咒法師周圍的魔法元素構成——雖然還是連基本的火球術都放不出來——換句話說,只要莉絲願意,她至少可以在表面上毫無破綻的扮演好大賢者瓦夏的角色。

    即使如此,哥迪還是以不放心為由在莉絲身上施加了一個名字叫做‘血脈相連’的古怪魔法,說是為了讓某些具有特別能力者也分辨出來,而當莉絲出現在瓦夏的面前時,就連這位被稱為大賢者的少女也懷疑對面站的是不是自己來。

    不過,除了偽裝效果,這個魔法難道沒有其他作用了嗎?感受到上位魔法氣息的瓦夏疑惑著。按照普通情況來看,上位的魔法的效果應該強大的得多才對。

    除了這個,出發前奈西和哥迪曖昧的眼神交流也讓人有異常不安的感覺.

    說白一些,就是充滿了陰謀的味道。

    這樣想著,瓦夏的不安開始越來越大,這時,馬車頂上傳來了連接不斷的腳步聲,劇烈抖動了一下,然後停了下來。但馬車的門卻沒有打開,取而代之的,是兵器相交的聲音。

    瓦夏面無表情的向外面望去,在狹窄的山道上打鬥的是兩個陌生的勇者,因為賢者的安全,他們盡可能的遠離馬車進行較量,可也牢牢的封住了接下來的路,使得前進不能。當初之所以選定瓦夏離開的路線就是看准了這一點,在兩座高聳的山壁之間的道路,雖然狹窄,但只要超過馬車,奪得馬車的控制權,就相當容易成功,至少道路的狹窄可以避免一湧而上,以少對多的局面,而且因為障礙包括賢者大人本身,遠端攻擊魔法的使用也被限制,尤其是擊毀滅山崖的行為阻礙道路的行為。

    也正因為這樣,誰最先奪取馬車,就得到得到了勝利。

    但到現在,瓦夏指定的勇者們卻連影子都沒有出現。

    更糟糕的是,現在在馬車周圍的勇者們都相當的厲害。僅僅靠運氣選定了馬車者,早在前面山道上的陷阱中就被刷了下來,畢竟這條路的前半段是莉絲最中意的‘工作’場所。而可以認准瓦夏,並且免於遭受陷阱攻擊的,比較多是厲害的刺客和魔法師,這兩個職業中無論是哪一個奪取了馬車的控制權,將異常難以奪回。

    奈西他們卻依然沒有出現。

    而馬車卻再次動了起來,一個黑衣刺客打扮的青年終於奪得了勝利,他的駕駛馬車的技術顯然也不比他的功夫差勁,以現在的速度來看,一定很快可以擺脫其他競爭者。

    如果要是真以這種方法選定了勇者該怎麼辦……瓦夏相當務實的思考,不過對於青年的武技她倒相當的滿意,儘管沒有命運的氣息,但她不介意多一個厲害的同伴。唯一令她擔心的是自己選擇的勇者們,這位誠摯的相信著命運女神的賢者已經把那兩人確定為自己的責任。

    實在不行,在預定的城鎮等待吧!就不知道怎麼勸慰那兩個‘沒有通過考驗’的勇者加入了。

    瓦夏如此想到,她並不特別在意自己選定的勇者的能力,因為眾所周知,命運女神所最喜歡戲弄的,不,選定的往往是一些並不起眼的小人物,歷史也因此充滿了戲劇性,但不可否認的,瓦夏依然有著小小的一點失望。

    不過因為年紀輕輕就得到了大賢者的稱號,而且還是女性的身份,即使到了這個地步,瓦夏依然沒有對自己的選擇作出任何的懷疑。這種固執的性格和莉絲的隨便簡直可以說是相反的存在,就某方面來說,瓦夏也是一個令人頭痛的存在。

    在作出不管怎麼辦也要勸說‘失敗的’奈西他們履行自己的命運的決定後,瓦夏悄悄的歎了口了氣。

    其他的賢者只要在勇者找上門來的時候,帶著高深莫測的表情說幾話,甚至狡猾一點還可以敲詐一點東西,為什麼只有我那麼勤苦呢!

    簡直是天生的忙碌命啊!

    還不知道事情比自己想得更糟糕的瓦夏痛苦的悲傷著自己的命運,然後為了緩解悲傷一般,向駕駛馬車的青年說道:“你……”

    “咯——轟——”

    儘管說選擇的是‘拯救世界的勇者大人’,但並不是每一個參加者都有真正勇者的氣度的,看著自己的失敗,馬車後面的失敗者中竟然也有用風刃劃開山壁,堵住道路,企圖讓所有人落選的卑鄙者存在。而且,還是一個力量非常強大,控制力異常差的法師,於是山崖有一大半滑了下來,因為是結實岩石構造,所以碎石比較少,但巨大的小山就這麼落下來的恐怖感受不是普通人可以理解的。

    “控制好馬——”

    青年的肩膀被輕輕一拍,先前處於驚恐狀態的他立刻進入了花癡狀態,事實上在場所有人的反應都差不多,雖然是爭奪賢者,但在這巨大的災難中,勇敢的站在最高的馬車頂部,要拯救所有人的女性實在像是一位女神,尤其是與美麗的少女發色相同的金紅色的光芒覆蓋住少女的身體,並牽制巨石後,所有人有想親吻這位少女腳尖的衝動。

    但比起被人恭敬的親吻自己的腳尖,瓦夏無疑更希望有一個可以幫得上忙的,實在不行他們一哄而散的逃跑都更好,畢竟用魔法使如此數量的岩石懸浮著,不久就會用盡自己的力量,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接下來,讓我來吧!”

    如同回應瓦夏的焦急,一個好聽的女音忽然響起,灰暗的斗篷落在地面,一個少女站了出來。

    這是一個完美到找不到任何缺點,可以用美絕人寰來形容的少女。

    如果說賢者瓦夏金紅色的形象讓人聯想到高貴的女神的話,那麼這位少女已經美麗到脫離人類認知的範疇,恐怕美神看了她都要羞愧的逃走。

    而這個少女卻輕笑,將自己栗色的長髮輕撥到身後,然後躍起,重重的揮出了一拳,然後空中傳來破裂的聲音,不只是石頭的破裂,這還包括空氣的破裂,然後給人們造成危險的巨石就全部化成了粉末,如雪花一般飄飄揚揚的落下來。

    “謝謝你的幫助,但你身上的氣息——”瓦夏遲疑的說道。這個氣息雖然神聖卻絲毫沒有人類的味道。

    而少女不以為意的微笑著,對瓦夏跪了下來:

    “我是光明神殿先知冷雨大人的隨從,君-北晴,現按命令特來保護命運的賢者大人您的。”

    *************************************************************************

    “奇怪,命運的賢者的星星怎麼變成了兩顆?”

    “先知大人,您在開玩笑吧!還是看錯了……”

    “怎麼可能……算了,一定有一顆是假的,沒想到還有人可以施展出矇騙星星的魔法,這次的千年傳說一定很精彩吧!”

    “冷雨大人,不要拿那麼嚴肅的事情開這種玩笑!”

    “我說的是實話啊!”

    **************************************************************************

    “等,等一下,你們為什麼在這裡,你們不是應該和瓦夏……”

    當莉絲舒服的睡了到肚子餓,從馬車裡爬出來的時候,卻發現馬車沒有按照預計的停留在指定的客棧裡,而是前進在莫名其妙的道路上,而原來應該趕上瓦夏的兩位命運的勇者正坐在馬車的前頭說笑著什麼。

    因為身體上還帶著哥迪施加的魔法,這兩位當然不可能糊塗到弄錯了。

    但法師哥迪卻邪笑著轉過頭,說道:“怎麼弄錯了,我們帶著的是賢者啊!即使是先知大人也不能說你是假的。”

    “怎麼可能,我……難道,難道是你那個魔法!?”雖然懶,莉絲卻笨,很快的指出了根本所在。

    “呵——”回答少女的卻是輕笑。

    “你,你們這樣沒用的,就算先知大人也認不出來,我也不是真正的賢者。”

    “你當然不是,現在你只要乖乖做個‘閑者’就好,否則……”法師在少女平坦的身體上畫了個解剖的‘T’字:“我就把你解剖了,好像你混有的不止是狐狸的血統吧!”

    “我……奈西大人,您不阻止他嗎?”落難的少女只好含著淚向一旁溫柔笑著的精靈求救。

    “怎麼會,只要說是尋找神器,國家,甚至所有人都願意白白的提供金錢給我玩樂,但帶上真正的賢者,還是會被捲入命運,所以我才選擇了你。”精靈深情的拉著少女的手回應道:“你說,我為什麼要放棄這個計畫。”

    “可是,這是詐騙!?”

    “說對了,難道我沒有告訴你嗎?莉絲小姐,我的正職就是騙子。”

    “啊?”

    命運,終於往奇怪的方向發展而去……

    而到現在,本故事的主角依然沒有出現,他們的將來會怎麼樣呢?(逃————)



異世界的來客之章程一

    “下雪了……但,好熱?”

    迷迷糊糊的把腦袋伸到馬車的外面,少女茫然的望著空中依舊飄落著的潔白物體低喃道,並且下意識的去拉自己的衣襟,卻摸到了睡著時,因為悶熱而幾乎全部裸露出來的胸口,而那份燥熱依舊存在著,給人一種恨不得把皮膚也剝下來的感覺。

    而即使在如此悶熱的天氣裡,依舊打扮的一絲不苟簡直可以立刻去覲見國王的青年以絕對端正的姿態坐在馬車前頭,微笑著回答道:

    “當然,現在是六月啊!”

    “……六月雪?”少女依舊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傻笑著抬起頭,望著藍得刺眼的天空問道。

    “什麼雪,不過是一些小鳥的羽毛而已。”在大熱天穿著可以用密不透風來形容的黑色長斗篷的怪異男子刻薄的回答道,一邊企圖把所謂的‘小鳥’塞到並不大的馬車裡去。

    而令人驚訝的,‘小鳥’竟然是一個擁有著美麗到可以用透明來形容其容貌的美人,無論是淺銀色的筆直長髮還是泛著晶瑩光澤的皮膚都給人一種不屬於世間的虛無感覺,事實也似乎正是如此,美人的後面真的帶著一雙地上生物絕對不可能擁有的潔白色翅膀,只是形狀怪異的彎曲著,接近羽根的地方滿是鮮血,甚至有些地方連短小的絨毛也不復存在,露出光禿禿的骨架。

    “天使?”

    看到這位帶翅膀的美人的那一刻,少女朦朧的雙眼瞬間睜大,然後斷然拒絕道:“不要,這種天氣馬車裡已經夠悶熱了,不要再塞進來。”

    “即使是這麼熱的馬車,你還不是睡得和死豬沒有差別。”黑衣男子惡毒的說道,但也沒有堅持再塞進去。

    “把他放在馬車後面好了。”而打扮得整整齊齊,用行為本身書寫著教養和禮貌的青年則殘忍的建議:“反正他的傷已經那麼重了,放在馬車裡,會腐爛的。”

    “這倒也是。”黑衣男子乾脆的回答道,然後毫不憐香惜玉的把天使往後面拖去。

    而少女又恢復了半睡眠狀態,向著基本上無法通風的馬車內爬去,還喃喃抱怨著:“真倒楣,竟然去撿那麼麻煩的東西。”

    不過,就鬆鬆垮垮拖在行走中的馬車後面的倒楣天使來說,他才是真正有抱怨資格的那一位。

    ****************************************************************************

    “好,當然好,那麼就這樣決定了,到時候我去接你。那麼,晚安……”

    仿佛說話的對像就在自己面前一般,趙麟俊朗的微笑著,用他那如同深夜電臺節目主持人般略帶磁性的嗓音說道,然後輕輕的放下電話,表情也在這同時,變成了苦瓜臉,向後方桌上一群正在專心於‘神聖的革命鬥爭——鬥地主’的生物道:

    “各位老大,誰肯借小的一點錢的……”

    “有沒有搞錯,現在才開學不久!”其中一個乾瘦的男生豪爽的把手中的牌甩了出去,奇怪的說道:“而且,昨天你好像才去取了錢吧!”

    “……十一長假啊,所以有點活動……”趙麟乾笑著回答。

    “呵呵,佳人有約,當然要準備得充分一點。”一個胖得幾乎看不見其具體五官的男生有些酸溜溜的說道,然後傻笑了起來:“不過,可以泡上大三的學姐,算你小子有本事。”

    “學姐?”正在洗牌的小個子驚訝的抬起頭。

    “當然,而且還是是企管系的系花,嬌滴滴的大美人——”胖子拖長了尾音,身上的肥肉猥褻的抖動著,仿佛在說自己的女朋友一般。

    但小個子卻驚訝的問道:“不是中文系的學妹嗎?我昨天看見他們在自習教室裡……”

    “不可能,剛剛的電話明明是我們班的班花打來的。”另一個插嘴道:“我接的,不可能弄錯。”

    ……,……,……

    瞬間,空氣奇怪的靜默了下來,面對著仿佛燃燒起來的目光,趙麟尷尬的笑著:

    “十一不是有七天假嗎?所以……”

    “沒錢——”

    趙麟的話沒有說完,就被眾人一致大腳開出,被踢到了寢室外面,留下他一個人在外面哀嚎:

    你們不借錢不要緊,不要關在外面啊!我沒有帶鑰匙——

    不吉利啊!

    這時,陰陽怪氣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了起來,愣是讓趙麟在大熱天打了個寒顫,回頭卻發現一個長著細長單鳳眼的男生古怪的看著自己,少見的中國古典式的俊秀臉蛋讓同為男性的趙麟頗為不爽,而最終引發了趙麟和把他關在外面的室友們同樣的憤慨的是,男生身邊的漂亮MM.雖然妝上的有點厚,但氣質卻意外的好,可以長得如此豔麗卻擁有如同古代仕女般氣質的女子也算得上是稀奇吧!

    學校裡有這樣的美女,趙麟當然不可能不知道,事實上,這個美人的身份相當的出名,她是今年本校錄取新生中成績排列在第一名的寧馨.無論是容貌還是在舉止方面都受到了相當的好評,才剛進學校就讓現任校花的地位受到了嚴重威脅的熱門人物.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寧馨從跨進校門的那一刻起,身邊就跟著一個讓女生們相當興奮的帥哥,名字取的相當有特色,叫做‘李想‘(理想).傳說和趙麟是一個系的,那麼,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趙麟面前的青年.

    這更讓趙麟覺得不滿:

    這小子入學才幾天,就敢帶著女生進男生宿舍了,身為他的學長一定要好好給他上一堂思想教育課!

    正在趙麟難得的有了紀律性和組織性的時候,有著‘才女‘稱呼的寧馨彎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微笑著說道:對不起,剛才李想實在是太失禮了.請問,您就是趙麟,哦,師兄吧!

    女孩的用語有些奇怪,但也正是因為奇怪的部分顯得相當可愛.

    趙麟在心裡評估道,並立刻擺上了完美的商業用臉孔,微笑著回答:是的.你知道我?

    廢話,全校近兩萬的雄性生物,只要臉可以看的,她怎麼可能有叫不出名字來的.李想惡毒的低聲說道,然後被寧馨用力一拉,退後了幾步.

    甯馨臉上卻依然笑得如同淑女的樣板:對了,剛剛,好像聽見,師兄你缺錢用?

    啊,那個趙麟的笑容變得尷尬了起來.

    好在尷尬的氣氛沒有維持多久,寧馨就接著說道:那麼,師兄你願不願意接一份打工呢?就明天耽誤您一點時間,報酬,嗯,四百,怎麼樣?

    一天,四百?

    趙麟心動了一下,但立刻懷疑的看著眼前的美少女:什麼打工?

    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你只要走一走,和人說說話就可以了.

    呃?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的熟悉,就像某些奇怪的行業誘拐,而且,眼下所謂的說說話是指趙麟退後了一步,苦笑道:那個,我想,我還沒有到要陪人‘聊天‘來賺錢的地步.

    這樣啊!我還以為師兄很樂意的說,那麼可憐的少女甯馨也不勉強,只是低著頭,表情有些傷感,讓趙麟覺得自己拒絕她簡直是最大惡極的事情.

    於是趙麟小心的問:少女?

    嗯,是一個很可憐的女孩子,因為失戀的緣故自殺了,她的靈魂一直在當年約會的庭院裡徘徊,所以,我想,像師兄那麼英俊的人一定可以把她帶出來的.

    這樣鬼故事?靈異體驗?這個女孩子真的很奇怪.普通人應該不會說那麼離譜的故事吧!但完全不相信寧馨的話的趙麟卻遲疑的問:如果我去也不能成功呢?

    我們只好另外想方法了不過,錢全部照付!見趙麟有鬆口的意思,寧馨立刻著急的說道.

    趙麟這次回答的意外的爽快:OK,我去.

    當然,不要以為趙麟真的相信了幽靈故事,基本上會選擇理科中物理系的他基本上是一個不確定論者.如果沒有給出足夠的論證,他不會相信所謂幽靈的存在,當然,鑒於也沒有足夠的論證說明世界上確實沒有幽靈,所以在某方面他也相信就是了.

    而之所以同意這樣的打工,倒也不是他想就幽靈的有無獲得足夠的論證(他還沒那麼用功),基本上他單純是因為‘走一走,說說話就有四百塊錢可以拿‘而同意的.簡直等於白送的錢沒有理由不收,何況還是校花級別的少女的請求,至於是不是這位少女的腦袋幻想力過頭,這絕對不在趙麟的思考範圍之內.

    實在是太謝謝了.師兄果然具有一般人少有的寬廣胸襟.對於趙麟的‘乾脆‘,寧馨似乎非常的高興,卻也依舊非常有教養行禮道謝,並交代道:具體的事項和準備工作,可以請讓李想告訴你.時間不早了,我先告辭.

    哦,你不送她出去嗎?望著寧馨目不斜視,儀態端莊的在眾男生好奇的眼神下,從容離開男生宿舍,被交代‘讓李想告訴‘的趙麟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李想則用自己有些妖的桃花眼瞥了趙麟一眼,帶有譏諷口氣的再次說道:施主,不吉利啊!

    那個,學弟,雖然我們這裡是師範大學,但科目系別非常的奇全,如果你實在有興趣的話,可以在大二的時候選修佛學,而且現在當和尚完全不用剃光頭了.

    趙麟如此正經八百的建議道,然後,如願以償的得到了李想的‘媚眼‘一個.

    *************************************

    第二天的下午,趙麟真的跟著李想和寧鑫來到了‘少女靈魂徘徊的庭院‘.

    那竟然位於市郊區一個看起來很華麗很‘富貴‘的別墅內,這棟建築物的採光非常的好,現任主人明顯也保養的相當用心,至少從外表上來看和鬼,幽靈什麼絕對無緣.勉強可以扯上關係的是這小洋房的‘歷史‘還算久遠,大概解放前就在了,換句話說,少女幽靈可能會穿著五四時期的女學生裝飄出來,但比起這個,趙麟更奇怪如此‘小資‘的建築物怎麼在文革期間保留了下來.

    也正如建築給人的良好印象,庭院收拾的也相當具有特色,感覺上就如同電視劇的外景地一般,有著蔥蔥榮榮的綠樹,整整齊齊的草坪,歐式風味的白色長椅.

    這也讓其中的不協調之物顯得更加刺眼,那是斷了一根繩子的秋千,上面帶著疑為血跡的可疑痕跡,而更令人覺得不舒服的是,在悶熱的空氣中,沒有一絲風的情況下,它竟然還有規律的擺動著,好像有什麼坐在那幾乎拖在地上的座位上一般.

    不過,面對著這種情景,趙麟顯然缺乏敏銳的感覺神經,但也許只是下意識的無視自己理解範圍外的事物,對著寧馨問道:

    少女的幽靈呢?怎麼沒有看見.

    因為你沒有靈力,而且缺乏溝通.李想淡然的做出了回答.

    是嗎?對了,我一直有個疑問,寧馨是女孩子也就算了,為什麼你不去做.趙麟不滿的問道,並摸了摸自己左邊的鎖骨.如果要說他對這次行動的最大抱怨的話,就李想拿來歷不明的紅色顏料在他的鎖骨下方畫了一類似花朵狀的圖案.儘管寧馨說‘非常的性感‘,但基本上沒哪個男生會因為這種讚美而覺得高興.

    偏偏這據說是‘驅靈‘的一部分,而且這圖案怎麼也洗不下來,其中甚至包括了趙麟冒著面子全失的危險借來的卸妝水.

    而最後,趙麟終於知道這種古怪的顏料竟然是壁虎的血,換句話說,就是傳說中‘守宮砂‘,那種古代驗證處女貞操的東西.

    這讓趙麟差點暴走,他實在想不通這種東西和除靈有什麼關係.而且也沒聽說過守宮砂可以畫到男人身上的,另外,趙麟嚴重否認自己是‘處男‘,以他的女朋友數量也不可能.

    可李想卻完全無視一切抗議,還刻薄的回答了趙麟的問題:因為我不願意和‘那東西‘有過多的接觸.至於為什麼找上你,因為你似乎對如何約女孩子出去格外的具有心得的樣子.

    李想!寧馨難得大聲的叫道,這倒從某個方向上證明了李想的說法.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寧馨難得失態的把一份看起來很美味的蛋糕塞到了趙麟的手中:看不見也不要緊.那個,師兄麻煩你端著這個走到秋千的旁邊,然後做出很好吃的樣子就可以了,如果如果聽見有女孩子的說話聲音,你就嗚

    約她,對嗎?那的確是我擅長的.歎了一口氣,趙麟從滿臉通紅的寧馨手中接過蛋糕,懷疑的看了秋千一眼.

    就算那裡確實有女孩子好了,但這個誘拐方案明顯是以食物當誘餌那女孩是真的失戀自殺嗎?

    想歸想,為了約會的資金,趙麟完全照做,並且把蛋糕當作意外的福利.反正他並不討厭甜食——不過很好吃的樣子可能有些勉強.

    事情的前半段進展的也很順利,順利到趙麟把這件事情真的當作甯馨和李想的發瘋而已,但當他在秋千前,把第一口蛋糕送到自己的嘴邊的時候,感覺到了秋千上傳來的異常火熱的視線,那是一種接近燒起來的眼神,其中懷有著對這種食物強烈的怨念,讓趙麟覺得自己如果吞下這塊蛋糕是罪大惡極的事情.

    這給趙麟一種快感.

    他一直覺得在很渴望某物的人面前,把某物毀滅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就如同明明不需要那麼多的女朋友,但故意的透露給沒女朋友的朋友看是一件很爽快的事情一般.所以原來介於不討厭也不美味之間的甜食變得異常的美味,他挑逗性質的玩弄著蛋糕,然後再慢條絲理的吃著,這時,趙麟真的聽見了流口水的聲音.

    幽靈?

    趙麟終於正眼看了一眼破舊的秋千,卻發現秋千早就停止了下來,而在下一刻,趙麟有了一種自己脖子被狠狠揪住的感覺,簡直透不過氣,而更奇怪的是,他手中的糕點正在以一種快到異常的速度消失.

    這是怎麼一回事?

    趙麟在缺氧狀態下艱難的思考著,而在糕點全部消失的時候,他的鎖骨下方,‘守宮砂‘的位置傳來了一陣異常的酥氧,好像有什麼冰冷的東西跑了進去,然後,趙麟一頭昏倒.

    所以我說,那種貪吃鬼,光是蛋糕就夠了.一旁,李想不滿的抱怨著.

    可是,難得有和帥哥接觸的機會嗎!完全消去了才女淑女的樣子,寧馨笑得三八兮兮,並向秋千跑了過去,與其說她是去看幽靈的收伏情況,還不如說她像要偷襲倒在地上的帥哥.

    李想去猛然拉住她,並擺出備戰的姿態,對著秋千喝道:誰?誰在那裡?!

    故鄉,這裡是我的故鄉嗎?好聽的男低音沉吟著,銀色的影子在樹木茂盛的枝冠間浮現了出來,那是一個有著黃金色眼睛的俊美青年,但身體單薄得仿佛隨時會被風吹跑.

    不,你不屬於這個空間,按照你來的路回去吧!李想冰冷的命令道.

    是嗎?男性失望的低吟道.

    啊啊,好帥!讓人有保護他的欲望!李想,想想~~~讓他留下來有什麼不好,反正我們的空間那麼大,隱藏的地方那麼多,說不準

    笨蛋,別隨便承諾自己都不肯定的事情.不過,看你尊貴的身份上我可以告訴你,李想的眼睛變成了詭異的青色:回到你來的地方去,命運在那裡等待,或許有你要的東西.

    真的那麼,謝謝了.

    不用客氣,作為報酬,你是不是可以把剛剛隨便穿越時空,卷走的東西還給我們?

    卷走的?

    聽見李想的話,俊美的男性和寧馨同時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秋千的旁邊,趙麟原來存在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

    啊!我的帥哥你的幽靈!於是寧馨大叫了起來.

    我就說不吉利,李想則漫不經心的糾正道:幽靈不是我的,帥哥也不是你的.但其中幽靈擁有希奇的能力,帥哥是我們雇傭的,就此失蹤相當的麻煩,所以,必須還給我們.

    這個狼狽的看著眼前的空地,男性忽然捂住嘴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咳咳咳好難受咳老毛病又泛了,這個空間果然不適合我我得回去休息咳咳!

    說著,男子輕巧的一轉身,迅速消失在空氣中,只留下一個銀色的,如同長蛇般的影子.

    等一下!寧馨在後面著急的叫喊著:你不留下來,至少要把原來的還給我.

    算了,這都是命.李想再次拽住了她.

    李想,你那是什麼態度?!

    沒什麼,只是覺得和龍打沒有勝算而已.

    俊美的青年聳了聳,而在同時,另一個時空中,趙麟睜開了眼睛,恰巧看見銀色的龍以狼狽的姿態向著森林的另一邊摔了下去,發出劇烈的響聲.

    但是:啊,森林?

    趙麟驚恐的張望著四周:

    我這是在哪裡?(你不好奇龍的存在嗎?)

    *********************************************

    不用懷疑,這篇疑為靈異小說的東西正是盜賊的前傳,其中請來了妖異記事的主角友情客串(我不是故意給那個坑都不算的東西打廣告的).

    而今次網友客串正式登場角色:

    □孟蜀,龍族.

    另外還有一位小姐.又是秋千,又是守宮壁虎的,就差真身正式出現了某人應該自己知道.

    至於前傳角色的募集還在進行中,有興趣者自己去看,我只把它放在了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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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4 01:09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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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界的來客之章程二

    如果自己不是在做夢的話,那麼來到這裡的理由一定和那兩個傢伙有關————即使不是他們幹的,至少知道理由。

    果然不應該因為一點小錢答應‘驅除幽靈’這種超出常識的‘打工’,以至於使自己落到了這種同樣屬於常識之外的境地。

    望著現實世界難得一見的參天古木,趙麟作出了初步的論斷。

    然而,儘管腦袋還可以清晰的分析甚至反省自己的作為,但生長基本上不需要過多的體力勞動,靠所謂的‘知識’就可以生存下去的現代人,不要說在這種類似古老森林的環境中生存下去,就連如何行走都是一個大問題。

    雖然在把事情的經過簡單的作出了整理的同時,趙麟很敏銳的把自己的處境和一來到這裡看見的奇異景象:從天上掉下來的巨龍聯繫在了一起,但僅僅是向著龍落下的方向前進的這一過程,就已經把一開始還可以完美的去趕某個約會的他變成了難民的形象。

    趙麟單薄的襯衫很容易就被樹枝劃開,似乎很結實的牛仔褲因為同樣的理由充滿了野獸風格,至於腳上那雙價值幾百大元的名牌球鞋早就看不出原來的形狀,而他的身體上,因為昆蟲的親昵接近,已經不能用普通的紅腫來形容,根本是類似於皮膚病晚期的大量傷痕,其中某些黑紫色的痕跡無疑表明這些昆蟲可能具有的強烈毒性。

    我是不是該慶倖沒有野獸竄出來呢?

    苦笑著如此想道,由於那條龍在幾乎絕望的趙麟心目中是唯一可能回去的希望所在,他仍舊沒有放棄。

    但某些事情並不是擁有堅強的意志就可以解決問題的,比如說:饑餓。

    也許是因為如今突發的異常狀況以及今天一個下午的‘長途跋涉‘,饑餓的感覺比平時來的早不說,趙麟更有種感覺,這種饑餓好像是從胃的上方,腦袋的的下方,說精確一點,就鎖骨周圍那一塊發出來的.

    難道自己的消化系統也跟著外界的變化開始變異了?

    疑惑的摸著肚子,再看了看周圍,不少樹木上掛著五顏六色,似乎很好味的果實。

    但這種情況也算是一種異常。

    不能隨便亂吃東西是連幼稚園小鬼都知道的常識,毫無效仿偉大的神農先祖意思的趙麟現在倒有些希望有一些野獸了:

    “不過只歡迎兔子這樣的食草動物。”

    “兔子?這俯(附)近可沒有那麼可愛的小動物呀。”

    有些怪異的女音在狼狽的青年身後忽然的響起,但按照和少數外教接觸的經驗來看,這種強調並不屬於歐洲語系的殘留口音。驚慌的轉過身,映入眼中的美麗女性的打扮也確實證明了這一點。

    她擁有著一頭拖到地面之驚人長度的黑髮,如此的頭髮長度,卻在陽光被樹葉重重鎖住的森林裡,幾乎每一根都發出洗髮水廣告中那種幾近不自然的光澤。而比頭髮更為誇張的,是女子身上那類似中國古裝,卻似乎沒有經過剪裁一般的及地長衣,寬擺廣袖的設計風格完美的展示了她服裝上好像還在搖曳的荷花圖案。

    日本的……十二單?這服裝是這麼叫的吧!

    趙麟之所以知道這種服裝的稱呼,完全是托其‘女性朋友‘涵蓋面積之廣所賜,而其中有幾個不僅嚴重的迷戀漫畫,還喜歡玩COSPLAY者,甚至有因為‘和晃司氣質很像‘(那個不知道這個名字的,就繼續不知道好了,知道了是不會幸福的),而悲慘的拖到舞臺上去的經驗.當然,對於所有男性來說,那絕對不是什麼值得回憶的事情.

    比起女性的服裝,更令趙麟奇怪的是,這個女人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短短的的幾十米讓趙麟身上的衣物接近毀滅,這女子卻穿著豪華到即使在豪華宮殿裡也不便行走的服裝無聲無息的出現。

    儘管把搭訕女性作為最大的愛好,但趙麟卻絕對不會因為好色之類的理由讓自己陷入困境。或者說,正是因為他把所有女性當成了潛意識中的敵人,才樂此不疲的結交女友。

    女子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趙麟情緒上的警戒一般,溫柔的微笑著:“寧(您)似乎迷路了呀,是否需要休息一下,窩(我)的住處就在附近呀。”

    “這……”似乎和這女人走,比隨便亂吃東西好不了多少呢!但是——

    不受控制的,從趙麟身體的某個部位發出了清晰的肚子叫的聲音,以及留口水的聲音.之所以說某個部位,是因為趙麟可以發誓,這些聲音不是從他身上相對應的器官裡發出來的.

    “嘻,寧(您)看起來很疲倦了呀,請不要哉(再)推辭了,”於是女子忍不住掩口笑了起來,對青年說道:“啊啊,真對不起,窩(我)竟然忘記了自我介紹呀,窩(我)叫做李益清,寧(您)呢?”

    “趙麟。”幾乎是自暴自棄的作出了回答,在下一刻,我們的趙麟趙大帥哥又打起了精神。的確,這個女人來歷不明又很可疑,但無論對自己是好是壞也是一個機會,至少比自己在這種地方亂走要好一些。於是他習慣性的開始和眼前的美人套瓷:“益清……真是個好名字。如同白荷一般,香遠益清,亭亭靜直,正合適你這樣的美女。”

    “呵呵,你真會說話。”

    口音準確了?而且名字一聽就不是那個小島國的……哼!

    趙麟幾乎開始確定這一切是有人在故意耍他,說到幽靈,那麼製造一些幻影也很簡單吧!也許自己在做夢也說不定。

    到了這個程度,依然自欺欺人希望著還在自己的世界裡的趙麟只能如此作出思考。

    在現實層面感受到自己的不妙處境,卻在精神上自我欺騙.趙麟非常清楚的知道,在睡了一覺醒來後,還沒有回到熟悉的世界的話,自己可能會接近崩潰——除非,除非今天還有什麼更加刺激的事情發生,讓他的潛意識也接受現在的處境是現實的所在.

    而眼下趙麟格外痛恨自己這種可以把思想抽離,完全客觀的分析周圍環境甚至自己的思考模式.

    雖然,以前這種特質以前通常被人冠以冷靜,臨危不懼之類完全褒義的形容詞.

    但,這種因為小小的判斷而產生的希望,在來到女子的住所,一典型的木制小屋時,瞬間破碎。

    因為在小屋裡坐著的青年,擁有著一頭怎麼看,現實中也不該存在的銀藍色長髮。而青年沉穩知性,如大海般深沉的氣質和外表卻和這頭原本怪異的長髮極為的相適,令人覺得無法再找出更合適于青年本身的頭髮顏色了。

    反而真正令人覺得不對勁的是,青年身上那套落泊的長袍,原本好像是白色的奇怪的洗到了發黃(?)的境地,再加上背上好像可以把他整個人壓死的灰色巨劍,腰間華麗到不相配的銀色長劍,還有腿上綁著的短劍……好像某下海從事雜貨貿易的傻瓜學者。

    趙麟得出了這麼一結論。

    可面對著這位氣質優良,外貌還算英俊的青年,美女益清的那個表情好像夏日的天空,瞬間就黑了起來,立刻進入了離打雷收衣服不遠的境界。

    與之形成對比的,青年卻陽光明媚的說道:“忽然的拜訪實在是抱歉,益清小姐,但那麼久沒有見到您實在是非常掛念!”

    “好久不見?我真不想提醒寧(您),雷修特大人,寧(您)今天中午才來過這裡呀,不僅如此,為什麼寧(您)這些日子每次在用餐時間都會準時出現在窩(我)的面前?”益清冷淡的回答道,目光落到屋子角落的掃帚和鏟子上面,似乎在衡量這兩者哪一個攻擊力比較高。

    “呵呵,這不過是個意外!”也正因為敏銳的猜測到美女的想法,被稱為雷修特的青年立刻的從身後吃力的拖出了某個物體,討好的笑道:“你看,我今天有帶伙食費來喲!我可以保證這對你來說,一定是一個驚喜。”

    “驚喜?”

    益清微微愣了一下,卻在看見地上的物體——那個瘦弱且似乎奄奄一息的年輕人時,她幾乎是從厚重的華麗長衫中跳了出來,以一種似乎在高速滑行的姿態向那邊沖去。然後在‘順便’撞飛了雷修特之後,把那人的臉拼命的壓在了自己高聳的胸口上,低聲哭了起來:

    “孟,孟蜀哥哥,你終於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說,嗚嗚,回來就好……”

    可是,那種姿態抱下去,那個本來就沒兩口氣的男人很快就會直接被悶到上天堂去了吧!

    趙麟有些同情的想著,就不知道他如果明白孟蜀的真身會不會上去加快對方的死亡速度。如果李想和寧馨在場的話,一定可以很輕易的認出,這個男子正是害趙麟穿越了空間,來到這個世界的罪魁禍首.

    “如果這樣就可以死的話,我也想選擇這種死法。啊,不過,年青人你別介意,這種場景每一到兩個月就會出現一次,純粹是因為那個男的有常年綜合性出走症兼思鄉症造成的……對了,好像沒在附近見過你,年輕人。”

    以蒼老的長者口吻如此說話,但在趙麟的仔細尋找之下,卻無言的發現,說話的不過是他身邊的……一條狗?

    等等,這確實是狗吧!

    雖然肥胖的身材和黑白相間的花色和珍稀動物大熊貓很容易混淆,但那麼難看的腦袋絕對不是國寶長得出來的。

    這也算另一意義上的珍惜動物?

    “你……是什麼?”為了謹慎起見,趙麟還是懷疑的問道。

    “你看不出來麼?”艱難的支起和熊貓一樣的身體,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一根長長的旱煙管來,深深的吸了一口,狗眯著眼睛反問道。

    然後它被重重的敲了一記,連旱煙管都被一把搶走。

    “阿狗,別對命運之子那麼失禮!”雷修特從某個他根本不可能出現的角落爬了出來,毫不在意的把旱煙管送到了自己嘴裡,眼睛閃閃發亮的望著趙麟,激動的說道:“我們難得看見這樣的大人物,因為有禮貌!禮貌,你懂嗎?所以應該這麼做……大人你渴了,累了沒有?那麼辛苦的穿越時空實在是太辛苦你了……啊,啊,你問我是誰?小的叫雷修特-D-法修,這是我的寵物阿狗……以後就請你罩著我們了……”

    “那個……”趙麟很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個比他的寵物還要狗腿的青年,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好。

    倒是益清小姐保持著把孟蜀的臉,尤其是鼻子和嘴這兩個可以用來呼吸的部位緊緊壓在自己胸口的姿態,疑惑的問道:

    “命運之子?啥麼東西呀?”

    “千年一次的那個……”雷修特的回答卻又變得漫不經心起來,好像在說什麼不重要的事情。

    “命運之子……”雖然被雷修特弄的莫名其妙,但趙麟終於抓住了問題的重心所在:“不會要我拯救世界什麼的吧!”

    “真聰明。”雷修特優雅的吐了一口煙霧,順手把煙管塞回了阿狗的嘴裡,說道:“也很冷靜,和以前的命運之子是不一樣,不枉我等了你那麼久。”

    “等?你是召喚我的人,還是說引導我的人?”

    三流小說的劇情。

    而且,這種隨便的把責任壓在不相干的人身上的態度令人分外不爽。趙麟惱怒的看著雷修特。

    阿狗卻笑了起來:“拜託!這個傢伙哪有那麼偉大,不過是個失敗品而已,什麼資格也沒有!”

    “那麼,既然我是什麼命運之子,至少有向我說明任務的人吧!”

    趙麟對雷修特沒有任何的興趣,而是抓住自己身上發生的事件不放。雖然為了回去的問題,似乎不能把所謂的引導者,賢者什麼的揍一頓,但按照三流小說的發展,敲詐一點東西是必然的。

    就算是網游還有新手裝備呢!

    趙麟如此盤算道。

    而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來的(這話怎麼有點彆扭)孟蜀的眼皮卻不明顯的跳了跳。

    雷修特則喃喃道:

    “引導者,那些合格品嗎……”

    ********************************************************************

    “為什麼,為什麼只不過是大天使身份的下級天使的你可以接到如此神聖的使命!?”

    “太無恥了,這本來是力天使長大人的使命啊!”

    “啊,不————”

    驚叫著從夢中醒來,還沒有痊癒的傷口刺痛著。眼前是天界不存在的黑暗和完全不熟悉的擺設,這反而讓有接近透明容貌的美人輕輕的松了口氣,接著有些迷惘的回想最近的一切。

    對了,受傷,獲救,來到了這裡。

    原來人類並不是像傳說中所說的那麼愚蠢而且貪婪的生物。那個和傳說中的惡魔一樣喜歡黑色打扮的法師親切(?)的治療,因為旅途的不方便,好心的雀斑女孩把我託付到了這裡,然後看見了最美好的東西。

    一直以為歌頌的神的聖音是最動聽的,熾天使大人們是最美麗的,但沒有想到人類竟然也可以發明出如此美好的……叫做‘舞蹈’的祝福方式,本來並不出色的女孩們在扭動著自己的身體的時候,似乎比什麼都要漂亮,甚至比……啊啊,不行,那種比較太失禮了。

    不過,既然是如此美好的東西,神也會允許我學習吧!何況我並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等傷好後,我一定馬上執行。

    美人一邊這麼想著,一邊輕舉起紅色的絲帶,毫不在意傷口的痛楚,輕盈的轉了個圈,卻落到了窄小房間的外面。於是美人因為自己動作輕笑了起來。

    下一刻,他卻感覺到含有嘲笑意味的眼神,猛然抬起頭來。

    “啊,薩爾小姐?!”

    因為這裡是教導舞蹈的場所,而這位小姐是這裡最出名的人,甚至得到了最高的‘花魁’的稱號,所以是舞跳的最好的吧!

    不習慣黑暗的眼睛因為這樣的聯想發出崇拜的光芒,儘管對方好像魔物般紫色的眼眸令自己不安。

    相對的,被稱為薩爾的也對美人的眼神覺得厭惡,或者說是一種噁心的感覺,於是不滿的輕動著嫵媚的紫紅色嘴唇說道:

    “您似乎很愉快啊,小天使。”

    “啊,耶,你怎麼知道?!”

    “作為敵人,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倒是乾淨的天使你在這種骯髒本身令人覺得奇怪呢……”

    “耶,骯髒?教導舞蹈的地方怎麼骯髒了?”

    “教導……舞蹈?!”妖冶的薩爾似乎因為這句話,瞬間被凍住了:“這種傻瓜怎麼會……就算是蛋裡孵出來的傢伙也不至於離譜到這種地步……難道是情報錯了?不行,我得回去重新調查一下……”

    “那個……”

    疑惑的望著薩爾匆忙的離開,似乎是天使的美人奇怪的偏了偏腦袋,卻看見地面一坨液體般的奇怪生物。

    這個形狀,這個樣子,難道是傳說中邪惡的,可怕的,黑暗的魔物——史萊姆!?

    純潔的天使後退可兩步。

    但,但那雙圓溜溜的眼睛好可愛啊!

    而且,史萊姆有紫色的嗎?啊啊,我的《人間注意指南》上哪裡去了?

    這時,黑暗的那一邊傳來了薩爾的叫喚聲:“秀秀,你在那裡做什麼?”

    “咻咻!”

    生物回應著,再望了天使一眼,蹦蹦跳跳的走開。

    恩……會因為寵物的叫聲,取相似的名字,薩爾小姐一定是很單純的人呢!

    立刻忘記所有疑惑,產生這種想法的天使,無疑是最單純(蠢)的所在。

    ***************************************************************

    關於本次登場角色——

    因為益清大人連種族都沒留下,所以把某位李同志違規放在書評區,所提供的擁有藥師資格的雙重人格蛇美人加以了融合處理……

    至於雷修特……三把劍還不夠麼?你乾脆把整個武器店背上好了……盾牌駁回。

    總之,本期新登場讀者客串角色如下:

    □雷修特-D-法修——天之民,無種族

    □秀秀——外域生物,類史萊姆

    □阿狗——狗,動物(?)

    □李益清——蛇妖族,精怪類



異世界的來客之章程三

    搖晃著充滿詭異鮮紅色液體的高腳酒杯,嘴角帶著一絲邪笑,修長的身材上是全黑卻異常華麗的服裝,在這個從骨頭裡發出邪惡氣息的男人身後,竟然是三對巨大而且潔白沒有任何污垢的光翼.

    唯一在墜天后依然擁有翅膀原來顏色的墮天使,魔界的現任主人魔王路西法大人正性感的半躺在豪華的大床上,好心情的看著床邊的魔族女性,可在他伸手想摸上那張妖冶的臉孔時,對方瞬間卻變成同樣邪媚吸引人的男子.

    呵呵,薩爾,我是該誇獎你防禦得滴水不漏呢?還是你想讓我這樣佔有你?那麼漂亮的臉,即使是男性也無所謂的.

    陛下

    開玩笑的.不過,我就是喜歡你這一點.魔王不以為然的笑了起來:叫你來,是有個任務要你去辦.

    是!

    不問是什麼嗎?

    不管王有什麼吩咐,薩爾都萬死不辭.

    是嗎?作為一個魔族,如此的忠心可不是美德.薩爾啊,你顯然缺乏陰險這種難能可貴的品格呢!

    王說的話好像完全正確呢!

    美麗的花魁結束了回憶,喃喃自語的說道,望著像奴隸一般捆綁著,正在拍賣‘初夜權‘的天使,薩爾苦笑著望著自己肩膀上紫色果凍狀物體:

    難道,我們必須救那個傻瓜嗎?秀秀.

    ***************************************************

    一般來說,關於貫穿於天地之間.總體呈圓柱狀的物體,大家是怎麼想的.

    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支撐,或者通道這兩個作用吧!

    至少眾神之王光明神大人是這麼想,或者說是如此希望的.但當最後一根支柱(通道)伴隨著他曾經最寵愛的路西法墜天而完成之後,天地間五根支柱的徹底形成.聽著創造天地的那個人發出的曖昧笑聲,他越來越懷疑自己的判斷.

    不管怎麼說,那滿是前任的天使長,現任的魔界主人留下的黑暗氣息的暗之柱,無論是作為支柱還是作為通道都同樣的不合格吧!而最後形成的,氣息最弱的天地之柱都是如此,那麼其他幾根到底是什麼構造呢?

    光明神每每這麼思考的時候,就覺得頭疼.

    尤其是當他注視著五根支柱中,擁有最大力量的,最早形成的那一根支柱的時候,偏偏這根支柱‘成長‘的最為茂盛,已經穿透了天使的住所,進入了神的庭院,而它的根系也越過了鬼魅的居所,進入了封印那創世之魔神沉睡的地方.

    換句話說,就是直接從那個人的地盤上長到了神的家裡,光是這個理由,已經足以讓偉大的天神把這支柱連根毀滅了——如果他不怕引起什麼不良後果的話.

    既然砍又不能砍,燒也不能燒,眾神之王乾脆的下令,一切神祉禁止靠近這被稱為‘建木‘的天地間的支柱.

    神不能接近,又從惡魔的居所長出,連帶的,‘建木周圍‘的迷失森林可以說是群魔亂舞之地,幾乎所有進去的勇者都是走著進去,沒得出來,統一做了樹木的肥料.

    而我們的主角,背負著命運之子使命,將來可能解決末日危機的趙麟趙大人,這一無所知的和其他幾個不相干者走在這又別稱為‘血腥之森‘的詭異森林裡,他現在的使命是:尋找食物!!

    沒錯,就是尋找食物.

    當益清和她的孟蜀哥哥喜相逢完畢,也就是孟蜀掙扎著叫道‘我快悶死了‘從美人懷裡掙脫出來以後,善良的益清終於注意到屋子裡所有人的一致目的——都是跑來蹭飯的——卻發現屋子裡所有可以吃的東西變得一乾二淨,不要說櫃子裡的蛋糕中午剩下的餐點,就連準備醃制的生肉,尚未曬乾的藥材,只要可以吃的東西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於是其中最大的嫌疑犯雷修特和阿狗首先被發彪的美女攆了出去,然後古怪的在明明是她撿回來,絕無作案時間的趙麟身上聞到了丟失的珍貴藥材的味道,自然也一併攆了出去.最後因為沒有足夠的藥材,暫時不能為其調理身體的原因,連同孟蜀這個‘病人‘也被打發了出去.

    所有的男性必須尋找食物回來平息美女的怨氣.

    不過,既然難得孟蜀大哥回來,乾脆做一些好吃的如何.這附近有薄翼飛龍的巢穴,他的蛋可真是人間美味啊雷修特拖著口水,眼神閃亮望著孟蜀.可以肯定,他之所以願意花費力氣把孟蜀撿回來的原因和什麼‘伙食費‘毫無關係,再白吃一百頓他也不會歉咎,只是單純期待精通烹飪的孟蜀一展身手而已.

    而他的寵物阿狗則絲毫不給主人半分面子:可是你上次不是說那裡太危險了麼!

    可以給孟蜀大哥補補身體怕什麼危險.而且身為強大的東方龍族自然不會在意那種小小的會飛蜥蜴的,對不對.已經從腰間滑落到屁股後面的銀色長劍伴隨主人的動作搖擺著,像及了狗的尾巴.但在狡猾的青年話語中,不知道為什麼,要補補身體的那個人會要面對飛蜥蜴,他自己倒好像全無關係.

    孟蜀則不知道是到現在還沒透過氣來,還是根本沒有回過魂,只是茫然的‘嗯‘了一聲.

    而聽見危險兩個字,趙麟則立刻開口拒絕道:我還是不去好了.連最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沒有,不是等於去送死.

    更何況趙麟的肚子雖然依舊餓得厲害,但從進入益清的屋子開始,喉嚨裡就不停的泛上各種噁心的味道.一開始的蛋糕和冷菜還尚可以接受,最後的生肉和古怪的藥味幾乎令他嘔吐了出來,以至於趙麟根本就不想吃任何東西.

    至於為了什麼一聽就很奇怪的‘薄翼飛龍的蛋‘涉險,怎麼想也異常的劃不來.

    可是,這附近很危險我也留下好了?大概是想到自己把這青年拖累到這個世界所致,孟蜀有氣無力的建議道,望向趙麟的眼神裡滿是愧疚(還好,他還有良心存在).

    這樣不好!一聽見龍,不,蜥蜴蛋要離自己遠去,雷修特立刻急切阻止道:命運之子大人最好還是去(否則孟蜀不去怎麼辦?),您不是說您沒有力量嗎?魔法和武技都不是可以快速學會的東西,但簡單的召喚術倒可以幫上您的忙.

    召喚術?總算聽見了自己感興趣的,趙麟忙問道.

    嗯,您似乎本身存在一些魔法能量,雖然不多但簡單召喚足夠了,尤其是那種沒有腦袋的龍不,蜥蜴.雖然智商差點,但作為前期戰鬥工具,能力還算不錯.雷修特說道:只要你對它念句咒語就可以了.

    但脾氣暴燥的薄翼龍會呆呆的站在那裡讓他捕捉嗎?提出疑問的,是愛好潑主人冷水的阿狗.

    所以,等一下,到了有飛蜥蜴巢穴的山崖下面,命運之子大人要儘量吸引它的注意,然後把它引到森林裡,這種飛行性動物就活動不開可以成功捕獲了.雷修特似乎很真誠的建議道:雖然危險,但總要付出代價,命運之子大人也希望自己擁有力量吧!

    可是,我怎麼覺得你是要他引走飛龍,好讓我們去偷蛋?熟悉主人的阿狗輕聲嘀咕著,然後被雷修特不動聲色的踹到了草叢裡去.

    趙麟則皺了皺眉,然後問:如果情況超乎控制,你們會出手嗎?打得過那個什麼龍的嗎?

    當然,我們不可能讓命運之子這麼死了,對吧!雷修特的回答迅速到了沒有誠意的地步.

    放心,虛弱的孟蜀卻相當的傲慢:我可是接近神格的東方白龍,怎麼可能贏不了一兩隻蜥蜴.

    龍?望著孟蜀發間故意展示出來的銀色龍角,趙麟從各方面意義上放下心來——他畢竟成長自稱為龍的子孫的國度,無論相信與否,對傳說中的龍神有著本能的崇拜.

    只是,他忽略了,孟蜀只不過是‘接近‘神格的龍,不僅有萬年思鄉迷失症,而且還體——弱——多——病——!!

    不過,離知道事情的真相還有段距離,我們的冒險者來到山崖下,被顧不上什麼龍蛋,就被其他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好大一片的爬山虎,綠油油的,因為數目太多給人一種很噁心的感覺.但本來這種雜草性質的蔓藤植物長在這裡一點都不奇怪,長得茂盛只能說明營養好,可這爬山虎上面竟然長出了葡萄,而且還是一串就有一個人那麼大,看起來實在不太舒服.

    這時候,比較冷靜的反而是趙麟,既然他都來異世界了,而且這裡狗會說話,龍真的存在,那麼葡萄長大一些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至於可以不是葡萄藤上面長出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反正都是蔓藤植物!

    第二個把巨大化的葡萄忽略掉的是雷修特,就在他古怪的不知道看著這果實在想什麼的時候,天空中傳來的鳴叫聲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望了眼高空飛翔的黑點,他吞了口口水,毫不猶豫的一把拎起自己那還在打量葡萄的寵物,然後手如同有了彈性一般,瞬間的縮短,伸長,一拋,可憐的阿狗就筆直的向空中的龍只飛去.

    然後,天空中傳來一聲利鳴,不理會似乎大聲罵著什麼往森林方向落下的寵物,阿狗的主人非常無恥的跳到了一邊的樹叢裡裡去.

    他的計畫無疑的相當成功,遭受到忽然襲擊的翼龍鳴叫著從天空中俯衝了下來.這是一種非常醜陋的怪物,從構造來看很難想像它為什麼會飛翔,它的肉翅和骨架沒有什麼實際區別,中間的薄膜在光線下幾乎到了看不見的地步,身體又跟剛長出來的羅蔔一般細小,爪子和頭顱卻異常的大,尤其是腦袋,厚厚的肉擠出深刻的遮皺,除了閃閃發光的牙齒,五官幾乎不可見,也因為如此,它並沒有發現罪魁禍首的雷修特,又因為天生對擁有強大力量的神龍的恐懼,不敢襲擊孟蜀,只好直線的向趙麟飛去.

    快往森林裡跑!雷修特躲在樹叢後面不負責任的指揮道.

    不但要說餓了一天的趙麟現在的體力如何,就是最佳狀態下,也只能在進入森林之前做了飛蜥蜴的晚餐.而且趙麟根本不能選擇自己的逃跑方向,他發現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把自己向著葡萄拉扯了過去.

    冰之箭!

    好在孟蜀沒有就這麼袖手旁觀.他很快的使用了一個初級的冰魔法阻攔了一下飛龍,另一方面,趙麟在逃生意識的支持下,竟然掙脫了那股拉扯力,或者說力量離他遠去,趙麟只覺得脖子上一涼,便摔在了地上.

    好痛!!

    同時的,在葡萄的方向上傳來了小孩子的叫聲,只見一個穿著幾層厚度的誇張蕾絲花邊裙的小女孩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死死的一口咬在葡萄上,於是葡萄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都動起來,可那女孩卻死不撒手,最後葡萄竟然蹦蹦跳跳的跑了起來,並發出小孩子的哭叫聲:

    不要,好疼啊好疼!!

    不許跑!偶哦(餓)!

    對於葡萄會說話這一點顯然沒有擊起女孩子什麼多餘的感想,或者不該稱她為女孩,應該是少女才對,因為只是個子小了一點,體型圓了一點應該是一個少女.總之這個少女對會說話的葡萄命令完了後,張大嘴,深吸一口氣,狠狠的再次咬了下去.不過她的牙齒不夠鋒利,或者是葡萄的皮太厚了?看起來,少女只不過在用口水給這個葡萄洗澡

    那丫頭從哪裡來的?

    趙麟幾乎是用爬的逃到了孟蜀的後面,奇怪的問道.

    不是你養的嗎?我看見她從你身上跳出來.

    我

    鎖骨下方殘留的寒氣終於提醒了趙麟,關於他那個‘驅除幽靈‘的任務.趙麟不由得暗罵起李想和寧馨來,看來他們帶給自己的麻煩還真是多.

    但這個幽靈是失戀自殺的?怎麼看都像是餓死的!

    啊——!!

    這時,雷修特那邊傳來淒慘的叫聲,阿狗狼狽的從森林跑了出來,英勇的把飛龍向自己主人的方向引去.

    自然,發現這才是襲擊自己的兇手,翼龍立刻放棄了其他人,追著雷修特不放.

    阿狗則氣喘噓噓的對趙麟說道:你還等什麼?趁著那傢伙逃跑的時候,準備吟唱咒文啊!你不是要那蜥蜴嗎?

    但你的主人

    放心,這種禍害死不了.阿狗很乾脆的說道.

    而雷修特則發出類似狼哭鬼嚎的聲音:

    你這只死狗,我要把你做成狗肉火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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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4 01:10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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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界的來客之章程四

    用朱砂在宣紙上點出點點殷紅,有著細長單鳳眼的少年很滿意的移開玉石鎮紙,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而一旁根本就沒有發現對方從頭到尾就沒有聽進自己任何一句話的豔麗少女,終於停止了對某海報上的帥氣明星發花癡的行為,轉過頭,望了一眼桌上的紅色顏料,說道:

    “不是還有朱砂嗎?你上次果然是為了整那個帥哥才用的守宮砂的吧!李想。”

    “就因為對方建議我去選修佛學,諷刺我該去當和尚,我會就用那麼難弄到的守宮砂在他身上畫一個抹不掉的印記?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這等於是不打自招的承認,少年卻似乎毫無察覺的繼續端詳著自己的作品,回答道:“不是說過不要再提他了?反正這個世界從來不存在這麼個人。”

    “我們會遭天譴的。”女孩嘀咕道。

    “不是我們,是你。究根結底是你寧馨要他來幫忙的,所以之後的事情完全只能由你負責,哪怕抹消所有人的記憶也不過是慈悲的我為了幫助你而已。”李想滿臉的義正詞嚴。

    而對於這種完全撇得乾乾淨淨的無責任態度,相識十幾年的甯馨已經完全習慣,所以沒有太大的反彈,只是拎起毛筆,在空氣中虛無的畫了個圈,說道:

    “守宮砂的封鬼能力比朱砂強多了,當時你就不怕除了我們的目標帶些其他不乾淨的東西回來啊!”

    李想依然用漫不經心的口氣回答:“我當時有定規則啊!可惜,結果連要到手的那只都跑了,難得有‘吞噬’這種能力的幽靈存在。”

    “是啊!難得趙麟師哥願意幫忙(上鉤)的說。對了,你定的規則是什麼啊?”

    “雄性與恐龍不得入內。”

    “哎?”

    **************************************************

    “快一點,等一下,把雄性的薄翼飛龍引來就麻煩了。”

    阿狗對趙麟催促道。

    趙麟慌忙的比劃手勢,開始念那長長的一串咒文。

    而見無論如何都難以甩掉身後的巨大飛行物體,無良的賢者竟然反過身,帶著同歸於盡的念頭向眾人跑來。但他的計畫迅速的破產,因為孟蜀手中出現的冰之巨鐮,看著這位龍族的表情,大有雷修特敢跑過來,就直接送他上西天的打算。

    而不甘心再這麼被追殺下去的雷修特再次把壞主意打在了自己的寵物身上。阿狗上輩子一定做了很多壞事,或者欠了雷修特很多錢,才倒楣得得了那麼一個壞傢伙的手中。只見雷修特輕輕的一扭動自己中指上的戒指,紅色(?)的絲線出現在他的戒指和阿狗幾乎被胖下巴所掩蓋的項圈之間,然後他再拼命的一甩,阿狗便沿著拋物線的方向再次向飛龍飛了過去。

    可惜,這次雷修特的估計有點錯誤,或者說飛龍的速度稍微加快了一點,阿狗沒有如他所願的擊中飛龍的頭部,而是直接的飛到了對方的背上,這時,由金色的字元所形成的線圈環繞在兩隻動物的身體上,原來趙麟在同一時間總算念完了魔物的降伏咒文。

    “這下麻煩了。你的靈力頂多只能召喚一個,所以魔法會自動作用在他們其中之一身上,按照機率……雷修特,你和你的寵物定了契約嗎?”孟蜀皺眉道。

    “別開玩笑了,定了契約就意味著主人要‘盡可能’的保護對方安全,偏偏這只破狗是A級以上的珍獸,它要是在定契約以後翹掉了,我非被動物保護協會追殺不可……”說到這裡,雷修特終於想到了某種可能性,睜著淚光閃閃的大眼睛對趙麟傻笑:“偉大的命運之子,你看我就這麼孤苦零汀的一個人,不會連我唯一的同伴都搶走吧!要是魔法不幸作用在阿狗身上的話,你一定會把它還給我的對不對?”

    “沒有契約,也難為它竟然和你這樣一傢伙呆了那麼久。”孟蜀搖了搖頭。

    趙麟則滿不在乎的看著金色咒符的旋轉,可以抓住飛龍固然不錯,但就算抓住了阿狗……他已經開始計畫要怎樣把雷修特剝一層皮下來了。

    所謂賢者,就是主角出場後,用來領取新手裝備的地方不是嗎?

    存在著這種想法的趙麟也絕對不是什麼好鳥就是了。

    可是,在金色的光芒閃動後,趙麟確實感覺到鎖骨下一涼,但飛龍和阿狗卻都在原地沒有任何變化。

    難道失敗了?正在趙麟如此擔心的時候,飛龍後面穿來了巨大的聲響:

    “食物——!!偶地食物——!!”

    老天,這巨大的哭聲是什麼?連兇惡的薄翼飛龍也因此受到了巨大驚嚇,跟著怪叫了起來,沒頭沒腦的向趙麟這邊沖了過來。卻被早就守候在一旁的孟蜀乾淨俐落的一揮冰鐮,整個凍成了冰塊,然後被敲成了粉末。

    好強大的魔法。

    趙麟幾乎在立刻敲定了自己的師傅人選,然後他發現了剛剛巨大聲源的發起處,事實上現在‘它’還在發出可怕的噪音。

    那是從據說趙麟身上跑出來的小丫頭,她現在正趴在地上,身下被她壓著的葡萄消失得無影無蹤,於是她只好捏著自己厚厚的蕾絲花邊嚎啕大哭著,從圓圓的大眼睛裡留出來的淚水和嘴巴裡同時流出來的口水形成了三道頗為壯觀的河流,飛流而下,一瀉千里。

    縱使再可愛的小孩,是這麼一副樣子,也很難激起別人的愛心來吧!

    “哦,難道是……”

    看到小女孩的哭貌,孟蜀這麼說著,在趙麟背上拍了一下,綠色的圓球立刻從趙麟的身上‘滑’了出來,滴溜溜的在地上轉著圈,於是那小丫頭眼睛裡放出了劇烈的光芒,以飛禽大咬的姿態撲了過去:

    “食物——!!”

    “哇哇!!”這次葡萄卻沒有再給這小丫頭襲擊自己的機會,從它的背後蔓延出綠色的蔓藤,輕巧的勾住了趙麟的脖子,然後他本人也順著溜到了趙麟的肩膀上,瞬間竟然變化成一個白嫩嫩的小孩,雖然寬度和長度完全相等,依然是原來的球形,抱著趙麟哀求道:

    “主人,救命啊!人家不要被吃掉!!”

    “主人?”趙麟一臉迷惑。

    阿狗說道:“它剛剛和你那小丫頭一直在飛蜥蜴的後面,所以被你召喚了吧!”

    “可是,我要這麼一東西做什麼?寵物麼?”

    趙麟懷疑的拎起那葡萄變幻的小鬼問道,而他的寵物一號正如同小狗一般在下面跳躍著,企圖一口咬上去。

    “不,我很有用的!”大概是怕自己就這麼被喂了那小丫頭,葡萄連忙說道:“人家能夠把人變成葡萄啊!但能夠一眼就看出來是一個人型葡萄(一顆的哦).時間5分鐘,人數2,範圍10米,準備20分鐘。”

    “先不說把人變成葡萄有什麼用,準備時間二十分鐘……這種魔法可以做什麼?”

    趙麟毫不留情的一鬆手,看著兩個圓圓的小鬼扭成一團,頭痛了起來:養這樣兩個‘召喚獸’,和幼稚園阿姨有什麼實際區別嗎?

    “沒關係,可以把它當儲備糧用。”雷修特眼睛閃閃發光的建議道:“當然,這種儲備糧的‘養殖’不能用治療的光明魔法,我建議你去學習自然魔法,尤其是植物魔法,我可以保證你在以後的旅途中……”

    然後,這個傢伙的餿主意終止於他的雙腿同時被阿狗和葡萄咬住。

    而出於聊勝於無的想法,趙麟最終還是接受了他的‘召喚獸’,並命名為“葡萄”。

    “可是,這和我原來的名字有沒有不同嗎?”葡萄虛心的問。

    “沒有,反正是儲備糧要那麼麻煩做什麼?”趙麟的回答直接讓可憐的小東西昏了過去。

    趙麟覺得有什麼在拉自己的褲腿,低下頭,就見那小丫頭指著自己道:“偶,名字?”

    “你不是幽靈嗎?應該有自己的名字吧!”

    “記不得,名字?”女孩奇怪的說道,她似乎只能用單詞表達自己的意思一般。

    而剛醒過來的葡萄則惡毒的笑了起來:“果然是笨蛋,不僅連記憶都沒有了,連話都不能說,所以主人她比我更沒有用,所以她才是儲備糧啦!”

    問題是能吃才可以當儲備糧吧!

    “名字?”女孩固執的說道,一邊抓住葡萄的腳往自己嘴裡塞去。

    “秋……秋秋好了。”趙麟想著那無風自動的秋千回答道,雖然同樣對這小丫頭沒有什麼興趣,但畢竟和自己來自同一個世界,是最後一個同鄉的存在吧!即使她‘似乎’是一個幽靈。

    “不好了,那只死蜥蜴最後的叫聲似乎真的把雄的薄翼飛龍給吸引來了。”被雷修特打發去偷蛋的阿狗叫道。

    不等它再說什麼,葡萄第一個就先鑽回了趙麟的守宮砂之中,然後秋秋也跟著溜了回去,不過看上去是為了抓葡萄的。

    接著,天空被巨大的陰影所籠罩,雄性的飛龍竟然有雌性的兩倍之大,正在空中盤旋著,準備著隨時沖下來,趙麟發現自己竟然可以在這常識外的怪物面前站穩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沒關係,交給我們孟蜀大哥就可以了,對……孟蜀?”

    雷修特沒有緊張感的話語消失在孟蜀滿頭虛汗之中,只見在那麼短短的時間內,臉色蒼白的孟蜀竟然變得如同烤乳豬一般紅得發亮,頭上還冒著白色的蒸氣,更誇張的是,他手中冰魔法製造出來的鐮刀竟然直接讓他身上的熱氣給昇華了……對,不是蒸發,是昇華。

    “孟蜀,難道你現在是傳說中的……”

    “沒錯……每年三次的大型發燒……”孟蜀虛弱的回答,站在他身邊的趙麟則感覺到了身處桑拿浴房間的溫度。

    “那麼,我們得想個方法才行。”雷修特乾笑著說道,望了眼天空,作出思考的樣子。

    阿狗卻‘撲’的跳到了它主人的腦袋上,緊緊扒住,並大叫道:“快抓住他!”

    “傻瓜,你在做什麼?”雷修特惱怒的叫道。

    但趙麟和孟蜀反射性的還是跟著阿狗的話去做了——趙麟發現被孟蜀抓住的巨劍部分竟然瞬間燒得發紅——然後,他們很快明白了阿狗的意思,因為在雷修特移動腳步的過程中,他背後的巨劍慢慢的融進了他的身體裡,原來略有彎曲的地方更加的扭曲起來,就如同一對巨大的翅膀一般,最後雷修特就借助著這對‘翅膀’在地面上高速的滑翔起來。

    如果沒有阿狗的示警的話,這小子大概就這麼打算逃走吧!

    現在卻顯然因為附加了巨大的重量,速度並不是很快。

    “超載了,你們下去一個啊!!”雷修特鬼叫道,但沒有人理他。

    然而,發現人類的逃走,雄性飛蜥蜴尖聲鳴叫了一聲,俯衝了下來。

    趙麟卻似乎忘記了所有的危險,他對為什麼劍可以和人的身體融合非常的感興趣,在仔細的打量後,他向雷修特綁在腿上的短劍摸去:“這個是什麼?!”

    “別拉……”

    沒有等雷修特把話說完,也就在飛龍利爪抓向他們的同一刻,被趙麟拉動的短劍冒出巨大的火焰,帶著所有人筆直向天空飛去。

    人體火箭?

    趙麟發現自己似乎來到了一個很荒謬的世界。

    只聽見孟蜀虛弱的問道:

    “雷修特,我很早就懷疑了,你真是人類?”

    “造物主是神奇的。”雷修特認真的回答道。

    而阿狗則向趙麟說道:“對了,把短劍往回拉,我們準備降落!”

    “死狗,不要瞎指揮,我……”

    於是,短劍忽然熄火,大家筆直向地面墜去,而益清正微笑著站在那裡等待著,並且伸出了雙手。



異世界的來客之章程五

    阿毛——

    嘎——

    不理會驚險的從天空緊急降落還差點慘造龍吻的勇士們,其中還包括作為可遙控的火箭牢牢的紮入土壤,與大地做著親密接觸的某雷,美女帶著醉人的香氣,及地的筆直長髮在空氣中輕蕩著,用雪白嬌嫩的手臂一把擁抱住諸位遇難男性……後面的……追著他們飛下的……巨大飛蜥蜴,美麗的宛如絲綢般的雪膚櫻唇緊緊的挨住那滿是皺紋,用可怖來形容尚顯不足的醜陋臉孔,杏眼裡閃動著盈盈的淚光。

    真是……很有視覺衝擊力度啊!!

    面對著眼前的突發狀況,所有人頓時失去了語言表達能力。

    好半天,終於確認自己不是因為體溫過高產生了奇怪幻覺的孟蜀,作出了比較合理的推測:“益……清,這是你的寵物?!”

    “是,很可愛呀!?”益清立刻興奮的把飛龍的可怕臉孔。尤其是尖利的牙齒部分展示給所有人看,並且炫耀似的用語調奇怪的疑問句向所有人尋求認同。

    不過,面對著剛剛還才襲擊自己的傢伙,即使是面對著美女的希望,也很難有人會予以認同就是了。

    益清卻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尷尬的氣氛,忽然擔心的望著孟蜀滿頭的汗水,說道:“孟蜀哥哥,你是不是又發燒了呀?窩(我)馬上準備煎藥好了,你先去休息呀!”

    “不過,晚餐……”

    “阿毛在呀!”

    “哦!”意思是叫這個生物去獵取食物嗎?孟蜀懷疑的看了看那只巨大的飛蜥蜴一眼,想到自己差點成為這生物的食物的遭遇,然後勉強的笑了起來:“你不是很喜歡培養家庭式菜園麼?弄點青菜什麼的就好了,我沒有什麼胃口。”

    “但我有胃口!!”雷修特慌忙叫道:“我要吃肉!”而一旁的阿狗忙點頭表示贊同,充分證明了它會和雷修特混在一起還是存在一些道理的。

    “客人都這樣要求呀!而且您的藥裡面必須有肉……要不然,您自己做藥膳好了?晚飯就吃菜粥好了,那麼你先去準備,等一下,窩(我)把材料送過來。”

    “恩……”

    為什麼,三兩句話之間,我的任務就從休息變成去做藥膳了?

    孟蜀疑惑的想,但還是乖乖的向小屋走去。雷修特則留著口水準備跟上去,炎龍的特別料理,藥膳哎,不是普通情況吃得到的。

    但趙麟之後的提問卻讓他停了下來:

    “這東西還飛得起來嗎?”

    至從從地面上爬起來,趙麟就有了這個問題。

    和其他人不太一樣,雖然同時擁有著一定數量的女友,但趙麟卻對女性持有著一種奇怪的偏見,他認為女人是一種無論做出什麼事情來都不希奇的生物。因此他根本就沒有對益清竟然養這麼這麼一種‘寵物’表示驚奇,反而注意到了飛龍的不自然反應。

    這只飛龍是一頭撞入了益清懷裡沒錯,但之後是與其說乖巧的不再動彈,不如說是軟綿綿的趴下。尤其是支持著頭部和身體相當不自然的比例的細腿,在顫抖了幾下後,分明是古怪的彎曲了下去,倒如同折斷了一般。

    “聽說,薄翼飛龍是不能降落到地面上來的,因為的它的腿根本沒有辦法支持它的重量,也因此,這種亞種龍類才沒有被人類馴服,作為龍騎士的坐騎。”終於像是想起什麼一般,阿狗似乎很博學的說道。

    聽見這句話,雷修特慌忙退了回來,一臉嚴肅的望著益清,認真的問道:

    “那麼,我們的晚飯……”

    “就是這個呀!誰知道你們這麼沒用,只好人家出手呀!但是……”益清嫌惡的推開飛蜥蜴,雙手插在腰間,向在場的所有的頗有威嚴的掃了一眼,警告道:“不許告訴孟蜀哥哥呀!人家才不希望他知道人家有那麼厲害。”

    你隱瞞著他想做什麼?

    儘管有這個疑問,但男士們聰明的沒有詢問下去。只是趙麟的好奇的望著巨大猛獸問道:“你是怎麼在瞬間馴服它的?”

    “毒喲!”益清輕輕的一彈手指,一股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趙麟慌忙向後退去。益清卻笑了起來:“對人體無害呀!這不過是一種對獸類有效的肌肉鬆弛劑呀!窩(我)的正職是毒術師也是藥師,所以很輕鬆呀!”

    “但你說晚飯的藥膳……這樣嗎?那麼這種生物可以下藥?”趙麟對異世界的生物還是有一定好奇心的。

    “當然可以呀,雖然肉質過分的粗糙不能下口,但大部分雄性生物的某個部位是最好的補藥呀,比如XXX的XX,XX的XXX是很有效的(其中部位名稱過於噁心,故馬塞克處理)。”

    “什,什麼?!吃那裡……!?”雷修特叫了起來,阿狗也無言的向某個方向逃去。

    “如果叫著要吃肉的你們不吃的話,孟蜀哥哥會懷疑的呀。但他的身體很差,得乖乖吃藥才行!”益清微笑著說,身上透著一股奇怪的甘香,阿狗‘啪’的倒在了地上,雷修特也開始晃晃悠悠:“而且吃了,你們的身體會感覺舒服一些呀!”

    其實,這種事情不要告訴他們,比較沒有心理障礙吧!

    趙麟想道,然後奇怪的問:“可是,發燒的話,身體一定很虛,再吃那麼大補的東西,火氣過旺,好像……”

    “你是藥師,還是我是藥師?”

    “……我沒意見……”

    只是看樣子,這麼治療下去,孟蜀的病永遠別想好了而已。

    益清倒是很滿意自己製造出來的效果,從她厚重的長袍下蔓延出銀灰色的長尾,一下又一下的抽打著無法反抗的亞種龍,不知道上面施加了什麼藥物,在蜥蜴依然活著的情況下,龍肉一塊塊的從它的身上落了下來。

    在枯燥的抽打聲中,在巨大的落日之下,同樣被毒藥處理過的青年和一隻矮胖的生物抱在一起,顫抖的哭叫道:

    “好可怕!!”

    恩……真的很可怕。

    不過,也可能有傢伙在為可以吃那種補藥在心裡暗爽就是了……畢竟,他們都不是什麼純潔的生物。

    總之,在看見孟蜀親手把所謂的藥材做成料理,然後再完全吃下去以後,雖然從來到這裡就沒有吃任何東西的趙麟徹底失去胃口了,只是茫然的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眼前的菜粥。

    心情大好的益清卻向他輕笑道:“聽說你想學一點護身的本領呀?窩(我)可以幫忙喲!因為窩(我)的能力不需要在年幼的時候的基礎呀!什麼時候學都不算晚。”

    “但是……”

    難得來到異世界,希望學習正常世界不存在的魔法呢!

    不知道趙麟的想法,益清繼續說道:“如果,你有興趣的……恩,什麼聲音?”

    這時,從屋子的外面傳來類似什麼燃燒的聲音,益清猛然拉開門,發現自己的屋子另一邊劇烈的燃燒了起來,至於罪魁禍首,則顯而易見。

    在院子陰暗的角落裡,已經看不出原來形狀的骨架上,爬滿了不知名的蔓藤,一顆葡萄詭異的掛在上面,發出類似打飽咯的聲音,而原來放在骨架周圍的肉片,現在全數架在燃燒的火焰上面,一個小女生穿著滿是血腥的厚重蕾絲裙,嘴裡叼著一片生肉,流著小溪一般的口水,正眼巴巴的望著那些烤肉。

    “你的寵物?”益清望著趙麟冷笑了起來:“放心,我以後會好好的調較你的。”

    剛剛不是還說,我有興趣的話……

    趙麟覺得異常的鬱悶。

    ******************************************

    渾身接近赤裸狀態,勉強包裹在身上的布片起到不是遮掩,反而是刺激的作用,雙腳屈辱的張開,以一種無法反抗的奇怪姿態綁在精巧的柱子上面,在他的下方,是瘋狂的用明顯猥褻的目光看著他的人群。這時,即使再單純,天使茵優萊特也知道所謂的‘初夜權’拍賣不是她所想像的那麼簡單的東西。

    先前對人類的美好印象也因此消失得一乾二淨,偏偏以前的傷口沒有完全癒合,即使想逃跑都不可能,而且還被捆成了這個樣子。

    但是,為什麼自己會遭到這種事情呢!

    他幾乎要哭了出來。

    茵優萊特在天界屬於下三級的見習大天使級別,換句話說,屬於那種在來人間界傳達神的使命時,在後面某個角落作為背景存在的類型,再早一百年,他大概就是背景中圓圓的,光屁股的撒花瓣的類型,不過,因為身體成長已經超過了最下級天使級別,但考試又沒有通過,所以扣了個‘見習大天使’的字眼。

    事實上,在重要的事件發生的時候,他還因為不僅考試沒有合格,還因為力量失控毀壞了考試大廳,被抓去訓話。

    所謂有其徒就必有其師……不對,是什麼樣的師傅教出什麼樣的徒弟。茵優萊特的老師是天界以老年癡呆症聞名的大學者,他最重要的特點是糊塗,因此他在教訓自己這個沒用的學生教訓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想起還有一個重要會議沒有參加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至於順便把連面見熾天使長資格都沒有的茵優萊特一起帶了過去也沒有什麼奇怪。

    問題在於,那次的會議非常的重要,討論的是關於執行‘千年任務’的人選。

    根據最新的神愈‘天上界負責於引導’,不出意外的,在千年的浩劫中,天使們的使命從來都是引導異世界的命運之子。

    這是一個相對輕鬆卻重要的任務,一般由年輕的天使完成,完成者可以說是上級天使穩定的接任者的存在,因此非常的值得爭取。

    而當時,在天界被看重,有資格執行這個使命的有三個人選,他們各自有各自的支持者,因此,在會議的時候,因為一語不和而混亂了起來。

    就算是純潔的天使們,在涉及到彼此的利益的時候,也存在和私心。

    然後爭執的後果是熾天使長的大怒,最後他竟然憤怒的指定了在場唯一一個沒有參與到爭執中去的年輕天使。

    那就是根本沒有說話資格的茵優萊特。

    當然,以不合適的身份接到了超出資格的任務,這個決定遭到了所有天使的反對,但更為不幸的是,熾天使長加百列大人是一位對自己的眼光有絕對(盲目的)自信,並且抱持著‘不要看輕任何人,哪怕是最低階的天使’以及‘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的信念的天使。

    因此,他知道自己點名的竟然是一個見習大天使,而且還還被所以人反對的時候,他的血液沸騰了起來。

    “我是多麼有眼光,一下子把其中特殊份子給找了出來。不顧所有人的反對,賦予地位低下的英雄于神聖的使命,我一定會因為我的先見之明而留名千古。”

    存在著這種想法的熾天使長絕對是因為英雄小說看太多了,以至於他無視所有天使的報告,忽略了幾乎所有報告中都指出茵優萊特是出了明的小糊塗蟲,破壞狂,傻瓜這些明顯的特徵。

    後來,天使們發現既然勸不動熾天使長大人,只好在倒楣的茵優萊特身上打主意,最後少數激進派竟然直接進行了攻擊,把這個小倒楣鬼打下了人間界,然後倒楣的落在了法師哥迪-F-西沙里爾的手中,出於對天使構造的好奇,黑色的法師確實進行了一些小的治療,然後很快的失去了興趣。

    那個時候,哥迪的同伴,我們可愛的盜賊,被強迫冒牌‘閑者’的莉絲-肖-德尼亞小姐很缺錢花。

    恩……很缺錢,雖然說常年都躲著睡覺,但她畢竟屬於女孩子,在奈西和哥迪不願意幫忙的情況下,她還是必須要購買一些女性用品,購買這些東西要上街,上了街就忍不住要購物,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錢就沒了。窮途末路的莉絲在看見天使美麗的臉孔後,很乾脆的想到了解決自己經濟問題的方法:

    她以託付為藉口把茵優萊特賣到了妓院。

    於是我們純潔的天使遭到了他想像不到的恐怖待遇。

    順便一提,因為命運之子沒有降臨到預定地點,熾天使長很當然的認為茵優萊特直接下人界找人去了,對他的辦事效率讚不絕口,當然,這是題外話。

    總之,在危機面前,拯救天使的竟然是——

    惡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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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4 01:12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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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界的來客之章程六

    所謂史萊姆,是這麼一種生物嗎?

    天使茵優萊特冥思苦想著自己在書本上關於這種低等級魔物的資料:半透明水滴狀,攻擊防禦力極低,擁有類變形術和酸液攻擊能力,存在一定的酸腐蝕性,總之是一種可以用‘無用’兩個字來形容的生物類型,唯一的優點是繁殖力極強。

    但眼前這個,在娉娉婷婷的走上台來的時候還是一個擁有著讓女性在見到她的瞬間哭叫著‘我要去死’的性感身材的大美女,然後詭異的開始從頭髮開始融化,大概是覺得普通的蠟燭似融化類型視覺衝擊效果不夠,她竟然是從裸露的白色肌膚表面一點點滲出血液般的紫色液體,就如同渾身經脈忽然外翻,緊接著是展現人類的肌肉構造,再下來是內臟,骨頭。

    看到上臺的美麗女性如此‘生動’的進行人類肌體教學,在場所有原來下半身充血生物的血氣全部向大腦沖去,哭叫著朝門口逃竄,造成場面的完全失控。

    如果是真的史萊姆絕對不可能擁有如此精彩的變形,否則它們的變形能力就不叫‘類’變形術,而直接稱之為變形術了。

    至於等到衛兵……沒錯,而且還是城衛隊到場,維護‘某重要拍賣會現場’的時候,臺上進行解剖教學的美女已經變成了一大滴水珠狀的紫色史萊姆,瞪著滴溜溜直轉的大眼睛無辜的望著到場的眾人。

    這個時候,還可以維持著被捆綁的狀態,努力回想史萊姆資料的天使,恐怕已經不能用單純的笨來形容,估計那顆腦袋完全屬於擺設作用。

    當然,雖然茵優萊特的腦袋沒用,但策劃這次行動的人可不會輕易的忘記自己的目的,所以,但史萊姆在衛兵中間活躍的跳來跳去的時候,紫發的美人輕鬆瞬移到天使的身邊,割斷了詭異捆綁的繩索。

    “那個,謝謝您,薩爾小姐。但是也請您不要呆在這種地方了,這些人類……”對救命恩人道謝之余,以自己智商衡量他人,一把拉住對方的雙手,準備進行勸說的傻瓜,敏銳的感覺到手感的怪異。白皙,細長,但相對女孩子的手來說太大,而且粗糙,另外異于常人的冰冷。

    茵優萊特古怪的抬起頭,發現對面的面孔儘管熟悉而且妖媚,但眉毛更粗一些,鼻子更挺一些,嘴唇略薄,總體線條更加的堅硬,把‘媚’的感覺硬是轉變成了‘邪’,更加明顯的是,眼前就目測來說,茵優萊特覺得自己比薩爾小姐高一些,現在卻覺得‘薩爾小姐’比自己要高一些,胸部的起伏也完全的消失。只要眼睛沒有瞎,應該都辨別的出來,對方是男性,而非女性。

    於是,迷糊的天使馬上對自己的錯誤進行糾正:“對,對不起,我以為您……”

    耶,靈魂的波紋明明是一樣的,絕對不可能出現一模一樣的靈波啊!

    “還沒有看出來嗎?上界沒有人了麼?怎麼會派你這樣的笨蛋出來。”

    聲音明顯的由略微低沉的男中音轉變成高昂的女音,物件的容貌也伴隨著話語的變化而變化。

    疑惑的凝視著唯一沒有明顯變化的妖異瞳眸好一會兒,遲鈍的天使終於大叫了起來:

    “你,你是魔族。”

    沒錯,在這個世界上,代表正義與邪惡的雙方中各有一個種族不存在所謂的性別,他們分別是天使和高等級惡魔。其中天使不存在真正的性徵,既非男也非女,而高等級的惡魔一族由於拐騙偽裝的需要,他們卻同時擁有了兩個性別,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變成男性或者女性,可辨別的標誌就是類紫色,類綠色和類紅黃色的的眼瞳。

    眼前,薩爾的性別變化還有瞳孔的顏色,無一不說明了他的身份。

    但是,為什麼惡魔會找上自己?想到各種可能性,茵優萊特幾乎嚇得哭了起來。

    而看見天使意義明確的表情,薩爾忍住吼叫責怪的衝動,再次置疑了天界天使們的總體水準,冷聲命令道:

    “現在,告訴我,命運之子在哪裡?!”

    “命運之子?”茵優萊特的臉上只有茫然這兩個字。

    “你別裝傻——”紫色的眼瞳微微眯起,冷聲威脅道,高等魔族的威嚇能力可不是擺設,可薩爾的心裡再次置疑情報的準確性。

    然後天使恍然大悟道:“啊,想起來了……可是,我也不知道……”

    “別說謊!”薩爾的怒氣幾乎完全激起,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你們的天使長就沒有告訴你必要的情報嗎?!”

    以薩爾的認知,根本無法想像有人可以呆到那個程度,但事實上,和天界讓茵優萊特擔當了和他完全不相稱的重任一般,薩爾對現在這個任務也完全的不合適。

    所謂“黑暗的子民守護世界的支點”,雖然說是要所有生物合作才能解決的千年大劫,但神族絕對無意於給自己的死對頭什麼好處,因此尋找重要神器的任務交給了地上界,由信奉神的先知來傳達,和關鍵的‘命運之子’接觸的任務則由神的僕人天使們進行,最後的,可有可無的守護五根來歷不明,令光明神大人一想到就頭疼的支柱的任務,卻交給了魔族。

    這幾乎是一個全無好處的任務,基本上如果到損壞支柱的程度,世界已經無可救藥,所以守護與否並不重要,何況除了中央的‘建木’以外,其他的四根支柱為隱形狀態,連創造者C-E本人都忘記了它們的位置,尋找起來當然只是花費時間而毫無用處。於是,魔族之王偉大的撒旦葉大人絕對暗中監控天使的行動,必要的時候把命運之子拉到自己這邊。

    可惜,和他天使時的雙胞兄弟加百列同一毛病,他的目光也出現了強烈的偏差。理論上,這種任務應該選擇陰險的狡詐的八面玲瓏類型的傢伙擔任,但他派出來的心腹薩爾力量強歸強,性格卻嚴謹認真,要是換一個立場的話,那麼就是穩定成為聖騎士的類型。

    這樣的傢伙會接到命令後,直接去找天使灘牌,倒也不是難以預料的事情。

    或者,偉大的魔王陛下想看的就是這種直接的行動在天使中造成的混亂吧!

    意外的,我們可愛的天使並沒有因為惡魔方的介入有什麼特別的反應,而是如同傻瓜一樣張大嘴,然後興奮的叫了起來:“對喔,可以聯絡喔!我都忘記了。”

    這種事情都會忘記?

    薩爾已經完全被天使弄昏了頭腦,可那個單‘蠢’天使竟然在下一刻可憐兮兮的拉住了他的衣角:“那個……有木,其狀如牛,引之有皮,若纓、黃蛇。其葉如羅,其實如欒,其木若蓲……知道是什麼地方嗎?”(語出山海經……關於建木的描述)

    “啊?”

    “聽說到了那裡,才給我下一個提示……”

    “……”

    因為天使的開誠佈公的提問而完全呆愣,薩爾的寵物厭倦了戲耍衛兵,把身體的一部分伸了過來,回答道:“咻咻,薩爾大人當然知道咻!我們也要去咻!”

    “真的!那麼我就有伴了!實在是太好了!”

    哪裡好!?這位天使,你是不是忘記什麼了?

    對方,是惡魔啊!

    就在天使得到提示的那一刻,距離他們幾萬里遠的高空雲層上方,另一個擁有著銀白色翅膀的天使緩緩的把通訊光球收起。

    和擁有透明質感,連帶腦袋也接近透明狀態的茵優萊特不同,別看這位天使擁有著一張萬年娃娃臉,但那雙蔚藍色的眼睛可被稱為天界的七大美色之一,可以說是守護天使中人氣最高的一位,如果不是性格過於鬆散且沒有野心,恐怕早就坐上了能天使長的位置。現在,這位擁有著無數仰慕者的天使大人卻充當著傳令兵的角色,扁了扁嘴,非常正太的苦笑著:

    “儘管說終於好不容易和我聯絡了……但加百列大人到底是怎麼想的?那個小笨蛋要是可以知道準確地點才叫奇怪……?!”

    打斷他喃喃自語的,是一隻白色的羽箭,而雲層的另一端是一位同樣擁有光潔羽翅的青年,不過他的翅膀一只是白色一只是黑色,後面還拖著長長的彩色羽翎,這尾巴一般的羽毛充分說明了他屬於半獸人的一支,翼人族。那是同樣飛翔在白雲之上,卻被歸為地之民的種族。

    儘管如此,和平友善的翼族卻也從來不曾和神的使者們有什麼爭執。但這只翼人卻明顯是一個意外,他用箭指著天使,命令道:

    “艾爾司,你應該知道我的小茵……茵優萊特去了哪裡吧!?”

    “啊啊,我當是誰,原來是天羽閣下啊!你被自己的同族驅逐還不夠,想把我們這些神的僕從也惹怒嗎?”

    艾爾司輕托著遮擋住娃娃臉和蔚藍色大眼睛的眼鏡微笑著詢問。

    “哼!再問一遍,茵優萊特上哪裡去了!?”

    說著,被稱為天羽的翼人手中的箭只卻毫不猶豫的射出,艾爾司沒擋也沒有避,羽箭擦過他的臉頰,向雲層後飛去,然後——

    “X的,竟敢偷襲老子!你們不要命了是不是!?”

    黑衣的男子跳了出來。頭上的利角使他的身份不言自明。

    “躲在一邊準備偷襲的人有資格這麼說嗎?”

    天羽冰冷的回答,而艾爾司也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這時,一雙手卻強把男子的頭按下,白發紫眼的俊雅魔族微笑著道:

    “實在是太對不起了!打攪兩位談天——浪子,還不快道歉——”

    “什,什麼!?”

    “不,我們怎麼敢讓魔界的王子您月晴陛下來道歉呢!?”艾爾司微笑著。

    而魔族青年也回以一笑,壓著男子向身後的高大騎士與小鬼招呼道:

    “那麼在下告辭了。死無,方浪,我們走!”

    “等一下,你們就這麼打算離開嗎?王子殿下,您似乎沒有說明來此的目的啊!”

    艾爾司依然微笑著,但在雲層的四周,卻出現了逐漸包圍過來的天使軍團。

    ************************************************

    “似乎,天變了呢!”

    在寬闊而且一片潔白的光明神殿廣場上,少年望著天空說道,身上華貴的上位神官長袍,還有周圍人畢恭畢敬的態度無一不說明了他高貴的身份。而少年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依然望著雲層緩慢的移動。而他身後的聖騎士卻上前了一步,用厚重的披風把少年瘦弱的身體包裹了起來:

    “冷雨大人,起風了,您還是回去吧!要是著涼就不好了。”

    “嗯!”冷雨面無表情的回答著,並對一旁的士兵命令道:“如果上面的敢下來,就殺了他!”

    “是!!”

    士兵忙應道。

    至於上面的,就是廣場旁邊的漢白玉石柱的頂端,立著的,身穿長披風,長髮,相貌可以用美麗來形容,滿是脂粉味的神秘人物則用純粹的男音冷聲哼道:

    “殺了我,就憑你們?!”

    “呵!”於是少年頓住了腳,緩步來到石柱前,對騎士說道:“小赫,把柱子削掉一層。然後……升火!!”

    望著下面真有人抱來柴草,柱上人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喂,你們,實在是太過分了!就算要殺人也要先給頓好吃的吧!!我可不想空著肚子被燒死,毫無人性,你們簡直是#¥-¥#”(這個時候是要吃的嗎?)

    “放心,如果您需要食物的可以迅速點餐,本店提供最快最優秀的服務,絕對在您死亡前送達。”另外一根柱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另一個青年,笑容可掬的說道。

    神秘人物呆了一下,問道:“啊?你是……”

    “我不過是路過的招待生,五月。客人,請點單吧!”

    “哦,我是貪狼——那麼……等一下,我為什麼要在這種地方點菜啊!”

    終於反應過來的某人繼續大叫了起來。



血腥之森的混亂之章程一

    睜開眼睛,永遠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在已經不知道度過了多少的年的現在,就算有光明的存在,自己的眼睛也不能再看見什麼了吧!

    在這簡直要維持到宇宙毀滅的黑暗中,除了睡眠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呢?外界傳來的一層不變的風的聲音,動物吼叫的聲音,還有其他的一些聲音早已不存在任何的意義.

    對於整個身體被粗大的鐵鍊禁錮,唯一的動作只能動動手指,眨眨眼睛的囚犯來說,任何聲音幾乎都沒有意義.

    既然是幾乎,那就還有例外,比如今天把他(們)從夢中吵醒的金屬碰撞的聲音,這種親切的聲音只有智慧的生物才會製造,也意味著幾千年後的今天終於再次有能夠溝通的生物接近這該死的囚牢.只要溝通不是問題,那麼欺騙對方把自己放出去也並不困難吧!

    想到這裡,被囚者興奮了起來.

    雖然他(們)擁有‘守護者’的使命,但他(們)由衷的希望來者有足夠能力可以破壞這裡。

    畢竟,世界上哪有被鏈子強迫鎖著履行使命的守護者呢?而且守護的還是最重要的中央支柱建木。

    僅僅因為與‘那個人’名字相同就背負了最重要的使命和被禁錮的命運的被囚者,在黑暗中第一千萬次咬牙切齒的詛咒著那該死的存在。

    而在離黑暗只隔了一道樹皮的陽光之下——雖然這樹皮足足有三米厚,通風‘透’音條件格外良好,就是不透光——擁著俊秀臉孔,頎長身材的青年正一臉茫然的望著面對著自己的一圈長劍,抓緊了手中綠色的葉片。

    那葉片據說是某種珍貴的藥材,而青年正是我們存在感比紙張還要單薄的主角,趙麟。

    加上今天,他已經來到異世界一個月,也在李益清小姐的教導下學習了一個月藥術——雖然大部分都在採集藥物,難免給人免費勞工的印象——但除了認識了幾種現實世界絕對不存在,認識了也沒有用的藥物以外,最大的收穫就是如何在猛獸橫行的血腥森林裡行走和逃跑,這些還是要多虧雷修特的教導。至於對廣大妄想愛好者,哦,不,想像力豐富的孩子充滿希望的異世界,卻連最基本的瞭解都沒有,事實上,除了益清小姐和她家那群只在吃飯時冒出來的雄性生物以外,趙麟還沒有和其他的智慧生物有過任何接觸。

    也因此,忽然遇見中世紀騎士打扮的其他人的時候,他還是有點高興的。

    當然,如果對方沒拿著劍對著他的話。

    雖然說是精製的盔甲,威武的體型,但也許是因為把臉完全遮住的頭盔的緣故,感覺並不是可以溝通的物件。

    趙麟在片刻間甚至懷疑把盔甲除下來,是不是像西方鬼片裡那樣,裡面空蕩蕩的一片。

    好在,刺眼的盔甲中間,還有兩個似乎可以溝通的物件。

    一個短髮,臉很漂亮,幾乎讓人以為他是女性,身上卻披著一件可以直接稱之為破布的披風,貴重而華麗的長袍從披風的破洞裡露出來,有一種充滿滑稽意味的喜劇感。另外一個是可愛的青年。儘管用可愛這個詞形容青年,而且還是男性有點過分,但也只有這個詞合適。這種可愛不是娃娃臉,或者像女孩什麼的,這位青年一看就知道是男性,而且二十多歲,穿著一件類肯得雞或者麥當勞之類連鎖店店員的服裝,即使是皺眉這樣的表情也讓人有看見了毛絨絨的小動物那種‘好可愛’的印象。

    恩……這裡,也許要更正一下,從打扮來看,這兩個搞不好是最難溝通的也說不定。

    尤其是服務生服裝的那個,有人會穿成那樣跑到這種地方來嗎?

    不過,在趙麟打量對方的時候,那個可愛的青年卻已經先一步尖叫起來:“為什麼血腥森林裡還會有人類!不會又是製造幻覺的植物,就是妖怪吧!啊啊啊,好可怕,我這樣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氣質不凡花容月貌(?)如花似玉(!)絕世絕色傾國傾城(……)的無辜美少年果然紅顏薄命命薄如紙天妒紅顏才命相妨……(下省略十萬八千個字)”

    這下子,趙麟根本不用尋思對方到底能不能溝通了,就思想來看,這青年和自己根本就不是一個次元的生物。

    雖然後面那一長串自戀性質的發言可以無視,但青年的話還是成功的讓所有騎士的緊張度提高了不只一百個百分點,望著明晃晃的劍愈加靠近,趙麟發現自己似乎陷入了解釋不能的狀態之中。

    既然不能解釋就不解釋,於是——

    “我投降好了,你們要是不放心可以用繩子把我困個十圈八圈的,就是別拿那麼鋒利的東西對著我,很危險的——”

    我們的趙大帥哥很乾脆的做出了投降的姿態,所謂今天的妥協是為了明天更好的戰鬥嘛!

    可是,作出這種行為,這小子真是主角?

    可惜騎士們無視他的退讓,依然舉著劍小心翼翼的面對著他。

    這時,一支翠綠箭只打破了兩方的對峙,輕輕的卷起一陣小小旋風。然後趙麟覺得自己脖子後面一緊,好像衣服什麼被拉住的感覺,下一刻,已經伴隨著蔓藤在茂盛的樹枝間搖晃。而抓住他的依稀是一位身材纖細的少女,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對方飄舞在身後的長髮,如同藍色的雲霧,還有雲霧下尖長的耳朵。

    擁有那種耳朵的……就是異世界必有的特產,精靈吧!

    而在青年被精靈少女帶走之後,騎士中披著‘顯眼’披風的青年敲了敲仍在嘮叨的同伴,語氣不善的說道:

    “人都走了,也沒見把你怎麼樣啊!五月。”

    “話不能這麼說,誰知道什麼時候我們又會遭到襲擊,所以必須防範于未然。”五月皺著眉頭瞪回去:“其實,都是小貪你的錯,早點點完菜不就沒事了,非鬼叫鬼叫磨蹭時間,最後連累我一起被丟到這個鬼地方來。”

    “有人會在那種時候點菜嗎?另外,別叫我‘小貪’,本人大名是威風凜凜的‘貪狼’……”

    “對了,既然已經落到了這個地步也沒有辦法。小貪啊,你到底做了什麼得罪了冷雨大人?”五月完全無視對方的發言,自顧自的問道。

    “我只說了一句‘赫爾彌大人你有戀童癖啊!可惜這個似乎脾氣不太好,改天我介紹你個溫柔可人的’。他就發火。”沒有繼續糾正五月的稱呼,貪狼恨恨的抱怨著,這時依然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任何錯誤:“誰知道偉大的先知竟然長那樣,根本和小女生沒有區別啊!”

    “……我覺得更有資格發火的是銀羽騎士大人。”五月客觀的評論道,順便問道:“不過你這樣的傢伙竟然和銀羽騎士有交往,也算是奇怪了。”

    “只是交易而已,我是情報犯子,而這是販賣的情報是——”

    貪狼輕敲著作為天地支柱的古木說道。

    似乎在回應他,支柱裡傳來了男子文質彬彬的聲音,如神靈的話語般莊嚴:

    “由創世神創造的生物,五千年來建木的唯一訪問者啊——請說明你們的要求。作為支柱的守護者,擁有和最偉大的魔神相同名字的鄙人,雲逸(雲翼)將回應你們的希望……”

    “神木的守護者?!”

    五月驚訝的仰起頭,望著通天的古木,而對神宣誓效忠的聖騎士們早已經單膝跪下,唯有貪狼喃喃自語道:

    “看樣子,那條紅色的笨龍難得沒有撒慌啊!”

    ********************************************

    “可以被像你這麼可愛的小姐救,簡直像是在做夢一樣.恩,我的名字是趙麟,可以知道你的的名字嗎?”

    “你太客氣了……人家叫愛莉西亞-修-格蘭特,不過哥哥都叫人家小愛亞,或者愛亞的說。今年……按照人類年齡來算,才十六歲,綠精靈族。出生在赤月與銀月交換的季節裡,興趣是……”

    “愛莉西亞,小愛亞嗎?”

    趙麟喃喃的念著少女的名字,認真的注視對方蒼冰色的雙眼,嘴角微微上提三十六度——根據多年實戰經驗,這個角度的笑容對涉世未生的小丫頭最有殺傷力——精靈少女的臉便在瞬間紅得如同番茄一樣(為什麼是這種比喻?),沒有說完的自我介紹也消失在她的喉嚨深處。

    總算結束,還以為這樣下去她大概會把自己的三圍包括內褲顏色說出來呢!

    儘管心裡如此想著,擁有著如美酒般醉人笑容的青年絲毫看不出一點不耐,顏色偏淡的棕色眼睛在樹枝間透下的陽光中,如同大型貓科動物看待獵物的眼神。而且不會給獵物帶來恐懼感,反而讓他的獵物沐浴在一種危險的興奮中。

    這麼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不太好,但只要感覺上不是不能惹的對象,趙麟下意識的誘拐簡直成了本能反應之一。

    但在不動聲色的對少女放電的同時,他卻在心底無關緊要的想著:

    愛亞?聽起來倒更像是‘哎呀’一般,以後都這麼叫好了。

    “那個,趙麟先生您是藥師嗎?一個人進入這種地方采藥一定很辛苦吧!”

    在充滿粉紅色‘浪漫’氣味的沉默之後,少女再次抬起頭,目光盈盈的望著青年,裡面滿是崇拜。

    這種感情是會出現在救命者對被救者的身上嗎?

    趙麟看看在手中已經捏得稀爛的藥材,苦笑了一下——在對方眼中,應該是憂鬱的笑容——回答:“不,我現在恐怕連學徒都算不上吧!倒是小愛亞你,為什麼會來這裡,一個女孩子在森林裡實在是太危險了。”

    當然,以常識而論,精靈本來就該生活在森林,何況以愛亞剛剛的表現,絕對不需要害怕什麼危險。

    但再強悍的女生,只要不是自尊心過剩,都喜歡被別人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

    深韻此點的趙麟微笑著說著在心底認為是廢話的東西,其實對少女的來歷沒有半點興趣。

    “我找我哥哥……奈西斯多爾-達格魯,擁有著淺黃色長髮的溫柔精靈。他被陰險的法師帶走,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我真很當心他……”

    “哦。”被帶走的哥哥?那麼至少哎呀要大,長到那歲數了,只要不是弱智,就應該有為自己行為負責的能力,更不用妹妹辛苦的尋找吧!

    不知道溫柔笑著的帥哥的想法,愛亞開始喋喋不休的繼續下去:“您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和哥哥不同姓吧!其實我小時候被人類,某個國家的皇室收養了的說。那麼卑鄙的人類拿我威脅親愛的哥哥,誹謗他的名聲,說他是騙子,還害他被某個陰險卑鄙的法師所控制……都是我的錯……我不能看著……”

    告訴我這些?不會要我幫忙找人吧!雖然可以是可以,但我的等級應該不夠高的吧!

    趙麟在心裡嘀咕著,思考解決的方法。

    不知道是好運氣還是壞運氣,今天在趙麟認為自己惹上麻煩的時候,總有人來解決僵局。就如同愛亞射出的箭只,從上方樹枝中間斜飛下兩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分別按住了兩人,吼叫道:

    “你們別過來,否則我們就殺了他們!”

    “真是卑鄙的行為啊!竟然脅持無辜的人,你們就只有這個水準麼?”

    隨後飄下的是如有如月光碎片的銀色羽毛,接著羽毛的主人,背後有著白色羽翼的天使軍團從天而降。再看看身後挾持者尖利的雙角,誇張的紅色眼線,下三流神怪片中妖怪扮相。

    這妖怪男子還叫囂著:“廢話!我們本來就是卑鄙的產物,不要說協持,就是把他們吃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正義和邪惡簡直不用比也看得出來。

    然而,事實證明趙麟的猜測完全錯誤。為首的,那個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娃娃臉的可愛天使,在用深邃的溺人的藍色眼睛打量了趙麟和愛亞一眼後,,優雅的微笑起來:

    “那麼你們就吃好了。我相信這兩位一定很高興為了剷除你們這些卑鄙的魔族獻出自己的生命的。”

    你就不問問當事人意見嗎?

    還有,這個異世界的良知劃分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麟在心裡嚎叫著。

    同時,他也在尋思,如果把‘命運之子’的稱號搬出來,是不是可以增加自己活命的籌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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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4 01:14 PM|只看該作者
血腥之森的混亂之章程二

    趙麟覺得,至從接受所謂的‘打工‘開始,老天就似乎決定不再有任何說話的機會。眼下也是如此,他沒有來得及說說什麼,原來處於劣勢,被天使軍團包圍著的魔族們局面卻在瞬間轉變過來。

    就在為首的娃娃臉天使舉起手準備下令進攻之時,一長一短一對利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面,然後他身後的空氣慢慢顯形,擁有著雪白長髮的俊美男子微笑著站立在他的身後,那秀氣的臉孔與其說是魔族,倒偏向精靈更多一些,還長了一對月精靈般隱隱散發著藍色光芒的長耳。但如假包換一般屬於魔族的紫色眼眸像貓一樣眯起,用低沉如同大提琴一般的聲音說道:

    “現在,艾爾司大人您,是不是也很樂意為了抓住我們獻出生命啊?”

    “……不愧是魔族的王子……”艾爾司勉強笑道,有些憤恨的抬起眼睛向足足高自己一個頭的魔族青年瞪去:“月晴殿下您的本事越來越厲害了。”

    “呵,您過獎了。”魔族王子月晴聳了聳肩,可他望向包圍著他們的天使的時候,溫柔如春水一般的微笑卻在下一瞬間消失得毫無痕跡,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而恐怖的陰氣:“如果不想讓你們的大人有什麼傷害的話,就快放人。”

    “不許放!”被挾持的,臉龐如幼童一般可愛的看守天使卻一臉堅毅的叫了起來,絲毫不顧自己脖子上的兩道利刃。

    而這兩個完全相反的命令卻令天使們猶豫了起來,這僵持的一瞬間讓魔族們找到了逃離的空隙。其中抓住趙麟的魔族男子最先反應了過來,他捏住趙麟的喉嚨不讓他有喊叫的機會,然後悄悄的退後兩步,抬腳踢飛離他最近的天使,用他最快的速度向森林深處逃去。

    另一邊,完全相反的方向,精靈少女的尖叫聲說明了其他魔族的逃離。

    只是,他們逃跑就好了,為什麼這時候還要帶著形同累贅的自己呢!不會是打算吃掉吧!?

    望著對方暗紫色的嘴唇,趙麟的脖子後面一陣冰涼。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追!!”

    望著好不容易就要到手的獵物的逃離,艾爾司擺出和他那張娃娃臉全然不同的氣勢大吼道。

    他的部下卻依然沒有動作,望著他脖子上的兇器,遲疑道:“可是大人您……”

    “這樣也可以威脅到我,你們也太低估我的能力了吧!”艾爾司冷聲說道,也正如他所說的,透明的冰塊從他脆弱的脖頸處開始凝結,順著架在他頸處的雙劍,迅速凝結到魔族王子的手腕上,形成透明而美麗的冰稜。

    既然會這種魔法,剛剛為什麼不使用出來?

    雖然有如此的疑問,但在長官威嚴的命令催促下,天使們不得不依照他的命令列動,只是最後還奇怪的望了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變化的魔族王子一眼。

    “他們還真不怕我把你抓走啊!”見天使們分頭向自己的部下追去,月晴輕輕的抖了抖手腕,所有冰塊應聲掉落。這位魔族的王子殿卻有條不紊的收回了自己的武器,向他的敵人微笑。

    天使則冰冷的回答:“擊敗你們這些魔族才是看守天使的第一要物,我的個人安危根本無關緊要。”

    “第一要物?”月晴壞笑著,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展示裡面的黑色塊狀物體:“那麼,這個也不要了?!”

    “巧克力~~~~”義正詞嚴的天使立刻沖了上去,慷慨的給了自己的敵人一個擁抱,然後帶著小狗般閃閃發亮的眼神直接一口咬住對方手中的黑色物體,含糊不清卻異常獻媚的說道:“望字帶年下您想只到身麼?(王子殿下您想知道什麼)我一頂只無不眼,眼無不進!(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也不是什麼大事……喂,你慢點吃!雖然對我們魔族和人類來說,這不過是一種甜點,但對你們天使來說,巧克力根本就是一種毒品吧!”

    “落所,有是請快說!(羅唆,有事情快說)”巧克力中毒重度患者如此答道。

    於是魔族的王子平靜的宣佈道:

    “不潔的看守天使啊!我是因為‘月晴公主’的事情來的。”

    “嗚!”

    巧克力對天使果然是一種有害物質,眼下我們的艾爾司大人就面臨被活活噎死的痛苦。

    而我們倒楣的淪落為魔族的俘虜的主角,趙麟在扭動了幾下脖子無果後,很乾脆的放棄了逃跑的念頭,何況他們現下是在離地十多米高的樹枝枝頭狂奔,就算掙脫了惡魔的控制,摔下去不死也難免會斷上肢體的某個部分。至於追捕魔族的天使們,趙麟則完全放棄了希望,先不說他們被挾持的首領,天使一族潔白寬大的翅膀在森林裡可以說是最大的累贅,被樹枝和蔓藤所阻礙的他們,可以追上這魔族才叫奇怪。

    既然可能是所謂的‘命運之子’,怎麼也不可能就這麼簡單掛掉!

    趙麟不知道為什麼有了這種信心,他甚至有了勇氣和抓住他的魔族說話,並且開始思考怎麼脫困:“那個用劍架住天使的什麼王子是你上司吧!你不擔心他的安全嗎?”

    “自己的生命比較重要。”言簡意賅的回答,眼前的魔族絲毫沒有動搖的跡象。

    “可是……你就不怕魔王責怪嗎?”魔族王子的爹是魔王吧!?

    “眼前比以後重要。”

    “……您說的話都很有哲理……”趙麟無可奈何的說道:“可以請教尊姓大名麼?”

    “浪子。”

    “……好,好奇怪的名字……”

    “可以稱呼就好了,名字不過是一種符號。”男子如此說著,停下了腳步,確認天使已經不能追上來以後,把趙麟重重的摔在樹上,捏住他的喉嚨命令道:“人類,你既然敢在血腥森林裡行走,就說明你對這裡很熟悉,那麼,快帶我去建木!”

    “建木?”

    “對,中央之柱建木,世界上最大的樹木。”男子冷然說道:“我迷路了。”

    “啊?”

    迷路……那實在是太好辦了。雖然連所謂建木是圓是扁都不知道,但趙麟卻清楚的明白一點,對方遇到了麻煩,然後認為自己可以解決這個麻煩。世界上從來沒理由,被求助者向求助者低頭的事情不是嗎?如果這種情況還不知道怎麼擺脫,就太傻了。

    嗯……怪物的巢穴,食人植物的家園,鬆軟的沼澤,用哪一個招待眼前的客人比較好呢!?

    儘管心裡如此盤算著,趙麟卻保持著茫然的樣子,最後在對方逼迫下‘不情願’的前進。

    但對方那雙擁有鮮紅色長指甲的大手卻片刻都沒有離開他的脖子。

    於是趙麟有了計算:無論如何得讓他先鬆手才行,換言之,不能把他帶到會忽然遇到危險的地方,要是他發現不對勁,一捏下去,就完蛋了——尤其是對方擁有如此的可怕的指甲……真是,男人的指甲留那麼長做什麼?!就把這傢伙帶到上次那個有奇怪陷阱的地方去吧!

    陷阱是前些天趙麟在某次采藥的過程中發現的,做得非常巧妙,如果不是當時雷修特在追,或者在追雷修特的一隻大熊,他根本不可能發現那個陷阱——那是一根巨大的圓木,從樹枝上方狠狠的飛下,把那只大熊的腦袋完全砸碎。事後,趙麟仔細檢查了附近的樹木,沒有發現任何放置圓木,以及牽動圓木的裝置。但經過趙麟的一再確認,這個陷阱在第二天必然修復,再次發揮作用。

    “或許這圓木是哪棵樹自己長出來的呢!”雷修特對於他的疑惑如此輕描淡寫的回答道,在把熊掌剁下來便揚長而去的餓鬼眼中,這一切是理所當然的:“一定是哪位神靈愛上了我,所以奉上美食表示愛情。”

    這簡直是可以完全當作胡說八道不予採納的意見,從沒有聽說過哪棵樹可以長出前面樹皮完全被剝掉,削得尖尖的圓木來的。至於愛上雷修特的神靈……要是真有那麼不長眼的神靈的話,C-E大人一定早早把他回爐重新修理了。

    總之,眼下趙麟決定利用這個陷阱。

    事情也進行的相當順利,被圓木砸中的惡魔無聲無息的倒了下去,唯一的意外是對方的腦袋比想像的要硬,在巨熊的腦袋也變成爛泥的圓木之下,惡魔只不過是昏迷而已,腦袋上僅僅多了一個包。

    如此,已經給了趙麟逃跑的時間,而為什麼不把惡魔殺了永絕後患。第一,趙麟畢竟沒有殺害過有智商的生物,在以前,‘殺害’‘大型’‘鮮活’的生物也不過是魚而已,連雞鴨都沒有殺過,至於第二,當然是當心惡魔的報復,何況那麼大的圓木都砸不死的傢伙,趙麟絲毫不認為捅個一兩刀,對方就會掛掉。

    所以,他只好趁對方昏迷時迅速逃跑。

    不過今天的趙麟確實是流年不利,黴星高照,他以為的順利逃跑不過是再次轉手而已,而且還是轉到比惡魔還要惡毒可怕的傢伙手中。

    當然,當時的趙麟絲毫沒有覺察道,也沒有任何‘不詳的預感’。為了可以早點回到益清的小屋去,他沒有按照正常的方法,順著往常的路回去,而是準備穿過不遠處的瀑布,直接回去。而據說瀑布下附近最近有‘什麼東西’存在,可眼下為了逃脫這魔族,趙麟決定冒一次險,他不相信這麼簡單的就會碰上那‘什麼東西’。

    可他確實碰上了。

    晶瑩湍急的水流從寬大的葉片上沖下,形成了血腥森林獨有的樹木瀑布,流水擊打在如同子夜般漆黑的頭髮,妖邪的臉孔稍稍仰起,閉上有卷長睫毛的美目向水流迎去,細長的手指卻從胸口向下,最後落到窄臀之上,微微泛紅的皮膚足以令一群色女尖叫。

    色女……沒錯!在瀑布下那個,身上的器官該有的趙麟也有,確屬雄性無疑。

    趙麟之所以沒有光明正大的沖出去,而躲在某處偷看,也不是因為有XXX傾向,純粹是害怕脫了虎爪又掉進狼窩,誰知道那是不是什麼可怕種族的生物,因為他實在漂亮得不像人類。

    片刻之後,一似乎指甲很尖的爪子摸到了他的背上,嚇得他渾身僵硬的同時,一個陰氣沉沉的聲音在他的後面響起:“很好看嗎?”

    “不……”和那個魔族的嗓子似乎不太一樣,像女人的?

    “怎麼不好看?美人喲!”

    “他是男的,我沒興趣。”說話口氣似乎也不一樣。

    “你對男人沒興趣嗎?那麼漂亮的哎!”這倒有點像拉皮條的。

    使趙麟想起了學校漫畫社團某群黑暗生物。這個世界也有同人女?!趙麟終於忍不住轉過頭,看見的果然不是那位魔族,而是一個相貌普通,滿臉雀斑的平凡少女。

    只見這少女‘嘿嘿’一笑,向他伸出手來:“算了,我也沒有什麼興趣,但你偷看我同伴洗澡,要付參觀費用。”

    “參觀?!”

    “當然,那麼保養眼睛的東西,你當然得付錢。”女孩理所當然的說道:“我可是犧牲了我寶貴的睡眠時間,特地來這裡守著的啊!”

    “……”

    “對不起,讓你犧牲了寶貴的睡眠時間。但,莉絲大小姐,我好像沒有讓你來守著的啊?”

    沒有等趙麟做出回答,有些尖銳的嗓音已經在他們的身邊響起,沖澡的美青年一臉寒霜的站在了兩人的面前。

    “呵呵,人家是女孩子,當然不可能錯過那麼漂亮的美男出浴圖……”莉絲滿臉飛紅的含羞回答。但,正是因為是女孩子,才不能像色狼一般偷窺吧!少女還不知羞恥的繼續向美青年赤裸的身體靠了過去:“再說,我們好歹算同伴,看了也不吃虧。那個,哥迪大人,重要是不能讓外人白看對吧!”

    這位小姐,絕對足以榮登史上最厚臉皮的女人之榜首。

    而擁有邪美臉孔的青年在打量了倒楣的闖入者一眼後,竟然贊成道:“也對,不過我對錢不感興趣,就拿肉體來償還好了。”

    “肉,肉體!?”趙麟恐懼的退了好步。

    “你看起來很結實,解剖起來一定很有趣。”

    “解剖……原來是解剖嗎?啊,解剖!!”

    在命運之子的尖叫聲中,命運的齒輪旋轉了起來。

    恩,應該是這樣吧!如果命運之子沒有給被命運選中的魔法師解剖掉的話。



血腥之森的混亂之章程三

    “和平真是討厭啊!我可是希望在我有生之年使用一個禁咒來玩玩的。”

    冒牌‘閑’者莉絲一行人之所以會出現在血腥森林深處,完全拜大法師哥迪-F-西沙里爾的一句話所賜。

    雖然同樣抱著騙吃騙喝不務正業的念頭,但和只要有一個枕頭就覺得自己上了天堂的莉絲不同,外表幽雅的精靈奈西還有瘋狂法師哥迪都是有著過剩精力無處發洩的麻煩製造者。他們確實聲稱不想被捲入到拯救世界之類的麻煩中去,可是如果可以給那些拯救世界的傢伙製造一點麻煩,他們是絕對樂意的。何況在世界已經經歷了幾十次千年之劫依然存在的有些‘無聊’的基礎,壓根認為所謂千年之劫是全世界被害妄想症集體發作的他們,只盼望著劫難越大越好。

    所以,在百無聊賴的情況下,他們來到了據說命運之子降臨之地,想看看是不是可以渾水摸魚撈一點什麼好處。

    但就算提議者的哥迪也沒有想到,所謂的命運之子竟然會自己送上門來。身為世界上少有的幾位禁咒法師的他,在見過趙麟的第一眼,就確定了對方的不尋常身份。對於研究魔力構成到已經鑽入牛角尖的法師來說,眼前這個青年身上的異界氣息簡直是遮擋不住的存在。

    千年才從異世界來一個的不同生物,多麼難得的實驗材料,哥迪望著趙麟的目光幾乎燃燒了起來。

    相對之下,莉絲顯得異常的駑頓,她看見的只是一個笨蛋而已,而且還是一個沒有什麼油水可撈的笨蛋。如果不是最近幾天她用來狩獵兼防禦用的陷阱老壞——就是趙麟用來攻擊魔族那個——她不得不起來修理,導致睡眠不足,火氣上升的話,她從一開始就會無視趙麟的存在。

    就算是現在,在偽賢者的眼中,我們的命運之子依然停留在遷怒物件的等級上。

    不過這個遷怒物件也當不久了,他大概很快會變成屍塊一類的東西,至少在莉絲和哥迪認識以來,莉絲還沒有看見過可以從法師的刀下生還的生物,就算再活著見到,身體的結構也絕對截然不同,比如上次被她賣掉的天使……想到這裡,莉絲打了個寒顫。關於盜賊絕對不惹上比自己厲害的傢伙的原則,莉絲還是相當遵守的。

    就在莉絲已經用看死人的目光看著趙麟的同時,哥迪微笑著伸出手,做出要按對方肩膀的舉動,並語帶威脅的說:“怎麼,不同意嗎?”

    這時候,只有大魔導師級別以上的魔法師才可以發現,在哥迪細長的手指之間正有著不自然的風元素的流動,當他的手指在接近到對方範圍五米以內時,這些風元素將化成無法躲避的刀刃。可以將魔法元素實體化,並且隨心所欲控制,攻擊力不下正規刀客的魔法師,大概也只有哥迪一個了。

    “同意……有人會同意那種事情嗎?解剖啊!”

    趙麟叫了起來,向後退去,不過已經晚了,他已經身處哥迪的攻擊範圍,無形的空氣轉變為無形的風,然後以視覺可以觀察的形式突顯出來,具像化成了流動的大刀——這個形容有點奇怪,但這把刀確實是具有動態效果的,當趙麟慌張逃跑時,刀還自動由扁的變長的,吻上了趙麟的大腿.之所以上那個位置,因為哥迪比較喜歡生體研究.

    但冰涼的風刃劃過他的身體,不僅沒有留下任何的傷痕,還把所有的風元素反彈回去。

    “這是什麼回事?!”這次被嚇住了的是哥迪。

    趙麟一副無解的表情,剛剛他根本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被攻擊了,只是在奇怪那把刀怎麼來得莫名其妙,消失得也莫名其妙,完全的莫名其妙之下更不可能回答哥迪的問題。相對之下,莉絲的紅色的眼睛猛然瞪了起來。

    自己的母親和妹妹都有賢者的稱號,莉絲的成長中決不缺魔法教育這一項,雖然結果也沒有學到什麼,但對魔法也敏銳得非一般人能趕得上.所以她看清了哥迪的攻擊過程,也發現了那個看起來很沒用的小子竟然沒有使用任何的魔法防禦就瓦解了攻擊.

    事實上,不用說魔法防禦,任何形式能量上的防禦都沒有,這點莉絲可以用自己的鼻子(?)擔保。

    似乎有一定的利用價值。

    趙麟在莉絲心目中的地位很不幸的有了一定的提升。

    而攻擊失敗的哥迪法師大人在最初的呆滯之後,嘴彎成了一個很大的弧度。火,冰,土,風,光明,黑暗,各種不同類型的魔法從他細長的手指間使用了出來,帶著華麗的聲光效果向趙麟身上擊去。事後,這位無法無天的法師難得進行了反省,為他差點因為一時的興奮而差點把稀有的‘實驗材料’處理掉了而反省。

    可是現在的哥迪沒有這個概念,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稀罕的‘生物’,皮膚天生具有自動防禦魔法性能,什麼魔法都可以反彈開來。

    法師當然不知道,這是一種叫做‘主角’的體質,不要說魔法,或者什麼物理攻擊,就是拿流星雨去砸,也未必砸得死擁有這種體質的人,除非,除非這個作者想寫悲劇。

    顯然,趙麟實在不具有這樣的運氣,所以他會永遠活下去。

    在使用了上百種魔法後,趙麟沒有逃掉,哥迪的魔法攻擊也沒有成功,不過法師終於稍微的冷靜了下來。魔力的消耗是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是後面的莉絲,正在抱著食物一邊吃一邊加油的莉絲實在礙眼。

    所以一個旋風向後面刮去,莉絲小姐翻了幾個跟鬥後,露出了她的小褲褲和兩條長尾巴,手中的食物自然也奢侈的撒了一地。

    而在場的兩個男性,一個頭都沒回,另一個專心致志的逃跑,絲毫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但企圖逃跑的那個卻覺得頸上一涼,一陣怪風向地上的食物撲了過去。

    “不,秋秋!!”趙麟痛苦的叫了起來。

    法師有點驚訝的回頭,動作最快的卻是莉絲,她僅僅按住了自己的手鏈,細細的網子便收籠了起來,把所有食物進行了回收。但那怪風一點都不死心,張開大嘴連網子一起吞了,釣在莉絲手中的細線上,像咬勾的魚。

    只是‘像’而已,這是一個圓形的小女孩。如果她是魚的話,一定是世界上最肥的魚。

    “幽靈,不過好像有點不一樣……”也不是這個世界的。

    哥迪好奇的揪了揪那滿是肉的臉,幽靈沒有理會他,堅定不移的咬著她的餌食。

    “秋……”趙麟試圖召喚自己的寵物,但在發現法師的注意力幾乎集中在了那個小鬼的身上的同時,又把喉嚨裡的聲音壓了下來。

    現在不逃更待何時?

    於是我們偉大的命運之子很乾脆的丟棄了那只貪吃鬼,開始逃竄。雖然哥迪的攻擊看上去沒有對他有什麼傷害,但累加起來,還是會疼的,而且因為魔法防禦壁的存在,明明瘦弱的法師就在他的面前,卻依然無法反擊的事實也令他相當的痛苦。

    然而可以逃竄的方向只有一個,當他撥開茂盛的草叢的時候,剛剛才擺脫的魔族的臉就冒了出來。

    塗滿顏色的指甲再次抓向主角的脖子。

    然後華麗的劍鞘從上面砸下來,本身可能就沒有真正清醒的魔族再次昏倒在地面上。

    “這裡出了什麼事?”

    在樹葉間透過的金色陽光中,帶著和陽光同樣溫暖的微笑,有著尖耳朵的俊美男子疑惑的問道。令人不安的是,這位秀氣的精靈身後,還拖著一具血肉模糊的怪物屍體,因而精靈斯文的氣質反而顯得怪異起來。

    正常情況還是先觀察看看比較好,這是一般人看到這種景象後必須具有的常識。

    趙麟確實觀察了,他仔仔細細的看了那怪物好幾眼,再仔仔細細的觀察了精靈腿上的雙刃,撲了上去:

    “啊啊,求求你,做我師傅吧!”

    一直忘了說,趙麟雖然是半桶水的奇幻愛好者,但對遊俠這個職業有著接近病態的仰慕。

    他現在唯一的遺憾是,為什麼眼前這個精靈的皮膚不是黑的。

    而對於精靈奈西來說,僅僅用外表就把命運之子騙上手,無疑是他一生中最成功的行騙經歷。

    **************************************************************

    “笨蛋!笨蛋!笨蛋!我的帥哥啊——”

    黑色的盔甲狼狽的散落在地上,露出裡面還算能看的腦袋,可惜有些風乾的嫌疑,另外一個小小的則被踩在了泥土裡,似乎馬上就要被活埋。

    這兩隻狼狽的生物毫無疑問是魔族,當時綁走了精靈愛莉西亞的魔族,可是和狼狽逃跑的趙麟不同的是,這兩位魔族在順利的逃過了天使的追捕後,就被自己的人質狠狠的踩在了土裡。

    “嗚嗚,忍耐,聖騎士是絕對不能對女性失禮的!”被尖利的鞋跟如此蹂躪著,還可以說出如此偉大的話,黑甲騎士不得不說是一個偉人。

    “可是,死無,我們先前威迫她時已經違反了啊!”個子偏小巧的那個哭叫了起來。

    “不,方浪,你聽著,我們脅迫她是因為王子的命令,自古忠孝不能兩全,我們先執行了命令再忍耐這位女士的無禮,我們的精神可以永垂不朽。”死無大義凜然的說道,頭上又多了幾個腳印。

    “原來是這樣嗎?那為什麼我們不一開始就找那個男的呢!”方浪很有求知精神的繼續詢問。

    “那是……因為被浪子搶先了啊!所以說魔族就是那麼卑鄙,我們千萬不能墮落到那個地步!”

    “嗚嗚,不愧是死無前輩,死後還可以保留聖騎士資格的只有您這樣的人吧!”

    “哪裡啊哪裡,如果你努力的話一定可以做到的。”

    聽著腳下的兩隻對話往更加脫線的方向發展而去,可愛的愛莉西亞的怒火少少的被壓抑了下來,並且得出了結論:

    這兩隻魔族是白癡!哪有魔族夢想著去當什麼聖騎士的!不過毆打白癡是不是有欺負弱者的嫌疑呢?

    在如此富有良心的念頭產生的下一秒,新的怒火又冒了出來——為什麼好容易遇見的帥哥就這樣換成兩個白癡了呢!

    於是愛莉西亞腳下的力道更加的兇狠。

    兇狠的結果是腳下哀嚎的聲音加高,哀嚎聲音加大,自然會引來某些東西。

    比如英雄救美的英雄,不過,地上的不是什麼美人……

    “那個,小姐,他們……做了什麼壞事嗎?”擁有著透明質感的美人疑惑的問道,美人救英雄似乎也是最近流行的戲碼之一。

    可惜生為女人的愛莉西亞很難中美人計,當她從最初的吃驚中醒悟過來的時候,同性的競爭意識高漲了起來,厭惡的皺起了眉頭,想嚇唬一下這個忽然冒出來的美人。

    如果她沒有看見美人身後的美男子的話,她是打算這麼做的。

    擁有著紫色長髮,冷漠眼神的男子。

    這個世界上原來還有比哥哥更帥的男人……小愛莉西亞在一瞬間羞紅了臉,緩慢的收回了踩在死無頭上的腳,摸了摸水藍色的頭髮,淚水從細嫩的臉頰上滑了下來:

    “他們……他們欺負我!!”

起始

    此文是正傳與前傳的混合,也就是兩者的主角會同時登場.

    ***************************************************

    銀色的傳送魔法陣的耀眼光芒還沒有消失,卻已經被富麗堂皇的宮殿的光彩所掩蓋,成為不起眼的圖案裝飾,從魔法陣中出來的兩人筆直的僵硬在原地,早早的失去了語言能力。

    其中清秀可愛的少年眼睛發直的默念著我有喜歡的人了我有喜歡的人了,幾乎要昏了過去,他身邊抱著紙箱的青年則雙目發紅氣血過旺鼻血如同自來水一般的流淌了。

    這也不奇怪,眼前寬廣的看不到頭華麗得不像人住的宮殿裡,最吸引注意的不是白金柱子黑耀石地板寶石屋頂,而是春——宮——圖——!!這圖畫還是由高等級魔法師加持了魔法的,不僅立體而且會動,就差聲音效果,再加上甜得令人頭昏腦漲的熏香奇怪的彩色光線還有淫奢的擺設,簡直像是為了考驗人的意志來的。

    也難怪兩個正常青年‘有點’失態了。

    如果這個時候再出來一個女人,一個漂亮的沒有抵抗能力的女人,估計這兩位到訪者會立即變身為禽獸也說不定。

    但他們沒有,倒不是因為這宮殿裡沒有女人,事實上宮殿的中央,昂貴的東方絲綢上正斜靠著一個幾近裸體的女子,而且還很漂亮。不過,她的樣子實在是太慘了,足以令任何一個良心還在的人清醒過來。

    比如說絲綢上骯髒的痕跡,比如說她的皮膚已經被各種傷痕所覆蓋,很難見到原來的膚色,再比如說……比如說她身上的鎖鏈。

    那四根粗大結實的寒鐵鎖鏈不是用鐐銬銬在女人身上的,而是直接穿過兩邊的肩胛骨和小腿的腿骨繞在旁邊精巧的機關上,只要一拉女人前方的鏈子,女人的姿態就會變成對方所希望的樣子,同時,被鏈子穿過的骨頭也會劇烈的疼痛起來。

    住在這種地方,‘享受’著這種待遇,女人的身份幾乎不用猜測,毫無疑問的玩物,也就是所謂的性奴隸。

    “小五子,你是不是弄錯了地方?”

    青年艱難的吞了口口水,下意識的抱緊了懷中的箱子,向身邊的男孩問道。

    “身為最優秀的外賣服務生,我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底氣卻明顯不足,五月從青年懷裡搶過紙箱,呐呐的說道:“總之東西送到,我們還是快走的比較好。”

    可就在他企圖丟下紙箱的那一刻,似乎已經沒有氣息的女人卻微微的動了動身體,掙扎著睜開了眼睛:

    “那個……來了嗎?五月和七殺大人?”

    “什麼?原來有告訴你我們會來送東西啊?那麼沒有弄錯,東西送到,我們就告辭了。”五月飛快的說道,目光游離著不去看女人的臉,生怕招惹到什麼麻煩,只是拉住同伴的衣角,決定逃開:“小七,我們該走了……小七?”

    青年沒有理會五月的拉扯,注意力完全被女人的那雙眼睛所吸引,似乎完全失去了神智。

    於是女人緩聲微笑著向被她吸引的青年要求道:

    “七殺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好嗎?”

    “……當然……”

    就這樣,自願外的協定達成.

    *****************************************

    “領隊……我們現在到底在哪裡?”

    不顧周圍人的眼光,黑髮少年無精打彩的爬在熱鬧集市的道路中央,可憐兮兮的抬起臉,伸手去拉扯他前方少女的裙角。被他稱之為領隊的少女則無辜的站立在那裡,帶著少女特有的羞愧表情不知所措的咬著沒有什麼血色的嘴唇,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但是,事實上,令人害怕的反倒是她本人。

    即使在中午燦爛的有些刺眼的陽光下,女孩的頭髮依然是如同夜色般的暗淡,好像把女孩周圍所有光亮都吸收了一般,製造出一種陰氣沉沉的感覺,更要命的是,這頭可怕的頭髮竟然還被編成了一條毛茸茸的辮子(因為沒有編好,所以有些碎發會翹出來,所以‘毛茸茸’的),像一條彎曲盤旋的怪物,以腰帶的形式系在少女的腰身上。和這條古怪腰帶成對比的,是少女蒼白如屍體一般的不健康膚色,總之,與其說是少女,不如說她是陽光下的活僵屍似乎來得恰當一些。

    這女孩卻似乎對自己‘獨特’的外表沒有任何感覺,只是作出弱勢的表情,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她微微眯起的眼睛裡卻帶有濃濃的笑意和莫名的幸災樂禍:

    “我怎麼會知道我們在哪裡呢?你應該去問構架時空門的那個。”

    “我要是找得到那個傢伙,我還會問你嗎?那只色狼精靈。不過,香菜,帶路是你的責任,我問你也沒錯吧!”少年叫著以流暢的動作跳了起來,敏捷得不像人類。可是,他的舉動卻沒有人覺得突兀,這個少年給人的感覺就像空氣一般,自然到令人忽略的程度。除了……除了他那一雙綠色的眼睛,深邃而美麗的綠色似乎與海妖塞壬的歌聲有著相同的效果,多看一眼就會連靈魂一起被吸進去,從此被牢牢的束縛住。

    周遭氣氛恐怖卻擁有‘香菜’這樣不知所謂名字的少女貌似害怕的退了一步,暗色的眼卻已經明顯的彎了起來,口中卻委屈的回答:“可是,現在是特殊情況……”

    “也是,即使是時空魔法,超過一定空間就無效的,理論上我們現在應該還在迷失森林裡,不應該忽然就到了這種地方,何況連語言都不同,現在大陸上還有不使用通用語的國家嗎?”

    代替少女辯解的,是一位絕色美人,他的五官和身材比例似乎經過了最精密的計算,唯有完美一詞來形容,雖然很難用具體的某個具有偏向性的詞來形容出他的特點來,但無疑即使是他的一根頭髮,也完美到找不到任何缺點的地步。也正是這種完美,使得沒有人敢於上去和這位接近不現實的美人搭話,甚至連從他身邊經過,也會擔心是不是會因為自己破壞了美人周遭所帶有的完美的氛圍。

    說來也奇怪,如活動地獄的少女,完美接近極致的美人,擁有妖異瞳眸的少年,無論哪一個都是具有強烈個性和獨立感,不能輕易與其他人融合的存在,他們卻如此自然的站在一起,那麼的理直氣壯,天經地義,在微妙的平衡中,有一觸就會崩潰的危險性,卻也帶著天長地久的永恆。

    不管將來迎接的到底是關係的徹底崩潰,還是無可動搖的永恆,眼下這三個人事實上才不過剛剛相識不久,在不幸進入迷失森林,好容易可以離開亂七八糟的精靈村落,從某色狼精靈製造的時空裂縫出來之後,他們卻無語的發現自己身處完全陌生的集市裡,連語言都無法相通。

    這實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無論是大陸還是周圍的島國,現在都已經使用通用語,就算原來的語言還保留了下來,但至少當地人面對外地人的時候應該使用通用語吧!眼下的處境卻是完全無法溝通,惟有‘領隊’的香菜小姐在看到店鋪的招牌時露出了神秘古怪的表情。

    “理論上,為什麼我們會到理論上無法到達的地方啊啊啊!”對於現狀的不滿,少年大聲的嚎叫了起來,這種叫聲卻在中途停止,少年忽然若無其事的說道:“我肚子餓了。”這種態度好像他剛才的不滿完全不存在一般。

    美人似乎很習慣少年的變化,微笑的說道:“也好,我也有點餓了,先找一個地方吃東西,然後找找當地的勇者工會吧!好久沒升級了,真令人擔心。話說回來,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但勇者工會應該找得到吧!領隊?”

    少女連他們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卻奇異的讓她找到當地的勇者工會,這似乎不是一個有常識的人會提的要求。

    香菜卻對美人回以微笑:“當然可以,阿君。”

    這兩個似乎不是可以用常識來衡量的人。

    只有少年覺得不妥,大聲叫道:“為什麼是勇者工會啊!就不能多休息幾天嗎?”

    ……抗議的方向好像錯了吧?這個果然也非尋常人等。

    “有什麼好休息的?你以為我們是出來玩的嗎?”美人阿君皺著好看的眉說著,向前走去:“香,先找一家乾淨一點的旅館吧!”

    “知道——呵呵,安德,好可憐哦,看來你是休息不了了。”香菜貌似乖順的說道,回頭對少年的話語中的挑撥意味卻清晰可見。

    會被這種話挑撥的是笨蛋吧!可安德卻向阿君撲了過去,抱著對方大腿哭叫了起來:“不要,好不容易從迷失森林出來,我才不要去勇者工會接什麼任務,我要休息啦啦啦!”

    看著周圍聚集起來的人群,美人的呼吸混亂了起來,太陽穴上隱隱有青筋跳動著,抬起另一隻腳就想朝那張白癡臉上踩下去。

    “Βγμσττμλσμ!σβμδνυμνφυτ?”

    一長串古怪的音節從他們身邊飄了過來,沒有發現自己腦袋正險險的處於某漂亮腳下的綠眸少年疑惑的轉過腦袋,發現自己的衣角被一女子拉住,那串音符就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

    這是一位美麗而奇怪的女子,說她美麗,白皙的皮膚,嫩紅的櫻唇,纖細的身材,儘管比不上美人阿君,但確實是美麗的,說她奇怪,是因為這女子的眼睛上蒙著層層白色繃帶,不管是受傷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在這種眼不能視物的情況冒出來,相當的奇怪。不過從使用的語言來看,這少女用的確實是本地語言,也就是說她是本地人吧!

    “有事嗎?”奇怪的打量著蒙住對方眼睛的繃帶,安德好奇的問道。

    “σβμδνυμνφυτ?”女子重複了一開始那句話的後半部分。

    “對不起,我聽不懂,你會說我的語言嗎?”安德為難的問。

    “ξοζηθπχξξξ?”女子露出奇怪的表情又說一句什麼。

    “我不是說了我聽不懂嗎?你是誰啊?”

    “δεξνμνυτλλξ。”依然是陌生的語言,但像是回應少年的問題,女子報上的似乎是一個名字。

    安德卻依然叫道:“我不是說了我不懂嗎?”

    倒是香菜向女子問道:“你聽得懂我們的話?”

    可是,不同于面對安德的態度,對於香菜,女子的表情是一片茫然。

    “……安德,你來問她,她是不是懂你說的話。”香菜對安德說道。

    “為什麼?”儘管不情不願,但安德乖巧的重複了香菜的問題。

    “δ。”女子這次點了點頭。

    “你再問她,我說的話,她是不是不懂?”

    “怎麼可能?我們說的語言根本一樣!”安德奇怪的說道,但女子依然點了點頭。

    “為什麼只聽得懂安的?”美人也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香菜卻奇怪的微笑了起來,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張紙,寫下一串和店鋪招牌上相近的字元,說道:“安德,叫這個女的,念一遍這些音節好麼?”

    “恩?”

    面對這奇怪的要求,安德最後選擇了聽令行事,不過,似乎沒有人注意到,眼上蒙著繃帶的女人,怎麼可能看得見紙上的字。這種奇怪被更加奇怪的忽略掉,得到女人的回答後,香菜默念了一遍那些發音,下一句吐出的竟然是字正腔圓的本地語言:

    〖你好,請問有什麼事情麼?這位姐姐。〗

    〖啊?我剛剛聽你們說你們是從血腥森林……就是迷失森林裡出來的,而且要接任務,那麼,我可以委託你們一些事情麼?〗

    〖任務?〗

    〖我會付錢的,絕對讓你們滿意的金錢……〗

    〖滿意的錢?當然可以,什麼事都可以,把他們蒸了煮了我都會幫忙,那麼,我們去最近的飯店談好了。〗

    沒有過問兩個依舊不明白狀況的同伴的意見,香菜小姐已經答應道,笑眯眯的拖著女子離開。

    而留在原地的兩人在莫名其妙的互看一眼後,阿君的腳終於落在那張礙眼的臉上:“你還要抱著我的腿多久啊!傻瓜!”

    (此文中,香菜他們原來的語言用“”表示,本地語言用〖〗表示)

    ☆★☆

    在某家露天咖啡店中,令阿君和安德一臉茫然的對話依舊進行下去。

    〖那麼,姐姐你的名字是安菲迪莎‧謝?〗

    〖對,小香你叫我安菲就好了。〗

    〖好的,安菲姐姐,你可不可以具體說一下你想委託的事情?〗

    〖哦,這個……〗安菲小姐的臉瞬間變得通紅,低下頭,呐呐道:〖我……我要生小孩……〗

    〖……哦……〗其實根本沒有弄懂,但香菜依然發出明白的聲音,然後一把拉住正在喝咖啡的兩個同伴,微笑著說道:〖當然可以,那麼你喜歡哪一個?阿君比較漂亮,也很厲害,生下來的小孩品質絕對有保證,但比較難搞定;至於這邊這只則很好搞定,什麼體位都可以,而且比較便宜!我想你一開始拉住他,想必也比較喜歡他吧!〗

    〖恩?啊?哈?那個,不是啦!我,我肚子裡已經有寶寶了,我是說……我想把他生出來。但是……時間來不及了,我,不可能等十個月……〗安菲的表情變得異常的悲傷,連一臉漠不關心的阿君和從頭到尾莫名其妙的安德也不禁望向她。

    不過,在悲傷的後面,是無比的堅定和對未出生孩子的愛,即使不能看見安菲的眼神,那種堅定和愛情也毫無疑義的表現了出來。

    她接著說道:〖在血腥森林有一所屬于婚姻女神的寺廟,裡面的聖水可以讓懷孕的婦人馬上生下小孩,所以,我的委託是……〗

    〖取到聖水?〗

    〖不,護送我……到那裡去,我要自己取。〗

    “這樣嗎?”香菜莫名的玩弄著自己的頭髮低語道。

    “香,你怎麼會說這裡的語言的?”似乎對兩個少女的交談完全沒有興趣,美人勇者推開手邊的果汁,懶洋洋的問道。

    “耶,對這種文字有興趣,所以學過,但發音不是從書本可以掌握的,剛剛只好拜託這位小姐念一遍母音。”

    語言這種東西,就算會讀會寫,也不是懂得母音的讀法就會說的吧!

    不過少女的說法顯然很讓阿君滿意,他再次贊許了自己的眼光之正確後,瞄了眼正和他們的委託人比劃著什麼的安德,繼續低聲問道:“說到語言,這似乎一千年前所使用的通用語。”

    “你知道?阿君,你似乎很博學多才呢!”香菜驚訝的揚起眉,暗色的眼中卻跳過了一絲惱怒。既然知道這種語言,在初到這裡時,卻面對著招牌之類面無表情,然後還回以茫然的眼神,這位勇者大人心眼似乎比想像中的複雜,不如同那單純如草履蟲的盜賊.

    “還好,這次就算了,我不希望香你沒有不經過‘我’們的同意,接自己解決不了的任務。”這個,是赤裸裸的警告了。

    從這一刻,少女開始尋找可以克制強大勇者的工具,而勇者也只把少女當單純的同伴而已。

    雖然目前在奇妙的情況中接下了不明所以的任務,但是,除去盜賊,這個冒險小隊的默契似乎並不樂觀.

    因此,最後說話的,是根本沒有發現同伴間不妙氣氛的盜賊:

    “算了,看在委託人是一個美女的份上,就做吧!我們先去冒險者工會登記一下吧!”

    他當然沒有發現,這時,在店外的樹上,坐著一位披著有一個巨大破洞的披風的少年,只見那少年喃喃道:

    “好像不是這個世界的三個人,真有趣,有熱鬧看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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