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bruceLu 於 2021-8-13 03:50 PM 編輯
南陽張逢,貞元末薄遊嶺表,行次福州福唐縣橫山店.時初霽,日將暮,山色鮮媚,煙嵐藹然,策杖尋勝,不覺極遠.忽有一段細草,縱廣百餘步,碧鮮可愛.其旁有一樹,遂脫衣掛樹,以杖倚之,投身草上,左右翻轉,既而酣甚,若獸蹍然,意足而起,其身已成虎也.文彩爛然,自視其爪牙之利,胸膊之力,天下無敵.遂騰躍而起,超山躍壑,其疾如電.夜久頗飢,因傍村落徐行,犬彘駒犢之輩,悉無可取.意中恍惚,自謂當得福州鄭錄事,乃傍道潛伏,未幾有人自南行,乃候吏迎鄭糾者,見人問曰: 福州鄭錄事名璠,計程當宿前店,見說何時發? 來人曰: 吾之初掌人也,聞其飾裝,到亦非久. 候吏曰: 只一人來,且復有同行者?吾當迎拜時,慮其誤也. 曰:三人之中,慘綠者是. 其時逢方伺之,而彼詳問,若為逢而問者.逢既知之,攅身以俟之.俄而鄭糾到,導從甚眾,衣慘綠,甚肥,巍巍而來,適到逢前,遂跐銜之,走而上山.時天未曉,人莫敢逐,得恣食之,殘其腸髮耳.行於山林,單然無侶.乃忽思曰: 我本人也,何樂為虎,自囚於深山.盍求初化之地而復耶? 乃步步尋之,日暮方到其所,衣服猶掛,杖亦倚林,碧草依然,翻復轉身於其上,意足而起,既復人形矣.於是衣衣策杖而歸.昨往今來,一復時矣. ... |